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棠芯

    「傻瓜，你應該問我才是。我會把全部的事都告訴你。」他的聲音很真誠，目光也很澄澈，可安萍卻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信任他。

    見她依然站著不動，他走到她的面前，強迫她抬頭看著他。

    「桑桑是我去美國以後認識的女孩子，她雖然在美國土生土長，卻說著一口流利的中文，人也很活潑開朗。」

    安萍栘開了目光。「你和她的事，我不想知道！」

    「你明明很想知道，為什麼要說相反的話？」林玄的嘴角緊抿，臉上的線條也變得冷硬。

    「我並不想隱瞞我和她的過去，記得嗎？我在瑞士回台北的飛機上，曾經跟你說過，我也是因為有不開心的事，所以才會去瑞士度假。」

    「是啊，我記得。」她猛地抬起頭，在看到他眼裡閃爍的光芒以後，恍然醒悟。「難道你說的，就是她的事嗎？」

    「沒錯。」林玄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你告訴我，過去的已經過去了——萍萍，這是你對我說過的話，我們不應該執著於過去，而應該看著未來。可是現在，你如果為了過去的事和我生氣，你覺得值得嗎？」

    第九章

    寂靜的夜晚，林玄的聲音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傳人安萍耳中。

    「可是這算是過去的事嗎？你今天不是和她見了面，而且……」她的聲音有些沙啞。

    「你聽我說。」看見她臉上的哀傷，林玄不顧她的掙扎，衝動地將她緊緊摟進懷中。

    「她現在真的只是我的客戶而已。一開始我也不知道對方公司派來的代表是她，直到她出現在我面前。」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安萍仍然不能釋懷的沉著一張俏臉。

    她告訴自己不要在乎他過去的事，可是心裡那種煩躁不安還是無法抹去。

    「我不知道你們兩個見過面……」林玄頓了一下。

    「其實我當初的想法是，既然我和她已經結束，就沒有必要再讓你知道。」他收緊了手臂，不讓她掙脫，用堅定的聲音說著。

    「可我還是知道了，而且……」被困在他懷裡的安萍抬起頭，清澈的目光審視著他。

    「你和她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原本我以為我可以不在意過去，在飛機上的時候我真的是那樣想的……可是，當我知道你是為了以前未婚妻的事而不高興時，我就開始介意了，很介意很介意……我也不想這樣，可是我……」安萍眨了眨明亮的大眼。「難怪別人都說愛情是自私，善嫉的。」

    「我很高興。」林玄聽了她的話，反倒露出笑容。

    「你嫉妒了，這說明你是在乎我的……」

    「那你也不能讓我傷心難過啊！」她猛地打了他的肚子一下。

    「我真的有點難過……不，是很難過，尤其當我看到你和她一起進來的時候……」她一直是個誠實的女子，不知道如何矯揉造作，而且這段日子來的忍耐幾乎已經到了她的極限。

    「那你應該早點告訴我你和她見面的事，何必自己悶在心裡難過呢？」他不介意她打他，反而露出寵溺的笑容。

    「現在，你安靜的聽我說完我和她的全部故事，再來判斷你要不要繼續傷心難過，好不好？」

    安萍默默點點頭，原來愛上一個人之後，對他的過去也會變得關心起來；特別是感情那一方面的事。

    她承認自己不如想像中大方，她很想搞清楚他和王桑桑的每個細節。

    「我們邊走邊聊。」他微微放開她。「這是適合散步的季節。」

    「你不准隱瞞我，每個細節都要說。」就算她霸道吧，她真的很想知道全部的故事。

    「我之前說過了，她是個很可愛活潑的女孩，因為我們兩家在生意上有來往，

    於是我認識了她，而她也考入了哈佛……」

    「嗯哼，可愛的女孩啊。」安萍低著頭，噘著嘴說。

    「萍萍，我覺得你為了我吃醋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愛了！」林玄忽然湊到她耳邊輕語。

    「繼續啦。」她頂了他一下，一副懶得理你的表情。

    林玄促狹的笑了笑，他是想分散她的注意力，讓她不會因為桑桑的事情感到難過。其實這件事他也有不對，他應該早點對她說，也不會造成今天的誤會。

    「那個時候，她很受歡迎，許多男人都爭著在她面前獻慇勤。她很喜歡來找我商量應該如何拒絕那些男孩，或者請我幫忙……久而久之，我覺得自己對她的感情漸漸起了變化，似乎不太喜歡看到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

    林玄望著她的臉，逡巡著她的表情。

    「你那個時候也像現在這樣，看起來一副玩世不恭，花花公子的樣子嗎？」安萍也轉頭看著他，神色很認真。

    「算是吧。」他咧嘴笑了一下。「我本性如此，也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

    「可是你對她卻很好，什麼人工造雪，什麼送上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什麼給她去瑞士買巧克力的……」她撇了撇嘴，心裡泛起一股酸意。這些浪漫的事，他一件也沒有為她做。

    「這些你也知道？難道是她告訴你的？」林玄眼裡閃過不可思議。「她告訴你這些幹什麼？」

    「當然是希望我知難而退，可以把你還給她啊。」她沉下眼，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不高興。

    「她真的這樣說？」林玄眼裡的光芒驀地銳利起來。

    「相信我，我和她已經結束了，徹底的結束了。」他說得斬釘截鐵，讓安萍瞬間就相信了他的話。

    「那時我開始追求她。」他飛快的說著。

    「正如她告訴你的，為了讓她開心，我的確做了許多事———」林玄的臉上掠過一抹沉思。

    「我不知道那個時候，怎麼會為她做出那些瘋狂的事，或者是因為她越是不肯接受我，就越引起我的注意吧。」

    「她不願意接受你？」安萍愣了一下，怎麼會呢？王桑桑給她的感覺是非常非常愛林玄的啊。

    「我這樣說，可能有些奇怪吧？」他對著她淡淡一笑。

    「她一直都對我若即若離，就連和我訂婚以後，她都要求我保密。後來，我仔細想過了，或許是因為她不夠愛我，也或許那是她的策略，她自以為只有這樣，才能拴住我的心吧。l

    「我不太明白……」安萍疑惑地眨眨眼。

    「啊，這樣說自己過去的未婚妻並不光明正大，還是算了吧。反正，後來因為一些事，她開始猶豫是否要這麼快嫁給我——之前我希望趕緊結婚，她卻一直在拖延……於是我提出分手，而她也同意了。」

    「因為你和其他人鬧紼聞？」

    「什麼？」林玄臉上的那抹沉思還未消失，就被驚訝所取代。

    「誰這樣告訴你的？」

    「王桑桑啊。」安萍對他如此激烈的反應，也感到詫異。

    「她說因為你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照片上了報紙，還傳出一些花邊報導，她受不了就和你吵架，於是你們就分手了……」

    林玄有半晌沒有說話，他只是深沉的看著安萍，他可以肯定安萍沒有說謊，那麼說謊的就是王桑桑了？她為什麼要在安萍面前撒這樣的謊？

    「她在撒謊，我可以告訴你，根本沒有這樣的事。」林玄抿緊嘴角，他唇邊的線條驀地嚴厲起來。

    「沒有？」安萍也大感驚訝，她呆愣的望著他。「那為什麼她要這樣說？」

    「我和她分手只是因為她不想結婚，而且還不肯公開我們訂婚的事。我想是因為性格不合，或者我根本不瞭解她……」他坦然澄澈的眼神直直望著安萍。「我一直無法明白，為什麼她說愛我，卻不能嫁給我。」

    「那麼你現在還愛她嗎？」安萍看了他很長一段時間，忽然問出這句話。

    「怎麼可能還愛呢？」林玄望著她的眼神很專注、很真誠。

    「如果我還愛她，怎麼可能愛你？」

    「你為什麼不愛了？」安萍的眼裡依然寫著疑惑，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在瑞士時，你臉上偶爾會飄過不快樂的神情，那是因為她嗎？」她心裡忽然有種絞痛的感覺。

    原來他和自己一樣，是因為感情的挫折才去瑞士旅行的，那麼……一種恐懼流過心底，他會選擇她，是不是因為他們同病相憐，是不是因為她在那個夜裡向他傾吐自己的痛苦？

    「不要胡思亂想！」林玄跨前一步，走到她面前。

    「我承認是在遇見你之後，我才真正放開我對她的感覺，但這絕不是因為你和我有同樣的經歷。」

    為什麼這個男人總是可以一眼就看穿她的想法呢？這就是所謂的心有靈犀嗎？

    「可是……怎麼可能有人就突然不愛了呢？如果、如果你現在離開了我，我也不可能在短短的時間就不愛你了啊？」安萍的眼裡閃著淚光，心裡甚至有種感覺，如果他不再愛她了，她也永遠無法遺忘他。

    她可能會永遠永遠的愛著他！對他的愛不同於許峰，這種愛很熱烈，很驚猛，充滿了驚人的熱力和持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