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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六十九章 雲裳傾國(上) 文 / 折花不語

    「這丫頭如何肯下山了?前些日太子生辰之慶都請不來她。」西平王笑著說,說到雲裳他的神態如同是對外人談論自己的孩子,驕傲與憐惜之情溢於言表。

    此刻樂聲減低,靠近上席的太子等人都把注意力轉移到這一邊。

    盾圶諂笑著湊到西平王身邊,眼睛看著賀然道:「臣聽聞制舞是要來會賀軍師的。」

    「哦?哈哈哈哈,這丫頭也知軍師之名?」

    太子臉上露出了嫉妒之色,他唯恐別人察覺,瞪了賀然一眼後咬著牙垂下了頭。

    「可不是嘛,賀軍師用兵出神入化名震四方將帥,又加了竹音公主的聲名,早已名揚天下,如今再得了大王隆恩,恐怕更是婦孺皆知了。」盾圶躬身陪著笑道。

    「嗯,」西平王沉吟了一下,道:「寡人就封賀愛卿為尚議郎吧,待日後建了功勳再加封賞!」

    賀然急忙上前謝恩,群臣齊聲稱賀,盛讚大王英明。其實封賀然這個官職是早就定下了的,在得知賀然歸降後,圍繞該如何處置賀然這個話題西屏群臣爭論了許久,有主張殺的,有主張放的,有主張收留重用的,西平王本想讓他作副軍師,可群臣大多反對,皆言不能這麼快就給他實權,爭來爭去,最後才定了尚議郎這個位高權輕的職位,賀然在康國初上任時作的就是尚議郎,這樣也不至於讓外人說西屏慢待賢士。

    西平王封完賀然心情很好,對盾圶道:「既然制舞來了,就請她來舞上一曲吧。」

    「臣領旨!」盾圶一路跑著出了大殿。

    殿中歌聲又起,曲盡時盾圶垂頭喪氣的跑了回來,在西平王身邊稟道:「制舞說路途勞頓,不能前來獻舞,請大王寬恕。」

    西平王笑著搖了搖頭,道:「都是我給寵慣壞了,這丫頭越的架子大了。」群臣皆頷而笑。

    一邊的賀然不禁為之心驚,暗自稱奇,儘管這個時代王權還未展到極致,敢不奉召的奇人異士也不少,可這雲裳是有官職的人啊,做了官還敢抗召的就不多了,更厲害的是,她抗召不但西平王不以為忤連群臣都不與計較,這不能不讓賀然詫異。他不想多招惹閒事,也就裝作混不介意的笑了笑,沒有露出驚異的表情。

    君臣盡歡,酒宴散去,賀然跟隨著為他領路的官員朝外走去,未出大殿盾圶就追了上來,附耳道:「雲制舞讓下官代言,她明日要去拜見大人。」

    賀然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見盾圶一臉羨慕之色,隨口道:「盾大人明日若無事也來一起熱鬧熱鬧吧,賀某初來乍到很多事情還要勞大人指點。」

    「多謝多謝!下官感激不盡!明日定去大人府中叨擾!」盾圶喜的連連搓手。

    西平王賜給賀然暫居的府院雖不甚大卻頗為雅致,前院後園中的花草、台榭、橋廊、溪池皆能顯出原主人的高雅品位,廳堂、樓宇雖不多,但式樣典雅頗合賀然心意。

    月明星稀,賀然了無睡意,他命人在院中鋪了臥席,品著香茶對月凝思起來。

    蘇明等一干隨來的將領也都得了封賞,各有居所,他身邊只剩席群與八個親兵了。

    賀然喝了幾口茶,把席群他們叫到身邊,叮囑道:「你們日後待人接物要內斂些,我這尚議郎可與在康國作的尚議郎不同,你們不要因閒氣而惹是非,就算有人當你們的面辱罵我也不可爭辯,居於屋簷下,要懂得低頭。」

    眾人齊聲應諾,賀然擺手道:「去歇息吧,不想睡就去飲酒,我知你們心中煩悶,互相牢騷沒什麼打緊但不可為外人知曉,我在這裡清靜一會。」

    席群搖頭道:「這如何使得?大人不去歇息我們就在旁護衛一有歹人闖進來害大人怎麼辦?」

    賀然笑著指了指府門方向,道:「外面有那麼多西屏侍衛把守已然夠了,要是真有人敢闖進來害我憑你們幾個人也擋不住,下去吧,我想靜靜心。」

    席群不敢再違拗,帶著人假意離開然後他們又偷偷潛在暗處作起了暗崗。

    靜夜唯聞蟲聲低鳴,被歌舞喧囂弄得有些煩躁的賀然此刻心神漸漸清明起來,他斜靠在軟墊之上,持杯望月臉上不自主的露出了一絲的愁苦。

    他本就不是怨天尤人的那種人,幼年孤苦的身世讓他早已習慣了承受困苦,造就了他隨遇而安的性格,來這裡的兩年多時間,他的人生真可用波瀾起伏來形容,這進一步磨練了他的意志,按理說他對現在的處境完全可以泰然處之了,可實際卻並非如此,他以前的那種隨遇而安更多的是緣於對人生對社會的冷漠與無奈,或者說是他根本就無力去抗爭,久而久之也就不想去抗爭了。

    那時也沒有什麼真正值得他去抗爭的,對一些**的主動放棄往往是明智之選,可現在不同了,蘇夕瑤、竹音乃至蕭霄、綠繩兒都是他無法放棄的,都是他願意付出生命去保護的,他的生命中不能沒有她們,有了這麼多牽掛他再也無法向先前那樣瀟灑的隨遇而安了,西屏再好他也要回去。

    可如何才能回去呢?賀然對此連一分信心都欠奉,回想相關歷史,孫臏囚於魏國,靠裝瘋得以逃脫,這招不太適合自己,整日把自己弄得髒乎乎的他可受不了,裝也裝不像;百里奚也曾被囚,秦王以五羖羊皮贖之,這用在自己身上也行不通,別說「五羖羊皮」就是五座城池都夠嗆,再說易國就五座城池,都給了西屏那贖不贖還有什麼意義?那五座城池隔著好幾千里地西屏也不可能要啊,想到這裡賀然把自己都逗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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