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狂鷹的情人

第14頁 文 / 衛齊亞

    「媽……我終於明白,你當初為什麼不肯讓我冠爸爸的姓……因我們要不起……」

    童惜恩站起來,走向梳妝台梳理自己的長髮。看看時間,今天輪到她做早點,她再也不敢忘記這傭人的身份。

    *****

    早起,烈少嚴就洗了個澡,見古蔓羽仍在熟睡,他點了根煙,走到房間內的小客廳。

    打開桌櫃拿出票本開了張支票,他記得昨天關靖平提醒他,其中一個分堂需要資金來建蓋餐廳做為生財工具,只要不是販賣毒品,他向來不會拒絕給予資金。

    撕下寫好的支票,放入信封,隨即他抓起牆上的傳呼電話,道:「馬管家,你來一下。」

    一兒會,馬管家出現。

    「烈先生。」

    「嗯。我白天不出去了,你幫我把這封信寄出去。」

    「好。」馬管家見他沒有換下睡袍,大概是要陪古蔓羽吧!「有封信……是殷老先生給你的。」馬管家遞上手中的信。

    「他老人家來過?」烈少嚴聳然動容,以殷老的脾氣,肯定會氣他好一陣子,怎麼沒幾天就消失了?

    「沒有,是展先生帶回來的,昨天交給傭人,見我今天要來打掃,她就轉交給我。」馬管家誠然道。

    「展先生怎麼會把殷老的信件交給女傭……」想了又想,他笑了,「那女傭姓童?」

    「欸……」

    烈少嚴忍不住疑惑,「惜恩怎麼不等見到我給……」回神過來,見馬管家仍杵在那,從容道:「哦,沒你的事了。」

    「那麼烈先生,可以準備早餐了嗎?」

    「不用了,我不餓。」

    「好的。」

    馬管家才要轉身,烈少嚴又道:

    「等等,準備三份早餐,我到展先生那裡吃。」

    「那要叫古小姐起來嗎?」

    「讓她睡。」烈少嚴動手拆開馬管家帶來的信。

    馬管家皺起眉頭,兩份是烈先生、展先生,那另一份不是古小姐會有誰?「烈先生,我先走了。」

    烈少嚴點點頭,兩眼直盯著信中的內容,接著雙眉軒動,「林娟?她要做什麼?」

    *****

    展夏玉手持毛筆,沾了沾墨,隨意用中文寫了自己的名字,「惜恩,你看我寫的。」

    童惜恩停下來,笑笑,「鬼畫符……」說完又繼續吸地。

    展夏玉挑挑眉。還會笑,就代表她心情很好,可為什麼一到這裡就不停工作?

    「你別忙了,教我寫毛筆。」

    「中國字又沒認識多少,還想寫毛筆?」童惜恩關掉吸塵器,甩袖子擦拭額頭上的汗笑道,可見少嚴出現在門口,她就再也笑不出來。

    「誰說的,小時候在台灣住過幾年,那時會念會寫。」

    「現在呢?」

    展夏玉聳肩道:「全忘光了。」

    「在聊什麼?這麼開心。」烈少嚴今天的裝束很輕鬆,似乎沒有外出的意思。

    童惜恩忙著收起吸塵器。他愜意的笑容,令她忍不住想起他和古蔓羽熱情擁吻的情景……早上,依偎在他赤裸胸懷的,應該是古蔓羽吧……

    明明會心痛,她卻不斷地去想,想不去在意都不行。

    「我寫中國字,惜恩笑我鬼畫符……那是什麼意思?」

    「鬼要是真懂畫符,也只有他們自己看得懂。」烈少嚴看著展夏玉寫的字說,倒也沒去注意童惜恩不自然的模樣。

    展夏玉大笑,隨即站起身。「你們聊吧,我到樓上去。」

    烈少嚴朝展夏玉會心一笑。好友這樣的舉動,猶如給他顆定心丸,看來惜恩只當展夏玉是哥哥。

    「惜恩,用過早點了沒有?」

    「用過了……」童惜恩雙手緊握,不敢正視他。

    「可是我幫你叫東西了。」不知怎地,他突然想和她一塊用餐。

    「謝謝……我真的吃不下。」童惜恩不經意發現他頸項上的吻痕,心頭立即似挨了一記重擊,痛楚地想像他愛撫、擁有古蔓羽完美的胴體……

    不……她好想離開這裡,她真的承受不了這打擊,如果他愛的是古蔓羽,又為何要來關心她?夠了,這種傷害已經夠了。

    烈少嚴開始狐疑。她的語氣為何變得這樣生疏?

    「沒有事的話……我可以走了嗎?」她不想待在這裡,她心情還沒平定,一見到他,就會想起他吻著古蔓羽的樣子。

    「妳坐下。」

    「我站著就--」

    「給我坐下!」烈少嚴神色一厲。「你有事瞞我。」烈少嚴的語氣不是懷疑,而是篤定。

    「我真的還有工作--」

    烈少嚴疾快地抓住她的手,將她使勁往懷裡一帶,緊緊摟著她。「不許走,把話說清楚!」

    童惜恩一被他摟著,眼淚就像斷了線般不停地滑下。「放開我……」

    「不放,你不說清楚,我絕對不放。」烈少嚴堅決道。

    童惜恩在他懷裡猛搖頭。她好喜歡依偎在他懷裡,讓他緊緊摟住,可令她痛苦的是,每晚在他懷裡的是古蔓羽,而不是她!他也深擁古蔓羽,如果叫他選擇,他不會選擇自己的,若要等到那時痛苦,何不現在退讓?

    「你能永遠不放開嗎?到了晚上……你必須去摟著另一個女人……」

    摟著她的雙手,突然像失去了力道而垂下。烈少嚴神色僵然,「你說什麼?」

    「你需要的是古小姐,不是我。」說出這個答案,對她而言是種打擊。

    「妳知道了?」

    「你吻著她、抱著她……我全看見了。」

    「我一開始就對你說過,我有別的女人。」這件事他沒有驚訝,他早知紙是包不住火,但她生疏的反應令他茫然·他看得出她很在意,卻不是生氣,而是逃避。

    「可我不知道你就是別院的主人!不知道你就是古小姐的男朋友……」

    「所以你避開我?!這就是你對我的感情?一份可以輕易收回的感情!」

    「不!不是這樣的!不是……」她激動的反駁。她可以和他保持距離,甚至避開他,卻停止不了對他的感情,又希望他瞭解,任何事都改變不了她對他的愛。

    「那是什麼?你告訴我那是什麼?」

    「我愛你,你是知道的……」

    「如果,這是你的愛,很可惜,我感覺不出來。」

    「少嚴?」她震驚。

    「你該叫我烈先生,或許……打從一開始,我就不曾想過給你什麼,你不過是個女傭。」淡淡地說完,他便拂袖遠走。

    他是負氣說了不該說的話,他傷害了她,可驕傲如他,又怎能為了她去求得這份感情?他烈少嚴要個女人,從來不需追求!這種只懂逃避的女人,就算捨棄也不可惜,她不值!

    童惜恩雙腳一軟,癱在地上,豆大的淚珠逐漸濕濡了地毯,無語的絕望,正是烈少嚴給的打擊。

    他坦白了……他終於坦白她只不過是個傭人……但就這樣結束了嗎?就算是玩弄她,也結束不了她的愛啊!

    *****

    接下來的幾天,童惜恩開始到花園幫忙,有時候見到烈少嚴和古蔓羽兩人出入在花園,親密的情景看得她剜心淌血,

    這舉止無時無刻都在提醒她,他已經遺忘她了,一個不足為道的女傭被遺忘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就算痛苦也是自己應得的,只因她愛著他……

    童惜恩一邊栽種著花苗,一邊想著烈少嚴每個表情,是喜也好,是怒也罷,都令她深刻難忘。

    兀自思付,身後忽然吹起了一陣寒風,教她不住打了個噴嚏。

    一旁的曉玲瞪大眼,「別告訴我,你感冒了。」

    「沒有,只是有點冷。」童惜恩也不大確定,最近隔壁房間的同事感冒,多多少少也會被傳染。

    「嚇我一跳,上次你被送進醫院,我差點被嚇死,以為你沒氣了,還好遇到……」曉玲趕緊噤口,她記得烈先生交代不能說的。

    「不用瞞我了,我早知道是烈先生了。」

    「原來你已經知道啦?不氣嗎?」

    「為什麼要氣?」

    「看著烈先生和古小姐這麼親密,你能忍受?」

    「他們注定是要在一起的……」

    「可是,你倒下去那天,烈先生好緊張,真的,我看得出來,他很在乎你。」

    童借恩苦笑,如果這是安慰,她很感激,可惜這不會是真的。他說過,她不過是個傭人,他是不會在乎她的……他已經對她厭倦了,不然她現在不會這麼痛苦。

    「你傷心,我知道,不然你不會成天看著烈先生的手帕。」

    曉玲一提及,她就忍不住取出口袋裡的手帕,想來可笑,黑色帕子上的烈字,竟然讓她猜不到他就是烈先生。

    「唉……你還有東西好寄情……展先生一走,什麼也沒留下,我又不能到他睡的房子去……」

    展夏玉走了,是昨天的事,童惜恩不知道他在等什麼,只聽他說等不到要等的人,所以該走了。

    展夏玉是個不平凡的男人,亦如兄長般關心她,所以她懷念,但每個夜裡,令她輾轉難眠的,卻是正擁著古蔓羽的烈少嚴.....

    「誰的手帕?」

    童惜恩和曉玲,目瞪口呆地望著突然出現的古蔓羽。

    這麼冷的天,古蔓羽原本不想出來,烈少嚴難得這幾天陪她,她更不願離開他身邊一分一秒,但是他老往落地窗外看,女人的疑心作祟,她便循著他剛才的視線找到這裡……在發現童惜恩時,她開始不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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