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羔羊情婦

第4頁 文 / 溫妮

    「今晚你就睡我房裡……」歐陽烈泰然自若地繼續說著,站起身,也為自己泡了杯茶,他轉過身,沒看到任孅孅的反應。

    聞言,任孅孅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心跳跟著倏地加快到每分鐘一百下。

    睡、睡地房裡?!意思是她必須跟他同床共枕嗎?!

    即使要她睡沙發,她也會很樂意的!任孅孅忍不住在心底哀嚎,喉嚨裡的一口茶,就這樣卡在半途中,不上不下地,差點當場嗆死她。

    「咳、咳咳、咳咳咳……」她難受地咳著,又逼出幾滴眼淚。

    聽到身後的聲響,歐陽烈這才發現,小人兒咳得像是隨時會斷氣似的,粉嫩嫩的臉蛋上還掛著幾滴淚。他挑起一眉,對這小人兒的脆弱有些不以為然。

    要不是他手下的女保鑣,個個身手矯捷、巾幗不讓鬚眉,光瞧這小人兒,他一定會以為全天下的女人,喝口水都能害死自己。孅孅說來說去,歐陽烈壓根兒沒注意到,他剛才說的話有多曖昧。

    「明天我再教人送張床過來,今晚我就睡在客廳。」待任孅孅恢復呼吸順暢,歐陽烈這才慢慢地把話說完。

    這麼說……是她誤會了他的意思嗎?!任孅孅本來就咳得滿臉通紅,現在發現自己誤會了人家,一張小臉更是紅得要滴出血來。

    歐陽烈盯著臉色忽白忽紅的任孅孅,發現比起那蒼白的小臉,他的確比較喜歡她現在臉色紅潤的模樣。

    像是可口的蘋果,教人直想咬上一口。

    直到此時,他才仔細的打量起他的第一號被保護者——

    柔軟的黑色髮絲圈住一張心形小臉,髮型是簡單的清湯掛面式樣,讓她整個人看起來稚氣未脫;秀秀氣氣的眉型下,是一雙黑白分明的水眸,水汪汪的眼像是隨時會掉下淚,長而卷的羽睫,襯得她的眼更大了。

    紅艷艷的小口微啟,教人直想一親芳澤;兩個小小的酒窩在她唇邊綻開,看起來好不可愛;此刻她微縮著肩頭,鄭而重之地捧著杯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啜著,彷彿那杯子是什麼重要的寶物。

    總體而言,她整個人看起來就是小小小,像搪瓷娃娃般精緻又可愛,需要人細心呵護。

    歐陽烈有些懷疑,從接觸任孅孅以來,她一直表現出膽怯的模樣,這樣的她,是如何熬過這些天以來的磨難。

    她一個人獨自身在異鄉,出了事情,卻無法返回老家,又與朋友聯絡不上,這小小的身子裡,要有多大的勇氣,才能讓她撐下去?

    莫名地,歐陽烈對這樣的她有些欽佩。

    「你先去休息,晚餐時我再叫你。」收回她手裡的茶杯,歐陽烈就吩咐任孅孅去休息,在晚餐之前,他還有些事情必須查清楚。

    根據她剛才說的故事,對方的勢力恐怕也是相當龐大,任孅孅看到的那些人到底是誰,他必須先搞清楚才行。

    「好……」酒精在她體內快速運行,讓不擅飲酒的任孅孅,已經感到有些昏昏然,她勉力站起身,卻沒注意到歐陽烈還站在她面前。

    砰的一聲,她的頭頂直直撞上歐陽烈的胸膛。因為她的個子實在太嬌小了,所以被撞到的人沒事,任孅孅反倒一頭栽回沙發上。

    「哎喲——」任孅孅吃痛地揉著頭,醉意也破撞散了,這熟悉的場景,讓原本她遺忘的那段記憶也跟著回籠。

    「歐陽先生,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面?」任孅孅疼得眼淚汪汪,但她仍不忘問個清楚。

    「有嗎?」歐陽烈反詰,對任孅孅並沒有任何印象,不過,他最近好像常被人撞上似的,前幾天也有個冒失的女孩,一頭撞進他的懷裡。

    「在一家書店前,我撞到了你,還把你手裡的書給撞掉了……」任孅孅努力憶起當天發生的事。那時候,對方本來已經不耐煩了,似乎準備要動手促她,所以她才會匆匆忙忙地逃走。

    要不是剛剛那一撞,她還真想不起來咧!

    「你就是當時的那個女孩?」經她這麼一提,歐陽烈也想起這件事,不過,他那時壓根沒注意對方的長相,所以對任孅孅完全沒有印象,也是理所當然的。

    「嗯。就是我,我那時候正巧被人追,才會撞上你。」任孅孅點點頭,發現兩人有過一面之緣的事實,讓她對歐陽烈不再感到這麼陌生。

    感覺上……彼此的關係似乎也親近了那麼一點點,雖然任孅孅依然不瞭解歐陽烈,但是,至少他們不再是初識的陌生人。

    人是很奇妙的生物,即使對方只與自己見過一次面,但在危難當中,卻很容易對那個人產生信任感,此刻的任孅孅,就是如此。

    「那個……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啊?」任孅孅小心翼翼地問道。

    「可以。」

    「那時候,我不是撞掉你手裡的書嗎?那時候我正好看到你買的書……你一個大男人怎麼會買那種書啊?」這件事讓任孅孅好奇死了,她從沒看過哪個男人會買育嬰手冊的,而且一買還買了七、八本耶!

    他已經結婚了嗎?否則,為什麼要買那種書?

    可是,如果他已經結婚了,那她到現在怎麼還沒看到他的妻子?

    「那個……是我替親戚買的。」歐陽沉吟了會兒,這才說出答案。銀子很快就會成為歐陽家人,所以他這麼說倒也沒錯。

    「親戚?」任孅孅歪著頭,像在評量他話裡的真實性。歐陽烈老端著張撲克牌臉,還真看不出他是這麼熱心的人耶!

    從見到歐陽烈以來,她似乎還沒看過他臉上,有其他的表情,就不知他笑起來會是什麼模樣?任孅孅對此有些期待,她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心底其實因為歐陽烈方纔的回答,而有一抹淡淡的欣喜浮現。

    「還有其他的事嗎?」歐陽烈瞥了她一眼,那滴溜溜轉著的水眸,彷彿在想些他不會喜歡的評語。

    不過,比起方纔的擔心受怕,不過才幾分鐘的時間,她似乎不像先前那麼怕他了,這當中有發生過什麼事嗎?

    歐陽烈以指摩掌著下巴,打量她的表情,想從中看出些端倪。

    「沒、沒了。」任孅孅一抬眸,就對上他探索的目光,她心一驚,那深邃的眸像是要把她吸進去似的,莫名地,任孅孅的心跳又加速到一百。

    「我先去休息了。」任孅孅快快站起身,這回,她沒再撞進歐陽烈的懷裡,她匆匆忙忙地想找到歐陽烈的寢室,但她忘記一件事——

    她根本不知道他的寢室在哪裡。

    「孅孅。」看她沒頭沒腦地在自家裡亂鑽,歐陽烈終於忍不住開口。

    「什、什麼事?」任孅孅剛拉開一扇門,就聽到歐陽烈喊她的名,她的動作立時僵在當場,像是被定格了似的。

    他喊了她的名字耶……任孅孅的小臉倏地燒得通紅,歐陽烈的嗓音是低沉而渾厚的,一聲聲,都像是直接撞擊著她的心。

    任孅孅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但她並不討厭這樣的感覺。

    「那是儲藏室。」

    「儲藏室?」任孅孅呆呆地複述他的話,見他點頭,她這才回過頭,果然看到門後頭的確塞滿了各式雜物。

    知道自己出糗了,任孅孅倏地甩上門,來個眼不見為淨,現在的她除了選擇當只小鴕鳥,似乎也沒有別的選項了。

    「嘿嘿嘿……」任孅孅尷尬地對歐陽烈笑了笑,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做出這種蠢事。「我好像忘了問你的寢室在哪……」

    他不就是看了她一眼嘛!她何必這麼緊張呢?!任孅孅努力告誡自己,但那緊張感就是揮之不去,不同於先前因陌生而起的害怕,這感覺,倒比較像是心兒完全不受控制地怦怦跳著。

    尤其是在意識到歐陽烈正看著自己的現在,更是狂跳不已。

    任孅孅伸手按住胸口,希望心臟別跳得這麼快、跳得這麼大聲,彷彿室內只剩下她的心跳聲似的。

    「那一間。」歐陽烈似乎沒注意到她的異狀,逕自指著寢室的方向,讓任孅孅入內休息。

    任孅孅還是頭一回進入陌生男人的寢室,她環顧四周,發現室內的擺設,就如同主人的性格:簡單、利落。

    「這會不會太乾淨利落了點啊……」任孅孅看著眼前的擺設,驚歎不已。

    任何多餘的東西都沒有,除了一張KingSize的大床外,就只有一隻衣櫃孤零零地待著,任孅孅眨眨眼,有些難以置信,這室內真的只有這兩個傢俱。

    但這樣空蕩蕩的模樣,卻不會讓人感到空洞,事實上,設計師巧妙地利用壁紙的花紋,及舒適的色彩,再以一面巨幅落地窗,引進窗外的景象,營造出使人安枕好眼的環境。

    其實,任孅孅這陣子一直沒睡好過,前幾日,她即使真的非常想睡,也只能勉強在二十四小時的餐廳裡打個盹,或是頭倚著玻璃窗、或是趴在桌上假寐一會兒,從來不敢熟睡過。

    即使後來被歐陽伯伯救了,她在老宅裡也沒得安眠,因為老宅裡除了她以外,就只有歐陽伯伯及程叔住著,至於傭人們全住在一旁的傭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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