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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頁 文 / 沈韋

    泰哥一見到衛少商,二話不說,迎頭就是給他一拳。若不是為了救衛少商,花藜根本不會受傷!一想到花藜為了衛少商受了多少苦,他就恨不得痛扁衛少商一頓。

    衛少商不閃不躲,咬牙接下泰哥這一拳,如鐵拳般的拳頭將他整個臉打斜一邊。

    周圍的護士與看護見著全驚呼出聲,泰哥臉上奔騰的怒火讓四周靜悄悄,大夥兒連氣都不敢喘一聲。

    那一拳打破了衛少商的嘴角,鮮血似淚慢慢流淌,衛少商以手背抹去嘴角鮮血。

    「我真該阻止藜藜與你接近!她跟你在一起就沒好事發生。」泰哥忿怒的雙手緊握成拳,抖著聲指責衛少商。

    花藜將青春及一生的愛戀全獻給了衛少商,而衛少商帶給她什麼?除了痛苦還是痛苦,這回莫非連命都要賠上?

    「是我沒盡到保護她的責任。」泰哥的指責並沒有錯,藜藜是被他害慘了!這是他人生中最大的失誤,他明明就在她身邊,卻沒能保護到她,使得她身受重傷。

    「你真有臉講。」泰哥恨不得當場將衛少商的頭扭下當球踢。

    「但是我愛她,我對她的愛絕不比你少。」記起的零星片段中,有關泰哥暗戀藜藜一事一併憶起,要不是藜藜一直不曉得泰哥對她的情意,他後來還介入搶走了藜藜,藜藜是很有可能接受泰哥的情意的。

    「你知道了?」前陣子泰哥由花藜口中得知,他喪失了記憶,這也說明了他為何會對藜藜那樣冷淡。

    「嗯,我記起了一些片段。」泰哥的眼始終不曾從藜藜身上離去,除非他是瞎了眼,就算沒恢復記憶,還是可看出泰哥滿腔的情意。

    「你真該永遠都恢復不了記憶。」

    「如果我沒恢復,你就會將藜藜奪走。」他們是旗鼓相當的兩個男人,若非愛上同一個女人,是極有可能成為好朋友的,但藜藜介於他們之間,使得他們無法敞開胸懷去欣賞對方,一直以來,他們都視對方為肉中刺、眼中釘。

    「沒錯,我正是有此打算。」泰哥早已想好,他不會眼睜睜看著藜藜嫁給陳家寶,他會帶她離開,遠離陳家寶那個小癟三,遠離衛少商這個負心漢!他會帶給她快樂,不管她何時心情恢復,他都願意等她。

    誰知人算不如天算,衛少商再次出現在醫院,且天天報到,讓藜藜心花怒放,再加上衛少商喪失了記憶,使得藜藜認為她還是有希望的,願意繼續等待,一如他站在暗處等待她一般。

    看著她開心述說衛少商到醫院看她的情景,他是心如刀割,儘管一顆心被傷透了,可他無法破壞她的欣喜,也無法告訴她,他愛她好久、好久了,僅能以好朋友的身份陪她一起開心。

    「我不會讓你那麼做,不管我有沒有恢復記憶,愛藜藜的心始終不變,她一直都在我心裡。」衛少商慶幸一切都還來得及,遺憾尚未造成,他完全不敢想像假如他娶了江如幽,而藜藜被泰哥帶走,任他海角天涯都遍尋不著,那會是個怎麼可怕的情景!就算是世界末日都不會比這更慘、更苦、更痛。

    他愛花藜,很愛、很愛!因為愛她,他可以拋棄手中的一切;因為愛她,他可以付出生命。打從他第一眼見到她起,她就成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重要元素,他著了魔似的追求她,不顧家人反對,執意與她共度一生,全因他瘋狂的深愛著她。

    在認定了這份愛之後,他說什麼都不會退讓。

    「哼!」泰哥冷哼一聲,沒再動手打衛少商。

    剛剛那一拳是沒能發洩多年來對衛少商的怒火,但目前藜藜正面臨生死關頭,他沒心情動拳腳;假若藜藜真出了事,他會要衛少商跟著陪葬,絕不讓衛少商好過!

    「你放心,如果藜藜真的……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這一瞬間,衛少商與泰哥的心靈彷彿是相通的,泰哥在想些什麼,衛少商清楚得很。

    泰哥看了衛少商一眼,沒答話。雖然他不欣賞衛少商,不過他知道衛少商是個言出必行的男人,不會隨口胡謅,他的沈默算是信了衛少商。

    一旁的看護見他們的氣氛非常凝重,擔心得連氣都不敢用力喘。

    早上明明好好的,直到陳家寶出現,威脅她說要知道衛先生的名字,當時花小姐要她離開一會兒,誰知她順著花小姐的意走開,到別間房和其他看護聊天,再回來時已見花小姐胸口插了把水果刀,渾身是血地昏迷在衛先生懷裡。

    她當場被嚇得魂飛魄散,花小姐受了重傷失去意識,衛先生則淚流滿面,死命抱著花小姐不放,要不是趕來的醫護人員合力將衛先生緊抱著花小姐的雙臂拉開,真沒人有辦法叫衛先生放手。

    後來她才由另一位江小姐口中得知行兇的人是陳家寶,警方已去抓逃走的陳家寶。真的是太可怕了,本來她見到陳家寶就覺得他不適合花小姐,心底還直為花小姐抱屈,要花小姐嫁給像他那樣的人,簡直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現下牛糞還沒娶鮮花,就先將鮮花殺成重傷,這怎麼得了?

    看護不住在心底嘀咕,暗暗祈禱花藜能平安無事。

    可怕的靜默籠罩在他們之間,沒有人有再開口說話的慾望,他們緊盯著手術房緊閉的門扉,為裡頭的人兒祈禱。

    長廊的一端再次響起急促的跑步聲,花豹跌跌撞撞跑到手術房外,一張臉白得像張紙。

    「藜藜……藜藜她沒事吧?」花豹也是接到看護的通知趕過來,一路上他嚇得快要昏過去,尤其是聽見行兇的人是陳家寶後,更是氣到想吐血。

    老頭和老媽到底在想什麼?居然要把藜藜嫁給那個敗類?!當下他氣急敗壞的打電話給老頭,炮轟一頓,也不管老頭會有什麼反應,反正他就是氣炸了,要是藜藜就這麼走了,老頭和老媽全要負責!

    「現在還不知道藜藜的情形,手術尚未結束。」衛少商低聲解釋。花家上下真正關心藜藜的唯有花豹,他知道藜藜和花豹感情不錯,是以他不想花豹擔心,對花豹解釋著藜藜的情況。

    「你……你、你……藜藜真會被你給害死!」花豹手指抖啊抖的指著衛少商,他有滿肚子的髒話要罵,一時間氣昏了頭無法痛快罵衛少商,口吃個不停。

    「對不起,全是我的錯。」衛少商沈痛的向花豹致歉。

    「我早該叫藜藜遠離你,偏偏她愛你愛得要死!現下可好,出了事了。」花豹雙掌抱著頭猛踹牆,不知如何是好。向來他只會闖禍,出了事有老頭、老媽在後面替他擦屁股,現在藜藜出了事,他竟不知該怎麼辦,實在是愧當她的哥哥。

    衛少商默默無言讓花豹指著他的鼻子叫罵。

    「我真不曉得藜藜是愛上你哪一點,為了你連寶貴的性命都不要?你不理她,她就變得癡癡傻傻,成天魂不守舍,實在是太不值得了。」花豹用力的罵、努力的罵,不斷的為妹妹感到不值,像藜藜的條件這麼好,多得是追求她、真心喜歡她的人,她誰不挑,偏偏要挑上衛少商這個倒楣鬼。

    以前衛少商自己倒大楣出車禍也就算了,現在還連累了藜藜,將霉運帶給藜藜,要他如何不氣?

    花豹連珠炮般將衛少商批評得一無是處,衛少商由著花豹痛罵,沒有半句否認。

    目前的他根本不在意旁人如何斥責,他唯一關心的是藜藜的安危,如果可以,他情願此刻躺在裡頭與死神搏鬥的人是他,而非藜藜。

    花豹罵了一長串,罵到口乾舌燥,將衛少商形容成大瘟神,這才停下來喘口氣。

    見衛少商乖乖的任他罵,真是讓他罵得有點無趣,再想到藜藜人還在手術房裡接受急救,他就再也提不起勁來,整個人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抹了抹疲累的臉,突然道:「我家老頭和老媽也不曉得會不會趕過來。」

    出了這麼大的事,老頭和老媽應該不會不過來吧?

    泰哥對花信瑞和花太太不予置評。

    「他們對藜藜的感情真那麼薄弱?」衛少商無法相信藜藜的父母會對她那樣無情,她已是在生死交關的邊緣,他們有可能不來看她嗎?他們有可能不緊張嗎?

    「他們認為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他們去處理。」花豹累了,為妹妹感到心疼與不平。父母對藜藜的態度不能說壞也不能說好,只是很淡薄,一切以利益為考量,在藜藜對他們的事業有絕大幫助時,他們會將藜藜當寶來疼,若藜藜阻礙到他們的利益,那麼在他們心裡,藜藜就只會是根無用的小草。

    「什麼是更重要的事?」衛少商不以為在這緊要關頭會有什麼事比藜藜的生死更重要。

    「老頭會先打電話向陳家寶的老頭道歉,然後兩個老狐狸開始想辦法怎麼幫陳家寶脫罪,至於老媽嘛,大概也是在一旁幫忙出餿主意。」對於家中兩老,他並不抱持太大的信心,老頭和老媽一定是急於鞏固好和陳家的情誼,不讓這件事損傷雙方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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