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連亞麗

    「我以為你不在乎我了，我今天……」她一邊哭泣一邊抽抽噎噎的說著今天遇到的事。

    原本闕漢通根本聽不清楚她說了什麼，不過當他發現情況不對，她竟然被三個女人圍住，他只覺得背上的寒毛全都豎了起來，這種事怎麼可以發生呢？

    「她們有沒有對你怎麼樣？你有沒有受傷？」

    闕漢通小心的檢查她的身子，深怕她真的受了傷害。

    「沒有，沒有嘛！」她都還沒停住哭泣，又怕他著急，只能抱著他哭著跟他說沒有。

    「真的沒有嗎？你不要騙我，如果她們真敢對你做什麼，我一定要她們吃不完兜著走！」

    「真的沒有嘛……」她一邊擦眼淚，一邊試著對他微笑，但內心五味雜陳，讓她的微笑破功，她感受得到闕漢通的關懷，但她可不要他真的去找彭芷如她們算帳，畢竟她的確沒受什麼傷，而她也把她們勸退了，也許以後彭芷如她們根本就再也不會出現了。

    「真的還是假的？你一直哭，我哪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沒有被欺負？」

    闕漢通開始想著隨時把她帶在身邊的可能性，他光是聽到有人攔住她，想找她麻煩，他就已經快發瘋了，還好蘇妮亞現在好端端的坐在他眼前，要不然他真擔心自己不在她身邊時沒人能保護她。

    「就跟你說沒有嘛，誰教你一下子讓我哭一下子讓我笑的，我只是想到今天晚上一個人在餐廳等你的時候，我真的以為你不在乎我了才讓我在那邊等，可是我也很想當體貼的太太，又要自己不可以生氣，哪知道原來你是跑回家弄這些……」結果她還一路生闕漢通的氣，在餐廳裡也不給他好臉色看，誰知道他會為自己準備這種驚喜，還好他沒有因為她不理他就耍大少爺的脾氣，要不然兩人要是真吵起架，可能誰也不會讓步吧？

    「我哪可能真的不在乎你呢？你還沒跟我說，彭芷如她們找你做什麼？」

    蘇妮亞吸吸鼻子，「她只是想找我談談吧？我想她應該很不甘心，但是她們說真的也沒有一個具體的計畫想對我做些什麼，了不起只是想嚇嚇我而已。」

    「嚇你做什麼？有本事就衝著我來啊，她們竟然敢去找你麻煩，真是……」闕漢通看起來很火大。

    「反正我已經跟她們談開了，你也用不著生氣，再說你本來也有錯啊，任何女人發生那種事情一定都嚥不下那口氣，我可以體會她的感受。」蘇妮亞歎了口氣，她一開始會覺得有點氣憤，不過換個角度想，其實彭芷如也很可憐。

    「你為什麼要站在她那邊說話？你明知道事情是怎麼回事，我有跟你解釋過，那根本就不關我的事，我完全是被陷害的！我不可能那樣莫名其妙的就跟她結婚啊！」

    「但是你還不是莫名其妙的娶了我？她問我怎麼會跟你結婚，我當時都不好意思跟她說其實是因為我們喝醉了，我怕這麼說的話會傷了她的心，一樣是喝醉，結局這麼大不同，我想她一定不能接受。」

    「你幹嘛要這麼在意她的心情？她找你麻煩，如果真的跟她的同伴一起當街打你，或是叫人傷害你，那我要怎麼辦？你知不知道這樣我會很擔心？」闕漢通是認真的在談這個問題，她那沒什麼大不了的說法簡直讓他不能接受。

    「我相信以後她們不會再來了，因為我已經跟她談清楚了，你不用再去找她，她應該已經明白我的意思，不會再找我麻煩了。」

    「問題是，她憑什麼以為自己可以找你麻煩？她真有這麼蠢嗎？」

    「她只是不甘心啊，換作我是她，我搞不好也會氣昏頭，籌備了那麼大的婚禮，連禮服都訂了，也穿上了身，還有那麼多的新聞媒體人員來到現場，她一定是認為你很愛她，不可能會丟下她……」

    「我根本沒有愛過她，我怎麼可能會娶她呢！」闕漢通忍不住放大了音量。

    「你還不是娶了我？」他根本就不記得當初他們是怎麼結婚的，闕漢通連自己在求婚時說了什麼都忘得一乾二淨。

    「蘇妮亞，你是不是想吵架啊？」闕漢通覺得自己真是悶到了家，為什麼大家都要為了彭芷如的事找他麻煩？連蘇妮亞顯然都是比較偏向女方。「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當初娶的是她，我們根本沒有機會在一起！」

    「但是我真的不希望我們是在那種情況下結婚的啊……」這就是她最悶的地方，他們的婚姻好像只是從一個玩笑開始，那一晚的求婚她到現在還是搞不清楚他到底是認真的還是只是個玩笑，儘管現在一切都還不錯，可是她心裡老是有個疙瘩，因為闕漢通從來都沒跟她提過那晚他向自己求婚的話語，他最後是怎麼讓她點頭的，他說的那些話他都沒提過，他只說他是認真的，但事實上蘇妮亞懷疑他根本就不記得那晚他說過什麼！

    「難道我們現在有的都不算數嗎？難道你要懷抱著對彭芷如的歉意過一輩子嗎？連我都不對她感到抱歉了，為什麼你要浪費你的婦人之仁在她身上？」

    「因為我也是女人，因為我怕我有一天會跟她有一樣的下場，你懂嗎？」

    「我不想跟她在一起是因為她後來變得讓我討厭她，你難道還不懂嗎？你跟她根本就是不一樣的人，我哪有可能會那樣對你？！你為什麼要在我為你做了這麼多的時候，突然拿她的事來跟我吵呢？」

    「我沒有要跟你吵，我只是……」她沒想到剛剛還是歡樂的氣氛，一下子又跌到了冰點。「好嘛，都是我的錯好不好？我不應該今天去買菜，更不應該出門，不應該讓她遇到我，這樣你高興了吧？」

    蘇妮亞真不懂自己為什麼要這麼說，她本來是想道歉就算了，可是她就是沒辦法忍下這口氣。

    「算了！」闕漢通突然覺得今天做的一切好像白費了，全天下的女人到頭來全都是一個樣，在最幸福美好的時候，她們總能想到最糟的事，然後破壞所有的氣氛，再把責任推到男人的身上，說一切都是男人害的！

    「闕漢通！」眼看著他要走出去，蘇妮亞趕緊喚住他，她也不希望事情變成這樣，原本她還又哭又笑的為了闕漢通做的一切感動不已，怎麼會變成這樣呢？她不要闕漢通就這麼離開，她要他留下來，至少陪著她都好，而不是就這麼走開。

    「我到書房去，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要冷靜一下。」

    闕漢通頭也沒回的走了出去，留下蘇妮亞一個人待在房裡，看著床上那用玫瑰花瓣鋪成的心形圖案，整顆心一直往下沉。

    第十章

    闕漢通在書房裡走來走去，一邊對著電話大罵。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我現在已經想通了，我知道我不應該去找她。」

    彭芷如剛接到闕漢通的電話時還有一點點喜悅，但是現在她知道他們已經真正的結束了。

    「她現在整個人都變了，難道這樣會讓你高興？你破壞我跟她之間的感情，難道你以為我就會回頭？你當初如果不是那樣自以為是，你覺得我們之間有可能搞到這地步嗎？」

    即使蘇妮亞一再說這件事就這麼算了，但闕漢通怎麼能夠就這麼算了？他非得要找個人出出氣不可，而彭芷如也一定要為了這件事負責，她怎麼可以趁自己不在蘇妮亞身邊時向她下手，然後把她弄得陰陽怪氣的。

    「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我向你說聲抱歉好嗎？漢通，你不覺得你應該也要對我說一聲抱歉嗎？就算我真的搞出那麼大的麻煩，你當時應該要接我的電話，甚至是親口告訴我我們不能再繼續，或者我心裡也不會留下這麼大的遺憾，難道你真以為我只是在跟你玩玩？我沒有把那場婚禮當兒戲，只是把它當成我最後的籌碼，我以為我可以放手一搏……」

    「你沒把婚姻當兒戲，但你把婚姻當賭注，這樣難道就行得通？」

    「要不然你要我怎麼辦？我在你身上也有付出過啊！難道等感情變淡了，我就只能等著你跟我說再見？更何況最後你連聲再見都沒有說！」

    「難道你以為每一段感情到最後就一定只能以結婚收場？」

    「至少我以為我們的感情可以是以結婚收場的，我們都到了適婚的年紀，我需要更穩定的保證，除了結婚以外，我想不到其他的方式，而我以為你會瞭解我的感受，甚至是為了顧全我的感受跟我結婚。」

    「芷如，你在說什麼？怎麼能因為這樣而決定結婚呢？」

    「那你告訴我，你是怎麼決定跟蘇妮亞結婚的？」

    即使蘇妮亞已經告訴她他們的確是相愛的，但是她想聽闕漢通親口說他為什麼會願意娶蘇妮亞。

    「這很難解釋。」

    「為什麼很難？」

    「因為喜歡一個人是沒有理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