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轟趴魔人

第15頁 文 / 沈韋

    她會怎麼做?瞪他?打他?踢他?抱他?吻他?抑或是痛痛快快哭一場?

    用力吸了吸鼻子,花藜死命瞪著緊閉的門扉,期望它會打開,走進她心之懸系的人。

    放下了嗎?不!自始至終,她都沒有將他從心底放下過,無論如何她都無法將他的身影給抹殺掉。

    「我想你,好想、好想……」雙臂用力緊緊擁抱著自己,泣訴思念。

    「我就要嫁人了,你知不知道?」又,他會在乎嗎?她很怕他一點都不在乎。

    他的情感已是她無法掌握的,加上他的身邊有了另一個她,她能怎麼辦?

    花藜茫然失挫,心底早就沒了主意,淚眼迷濛間,好似看見衛少商噙著溫柔的微笑走了進來──「藜藜,Myprincess……」他帶著她所熟悉的笑容,朝她探出手。

    花藜那顆冰冷的心被他溫柔的情話所熨燙,當她不開心的時候,他總會這麼對她笑,輕輕的將她摟進懷裡,說她是他的公主,他唯一的愛。

    她笑中帶淚,伸出手,等著他將她摟進懷裡,告訴她,不要怕,只要有他在,天塌下來,他都會幫她頂著。

    可伸出的手並沒有被接住,在空中虛弱晃蕩,期待的那個人根本就沒出現,全都是出自於幻想。

    她心酸一笑,眼角滾落出一顆晶瑩心傷的淚水。

    她不想嫁給陳家寶!她真的不願嫁他,但父母不容許她反對,非要她嫁不可!

    她的命運從頭到尾都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中,她就像個傀儡由著父親操控。父親認為這些年放縱她放縱夠了,該是收繩加以掌控的時候,她的反對全被當作無效,唯有照著父母的計劃去做,父母才會滿意。

    父母親滿意了,她卻得飽受痛苦,這樣是對是錯?

    「呵!」她無意義的笑出聲,以手背用力抹去滾落香腮的淚水,用力吸著氣。

    如果往樂觀的方面去想,人生不正是如此?她總是要嫁人,嫁給陳家寶和嫁給這世界上任何一個人不都一樣?他們在她眼底是沒有差別的,既然如此,何不就心甘情願的嫁了?假如幸運的話,她可以和陳家寶過著「相敬如冰」的夫妻生活,互不干涉,有何不好?

    只要她肯往好的方面去想,事情其實並沒有那麼糟,可她偏偏就是說服不了自己那麼做,她的心仍抱持著小小的期待,期待衛少商會回頭來找她,告訴她,他們重新開始,那麼曾經受過的苦痛就都值得了!她等啊等、盼啊盼,就是等不到他。

    他真的不要她了?真的從來都沒有喜歡過她?

    為何會這樣?他們在一起時,他明明是那樣開心,為何說變就變?難道他的快樂是裝出來的?

    不!她不願相信,不願!

    手機鈴聲打破她悲傷的啜泣,花藜拿起手機,猶豫著接或不接。手機整整關機三天,直到剛剛才開機,泰哥就打來了,她可以裝作沒聽見,但對方是泰哥,一直都對她很好的泰哥,她沒辦法聽而不聞,便接了。

    「喂。」試著以最輕鬆的口吻接聽,不讓對方聽出異樣。

    「藜藜,妳現在人在哪?」

    「我跟朋友在一起玩呀!」她的聲音因哭太久而變得有些啞,心底希冀泰哥不會察覺。

    「跟阿聖那幫人?」泰哥的語氣平靜得很,似乎沒發現哪裡不對勁。

    「對,不!不是阿聖,是新認識的朋友。」她下意識回答是阿聖,隨即想到泰哥和阿聖的交情很好,阿聖崇拜泰哥崇拜得要死,無論大小事一定跟泰哥報告,只要泰哥問了阿聖,她就會露出馬腳,是以馬上否認。

    「在玩什麼?」

    「沒有呀,就跳跳舞、唱唱歌之類的,沒啥特別。」她平日就都是和一大群人唱歌跳舞,泰哥應當不會懷疑才是。

    「為什麼會沒聽到音樂聲?妳那邊似乎安靜過頭了。」泰哥雲淡風輕指出最可疑之處。

    「我……我到了外頭接電話,裡面太吵了,我怕會聽不見。」她清了清喉嚨繼續掰。

    「怎麼沒找阿聖一塊兒出來玩?妳平時不是都會找他?」

    「呵,我偶爾也會想跟別的朋友一起玩嘛!」她輕快一笑,撥了下垂落臉頰、遭淚水浸濕的髮絲。

    「妳的手機為何要關機三天?」泰哥像法官般繼續追問。

    「我忘了開了。」這話她答得好心虛,心虛到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

    泰哥長歎了口氣,不再配合她的謊言。「藜藜,告訴我,妳現在人到底在哪?」這三天他找她找得快瘋了,由花豹那裡得知花信瑞要將她嫁給陳家寶,深怕無法接受的她會做出傻事,所以他拚命的找她,還命阿聖到各個她會去的場合找。

    連絡了許多朋友,都沒人有她的下落,在手機又不通的情況下,他真的很擔心,擔心到無法安睡。好不容易今天終於找到她了,第一時間得知她平安無事,懸在心口的大石總算放下。

    「……飯店,我在一家飯店。」花藜明白再也瞞不下去,雙眸流淌著淚水,以沙啞的聲音哽咽回答。

    「哪家飯店?我過去陪妳。」泰哥馬上拿起車鑰匙,趕著去陪她。

    「不要,泰哥,你別來,我沒事的,真的,我沒事。」在電話這一頭的人兒搖首拒絕,她怕泰哥出現會讓她徹底崩潰,再也無法偽裝她是開心、快樂的。

    「我知道妳沒事,我只是想陪陪妳,好嗎?」泰哥無法丟下她一人在飯店,已經整整三天了,沒親眼看見她安然無恙之前,他是不可能任由她這麼下去。

    「泰哥,你忘了你明天還要上班呢!我真的沒事,我只是突然想一個人靜一靜。」泰哥是最瞭解她的人,所有的苦、所有的痛,他一一看在眼裡,在他面前她總是最脆弱、最無偽裝的,她不想再增添泰哥的麻煩了,真的不想。

    「告訴我,這三天妳在做什麼?」

    「……沒有,什麼都沒做。」不管做什麼事都提不起興致,沮喪得很。

    「有吃飯嗎?」

    「……忘了。」她的肚子未曾感到飢餓,也就沒下樓用餐,這個房門,自她踏入後,就不曾再踏出過。

    電話那頭的泰哥,眉頭已糾結得緊到不能再緊。「有睡覺嗎?」一碰上她無法處理的感情時,她就無法照顧自己的身體。

    不!應當說一碰上和衛少商有關的事,她整個人就像失了魂,日與夜對她而言根本就沒有意義,他已經看過太多回,從前是這樣,現在是這樣,以後也會是這樣。

    何時她才能真正走出感情的陰影?

    「……」這個時候,她哪還睡得著?除非是吞安眠藥,才可能有辦法讓自己好好睡上一覺。

    是了,她的藥,這回出來得匆忙,她根本就忘了帶安眠藥出來,難怪她無法睡,晚點兒得出去買藥回來才行。

    「告訴我,妳現在人在哪一家飯店。」他要馬上見到她!再任她這麼下去,下次見面豈不是一堆白骨?!

    「薔薇……」花藜低語。

    從家裡跑出來,她開著車在街上茫然瞎逛時,眼睛瞄見薔薇飯店,想也不想就衝動地進來登記住宿。

    為什麼會這麼衝動?為什麼會想住薔薇飯店?原因再簡單不過,她就是想在有他的地方,縱然見不到他,可住在這裡至少可以讓她假想,她正安適的躲在他的羽翼下接受他的保護。

    很可笑的理由,卻是真感情。

    「OK,我馬上過去,妳別離開,好嗎?」泰哥上了車,邊和她講電話,邊開車,想在最快的時間內趕到她身邊。

    「嗯。」她全身軟趴趴的,就算想走也走不了。「泰哥,是不是我愛得太多?是不是我愛得太傻?不然為何事實早已擺在我眼前,我怎麼還是不肯面對?」她低泣問道,求他能給個答案。

    這麼多年過去,她真的不曉得她哪裡做錯了,她將所有的愛都獻給了衛少商,他為何要棄之如敝屣?她的愛真有那麼不堪、那麼可笑?

    「藜藜,並非妳的愛太多,也並非妳太傻,妳只是愛錯了人,他不值得妳如此癡心對待,妳懂嗎?」泰哥說著跟她說過無數次的道理,怎奈她總是聽不進去。

    「我不管值不值得,我只要他愛我!」她嘶喊,熱燙的淚水汩汩流出。她的淚如此溫熱,他的心卻如此冰冷,她的淚有沒有可能能融化他的心?會有那麼一天嗎?

    「我明白。」

    「他為何不愛我?他為何不愛我?」問了千百遍,始終得不到答案。

    「藜藜,妳冷靜點。」發現她的情緒起伏過大,泰哥怕出事,忙要她冷靜下來。

    「冷靜?呵!泰哥,我冷靜好久、好久了,久到我真的以為我不在意他的離去,事實上,我該死的在意!假如他不愛我,至少也要說句話讓我死心,但他什麼都沒說,只是以非常冷漠的眼神覷了我一眼,連句交代都沒有……他曉不曉得,我一直在火車站等他,連離開半步都不敢,足足等了他三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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