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動凡心

第11頁 文 / 寄秋

    不知蛇心險惡呀!人的慾望真的是無形的繩索,一旦套住就掙脫不了,今天他敢大言不慚的說要吃她,他日發現真相不知會是何種嘴臉,只怕滿口的甜言蜜語會變成驚聲尖叫,臉色發紫的逃之天天。

    所以她不相信愛情,愛得再深、黏得再緊也不過是一場空話,她的情人們個個說愛她入骨,可是她只是小露一下尾巴,什麼情呀愛的便隨他們逃走的速度遠揚,只留下夢一般的鏡花水月。

    幸好她從不輕信裡了糖蜜的情話,不然她一顆蛇心早被傷得千瘡百孔了,哪還有餘力拿愚蠢的人類當點心。

    「別叫我小歡歡,我相信我自己的選擇。」她讓他心動。

    「哼!選擇,我看你會欲哭無淚。」她拭目以待。

    男人的話只能聽一半,另一半直接丟進垃圾桶,大話不抽稅,集滿一車附送牛皮一張。

    神情愉快的他不把她任性的言語當真,笑著吻上她白嫩香肩。「從我母親過世以後我就不再哭泣了,你想看我的眼淚可能很難。」

    單衣的領口低落,他從未見過比她更適合穿和服的女子,舉手投足間散發大和美女的嬌與媚,不用花枝招展、刻意裝扮,簡單的樸素已襯托出內斂的美,叫人目光流連的不忍移開。

    一件一件的衣服落地,他有種拆禮物的快樂,明知道繁複的重衣之下有著曼麗的凝脂雪胴,仍驚奇連連的以膜拜的心情開啟這份美麗。

    「那可就難說了,我最擅長讓男人肝腸寸斷、痛不欲生。」她輕笑著咬他耳朵,眼帶殘酷的冷媚。「記住這句話,女人是有牙的毒蛇,她會在天堂的入口咬你一口。」

    讓你墜入地獄。

    「如果你是那條蛇,我會把脖子洗乾淨讓你咬。」話一落,他頸後傳來吮咬的麻痛。

    不是牙齒的吮咬,有點類似動物的利牙刺入皮肉,不很痛但明顯感受到刺扎的動作。

    深邃的黑瞳閃過一絲迷惑,他上身一挺俯視笑得嫵媚的人兒,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一瞬間他彷彿看見當年朝他吐著蛇信的巨蟒,用著玩世的神態逗弄驚慌不已的無知生命。

    「想抽身還來得及,我難得有此善心網開一面。」看在他提供人形暖包一隻的份上,她會稍微手下留情。

    腥甜的血味在舌間流轉,雪子笑著說要給他一條退路,可蔥白的腳卻往他腰腹輕頂,時輕時重的挑逗他的慾火,眼波含媚的釋放性邀請,言行不一的勾纏著他。

    女人有千百種,張張面容帶著不一樣的情感,像她這般明目張膽的侵略算是少見,口裡說的是一回事,交纏的四肢卻不容拒絕,以最原始的肢體語言進行攻擊。

    反覆無常、陰險狡獪是蛇的特性,不能怪她出爾反爾,她已經事先警告過他,一切後果自負。

    「這面網應該由我撒下,我要把你困在我的身體裡,讓你無從逃脫。」他的手往下探去,捏弄著。

    冷,是他第一個感覺。

    萊爾怎麼也不明白,為什麼不管何時何地觸摸她都覺得比室溫低,讓他十分不捨的想溫暖她。

    敞開的和服像上頭攤放著禮物的華美包裝紙,一覽無遺的釋放屬於她的光彩,分明的肌理跳動一條條淺淡的脈絡,勾引著人們亢奮的慾望,宛如魔魅的女妖正在招手。

    這是一道上等的美食,沒人不垂涎地想大快朵頤。

    「嗯,小心別愛上我,我是滑溜的蛇,你這小小人類是留不住我的。」她是貪歡可非追歡,不為任何人停留。

    「如果已經愛上了呢?」

    她咯咯地撩亂他的發,眼神輕浮的給予嘲意。「自求多福吧!我不會同情你的虛情假意。」

    在她眼中人都是善變的,她只相信眼前的快樂並無虛假,轉身過後的分秒都不疽得期待,因為愛情本身就是一場謊言。

    「你認為我的心不真實?」他該覺得受到污辱嗎?

    雪子笑得很無情地擊潰他的理智。「演戲是你的專長,別忘了你是個好演員。」

    同時也是個好情人。她想。

    她在他身下蠕動著,眼半閉的享受水乳交融的熾熱快感。

    交纏的身軀進裂出激烈的火花,低喘的呼吸聲蔓延一室春光,法國的雪季瀰漫著愛情與嘲世的氣息,溫度上升氤氳了兩人的眼,讓氾濫的情潮將赤裸的軀殼掩埋。

    愛或許不需要語言,它如雪花一般悄悄地降落。

    急吼的男聲伴著白熱化的熱情,釋放後終止了男人與女人的戰爭,適才平復嬌喘而終於溫暖血冷的雪子,她滿足的露出饜足的嬌艷笑容,嘴角還殘留淡淡的血色。

    ☆☆☆

    「你怎麼沒告訴我她人就在飯店大廳等我?」激越的狂咆聲在一場歡愛後如雷響起。

    「我看起來像接線生嗎?你的事與我何干。」就說男人的話不能信吧!這會兒不是印證了。

    床都還沒下呢!先翻臉給她瞧。懶洋洋的雪子對著他的背劃了個圈,笑得妖異的舔舔舌。

    「我不是要責備你,我……」萊爾略顯煩躁的抓抓頭,如同困獸般放下手中的話筒。「我的心情有點亂。」

    「我也不是能受氣的人,千萬別對著我吼,我不想在你身上留下致命的傷口。」挑挑鋒利如刀的指尖,她神情愜意的像是等人伺候的高貴女王。

    以蛇的年齡來說,她算得上族群中的貴族,當然有值得她驕傲的地方。

    看了看身上大小不一的牙印,他的情緒平靜了許多。「女士,你的行為非常殘暴。」

    「是嗎?剛才我可沒聽見你的抱怨聲。」翻了個身,毫無瑕疵的美背滿火熱的吻痕。

    和他的一比算小兒科,但也看得出兩人曾有的親密接觸。

    「不敢抱怨,我知道你盡全力了。」他故意裝出隱忍的表情,暫時把電話的事放在一旁。

    反正她已經等了一晚上,應該不在乎多等一會。

    「喂!你想找死是不是?我平時壞事做得不多,一天一件而已,儘管捨身當喂鷹的佛祖吧!蒼生會感念你自我犧牲的功德。」看來她牙印留得不夠多,他才有跳火圈的勇氣。

    眼一瞇的雪子笑咪咪的擦勾一綹烏絲,慵散的眼波流動著一絲詭魅,語調柔得足以滴出水,朝他的背劃下五道細細的血痕。

    「啊!」糟糕,他今天有場爆破的戲要裸背,這下真要考倒攝影師了。

    「啊什麼,太興奮了嗎?要不要我再美化美化。」多劃幾條當棋譜,閒暇時分下下棋也不錯。

    萊爾的臉上呈現苦笑,他終於明白不是每個女人都想沾大明星的光,起碼他這張到處吃得開的俊顏在她面前根本起不了作用,一文不值地和普通人沒什麼不同。

    自從十六歲離家獨立、二十歲正式進入影藝圈,他和「那邊」的關係等於斷絕,互不往來已經許久,他幾乎忘了還有一個家充滿背叛、欺騙的華麗牢籠。

    他不知道繼母為何要來,大家相安無事這麼多年她何必急於找他,當年決裂的畫面猶在眼前,他

    實在不曉得他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

    「那個人讓你很生氣吧?」出身世家的千金小姐驕氣不減,他可以想像繼母的口氣有多傲慢。

    她一時沒多想的順口回道:「誰呀!你的老相好嗎?」

    「繼母大人。」他沒好氣的將她的身體轉過來,用厚被一蓋以免心猿意馬想再來一回,他已經快被她搾乾了。

    「喔——有姦情的那一位。」長喔了一聲,她攏被起身走向窗台。

    「能不能換個新鮮的說詞,我和她之間絕對沒有姦情。」他牙一咬地走到她身後,伸手將怕冷的她摟人懷中。

    「這可說不定,你沒看過最近的日劇、台劇嗎?繼子和繼母一定會發生不倫事件,畢竟毫無血緣關係嘛!十來歲的男孩血氣方剛,再加上慾求不滿的年輕少婦,乾柴碰上烈火哪有不大燒特燒的道理。」換做是她絕不放過絕佳的機會,調教個孩子成才非常有成就感。

    道德規範是人制定的,受約束的不包括他們蛇族,蛇的世界不講倫理,交配是為了傳衍下一代。

    她有當編劇的潛能,他想。「很抱歉.讓你失望了,我從來沒有血氣方剛過。」末了他補了一句——除了現在。

    意思是她會讓男人失控。

    「嘖,戲演多了,口才跟著流利,面對活色生香的成熟女子你會沒衝動?」那簡直是天下一大笑話。

    她口氣輕蔑的橫眼送疑,不相信能演好屏幕上各種角色的他能與人的本性對抗,食色性也可是古人留下的至理名言,從古至今也不過出了個柳下惠而已。

    男人的大腦反應永遠不及下半身快,他們是先衝動再來談感覺,滿足了生理需求才考慮後果。

    「水火不容是最好的形容詞,她很愛我的父親,近乎病態的那種愛法。」她可以容忍他犯任何男人會犯的錯,卻無法接受他愛自己的兒子。

    她的想法很怪異,只要不讓她看見丈夫和她以外的人走得親近,他想做什麼都可以,包括和合夥人的妻子上床,以及豢養情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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