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59：是虐心還是深愛？ 文 / 幽耶珞
連驍回家的時候，正看到北北同學蹲椅子邊，一邊活動的搖晃著脖子，一邊給兒子餵飯。
「自己拿著勺子吃飯。」
「不要，我要小饅頭。要吃小饅頭禾」
「張嘴。」
「小饅頭。妲」
「不行！」
「小饅頭。」兒子的倔了，別著腦袋左躲右閃的避著勺子，小肉腿的踢著死活不張嘴吃飯。
「連易，你別太過分了！！你吃不吃？不吃今天晚上就別吃了！」
連易小盆友立馬憋屈了，眼淚唰唰的掉：「媽媽壞。壞媽媽，我要小饅頭。」
「什麼媽媽壞！沒你媽哪來的你？」連驍脫下外套走過去，接過北北手裡的飯碗，「你也是，沖兒子發什麼脾氣？上樓去反省。包括今天的事。」
「我有什麼好反省的，就是要反省，也應該是你連某人！！」
「易想北。」連驍忍著被她挑氣來的怒火，臉上笑咪咪的，但是眼睛裡卻是一片森冷，「兒子面前我不想和你吵架。如果你非要的話，我也不介意。」
本能的看了兒子一眼，兒子還是朦朦朧朧的一臉疑惑看看爸爸看看媽媽，話說，還是爸爸好，媽媽太可怕了：「爸爸，我要小饅頭。」
「飯飯好香。好吃。」連驍舀了一口送到嘴裡吃得津津有味，小盆友看得眼睛發紅了，伸著兩隻小爪子撲騰起來：「好吃，我也要吃飯飯。」
「好，吃飯飯。」正得意的看向自己老婆，看吧，你都教訓兒子還不如我這套，卻發現沒了人影，算了，她現在正氣頭上，冷靜冷靜就好了。
連驍就讓北北冷靜，自己跟兒子玩得別提多開心，小盆友現在快三歲了，正是皮得時候，要麼滿屋子的亂竄坐上小三輪車，就喊爸爸推，連驍就推著兒子到處瞎轉，嘴巴裡還在喊上「叭叭嗚——」，要麼就爺倆脫光了跑去恆溫游泳池裡鬧騰，總之只要連驍在家，一起關於小盆友運動的活兒都是他的。
北北也就教教兒子怎麼脫褲子，怎麼噓噓。這個小盆友學的很好，唯一頭疼的就是每次大完了都要拉她來看自己的戰鬥成果！話說，兒子，你媽雖然以前每天都要觀察你的便便，但是現在可以不用觀察了……
等到小盆友玩累了，也就該上床了，陪著講了一會兒睡前故事，人家連驍和北北不一樣，北北是捧著本書講童話故事，連驍是拿著ipad給兒子演示各種動物啊，植物啊，天氣變化啊，「這個是什麼？」「是雨。」「那為什麼會下雨，寶貝知道嗎？」「媽媽說因為天上天擠了，就把天擠哭了。」連驍想罵死易想北同學，「那寶貝知道為什麼天上很擠嗎？」「」那是因為江、河、湖、海的水變成水蒸氣……」於是把水循環給兒子講了一遍。小盆友聽得一愣一愣的，然後撒開腳丫子就跑三樓找北北：
「媽媽，媽媽，你再問我為什麼下雨。」
「為什麼下雨？」她現在情緒正低潮呢，沒精打采的。
於是，連易小盆友把他爸剛才告訴她的全告訴了北北，北北眼睛都大了，看到連驍就說：「他根本就聽不懂！你講了他也不懂！！」
「懂不懂不重要，重要的是真實。科學就要從小培養。」
「我寧可他能浪漫點，天真點！也不要科學了！科學就是沒人性！！」這是純粹的指桑罵槐呢。
連驍現在不想當著兒子的面教訓她，兒子也大了，得給北北留個面子，抱了兒子就說：「走，爸爸繼續給你講故事。」「好，爸爸，為什麼水會變成氣氣呀？」連驍抱著兒子去面對即將到來的「十萬個為什麼」。
等哄完兒子睡覺已經九點，關上門，將襯衫的袖子給撩起來，這才上樓去，一進門就反鎖了，北北同學正抱胸坐在沙發上生悶氣，聽到聲音，看著他翻了個白眼，眼睛別一邊去了。
「起來。」
「我為什麼要起來？」拿了抱枕擋在胸前，抱死了。
「你坐著有力氣跟我吵？站起來，站起來你吵的時候嗓門大！起來！！」
北北還就偏偏就不起來了：「我能跟你吵什麼？我敢跟你吵什麼？我跟你吵？我沒這個膽子！」
「好。不想吵就脫衣服。」
「幹什麼！？」
「做愛！」
說話
間就擰了北北起來，乾脆的扯她的衣服，北北怒了，覺得自己受到了屈辱：「混蛋！！我不要跟你這個沒人性的東西做！你給我滾！我不想看到你！！不想不想！！」
「我沒人性？我請教請教你什麼叫做人性！？」見鬼了，他一點都不想把公事帶到家裡來！當初發什麼善心，讓她上什麼班！她就是坐牢坐死也好過現在跟他鬧！「說啊，什麼叫做人性！？」
牙齒都咬緊了，看著他的不以為然和冷嘲熱諷：「人性，就是良心！就是同情心！！秦桑都那樣了，你還要開除她，有沒有良心！？你良心被狗吃了！」
「你和她認識多久？幾天還是幾個月？你就這麼的有良心，這麼有同情心，這麼慈悲為懷，你怎麼不去同情同情現在還懷孕的蘇欣然，跟我說什麼你壓根就不想管？還有queen，一小孩子，她媽又在醫院裡，你怎麼也不去同情同情，你給我一桌子的菜砸身上來你幹什麼！？你的同情心呢？嗯！死哪裡去了！？」
連珠炮似的問句一個個的拋過來，個個都是逼她到無路可走，個個都是讓她悲憤交加，眼眶微紅了一圈，嘶啞了聲音：「這些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我告訴你，易想北，就是一碼事！誰不同情蘇欣然？紀遙也同情！誰不同情queen，言夏沒同情？我問問你，對她們兩個人你的同情呢？嗯？在哪裡？掏出來給我看看！掏啊！」連驍清楚根本就不是一碼事，他就是故意的把水給攪渾了，攪得她腦子沒辦法正常用。
北北不理解自己的情懷，但是連驍明白。為什麼蘇欣然和queen讓她沒覺得半點同情，那是因為這兩個人都或明或暗的貼近過他。北北全身的警報早就拉響了。
她從反抗到掙扎到妥協到服從到現在的全身心都給了他，早就習慣自己是她眼中的重中之中，她不能接受也不能允許有任何人試圖奪走他的關注。
小丫頭片子也被他訓練處獨佔欲了。這點是讓連驍非常滿意。可相對的，連驍也明白過來，她做事太感情用事了。
這點有好也有壞，好就好在以前他那些破事，再傷了她，因為感情在，她能說服自己的不當回事過去了。壞就壞在，太感情用事了，得被別人賣了，還當別人是好人，非得見了棺材才掉淚。也不想想吳特特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秦桑連驍是不瞭解，不過就憑那天在包間裡張牙舞爪的樣子就不是好貨！什麼人！？太狂了！！以後得把北北帶壞了！！要連驍說北北交朋友可以，兩個條件，老實、本分！不然，乾脆就別給他交！免得被人賣了還幫別人數錢！！
「我就是同情秦桑！我就是不同情欣然姐！就是不同情queen！怎麼了！？我愛同情誰我同情誰！你就一句話，你是不是非開除秦桑！」
「是！」連驍給了她一個痛快。
「為什麼！？」
「為什麼？很簡單，天底下有那麼巧的事？嗯？你一個人落單的時候就遇到她了？遇到她就算了，剛好她就絕症需要錢了？易想北，你少給我天真了，天底下就沒那麼巧的事！利用你罷了！！」
「她沒有！！」北北握得拳頭發緊，「跟她搭話的人是我！不是她！！」
「你怎麼知道她沒想跟你搭話？人心隔肚皮，你知道她心裡怎麼想的！？你是忘記特特了吧？嗯？你記不記得她跟你是好朋友？可你這個好朋友不也因為我的幾句話就和我一起算計你！？易想北，你長長腦子，不要以為每個人都跟你似的像個白癡！！？我是你老公，我不會害你！！」什麼人，典型的驢子一頭！狄司嚴就沒說錯，女人就是驢！他是寵她過頭了！連他的話都不相信了！
「你的幾句話？你對特特說的幾句？」北北眼睛痛了，瘋狂的就朝連驍身上撲過去，又是撕又是打「是你叫特特做的對不對！？我就說，我就說依她的個性頂多就是欺負我！她怎麼會想到哪裡去！？做的那麼周全！？是你，原來是你給她出的主意！跟我當朋友是！讓她做那樣的事也是！！連驍都是你對不對！？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你知不知道我當時真的把她當我的好朋友了！！」
失控了崩潰了，淚如雨下，那一刻她什麼樣的心情都有。原來算計她最深的不是吳特特，而是跟她同床共枕這麼多年，眼前的這個男人！！
北北發了瘋，頭髮的都亂的瘋狂的撕打他。
「你給我——夠了！！」用力的抓著她的撓挖的手，被她這麼一鬧，連驍也火氣上來了，直接的用力把北北給推到沙發的一隅，扣著她的兩手按在沙發的扶手上，「我不算計你，我們能
有今天！？你那時候心裡就只有連陽，我呢？你有沒有正眼看過我一次！？我就算算計你了，易想北，那也是你偷了我的心的代價！你欠我的！你該的！」
「你放屁！！」直接一口口水吐他的臉上，「你以為我不恨吳特特？我恨！！可到現在我才發現我恨錯了對象！！我該恨的人是你！！是你這個混蛋！！她就是你的一個棋！！你才是罪魁禍首！你才是幕後黑手！！你坑了我就算了！你還這樣坑她！！坑連陽！你就不是人！！！你禽獸不如！！」
如果時間倒退，如果特特只是單純的欺負她，如果特特沒有聽他的話被他操縱，也許很多的事都不會發生。她不會被強|奸，特特不會跟著連陽去美國，連陽不會因為特特懷孕娶特特，然後，她或許讀完大學就回家，找個工作，然後交個男朋友結婚，連陽或許也不會變成現在那樣……
連驍，他才是罪魁禍首！！而自己跟著頭披著羊皮的狼過了這多麼年！自己真是白癡透了！！
「我是禽獸！！你今天才知道我是禽獸嗎！！？易想北，你這個人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你一竿子把錯都打到我身邊，你覺得你無辜的嗎？那三年裡，你有多少次機會告訴連陽關於特特算計你的事？你說了嗎？你沒有說！你只要有一次說出來，特特和連陽也不會發生那事！那都是你害的！」
「不是我——」她聲嘶力竭的哭著嘶喊，「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是！！是你！！」連驍低吼，「是你自己的懦弱和逃避造成的！連陽會變成現在這樣，你以為是我？是你！你忘記你自己是怎麼對你連陽說的呢？你自己親口對連陽說你喜歡我！記得嗎？光這一點你就毀了他！」
「不是我————————————……」
「少在我面前裝了！！易想北，你這個人別人不瞭解，我還不瞭解？你在乎自己超過在乎別人！！」
「我沒有————————！！！！！！！」
「沒有！？你告訴我！誰會愛上強|奸|犯？你！！誰會願意給強|奸|犯生小孩？你！！你敢說你不喜歡我疼著你？嗯？你敢說你不喜歡我慣著你！？嗯？你敢說你跟我做沒有讓你很爽！？嗯！？易想北，你就是狼心狗肺的東西，少往臉上貼金裝你多有道德了！我見不得也聽不得！！我警告你，秋後算賬的事到此為止！！你不會真的想惹毛了我！到時候，你試試，你最好相信我絕對有本事讓你過得生不如死！！！」
利落的甩開了手，從沙發起來，整理了被她扯得凌亂的衣服，心裡也不好過，無力和歎息更重了，都過去幾年，現在還拿出來說，就算當時他千錯萬錯，但他能怎麼辦？她都躲他躲成那樣了。
而且他不是沒跟她說過，關於那件事實在是逼不得已而為之，不然，到現在，他們兩個還得是橋歸橋，路歸路。
今天連驍是受夠了！不然他也不會發這麼大的火，盡說難聽的話。可話都出口了，他也拉不下臉子哄她，乾脆就給她狠的，反正北北這個人，過幾天什麼事都煙消雲散了。該繼續幹嘛繼續幹嘛，她不會真的往心裡去。
「自己好好反省反省。反省好了，到臥室來找我。要是反省不好，你今天就甭睡了！你清楚我吃你哪一套！」說得狠，其實也給她一個機會，提醒她該怎麼做。再說了，她那破人，真瞌睡來了，她也扛不住，非睡床才睡得著。抬腳走了幾步：「別想給我跑其他地方去，門我是鎖了。你今天是鐵定出不去！！」
看她慢慢的蜷縮著身子抱著膝蓋縮成一團的樣子，連驍心又疼了，極力以委婉的口吻說道：「我對你的心思，這麼多年了你該明白。乖，聽話，別讓我等太久。」
這才忍著想要去哄她的衝動進了臥室，他不能去哄她，要是這一次哄了，以後她就真的會翻了天，壓根就不當他是一回事。易想北這個人，有時候必須要壓死了，壓得她沒辦法翻身，她才能消停。
今天的事其實是因為狄司嚴和秦桑場子扯太大了他才發火，跟北北一點關係都沒有。她都上班幾天，連驍還不知道她成天就吃瓜子喝奶茶看漫畫的數著時間等下班的當休閒人士？
平日裡，連驍不管，畢竟沒像今天場子扯這麼大，公司裡的人是知道她是他老婆，都當她一擺設，外面的人來辦事，看到她那和稀泥的樣子雖然疑惑，但是也就背後裡說幾句。今天著實是場子扯得太大了，公司的人、外面的人裡三層外三層，連二樓都站滿圍觀人群，那是幾百號人，近千雙眼睛的盯著，他必須要發威。
都他媽的狄司嚴那混球，以前每天來纏秦桑也沒像今天唱猴戲似的搞了
白馬王子裝扮。搞得進進出出的人都不走了，就留在原地看熱鬧。
北北今天是被他吼了，受了委屈。可她要懂得，上班就是這樣。涉及到了最高層的權威，那就是受了委屈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沒得商量。今天的事換了她在其他公司也一樣的！法不容情，沒有半點情理可講。
至於，秦桑，連驍於公於私都不會留。本質上他和狄司嚴一樣，商人的天性就是逐利，除了和他有關的人，其餘的人的死活從來就沒入過他的眼睛。
秦桑對連驍而言就是不相干的人。再說有狄司嚴他插什麼手？不如給都犯賤到極點的狄司嚴一個機會。
連驍就等著北北來撒嬌，可左等右等等了半天也見她人，擔心她是不是又是倔脾氣犯了，還惱以前的事，開門出來。
夜風輕徐。
起居室的燈還亮著，小傢伙就縮成一團抱著抱枕屈沙發上了。頓時覺得無力極了，走過去，看著熟睡的北北，眼角還有淚痕，幫她輕輕的拭去。
她哭得太厲害了就會哭著哭著的睡著了，畢竟在一起這麼多年，她有些那些小毛病，連驍始終是最清楚的那個人。沒想把她吵醒，吵醒了估計她會繼續哭，還不如讓她好好睡一會兒，只是回到臥室抱了被子蓋她身上，自己則盤腿坐在地上，微側著身子凝著她的熟睡的面容，巴掌大的小臉，模樣清秀，他一直都把她養得很好，女人需要的東西他總是給她最好的，也還是年輕，可說到底，不管再年輕，在他眼裡她也是一個孩子。
是啊，也是個孩子，這眉眼，這小鼻子，這唇瓣，不管她長到多大，也是個孩子。
是啊，是個孩子，可就這個孩子老讓他衝動得跟毛頭小子似的。自己得多戀|童啊，在你家的時候看著你小時候的照片也能發情！
抬手撥了撥她掉落下的來的劉海，一滴眼淚盈在眼窩，一滴眼淚順著眼角流到了耳際。
眉頭蹙起，她有沒有裝睡連驍是最清楚的，現在恐怕是在夢裡面都還難過，再度抬指拭去了。
那一晚上，她就在夢裡哭。
那一晚上，他就坐在地上，維持著側身的姿勢，給她擦了一晚上的眼淚。
乖乖，我的心思，你應該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