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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文 / 樓采凝

    「不要,我自己上去就是。」她抿抿唇,乾嚥了下口水,慢慢攀上他的背,可雙手卻貼在他的背脊,不敢和他太靠近。

    「如果你不想摔下去就抓牢點,把手給我。」他抓過她的小手,環到他頸子前。

    「我……我抓緊了。」她小小聲地說。

    「那就好。」說著,上官狩輕鬆地站了起來,背著她一步步向前走。

    胡蝶紅著臉趴在他背上,對於這樣親密的接觸感到有些不自在。

    這樣的角度讓她無法不緊貼著他,瞧自己的胸脯貼著他的背,她的一張小臉倏然燒紅了!

    她企圖扭動身子,讓自己別這麼靠近他,卻是徒勞無功。

    「我太重了,還是放我下來吧!」她在他背後說道。

    「只要你別動來動去的,我會舒服些。」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字字嵌進她心底,讓她不由得又難為情起來。

    果真,她還真是一動也不動的撐住上身,不讓自己的胸前與他有所接觸。

    上官狩感覺出她身子的僵硬,忍不住又道:「你這樣撐著,不累嗎?」

    「不累……」她咬著牙說。

    「呵!隨你。」看你還能硬撐多久。

    果真,不一會兒她便放棄了,反而累得整個上半身趴向他,午後清風徐徐吹來,他的腳步輕鬆,帶著一定的節奏,讓胡蝶舒服得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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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影從林葉的隙縫灑落,林間煙霧裊繞,睡夢中的胡蝶聞到一股香氣,餓得醒了過來。

    這才發現,她居然躺在一處乾草堆上,前方有著火光照耀,而上官狩正在火堆上烤著抓來的野味。

    「你醒了!餓了吧?」他扯下一隻雞腿給她,「快吃吧!」

    「我睡了很久?」眼看天色都暗了,月娘也露了面。

    「你昨晚沒好好睡,防我跟防賊一樣,是在怕什麼?怕我偷了你的人還是心?」上官狩撇嘴一笑。

    胡蝶臉一紅,睨了他一眼。

    「怎麼不說話了?該不會兩樣都被我偷走了?」他肆笑了聲。

    「才不。」她拿起雞腿咬了一口,眼睛赫然一亮,「真好吃!如果再加些醬料就更美味了。」

    「姑娘,你的要求還真多呢!」他撇撇嘴,「荒郊野外的,哪來的醬料?」

    「誰說沒有,或許我就辦得到。」她緩緩站起,從火堆中抽出一根木柴當火把,沿著小路兩側開始找……記得剛剛在路上,她一直看見她要的草類。

    果然,她發現了一株株的「醒仁醬絲」。

    摘了幾株回到火堆旁,先將草搗爛,調和成泥、用火烹煮,直到那香味飄散出來,還真的和醬料的味道相似。

    「沒想到你還會製作醬料?」他很意外地說。

    「其實製藥包含很多種,只要與草有關的,我都學。」她將制好的醬汁塗在整隻雞上,味道更香了!

    上官狩試著咬了口,「嗯……還真香,一點也不比真正的醬料差。」

    「我就說吧!」她彎起優美的唇線,笑得清麗可人。

    「你住在連苜山上?」他對她有著好奇。

    「沒錯,我是住在那裡。」她低下頭,顯然有些逃避。

    「山上哪裡?」他追問。

    胡蝶深提口氣,這才慢慢說道:「我師承杏春藥莊,專研藥理與製藥。」

    「杏春藥莊?」他眉一揚,「李前輩是你師父?」

    「你認識他?」

    「家父生前經常提及他,說他是江湖上不可多得的俠義之士,經常懸壺濟世,且不收分文。」他將水遞給她,「我竟不知道杏春藥莊是在連苜山上。」

    「我們是在三年前才遷移到連苜山上,在那之前都住在山下。」一聽他這麼說,她對他更多了一份親切感。

    「原來如此。」他挑眉一笑,「說不定你我有著某種淵源呢!」

    「或許吧!」胡蝶也笑了。

    只是令她疑惑的是,他對她到底懷著什麼樣的心態?只是他眾多女人之一嗎?

    第五章

    漠北,氣候乾燥寒冽,觸目所及淨是一大片荒野沙漠。

    而在某一處綠洲邊的龍雲干地,便是「金釜堂」所在。

    「堂主,我們一路上跟蹤上官狩,發現他身邊還帶著一個女人。」手下回報時,表情還帶著抹揶揄。

    宄釜眉心輕蹙,一張邪肆的臉孔驀然掀起一道冷笑,「什麼時候上官狩也貪戀起美色了?」

    「堂主,您說的沒錯,那位姑娘還真是美,據說她是跟劉熒一塊兒前往麒麟宮的。」手下繼續說道。

    「哦!她會武功嗎?」宄釜又問。

    「依手下觀察,她應該不會。」

    「那好。」宄釜撇嘴低笑,「反正不管他身邊有多少人,我都要殺了他,要他代父償命。」

    「堂主,您認得他爹?」

    下人的問話,讓宄釜板起臉孔,大掌猛地往桌上一拍,「多做事少發問,別嘴碎,懂了嗎?」

    「是……堂主。」手下嚇得快軟了雙腿。

    「他們現在到了哪兒?」宄釜冷著嗓問。

    「就在艾豐城,莫約再兩天的腳程便會抵達咱們漠北了。」手下稟報道。

    「挺厲害的嘛!帶個累贅還可以走這麼快,這樣的對手才夠刺激。」他撇嘴一笑,眼底帶了抹復仇的利光。

    「堂主,要不要先派幾名兄弟去暗殺他,如此就不用煩勞堂主出馬了。」手下巴結地問道。

    「暗殺他?」宄釜露出鄙夷的笑容,「如果他這麼容易解決,我何需與他纏鬥這麼多年?」

    「是,堂主,您教訓的是。」手下羞慚的垂下頭。

    「只需嚴密監視他們的行蹤就行,下去!」宄釜一喝。

    「是,小的馬上就去。」說完,就要聽令行事。

    「等一下。」宄釜突然又喊住他。

    「堂主,還有什麼吩咐?」手下趕緊轉身問道。

    「劉熒現在人在何處?可有嚴加看守?」

    「小的將他關在黑巖洞內,外人根本無法進入,也在洞外加派不少弟兄看守,堂主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

    「好,那你下去吧!」

    「是。」待手下離開後,宄釜的眸光突轉精銳,這回,他絕不會再讓上官狩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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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間的羊腸小徑,一名男子背著女子,一步步的往前邁進。

    胡蝶看著上官狩那頭銀白的髮絲在面前不斷飄動,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又問了不知該不該問的問題。

    「你的頭髮為什麼是白色的?」

    「我爹是白色的。」他回答得簡單扼要。

    「為什麼你爹的頭髮是白色的?」明知是傻問題,但她還是問了。

    「難不成你要我回答我爺爺的頭髮是白色的。」這女人還真是打破砂鍋問到底。

    「不是的,我只是想,這其中一定有某種緣故吧?」她看他這發,色澤自然,閃閃發亮,還真是漂亮。

    發覺她一雙小手不安分地玩著他的發,上官狩深吸口氣,想全天下有哪個人敢這麼對他的?

    大概就只有她了。

    「別再碰我的頭髮!」他很無奈地說。

    胡蝶這才收回手,噘著嘴說:「不碰就不碰。」

    瞧她悶聲不語,上官狩歎口氣道:「歷代上官家的男子都是一頭銀白的髮絲,而女子則與常人無異,若要我說理由……我還真說不出來。」

    「那你將來生下的男孩也會有一頭銀亮髮絲囉?」光這麼想,就覺得好可愛呀!

    「或許吧!」她什麼時候對他兒子這麼感興趣了?突然,他眉一撩,回頭笑問:「要不你幫我生一個不就知道了?」

    她小臉一熱,瞪著他說:「別作夢了。」

    「或許這個夢很快就會實現呢!」他撇嘴輕笑。

    「要生你自個兒去生。」胡蝶被他說得好不自在,小臉直髮燙。

    他撇撇嘴,但笑不語,直到下一個山頭,他才又開口:「過了這座山,就要到目的地了。」

    「哦!」她試著動了動雙腿,「我想我的腿已經好多了,你可以放我下來了。」

    想他就這麼將她從中原背到了漠北,體力還真是好,卻也彰顯出她的沒用和無能。所以,她不能再依靠他,做為包袱到此為止就行了。

    「你確定?」他有點不放心。

    「當然確定,別忘了這一路上我採了草藥熬來吃,現在雙腿應該已恢復不少。」她掙扎的下了地,又在他面前動了動雙腿,以證明自己所言不假。

    「既然如此,就試試看吧!」他讓她走在前頭,才方便注意她。

    她一邊走,一邊瞧著遠方帶著橘紅色的夕陽餘暉,像層層楓紅直籠罩著前頭整座山頭。

    就在那座山的山腳下有座石鑄宅院,那兒就是他的好友富克的居所,也是他準備正面迎戰宄釜的暫居之地。

    「今晚咱們就別休息了,繼續趕路。」最好在明日天亮前趕到富克的居所,晚一天師兄就多一分危險。

    「為何要這麼趕呢?」夜裡還在小徑上走可是滿恐怖的。

    「我們已經耽擱太多時間了。」他故意環顧四周,嘴角掛著的笑容分明就是在嘲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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