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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八十九章 酷刑治官(中) 文 / 折花不語

    與番人的兩次大戰共俘獲了一萬三千多番兵,全部充作了苦役,賀然與之約定,做滿一年苦役者可通過入伍獲得自由之身。他不敢立刻就召這些桀驁不馴之人入伍,需要先挫磨一下他們的性情,番邦和各國語言、文字迥異也正好讓他們學習一下語言。

    彌寒俘獲的那批俘虜中並沒審問出令賀然感興趣的身份特殊之人,為將領只相當於是個級別較高的將軍。番人極力要救他這一部應該只是因為這支隊伍人數最多吧,這是大家最後得出的結論。

    賀然在鳴鐘城呆了兩天就帶著雲野返回了藏賢谷,他雖心急去救暖玉夫人,可一來得等趙國準備軍服,三萬套可不是數目,趙國戰事不斷連自己的軍卒有的都沒有身像樣的軍服,要湊出三萬套不是件容易的事;二來此時已到仲夏時節,烈日當空暑氣逼人不是行軍打仗的時候,強要遠征萬一軍營中出了疫情可不是說著玩的,因此趙國南線那邊的戰事也不怎麼打了,各方轉入了暫時的對峙相持。

    回藏賢谷前賀然先去拜會了一下時郎,他守靈已經過了三個月了,賀然想探探他的口風。

    一見面時郎就給賀然道喜,因為賀然特意安排人把天下大事都報與他聽,做軍師靠的就是善於搜羅並分析各種信息,他得讓時郎時刻保持狀態。

    簡略談了談這次出征的事後,賀然話題一轉,笑道:「時兄啊,再過一兩個月我就得遠征西屏了,這邊雖暫無戰事,可我這心裡還是不安啊,每次我一離開國內就得出點事,我都害怕了,時兄要是能在我離開這段暫代一下軍師之職,弟心裡就踏實了。」

    時郎露出為難之色,道:「不瞞賀兄,受了賀兄這麼多恩惠,家母也覺受之有愧,前幾日特來看我,說按貞願仙師所講,守靈三月已符合了聖女教之規,如果賀軍師有所請,可酌情考慮出仕報效。唉,賀兄啊,我總是覺得還是應按咱們的規矩守滿三年。」

    賀然聽他口風比先前已經鬆了許多,心下暗喜,皺眉道:「嗯,這個我倒是贊同時兄的想法,不過……,先考亡魂既得聖女教仙師的度,聖女教之規似乎也該遵守,嗯……不如這樣吧,我讓大王下一份奪情詔書,不出什麼大事呢,時兄依然在這裡守靈,如果出了事時兄就幫著料理一下,如此一來兩方的規矩都算是守了,時兄以為如何?」

    時郎沉吟了一會,道:「就依賀兄,可醜話要說在前面,賀兄對弟所視過高,弟內心一直惶恐,擔心有負賀兄厚望。」

    賀然聽他答應了,不禁大喜,連聲道:「無妨無妨無妨,智者千慮尚有一失,誰又能永不出錯?時兄到時儘管放手而為,能讓時兄出錯的事,換做弟恐怕會錯的更厲害。那我們就此說定了,在我離開時時兄暫代軍師之職。」

    時郎推辭道:「不可不可,職位就算了,弟盡心盡力的在幕後出謀劃策就是了。」

    賀然擺手道:「時兄這可就是以言相欺了,你我皆是軍師,處事用兵講的就是當機立斷,戰機稍縱即逝,居於幕後難盡展時兄之才,弟可是誠心誠意以三軍相托,望時兄切勿敷衍弟。」

    時郎苦笑道:「賀兄愈是這樣看重,弟心中愈是惶恐。」

    「趙國強於易國何止十倍?時兄可為趙**師,做易**師已是屈才,惶恐何來?時兄放心,我知道你會有軍令不行的擔憂,出行前我必會讓大王為時兄金台受印,不服時兄軍令者,不論其是何人,就算是我的兄弟,時兄可一概殺之以正軍法!嘿嘿,不過輔宰竹音若是違令,還望時兄手下留情。」

    賀然忽莊忽諧的神情把時郎給逗笑了,用手點指著他道:「賀兄啊賀兄,你這張嘴真是……,哈哈哈,天下若有人不願與賀兄為友那可是咄咄怪事了。」

    賀然得意而笑,道:「那得看我願不願意與之結交。」

    終於說服了時郎出仕,賀然心中感覺無比踏實,有時郎在,那易國就穩如磐石了。

    回到藏賢谷,最激動的就要數雲裳了,她這是第一次經歷賀然出征,整天心驚膽戰的,雖有捷報不時傳來可還是食不下嚥,直到聽說大軍返回了,她這才有了笑顏,現在賀然總算回來了她的心情可想而知,特別是賀然還送了她一件與蘇姐姐同樣厚重的禮物,不顧三伏天氣她難抑興奮的穿上了那套雪白的銀狐服裝舞動起來,雲裳的舞蹈可非同一般,儘管只是隨興而舞就已看得賀然目眩神迷,若不是怕把她熱壞了賀然真不捨得讓她停下。

    女孩子天生愛服飾,在蘇夕瑤屋內,竹對擺在几案上的那兩套裘裝愛不釋手,摸摸火狐的捏捏銀狐的滿臉喜愛之情,不久綠繩兒從工地回來了,也如竹般眼睛都離不開那兩套裘裝了。

    賀然此時才現不夠分了,猶豫著是不是把留給蕭霄那套拿出來,蘇夕瑤看出了賀然的心意,笑著對綠繩兒與竹道:「你們各選喜愛的吧,一人一套。」

    竹聞言馬上收回手,笑道:「這是給夫人的,我可無福消受這麼貴重的東西。」

    蘇夕瑤笑嗔道:「比這貴重的東西你們還少消受了?康太后、西屏王等人送他的禮物哪件不是稀世珍寶,還不是讓你們跟分青菜似的全分了。」

    竹掩嘴而笑,道:「那些玉器珠寶分也就分了,反正夫人也不喜歡,可這裘裝我可不敢要。」

    蘇夕瑤看著那裘裝搖搖頭,道:「我也不喜皮毛服飾,你跟我這麼多年還不知道這個?」

    竹一想也是實情,夫人只是天氣實在太寒冷時才穿這類服飾御寒,平時能不穿一定是不穿的,想到這裡她的手忍不住又去摸那套銀狐裘裝可眼睛卻盯著那套火狐的看,綠繩兒和她正好相反,摸著火狐的看著銀狐的,兩人都感覺難以取捨,姐倆商議了一會,最後綠繩兒出了個主意,竹選銀狐的配上火狐的圍脖,綠繩兒要了火狐的配銀狐圍脖,竹覺得這主意不錯欣然同意。這種分法令蘇夕瑤與賀然大長見識,看著兩人歡歡喜喜的回屋試衣服,蘇夕瑤與賀然忍不住相對而笑。

    回來沒幾天,東方鰲那邊傳來個好消息,穗城的那個何珙被捉住了。說來可笑可歎,隨著新政的推廣,原本可稱得上是民族英雄的何珙居然快成過街老鼠了。自從藏入山林後,一直是周邊百姓為他們提供糧食、食鹽等日需之物,漸漸的那些百姓不再管他們了,再後來甚至開始向易軍稟報他們的行蹤了,何珙又堅持了一段時日,在判斷出順軍難以再收復失地後最終選擇了帶領那二三百人出來歸降。

    賀然立即傳命要以上賓之禮待之,他要親自見見這個何珙。

    接著又傳來了幾條不好的消息,有四位官員新任城守或貪贓聚斂錢財或為惡欺壓百姓。這是賀然最擔心也是最痛恨的,新政條款不多,在百姓尚未完全清楚自己所擁有的權利時,一個贓官的言行往往能傷害一方百姓的心,甚至會引起反抗易人的暴亂。

    看著案卷中條條證據確鑿的罪行,賀然怒火中燒不想按程序把這些案子交給剛成立的刑部辦理了,也不想多跟蘇戈他們商量了,而是以這些城池尚在軍管期間為由以軍師職權獨自下了判決——再次核實其罪行,如確鑿無疑,立即剮於街市!以彰其罪以儆傚尤!

    之所以要獨斷專行,雖是有出於憤怒的原因更重要的是現在是非常時期,這種重案要案處理的越快越果斷就越能有效挽回民眾之心,如果真按程序運轉,刑部剛剛組建各方面都還不健全耽擱上幾個月都有可能,這麼長時間或許就讓百姓失去耐心了。

    三天後,正當他還為這幾位官員的事心煩意亂時,谷前值守將領來報,谷外有古元城來的百姓跪地喊冤,求軍師還他們一個公道。

    賀然記得古元城是距平城不遠的一個城,看來那裡的官員也出事了,他命人把百姓帶至谷內的正律殿,他換上官服一刻也不耽擱的趕了過去。

    這正律殿就是以前蘇平疆在這裡居住時的臨時王宮的一處偏殿,名字是竹音起的,一直用作處置谷民間各種糾紛之所,正殿則是用來做接待外客用了,名曰盈止殿。

    賀然到來時谷內負責執律的一班人等業已到齊,這些人並非專職,而是谷民輪流當值,賀然只在治谷之初判過幾件案子,然後就都扔給竹音了,所以這些人見到軍師親來斷案大感新奇。

    端坐之後賀然立即命人把鳴冤百姓帶進來。看到進來的是兩個顫顫巍巍的一對老夫妻時,賀然心中一緊,兩位老人家互相攙扶著,衣裳早已污穢破爛不堪,腳上的鞋子都已磨爛,可見此來一路之艱難,兩位老人形容枯槁滿面淚痕,進來後知道上面坐的定是易**師了,未開言雙雙跪下老淚縱橫。

    賀然心情沉重的走過去親手扶起他們,溫言道:「兩位老人家不必哀傷,有什麼冤情儘管講來,我定將給你們一個公道。」

    那老丈哭訴道:「軍師啊,老兒林大,居於古元城,我家世代以制鞋為生,老兒年已六旬循規蹈矩從不曾做過違法之事……」

    賀然真是著急,恨不得把他的冤情直接從他嘴裡挖出來,他能體諒上年紀的人遇到大冤大恨時的心態,耐著心聽他說了一會,這才追問道:「不知老丈的冤情究竟是什麼?」

    老丈這才說到重點,「新來的城守大人看上了老兒的孫女,我那孫女年已十八是許過人家的,我們也知道一點新政的事,別政就算是按先前律法講這也使不得啊,我兒性情暴躁,只不過跟他們爭辯了幾句就挨了一通暴打,當晚那幫人就來強搶我那孫女,我兒與兒媳上前阻攔,這幫人棍棒相加兒媳當場斃命,我那命苦的兒捱了三天也死了。」說到這裡他已泣不成聲。

    那老嫗一直在哭,這時接話道:「軍師啊,按說城守大人看上我家孫女是我們的福分,我兒雖是挨了打可還是跑去和親家商議了退親之事,可這城守大人太也的心急了,下手太也的狠毒了,經人指點我們跑到在平城的巡查大人那裡去告狀,可那裡的大人一味敷衍搪塞,還暗示我們這狀子不要再告了,看到他們官官相護我們這兩個行將就木之人已然心死,明白了不管怎麼改朝換代不管是新政還是舊政,老百姓都是一個命,後又有人指點,說是軍師大人一定能管這個事,我們就來了。」

    老丈此刻已經激動的難以自持了,用滿是血絲的眼睛瞪著賀然道:「三百多里路啊,我們就這麼一路攙扶著乞討著走了來,我這條命早就豁出去了,如果不是我兒死的太冤,如果不是為救我那受辱的孫女,老兒我早就一頭碰死了,軍師大人若也和他們一樣官官相護,那老兒我就死在這裡了!」

    賀然臉上雖未顯出怒容,可額角的青筋卻已暴起,他盡量保持著平靜的語氣,道:「兩位老人家的冤情我已知曉了,等我查清後如確屬實情,我一定還你們一個公道。」

    「大人這莫非也是敷衍我們?此事千真萬確鄰里都可作證,一查既清,大人要還我們一個怎樣的公道,何時才能還?」老嫗面帶不信的問。

    賀然眼中寒光一閃,道:「如果真像你們說的那麼好查,那用不了一個月我就能還你們這個公道,我要在你們二位老人家面前親手砍了他!」

    「當真?!」兩位老人眼中露出激動的光芒。

    「絕無戲言!」賀然下意識的露出了一絲笑容,可又怕他們誤會急忙換做了莊重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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