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噴火女神

第20頁 文 / 亦影

    「現在沒注意保養,皮膚差了許多。」他挑剔地撫摸著她的半邊臉頰。

    倪雲閉上眼睛。「我想睡覺了。」

    「今晚先陪我。」他扳過她的身體面對他。

    「我很累。」

    「別再對我說類似的話。」他不會看不出她並不是很累,而是不想。

    倪雲沒有再說話,他俯下身去吻她。

    之後兩副身軀因分開太久而彼此眷戀不捨地纏綿。

    她終於又感覺到他停留在自己的生命裡。

    強大的,劇烈的,帶著些微殘暴,不似他表面看上去的斯文有禮。

    她終於又感覺到他的存在。

    這是激情釋放到最劇烈而豐盛的時刻。

    他們彼此將對方揉入身體裡,直到激情退卻後疲倦地入睡。

    至少在這個夜晚,他擁她在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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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來時天已大亮。倪雲睜開眼,便見安德烈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這是他第一次在自己的房間裡要她,也是第一次伴她一夜到天明。

    突然間,她有些感動,分不清是為什麼。

    「還很累嗎?」他要了她一整夜,現在才考慮到她的承受能力。

    「還可以。」

    「多休息一下,我已吩咐張媽延後早餐時間。」他伸手將她擁入懷裡,下巴在她的髮絲上磨蹭,「告訴我,這半年來,可有一刻不想我?」

    「那你呢?」倪雲在他懷裡微笑,「你可有一刻想過我?」

    「為什麼要離開?」沉默半晌,安德烈問。

    「現在人已在你身邊,這個問題你不覺得太無聊了?」

    「我發現妳真的是越來越懂得迴避我的問題。」他的手指流連在她的腰際,「或許,這是妳的本性。畢竟一直以來,妳都是這樣堅強,像一株不屈不撓的梅花。」

    「所以可任意傷害?」她問得有些諷刺。

    他沒有回答。事實如此,他曾傷她這樣深,那些行為皆如刺骨般扎入她的心裡,不曾隨時光流逝而消失。

    「我傷妳很深嗎?」

    「那是宿命。」她淡然一笑,「當我愛上一個不願意給我太多感情的男人時,便應知道有此下場。」

    他撫摸著她的肌膚,沒有回答。

    「這次回來,我想再過一段時間才可以替你出去應酬,我需要先調整好自己。」她想起自己的任務。

    「不必了,那些事不再需要妳。」

    「你們找到第五任接班人?」

    「不,風和森可以應付。」

    「那你讓我回來做什麼?」她笑著問。

    他聽出她話中的自嘲,「從今天開始,妳只需對付我即可。」

    「這個任務太難了。」

    「所以說富有挑戰性。」

    「你準備又讓我以失敗告終嗎?」

    安德烈沒有正面回答:「妳說呢?聰明的女人。」

    「我不知道。」

    他也不想點明。「你與何佑文發展到什麼程度?」

    「相敬如賓。」

    「沒有造次?」

    倪雲看著他,「這不是你該問的。」畢竟是他先放棄了她。

    安德烈笑了笑,「可我就是想知道。」

    倪雲有些不悅地背過身。

    他用手支起身體,越過她的背部側看她的臉。「生氣了?」

    「我想睡了。」

    「先回答我的問題。」

    「沒有。」

    「沒有什麼?」

    她睜開眼,靜默地看向前方,「我們只是朋友。」

    得到意料中的答案,安德烈便不再說話。

    「不要為難他。」

    他微挑著眉,「妳這麼關心他,會讓我不悅。」

    「他是在困難時唯一幫助我的人,這種擔心理所當然。」

    「你當我不存在?」

    「我的人已在你這裡。」

    「這是不夠的。」安德烈勾起一抹笑,手指在她臉上畫過,然後俯身親吻她,「這個地方,是我此次的目的。」他的手指最終落在她的心口。

    「它早已不存在。」

    「它在哪裡?」

    「很遠很遠的地方。」

    十一年前,日本的雪地裡,他將她由雪地裡抱起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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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雲心裡始終有個結,那就是阮子衣。

    依時間來算,她應已接近生育,可是這幾天,她卻不曾在安宅見過她。

    「想什麼?」正當她拿著一張CD發呆時,熟悉的男聲突然出現在身後。

    她回過頭,就見安德烈由大門外走進來,身後跟著易任風和袁利森。

    「大美女一回來,屋子裡就又有了光亮。」袁利森看到她,嘴角習慣性地勾起一抹笑意。

    倪雲朝笑了笑,「森,你的嘴巴還是這麼甜。」

    「或許還有所長進。」易任風坐到一旁的沙發上,「什麼時候回來的?」

    「兩天前。」

    「烈那小子,也不說一聲。想獨佔美女?」袁利森將矛頭指向安德烈,開玩笑地道。

    「是又如何?」安德烈到吧檯前倒了四杯酒,用托盤托過來,坐在她身邊。

    「不在家陪老婆,出來亂逛什麼?」倪雲問易任風。

    「才剛從家裡出來,就被這兩個傢伙拖過來。」他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安德烈。

    「說這什麼話呢?你不也想見她嗎?」安德烈感覺到他的目光。

    「孩子生下來了嗎?」倪雲問。

    「是個女孩。」

    「改天有空,再過去看看我的小甥女。」倪雲笑道。

    「隨時恭候。」

    「我以為妳不喜歡小孩。」安德烈插入他們的對話。

    倪雲回過臉看他,「怎麼會?」

    「她一直喜歡,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易任風別有用心地道。

    安德烈微笑,「是啊,是我忽略了。」然後,將臉轉向倪雲,「妳說要怎麼處罰我的粗心大意?」

    「再看看,現在還沒想到。」她接著問:「森那邊怎麼樣了?」

    一瞬間,三雙眼睛同時看向袁利森。

    「我聽說赫連家的大小姐挺不錯的。」易任風在一旁煽風點火。

    「森這次有得搞了。」安德烈也笑言。

    袁利森立即擺出一副不怎麼高興的樣子。「你們吃飽沒事做?」

    「不是沒事做,關心一下同門師弟是應該的。」易任風笑言。

    這時,袁利森的電話響起來,他接起:「喂……什麼,不是叫你看好她?」他臉上的表情明顯不悅。意識到三位「同門」的眼睛正齊刷刷地看向自己,他草草結束對話。

    「我有點事。」

    「什麼事?」縱使多少猜到一點,三個人仍舊一副裝傻的樣子。

    「烈,借你的車子用。」袁利森沒有回答,逕自起身。

    「反正我也得走了,順便載你一程。」易任風也站起來。既然倪雲已經沒事,他也不想待太久。

    「那走吧。」兩人與安德烈招呼一聲,便一同定出安家的大門。

    「是否又有回到過去的感覺?」見他們的背影在視線內消失,安德烈突然問。

    她回過神來看著他,「有一點。」

    「與何佑文在一起時,可曾懷念過這種感覺?」

    「我想,我寧願遺忘。」

    安德烈笑了笑,靠近她,然後將她整個人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不問問我阮子衣的情況?」

    「沒見過她。」她的確想知道。

    「她已快生了,在外面租了一間房子,有一個保母全天照顧著。」

    「為什麼不讓她住在家裡?」

    「妳願意?」

    她聳了聳肩,「那與我無關。」

    反正他的女人不只她一個。

    外面的花花草草,理得了一個,理不了太多。

    她寧願什麼也不想,不再讓自己感到難過。

    他看著她,「不問問我,為何讓阮子衣懷上孩子?」

    「這是我應該過問的嗎?」

    安德烈看著她,沉默半晌後叫來管家。「張媽,把我房間裡的相簿拿下來。」

    張媽應聲而去。不久後,相簿已遞至他手中。

    安德烈抱著她一起翻閱,「妳看,這是我們一起拍過的相片。」

    「在阿爾卑斯山。」她記得。他讓她見識天下的寬廣,也見識他的野心。

    「這是妳,十二歲的相片,那時妳便已經很漂亮。」

    她無言,他又說道:「這也是妳。」

    相簿一頁頁被翻過,最後來到底層,一張已泛黃的舊照片呈現在她眼前。

    「這不是妳。」

    倪雲看著相簿裡模樣有些模糊的女子,又看向他,「你的初戀情人?」

    安德烈看著她天真又認真的表情,幾乎失笑。「是我媽。」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妳知道我為什麼會被師父收養嗎?」

    她搖搖頭,不曾探究他的過去。

    「八歲那一年,我父親去世,母親帶著我改嫁,婚後,她的丈夫一直要求她丟掉我這個拖油瓶。」

    倪雲有些驚訝,但沒有表現出來。

    他繼續道:「因為我,母親在夫家的地位一直得不到提升,最後——」他頓了頓,「妳猜怎麼了?」

    「迫於壓力,她放棄你?」她已聰明地聯想到他會只師父收養的原因。

    每一個被師父收養的孩子都有不為人知的過去。

    宿命的安排皆是如此,他們可以聚在一起,卻誠如何佑文所言,讓他們感受一整個過程的痛苦。

    但快樂過嗎?她想是的。就像此刻,她在他懷裡,聆聽他的過去。

    她不知何謂刻骨銘心,只知此刻,已足以讓她感到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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