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烈焰飛鳳

第4頁 文 / 蘇浣兒

    說著,他堵住了她驚愕微啟的唇,既溫柔又帶著幾許試探地吻了她。

    楚鳳衣大驚失色,別過頭用力想推開他,「不要,你放開我,放開我!」

    南宮無咎眉頭蹙了起來,一把攬住她不盈一握的纖腰,「別這樣,我沒有惡意,我只是忍不住,只是想知道妳叫什麼名字,是不是師父新收的小師妹?」

    飽受驚嚇的楚鳳衣哪聽得進他的解釋,她使勁推著南宮無咎,慌張地想逃開這個初次見面,卻無禮抱她、吻她的孟浪男子。

    這時,另一道溫和爽朗卻堅定有力的男聲傳來--

    「無咎,你在做什麼?師父在找你呢!」

    聽見這聲音,楚鳳衣和南宮無咎兩人同時一愣,反應卻全然不同;南宮無咎有些失望、不捨,而楚鳳衣卻如獲大赦,忙掙脫南宮無咎的手,飛奔到那男子身後,雙手緊抓住他的衣衫。

    「容若哥,救我,那個人……那個人……」

    這個在千鈞一髮之際救了楚鳳衣的人,正是周國的王子,後來的攝政王,人稱臥龍的諸葛容若。

    諸葛容若微微一笑,握住楚鳳衣的手將她帶到身前,指著南宮無咎說:「別緊張,這是大師兄南宮無咎,師父跟妳提過的,記得嗎?」

    楚鳳衣搖搖頭,不肯再看南宮無咎,同時轉身將臉埋入諸葛容若懷中,嬌弱的身軀略微顫抖著,顯然她是被南宮無咎的粗魯無禮與放肆不羈給嚇著了。

    諸葛容若見狀,抬起頭看向南宮無咎,溫和的眼中有著責備與不認同;其實他之所以會出聲,正是因為看到南宮無咎強吻楚鳳衣的那一幕。他知道南宮無咎一向放蕩不羈、膽大妄為,但不羈妄為到強吻一個初見的少女,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他又道:「無咎,師父在多齋軒等你,你快去吧!」

    可南宮無咎動也不動,用帶著些許疑惑、些許不捨,與些許嫉妒的眼光看著兩人親密的樣子。

    「你們……容若,你和她是……」

    對於南宮無咎的反應,諸葛容若心知肚明,他自幼在宮廷長大,對於人、對於男女之間,難道還猜不透、看不清嗎?

    他淡淡一笑,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以著平和的語氣堅定的說:「你快去吧!師父對你的遲歸很不高興,你快去向他老人家解釋,否則今天晚上你可有苦頭吃了。」

    接著,他也不管南宮無咎有什麼反應,便牽起楚鳳衣的手往林子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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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嚇著了?」諸葛容若柔聲的開口,看著那驚魂未定、滿臉紅暈、渾身滾燙的楚鳳衣。

    楚鳳衣搖搖頭,微顫著手理了理鬢髮,「沒、沒有,我沒事。」

    話雖說沒有,但諸葛容若從她仍輕顫的肩頭看得出,南宮無咎孟浪的舉動真的嚇著她了。

    「沒事了,妳不用怕,有我在這兒,他不敢過來的。來,吸幾口氣,讓自己靜下來,嗯?」

    楚鳳衣點點頭,深深吸了幾口氣,緩緩平復那被攪得波瀾四起的情緒,然後問:「他是誰?你說他是大師兄,那麼他是……」

    「他是香雪海的主人,叫南宮無咎,師父所收的第一個弟子。」

    「香雪海?那不是傳說中的女兒國,只有女人住的地方嗎?為什麼他一個大男人竟會是香雪海的主人?」

    「香雪海確實是女兒國,的確也只有女人住在那裡,不過創造香雪海的南宮無垢卻是個男人;而南宮無咎是他的親生兒子,所以也就順理成章的成了香雪海的主人!」

    楚鳳衣聽得皺起眉頭,「一個大男人終日和一群姑娘窩在一起,那不是很奇怪嗎?而且只有他一個男人,這豈不是怪上加怪、腦袋有問題?」

    諸葛容若忍不住笑了出來,「是很怪,但還不到腦袋有問題的地步,他如果真的腦袋有問題,師父會收他做徒弟嗎?況且他的醫術還在我之上呢!」

    「真的?」楚鳳衣無法相信,畢竟南宮無咎給她的第一印象實在太差勁了。

    「當然是真的,我說話何時騙過人?再說他置身在女人堆裡也不是他自願的,而是有原因的。」

    「不管什麼原因,一個男人成天窩在姑娘堆裡,就是有問題。我看他根本就是個見了姑娘便發狂的大色鬼!」楚鳳衣說著,雪白姣好的臉上有一絲薄怒。

    諸葛容若定定的看著動怒的楚鳳衣,心裡不禁在想,這小姑娘真是美得不可思議,而且她的美在飄逸絕艷中,尚帶有一股其他女人所沒有的靈氣慧秀,難怪南宮無咎會在驚艷之餘,不顧一切衝動地吻她了。

    他又說:「別這麼說,他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至於他到底有什麼苦衷,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聽師父說過是為了他母親。」

    「容若哥,你和他不熟嗎?」

    「我們是師兄弟,說不熟,聽起來會覺得有點奇怪。但老實說我真的不瞭解他,甚至常常猜不透他在想什麼;或許是因為我的身份關係,他對我,總不免多了一絲戒心與隔閡。」

    楚鳳衣點頭,這點她倒是可以理解。

    她記得自己第一次看到諸葛容若時,先是被他的俊美外表給嚇著,畢竟對一個行將及冠的年輕男子而言,他的確長得太漂亮、也太文弱了些。

    不過當她知道,這個俊美如神、弱不勝衣的諸葛容若,竟然是大周國皇帝的愛子,日後極有可能繼位成為大周皇帝時,楚鳳衣心中也不禁起了一絲隔閡。

    她一向不喜歡王孫公子、公侯將相,因為在家裡時,那些王孫公子、公侯將相給她的印象實在太差了。

    但隨著兩人接觸的時間增多,楚鳳衣逐漸發現,諸葛容若其實是個機智多謀,且個性隨和溫文,絲毫沒有半點架子的人,所以她也跟著喊他容若哥,打從心底將他當成自己的哥哥,

    只是,個性這樣隨和溫文的諸葛容若,居然會和南宮無咎不熟?可見南宮無咎是個多奇怪的人了。

    這時,諸葛容若抬起頭看看天色說:「鳳兒,妳今天該撒的種子都撒完了嗎?如果沒在太陽下山前撒完,是會挨師父罵的。」

    楚鳳衣這才想起,自己還有好幾袋種子沒撤呢!她登時又怪起南宮無咎來!

    都是他害的!都是那個粗魯無禮又奇怪變態的臭男人害的!居然第一次見面,就不由分說地親她、抱她,這世界上哪來這麼不知羞恥、這麼不要臉的人呢?

    簡直跟登徒子沒兩樣!

    一想到他親自己,楚鳳衣便不自覺地憶起他的唇壓在自己唇上的感覺;霎時,她彷彿感覺到南宮無咎就在身旁抱著自己一樣,整個人頓時熱了起來,一張俏臉漲得通紅。

    諸葛容若察覺到她神情有異,「怎麼啦?妳的臉好紅,是不是嚇著,一時間還靜不下來?」

    楚鳳衣忙搖頭,「不是,我沒嚇著,我只是突然覺得熱而已。容若哥,這兒有袋沙參,你幫我拿去西邊的田里撒上,好不好?」

    「當然好,還有什麼沒做的,拿過來我幫妳!」

    諸葛容若取下楚鳳衣背上的背袋,拿出幾袋種子掂了掂份量,「我們一人一半,希望能在太陽下山前把這些種子撒完、澆上水,嗯?」

    楚鳳衣衝著諸葛容若露出甜美的一笑,那笑容美得令人目眩神迷。「好,沒問題,而且我有一些問題正好可以問你呢!」

    諸葛容若也回她一個溫柔的笑,「又熬夜讀書了?當心身子,別累著,知道嗎?如果有不懂的,儘管來問我。」

    楚鳳衣點點頭,和諸葛容若一起蹲下,兩人一個撒種子一個灑水,同時交頭接耳嘰嘰咕咕說個不停,渾然不知南宮無咎那修長的身影正隱在一株大樹上,睜著兩隻又是嫉妒又是充滿疑惑的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看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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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幾天,楚鳳衣一直擔心自己會再遇見南宮無咎,一直在想當自己遇見他時該說什麼?如果他又像那天一樣,不由分說地抱自己、吻自己時,她又該作何反應?

    可出人意外的,她沒再遇見南宮無咎,就連藥王夏濟生破例為一個老太太診病把脈時,南宮無咎也沒出現。

    其實夏濟生之所以會破例,是因為那老太太是由兒子千里迢迢遠從塞外背來的,夏濟生看在這人是個孝子的份上,便破例親自為老太太診治,但南宮無咎竟然沒出現。彷彿南宮無咎這個人就此消失無蹤,彷彿那天午後所發生的,只是一場夢而已。

    又過了半個月,楚鳳衣仍舊沒有看見南宮無咎,而她那一顆懸著的心,也漸漸放了下來。

    看來那個粗野又無禮的男人是不會再出現了,看來那天下午的事只是一場意外:是的,那只是一場意外,一場如夢似幻的意外,夢醒了,也就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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