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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文 / 子心

    『在苗粟下交流道,往南莊走。」說完了話,他忍不住倒頭就睡。

    看著他緊閉的雙眸,宗小綠在心裡一陣嘀咕,歎了一口氣,將視線拉回,小心的開著車。

    誰叫她倒霉,遇到了這個冰塊男,也唯有認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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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子一路向南行駛,下了交流道,入了省道,再轉入小徑,沿著山路盤旋而上,等到宗小綠將車給停了下來,天色已暗,而一旁沉睡的言昊似乎早已醒來。

    或許是因為睡了一覺的關係,他醒來後醉意已退去了大半。

    『』喂,再來要怎麼走?」一手轉動著方向盤,宗小綠側過頭來問。

    天色已暗,山路又小又窄,讓她這個半生手開著車子在山徑上亂轉,別說緊張,她早已嚇得手心沁汗。

    「前方的岔路右彎,走到底就對了。」言昊的神情看來比她鎮定,至少他的嗓音冷沉不變。

    照著他的指示,車子往前滑行了約五十公尺左右,宗小綠將車子拐進了右邊的一條小徑,以緩慢的速度繼續前進。

    「喂,你今天來找我做什麼?」過分的安靜讓車內的氣氛顯得尷尬,於是她隨便找了個話題。

    該不會是這陣子與她吵嘴吵上癮了,連心裡煩,喝得爛醉,都會想到要來找她鬥嘴?

    「沒什麼。」他側過臉來凝視著她,半晌之後才讓悶沉的嗓音滑出口。

    對呀,他來找她做什麼?

    從未深思過這個問題,只是在心煩時,就突然想見她。

    所以在離開了公司,喝了一些酒後,他順從心意,將車子開到了她的公司門口。

    沒什麼?他居然說沒什麼!「喂,言總經理,你的一句沒什麼,就要我開車開了一二百公里?」她氣憤地瞪視他。

    由大台北一路開到南莊耶!這個冰塊男是在開玩笑嗎?看她好欺負是吧?就像昨天那個恣意的吻!

    一想到那個可怕的吻,一股熱流由腳底竄起,刷地直衝她的腦門,慌張地收回瞪人的眸子,宗小綠的臉上架上一層不協調的紅暈。

    看著她的臉,正如她注視著他一樣,言昊也同樣在打量著她。

    沒去細究她臉紅的原因,他突然將視線拉到窗外。

    「一會兒後你幫我撥通電話去給方甄,客廳連壁的矮櫃最右邊的抽屜裡我放了一些錢,她可以拿錢去吃晚餐。」根本就不在意她的抗議,他忽然想起了獨自在家的方甄。

    「你就是這樣照顧她的嗎?」因為抗議被漠視,小綠心頭一怒。

    她承認有點借題發揮,不過一個才十五歲的女孩,他居然讓她一個人待在家裡?那跟她獨自住在花店裡又有何不同?

    被問得煩了,覺得她的怒火似乎是全衝著他來。

    「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他忽然收回視線,銳利的眸光掃向她。

    她的質問,一下子問到了他的心坎裡去。

    她說得沒錯,照顧一個人,不該只給物質上的東西,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且瞭解這個道理。

    「仁至義盡?」他的話徹底激怒了宗小綠,吱嘎一聲,她將車突地煞住,轉過身來瞪他。「你丟錢給她,算什麼仁至義盡?算什麼照顧?」

    迎向她燃著怒火的眸光,言昊沉默了。

    他將視線拉向漆黑的車窗外,過了許久之後,他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你說得沒錯,只丟錢、給物質上的滿足,真的稱不上是照顧!」嗓音清出他的喉頭,有濃濃的感傷。

    他不正是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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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子被停在一處看來不大起眼的農莊內,或許因為不是假期的關係,農莊裡除了老闆和老闆娘之外,沒有其他的旅人,安靜的可以悶慌人。

    撥過了電話、也吃過了晚餐,因為山路彎曲的關係,言昊和宗小綠只好選擇在此住上一夜。

    洗過澡後,小綠換上農莊裡提供的睡袍,再套上自己的外套,拉開房裡的窗子,迎風看向窗外漆黑的夜景——

    強風伴隨著樹木的枝葉婆娑起舞,配上漆黑的夜空,看來怪荒涼的。

    一陣寒風吹來,宗小綠忍不住打個寒顫,退開一步,正想伸手關上窗子,卻看見言昊獨自一人坐在前方大樹下的頹廢牛車上抽煙。

    徹骨的寒風吹起,他嘴裡吐出的煙霧,隨著狂風飄散開來,一圈一圈地飄過宗小綠的眼前。

    他看來很落寞。

    刷地關上了窗,只有剎那的猶豫,宗小綠就決定轉身走出屋外。

    反身推上門,她走下長廊,經過漆暗無光的餐廳,來到了樹下。

    「煙抽多了對身體不好。」不假思索,她隨意找了個話題,在他身旁坐了下來。

    她知道他心情不好,否則不會喝酒,也不會硬拉著她開了將近兩百公里,來這樣一個靜得讓人害怕的農莊。

    言昊抬起頭來看她,動作極緩。「怎麼?你睡不著嗎?」一開口,他的語調不變,冷冷地,就如此刻刮起的寒風。

    看著他,小綠一噘嘴。這段時間的短兵相接,她早已習慣了他如冰雹的話語。

    「只是問我睡不著而已,還好。」根本不理會他的冷默,她的雙眼直視著前方,學著他的口吻,不痛不癢的接著說:「我還以為你會問我,看你抽煙,會提醒你過量容易得癌,要不要先買份生前契約?」

    她還真是三句不離本行。

    按熄了手中的煙,言昊將剩餘的半截煙蒂彈向幾步外。

    「有時,我還真不知道該討厭你,還是喜歡你?」他轉過頭來看著她。

    至少她總是有本事惹他生氣,面對她能讓他忘卻許多心煩的事。

    「我才不介意你是喜歡我,或是討厭我!」就像是跟一個朋友閒聊一樣,宗小綠輕鬆地將視線拉回到雙腳上。「做人,豈能盡如人意?」

    她盯著穿著拖鞋的腳丫,來來回回的晃動著。

    人本來就沒有十全十美,更不可能盡善,所以有喜歡她的人,相對就會有討厭她的人,不可能盡如人意。

    她的話夠直接,就如他一直以來見到的她一樣。

    「你想聽聽,對於我討厭的人,我通常會如何對付他們嗎?」言昊笑了,笑意裡首度沒了冷沉。

    這個女人,嚇嚇她也不錯,免得她老是大膽地挑釁他。

    視線由拖鞋上移開,她懶懶地抬起眼來睥睨著他。「別嚇唬我了,我知道你有心事,不妨說出來聽聽。」

    不拐彎抹角,她直點重點,如果他認為她是個討厭的人,就不會開車來找她。

    「你想安慰我?」小綠的話讓言昊臉上的笑意於剎那間消失。

    因心思被人窺見,他的笑紋驟斂,嗓音就如刺骨的寒風,凍得人發顫。

    看著他,宗小綠歎了一口氣。「說吧,也許我真有安慰你的法子也說不定。」

    這個男人就是這樣,冷笑或不笑的時候,都能讓人毛骨悚然。

    「真想安慰我?」言昊嗤哼了聲,看著她的黑瞳忽然閃過一抹促狹。

    「如果你需要的話。」她不是一個吝嗇的人,知道他今日心事重重,而且心情極度不佳。

    「你知道一個女人說要安慰一個男人,通常代表什麼意思嗎?」他忽然伸出一手來將她拉近,灼亮的眸中有她不曾見過的光彩。

    迎著那道光彩,宗小綠的心跳無端加速。

    『安慰不就是安慰,能、能有什麼意思?」她緊張的口吃。

    「當然有。」只落下短短的三字,下一秒他的臉已在她眼前放大,他的唇吻上了她。「男人要女人的安慰是實際的!」

    他的聲音伴著粗喘,在寒風中飄蕩。

    第六章

    他的吻是侵佔的、是掠奪的,就如他待人的冷沉性格。

    宗小綠被吻得突然,吻得忘了魂,除了輕吟細喘之外,她根本忘了要反抗,直到甜蜜的吻似乎再也不能滿足他,勾著她下頜的大掌緩慢下移。

    冷風拂來,宗小綠倏地清醒過來。「不要、不要,你要做什麼?」她開始掙扎,卻掙不脫他如鐵的懷抱。

    『「不要?」言昊的眸底充斥著強烈的慾望:「你方才為什麼沒喊不要?」他的大掌毫不溫柔的罩在她的胸上,「你該知道男人需要的安慰就是這樣!」

    他的話令小綠一驚,渾身不自主地顫抖。

    「你這個混蛋、混蛋!」小小的手推拒著他的貼近,她開始破口大罵,驚慌的眼直直地瞪著他。

    安慰!原來他口中的安慰,竟是這一回事!他把她當什麼了?

    『你住口。」游移於她高聳胸前的雙掌轉而摀住她的嘴,擒住她揮舞的手,言昊剔亮的黑眸中除了已被點燃的慾念,更有著濃濃的惱怒。

    她是想繼續大喊,直到喚醒大家嗎?

    而他言昊,一個可以呼風喚雨、叱吒商場的男人,居然得強迫一個女人跟他……

    「休想,除非你放開我!」宗小綠又是一陣掙扎。

    他的手鉗壓得更緊。「你以為我非得要你不可嗎?」當怒火凌駕於慾念之上,冰冷的人都能變得瘋狂。

    是的,他為何非得要她不可?在他心裡覺得矛盾痛苦時,為何會想到她?只是單純的因為她帶來了母親的遺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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