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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文 / 沈韋

    「沒有,你都說對了。」邵御飛被他的話逗得很開心,笑著要他不用再多說成語來比擬他和未婚妻的情感了。

    但他所不曾吐露過的是,他對關海希的感情一直是停留在原地,縱然他們早訂了婚,他待她還是像對待自己的妹妹,有的只是溫情,而非激情。

    只不過雙方家長全都看好他們兩個,認定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非要湊合他們在一塊兒不可,在反對無效之下,他們便訂了婚。也許是因為他的身邊並未出現讓他傾心相愛的人,所以他才會沒有反對的和關海希訂了婚。

    他常常想,或許他的一生會這麼平淡無奇的過下去,和海希結婚、生子,平平順順,沒有什麼驚喜,但也沒有讓人無法忍受,就是這樣,就僅止是這樣。

    「是!是!你們感情好,刺激我孤家寡人一個。」任逍遙狀似無限感慨。

    「你少來,我們不可能會刺激到你,你愛死自由了,根本不可能為了一棵樹放棄整座森林,我太瞭解你了。」邵御飛聽了馬上毫不客氣吐他的槽,摒除雜念,要自己別再去想。

    「哈!哈!」任逍遙將邵御飛的話當成是最大的恭維。

    「改天你也回來台灣走走看看如何?」既然無法飛到普羅旺斯去曬太陽,不如邀請任逍遙回來。

    「好,等我曬夠太陽,就回去找你把酒言歡。」任逍遙很阿莎力地答應,至於何時他才曬夠太陽,只有天曉得了。

    「OK,我等你。」邵御飛笑著響應,瞭解任逍遙是話中有話,但他也不強迫任逍遙,反正當任逍遙想來時便會來,不用他催。

    「屆時你別忘了介紹我認識幾個年輕美眉嘿!」任逍遙故作不正經地提醒。

    「我相信以你的能耐,無須我費事介紹,自會有一大群美眉追著你跑。」任逍遙身上所散發出壞壞的氣息,正是時下年輕女孩最喜歡的類型,不用任逍遙開口,多的是年輕美眉自動貼上。

    他常常在想,依任逍遙這種放蕩不羈的玩世態度,恐怕到了七老八十都改不了。

    「多謝你對我的魅力如此深具信心,其實只要你願意,你也是可以的。」他壞壞地對邵御飛建議道。

    是早就知道邵御飛不會接受他的建議,他才會樂得提上一提,如果真要說邵御飛有哪裡他看不順眼,即是邵御飛太過正經。

    邵御飛的人生是由直尺和圓規所規劃出來的,從不踰矩,也從不會讓家人、長輩、朋友們失望,大夥兒一提起邵御飛無不豎起大拇指稱讚;這一切看在他眼裡,除了驚歎還是驚歎。

    他實在想不通,早早就規劃好的人生有啥樂趣可言?沒半點驚喜的人生,豈不是顯得太無趣了?

    不過這是邵御飛的生活方式,邵御飛對這樣的生活方式可說是滿意得不得了,他僅能偶爾慫恿邵御飛做些他自認有趣的事,其它的就不是他所能干涉的了。

    「我?嗤,你又在跟我開玩笑了。」邵御飛嗤笑了下。

    「不!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我是說真的。你這一型的男人呢,也是有滿多女生喜歡的,只要你肯多給她們一些笑容、一些關愛的眼神,她們很快就會上了你的惡當!反正你又還沒結婚,在婚前多交幾個『朋友』有何不可?」就因為知道邵御飛不可能將他的話放在心上,所以他壞壞的提議。

    邵御飛被他打敗了,歎了口氣。「我說你平常不上場比賽賽車時,難道都在想這些旁門左道的事?」

    「這不叫旁門左道,這叫真實的人生。」任逍遙正經八百地糾正他的用詞不當。

    人生本就該是用來享樂的,他才不願讓一些道德教條將自己綁得死死的。

    「我真是服了你,你小心染病。」邵御飛要他別玩得太過火,喜好刺激是一回事,玩掉小命卻又是另一回事。

    「關於這點你大可放心,我一向都有做好安全措施。」玩歸玩,他還是很注重安全性行為的。

    「我是怕你一時昏了頭,忘了做應有的防護。」

    「那是不可能的。」任逍遙信心滿滿道。

    「希望如此。」邵御飛衷心希望。

    任逍遙覺得他太愛操心,在電話另一頭嘲弄著,可好友對他的關心他收下了。

    兩人聊著、談著,彷彿兩人近在咫尺,並非相距天涯。

    夜深了,邵御飛卻不覺得疲累,仍興致高昂的和任逍遙聊天,至於手邊的工作早被他拋在腦後,不復記憶。

    第二章

    「聖恩育幼院」裡小朋友快樂的追逐、玩耍、尖叫著,好似不知愁滋味,恣意揮灑強盛的生命力。

    於漫光坐在院長辦公室,聽著小朋友嬉鬧的聲音,嘴角噙著難得一見的溫柔微笑。

    「漫光,妳最近是不是又超時工作了?我瞧妳好像又消瘦不少。」年邁的老院長皺著眉打量過於纖瘦的於漫光一遍,隨即心疼的直搖頭。

    「院長,您放心,我的工作很輕鬆,我吃得也很多,可能您太久沒看到我,才會覺得我瘦了,其實我並沒有變瘦。」於漫光微笑說著善意的謊言,不想院長為她擔心。

    她已經長大獨立,能夠照顧好自己,不再是小時候那個瘦瘦弱弱的小女生;況且院長要擔心的事太多、太多了,她不想院長在操心著院內的小朋友及開支之餘,還要為她擔心。

    「漫光,妳一直都是個好女孩。」院長慈愛的撫著她的臉頰,心疼她離開聖恩育幼院後,仍不忘努力工作回饋育幼院。像漫光這樣年紀的女孩,都正在享受花樣的年華,甚少人像她一樣努力工作,將所得的絕大部分花費在他人身上。

    於漫光淡淡笑著,院長的疼愛令她感到溫暖,不管外界的人如何說她,從頭到尾她在意的是院長,她不願一手將她帶大的院長對她感到失望,所以她很拚命、很努力做著自己的工作,院長所說過的話她也沒敢忘記,腳踏實地過她的生活,不讓旁人看輕從聖恩育幼院出來的人。

    雖然她無父無母,可是能夠遇到像院長這般好的人,也算是幸運,所以她格外珍惜這緣分,也將院長當成是這世上與她最親近的家人。

    「哪天妳遇到一個真正懂得愛妳、疼惜妳的男人,記得一定要帶回來給我看看。」院長深怕她遺忘,每次見面總不忘提醒。

    「我知道。」如同以往,於漫光笑著答應院長的要求,對於能否找到一個真正愛她、懂她,疼惜她的男人,她早就不抱持任何希望。

    曾經交往過幾個男孩,有的剛開始得知她是孤兒時,待她很好,她真的以為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當男方家長以她的身世不清不楚的理由阻止他們在一起時,她以為對方為了愛會努力爭取,可事實一再告訴她,她錯了,他們的愛不如她所想的那樣深厚,她的男友在聽了家人的勸阻後,便與她漸行漸遠,終至不再連絡。

    她不明白她究竟犯了什麼錯,小時候在學校被其它同學歧視嘲笑無父無母,她都可以不在意,當作沒聽見,可為何口口聲聲說愛她的人還是選擇離開她?

    她的父母在她仍在襁褓中時,便將她丟在孤兒院門口,只在包裹她的毯子裡留下於漫光三個字,其餘隻字不留,沒有抱歉,沒有遺憾,彷彿丟掉的不是個生命,而是個無用的累贅。

    小時候她以為許多的眼淚可以喚回父母,但事實告訴她,就算她哭瞎了眼,她的父母也不會回來尋她,她慢慢懂得何為死心,學著接受她是個無父無母的小孩,學著不去在意旁人憐憫同情的眼神。

    當失去愈來愈多,她開始明瞭除了院長外,沒有人會愛她。他們都先是說愛她,接著便離開她,所以她要開始愛自己,唯有自己才不會背叛自己,往後就算再有人說愛她、說喜歡她,她一律當笑話聽,因為她明白這種愛和喜歡都維持不久,當新鮮感一過,他們就會離開了,被留下的仍舊是孤獨的自己。

    看得愈多就學得愈多,也愈懂得保護自己,她在周邊築起一道厚實的城牆,不再允許旁人入侵,也不許自己踏出。她所受過的傷實在太多、太多也太痛、太痛,疼到她不敢忘卻那種椎心的痛苦。

    是以她將全副精力放在工作上力求表現,為的是多賺點錢回鏡聖恩育幼院,盡一己之力為院長分憂解勞,她希望有一天院長不必再為了院內財務出現的赤字感到憂心。

    「妳可別敷衍我哪!」老院長哪會不清楚她的心事與她的抗拒?這世間有許多事本就無法公平以待,尤其是對從這兒出去的孩子。她明白她的孩子們在外過得比其它人還要辛苦,她希望他們能以勇氣與努力去克服一切。

    「好。」於漫光仍舊是笑著回應。

    老院長拍拍她的手背,在心底歎了口氣,知道她說得再多也說服不了固執的漫光,她也就不再勉強跟囉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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