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烈鷹奪愛

第19頁 文 / 溫妮

    夜離立刻交出祟鎖,但銀念春沒接過祟鎖,反倒是直接拉起霍火兒不久前才被刺傷的右手,只消輕輕使力,鮮血就再度湧出來。

    「我、我是什麼時候受傷的?」霍火兒完全不知道這傷口是怎麼來的。

    「火兒,妳中了睡蠱,從我們到達這兒已經過了七天。」夜離解釋道。

    霍火兒一臉難以置信,七天的時間她都完全沒有記憶?

    「噤聲。」銀念春不快地說道,他正在進行重要儀式,這兩個年輕人怎麼沒半點正經!

    夜離和霍火兒立刻乖乖噤聲,專注地看著霍火兒的血滴在祟鎖正上方的盆狀之上,一滴、兩滴、三滴……

    小盆被緩慢裝滿,然後,驚人的事發生了──

    血液順著盆狀四周的小凹槽流出,原以為是裝飾花樣的線槽,此刻竟變成一條條紅色的線,血流順暢地走著,沒有半滴跌出線槽之外。

    夜離和霍火兒都看得張口結舌,不一會兒工夫,所有的線槽都被填滿了,祟鎖的六個面像是鑲上紅線,但奇妙的是,依然沒有半滴血溢出。

    「大致上完成了。」銀念春鬆了一口氣。

    奇妙的事情在下一瞬間發生。

    攤放在夜離掌中的祟鎖上緣突然自動掀開,夜離和霍火兒都被嚇了一跳,但銀念春卻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

    「快看裡頭的指針。」銀念春指點道。

    夜離和霍火兒探頭過去,果然看到方才掀開的盒中,有個指針模樣的箭頭。

    「這個是?」

    「按照指針指示的方向走,它會帶我們去找密室。」銀念春忙不迭地推著兩個呆住的年輕人前進。

    這兩個小輩還真是遲鈍,不快點找到密室,難道要傻傻地等銀知夏派人追殺他們嗎?

    「前輩,您現在總可以告訴我們內情了吧?」夜離依指針的指示前進,同時不忘追問,他可不想一直糊里糊塗的。

    「是啊師父,為什麼我們得去找密室?那裡有什麼東西嗎?」錯過不少事情的霍火兒更是大惑不解,既然她是事件關係人,應該有權知道。

    「唉……」雖然該來的總是會來,但銀念春可沒料到兩個小輩會選在這種時候追問。「算了,再瞞下去也沒意思。我就老實說了吧!小子,你應該已經發現了吧?火兒就是我們迎月教主與修羅聖女的女兒,之前我告訴火兒,她是我撿來的棄嬰……」

    「等等,迎月教主?!」霍火兒大吃一驚。「師父,你是說那個看起來半人半鬼,還想強娶我為妻的人是我爹?」霍火兒白兀全不能接受。

    「那個人才不是妳爹!那個人叫銀知夏。非常慚愧,他也是我的同門師弟,多年前,我們兩人都是迎月教的護法,但知夏愛上了不該愛的人,他愛上護教聖女,但聖女已經嫁給教主為妻。

    我不清楚知夏發生了什麼事,但他決定要叛教,所以殺害了教主及聖女,並自立為教主。我在千鈞一髮之際把年幼的妳救出來,而教主則在臨終前托另一人將祟鎖帶出苗疆。我並不清楚負責守護祟鎖的人到底是誰,但看到祟鎖落入知夏手中,那人恐怕已是凶多吉少了吧!」

    「那祟鎖到底是什麼東西?真如傳聞所說的,是藏寶圖嗎?」夜離相當好奇。

    「只對了一半。」銀念春果真依照承諾知無不言。「祟鎖是迎月教歷代教主的重要信物,只有教主的血親才能開鎖,而指針所指的密室,藏有本教的至寶,不管是金銀財寶或是珍貴物件,全都放在裡面。」

    夜離和霍火兒越聽眉越皺,如果只是金銀財寶的話,那他們兩人都沒興趣。

    現在應該想怎麼保命才是最重要的吧!

    「如果僅是如此,祟鎖就不會被當作本教的鎮教之寶了。」似是看出小輩們的不滿,銀念春續道:「那間密室裡同時還封印著本教至毒的蠱毒及解藥,如果中了那種蠱毒,可不是我的血就可以輕易化解的。」

    蠱?

    霍火兒雖然對此沒有概念,但夜離卻很清楚銀知夏非要取得祟鎖及霍火兒的最終目的。

    「銀知夏臉上的傷,就是那種至毒之蠱──惡龍蠱吧?」夜離問道。

    「你聽到了?」銀念春挑眉。

    「多少聽到了一些。」夜離也答得誠實。「但我還是有些地方不明白。如果在教眾面前開啟祟鎖是身為教主的證明,那我們為什麼不讓火兒當眾做一次?為什麼要辛辛苦苦躲避銀知夏的追殺?密室以後隨時都能去不是嗎?」

    「這麼做的確很簡單,但事情並不會變得單純。」銀念春苦笑。「無論如何,知夏已經霸佔教主之位十餘年,他肯定會養一批忠心耿耿的手下,如果我們毫無防備的出現,天知道會有什麼樣惡毒的蠱蟲等著我們。」

    不是不做,只是時候未到罷了。

    「最重要的是,我們不能夠單方面的挨打。」銀念春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既然雙方已經是敵對狀態,自然沒有讓自己受委屈的必要。

    「嗯?指針不動了。」夜離停下腳步,指針的尖端下垂,這是什麼意思?

    「是嗎?已經到了啊!」銀念春瞧了瞧四周,左右望去儘是分不出東南西北的草叢樹林,如果沒有祟鎖的指引,恐怕任誰也到不了這兒吧!

    「我曾隨教主來過兩回,卻從沒一次認得路。」銀念春不由得感歎起來。「當年打造祟鎖的『巧手天工』匠人果然厲害。」

    銀念春再次讓霍火兒獻血,這一回,他將血灑在草地之上。

    草根沾了血液後迅速消失不見,正當夜離和霍火兒驚訝於眼前的景象時,更驚人的事情還在後頭──

    隆隆隆……

    隨著巨大的地鳴聲,大地亦為之撼動,然後,他們眼前的草叢逐漸一分為二,露出一段向下延伸,不知通往何處的階梯。

    「走吧,還有一段路呢!」

    他們向下走去,終於來到一道銅製的門扉。

    開門的方法依然是以霍火兒的鮮血為鑰,他們推門入內,卻險些被眼前的金山銀山閃花了眼。

    「好、好驚人的財富……」霍火兒這輩子從沒看過這麼多的金銀珠寶,雖然她一直是生長在不怎麼需要用錢的深山裡,但她還是曉得眼前的財富足以讓人幾輩子享用不盡。

    「的確非常驚人。」因為黑鷹堡的緣故,長年跟隨商旅的夜離倒是見怪不怪,不過他在意的並不是這些金銀珠寶。

    「最重要的庫房在後頭。」銀念春領著霍火兒開啟最後一道小門。「只有這扇門與其他門不同,如果不小心被關在這扇門內,就必須靠著火兒的血才能再開鎖,所以請小心一點,不然可是件很麻煩的事。」

    小門內是一個小小的房間。

    相較於門外高迭到頂的金銀珠寶,小門內的東西少得可憐。

    房間內只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擺了一些瓶瓶罐罐,這就是房內的所有擺設了。

    「這些東西……」霍火兒啞口無言,照這些東西的擺置方式來看,實在很難讓人看出它們的價值吶!

    「這是金丹,先吃下一顆,以免等會兒發生意外。」一直很有把握的銀念春,這會兒的語氣也不怎麼肯定了。

    「意外?」霍火兒愣了一下。「師父,難道您不知道哪一罐是蠱毒、哪一罐是解藥嗎?」她還以為師父什麼都知道呢!

    「傻孩子,這裡可是迎月教最最機密的所在。以前我跟著教主前來,至多也只能走到方纔那扇小門外,這裡我可是第一次進來吶。」銀念春顯得有些羞赧。「這個金丹我能認得出,還是承蒙教主恩賜過一粒,否則我們可就真的得像瞎子摸象,亂猜一通了。」

    「那麼……」

    三人看著眼前的瓶瓶罐罐發愁,為什麼就沒有人想過要在瓶身上作記號呢?

    唉,這也是理所當然的,這房間就只有迎月教主能進來,教主自個兒當然認得它們哪罐是哪罐,可現在就苦了他們囉!

    「哈哈哈,如果拿不定主意的話,由我來幫你們如何?」

    聽到熟悉的聲音,讓房內三人皆渾身一震。

    糟了!他們太過大意,不知何時竟被銀知夏跟蹤。

    三人同時轉身,銀知夏就站在小門前,他高大的身子將小門塞得滿滿地,臉上露出扭曲變形的笑容。

    「知夏,沒想到你居然有勇氣在光天化日之下追我們。」銀念春有些意外。

    銀知夏本就殘破不堪的左臉,如今看來更加扭曲,看來是日光的熱度將他的臉熔化變形,銀知夏的唇已經看不出原有的形狀,就連鼻子也岌岌可危,現在,就算它隨時掉下來,也不會太令人訝異。

    霍火兒看著他可怕駭人、扭曲變形的五官,不敢相信自己差點就莫名其妙地嫁給這個妖怪為妻。

    若不是夜離及時救了她,待她清醒之後肯定會痛苦不已。

    「哼,比起你所造成的破壞,這麼點陽光我還能夠忍受。」銀知夏故作無謂地說道。可實際上他正遭受著極大的痛苦,被陽光照過的地方就像被人用辣油澆淋一般,痛楚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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