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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查無此案 文 / 夜魘

    我並沒有對馮佳馨說明我是如何弄出那段咚咚聲的,她也完全不知道那是從棺材內敲打棺材蓋的聲響。如果詐屍只是她的幻覺,她聽到的聲音絕對不會這麼具體,所以通過她的回答已經可以斷定當晚的所有事情都是真實發生的,而並非幻覺。

    我在電話裡問了下馮佳馨當天晚上四樓的靈堂有幾個是空著的。馮佳馨回答說靈堂空著一半,屍體是隔一個房間一停,這樣是防止白天的時候死者親屬過於密集。

    我又問她從聽到第一聲咚咚響到後來的屍體撞門總共過了多長時間。馮佳馨回憶了一下說她感覺也就十幾秒。

    掛斷電話後我和喬偉又做了另一個實驗,我用我所能達到的最快速度用心跳節奏的跑跳步從右邊第一個靈沿著走廊往左跑,結果用了十五秒才勉強跑過走廊正中的樓梯口,要想到走廊另一端起碼還得十秒。

    另外,人對時間的感覺往往存在相當大的誤差,馮佳馨所說的十秒鐘很可能就只有五六秒鐘,所以這就更可以確定咚咚聲不是腳步聲,而是敲擊棺蓋的聲響。

    敲棺材的當然也可以是活人。但如果是活人惡作劇的話,除非事先就有好幾個人提前躺在棺材裡並依次敲打棺蓋,不然僅靠一兩個人是根本無法做不到。不過我可不覺得會有這麼多無聊的人開這種玩笑。

    所以最合理的解釋就是殯儀館的裡遊蕩著一個特別的厲鬼,這個鬼借屍但不吸人陽氣,只是不停地鑽到棺材裡敲棺材蓋。

    我跟喬偉找了一個停著屍體但家屬還沒有過來的靈堂,然後我在外面把風,喬偉進裡面開棺驗屍。結果真就如我倆所猜測的那樣,喬偉從屍體上找到了被厲鬼借用後殘存的陰氣。而這個厲鬼的身份我多少也可以猜出個大概——就是零四年死在棺材裡的老鄭。

    按岳耀強的說法,老鄭是因為遇到巡夜的人才躲到棺材裡的,而當年巡夜的時間是夜裡十二點,這個時間也正巧是馮佳馨遇到詐屍的時間。另外老鄭是死在棺材裡的,而馮佳馨也同樣聽到了敲打棺材的咚咚聲,我覺得兩者之間必然有聯繫。

    我將我的推測告訴給了喬偉。喬偉也認為借屍厲鬼是老鄭的可能性很高,而且老鄭的死法確實也有許多不明不白的地方,如果是老鄭的亡魂借屍訴冤,那也正好可以說明為什麼馮佳馨沒有被吸走陽氣。

    我問了下喬偉有沒有辦法直接召出老鄭的亡魂,問問他冤情到底是啥。

    喬偉說老鄭的亡魂就在殯儀館裡,可在殯儀館召魂根本就是自找麻煩,這條路絕對行不通。

    於是在離開殯儀館後,我和喬偉直接去了市公安局,希望可以從案件調查卷宗裡找到些眉目。

    有了刑警隊咨詢顧問這個身份,我們查看某個刑事案件的卷宗資料就容易得多了,只需要進行一般性的流程申請便可以。可是問題隨後就出現了。

    零七年的那次殯儀館死亡案件卷宗找到了,裡面記錄的調查內容跟岳耀強所說的一模一樣。但零四年殯儀館老鄭死亡的那個案件資料卻怎麼找也找不到。

    我問管理員會不會是零四年的卷宗存在當時辦案的分局裡了。

    管理員告訴我說有這種可能,但就算是這樣,內部系統裡一定可以查到檔案保存在哪。現在的情況是卷宗檔案根本查不到,所以要麼是當時辦案人根本把案件進行歸檔保存,要麼就是根本沒有立案調查。

    管理員隨後也補充說:「按照規定所有的案件無論是不是結案都要進行資料歸檔的,現在一點信息都找不到,我覺得沒立案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沒立案這點肯定說不通。岳耀強說過警察已經進行了調查,他應該沒有理由跟我和喬偉撒謊。而如果警察確實調查過了,那就只能說明調查之後並沒有將調查資料歸檔保存。這是為什麼?莫非零四年案件調查的時候發生了不能記錄的事?

    還好我知道該去找誰問答案,於是我向管理員道了謝,然後便和喬偉一起去找雷啟山。

    警隊今天難得太平,基本上熟面孔都在呢,雷啟山辦公室的門也敞開著,他正坐在裡面悠哉地喝著茶水看著報紙。

    我到了門口輕輕敲了兩下門道:「雷隊,今天挺休閒啊。」

    雷啟山從報紙後面抬起頭來往我這邊看了一眼,立刻笑著放下報紙然後招手示意我和喬偉進來。

    我進去後也省去了不必要的寒暄,直接開門見山道:「我倆過來是有事想問您一下,您知道零四年殯儀館巡夜人死在棺材裡的案子嗎?」

    雷啟山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他示意我和喬偉到沙發那坐,然後自己也從辦公桌後走出來,並且神情嚴肅地問:「你從哪聽說有這麼個案子的?」

    「這事可說來話長……」於是我把馮佳馨遇詐屍、我和喬偉去見殯儀館館長、還有零四、零七年兩件離奇死亡事件等等這些事從頭到尾跟雷啟山說了一遍。

    雷啟山聽完之後也頓時皺起了眉頭。他說這種案件無論最後怎麼定案都應該留下卷宗資料,不可能什麼都查不到,除非是當時的案件調查負責人有意隱瞞。

    不等我發問,雷啟山便繼續道:「殯儀館的案子應該是歸南淮區分局負責的,零四年的話,當時的分局支隊長是付春生,現在他已經是南淮公安分局的局長了。」

    「局長啊?!那我們要找他問零四年的案子估計有難度吧?」我道。

    「不用你們去找。我跟他交情不淺,打個電話過去問問看吧。」雷啟山說完便轉身往辦公桌那走,我也趕緊起來把他辦公室的門關上然後跟到了雷啟山辦公桌旁。

    雷啟山按了免提後才撥的電話。電話鈴只響了兩聲對面就有人接聽了,而且剛一接通對方就直呼名姓道:「雷啟山!你小子總算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雷啟山哈哈一笑,連忙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我這邊實在是太忙了,從年初到現在這才剛有一天可以稍微清閒一點。你這個局長做得還舒服吧?」

    很明顯,接電話的人就是零四年南淮分區的支隊長,現任的分局局長付春生。我聽兩個人說話這意思似乎雷啟山和付春生是挺好的朋友,不過付春生在做上局長之後他倆就基本沒怎麼聯絡過了。

    兩個人互相問了下彼此工作的狀態,又聊了些家裡的情況,隨後雷啟山便轉入正題,詢問了一下付春生知不知道零四年殯儀館出的命案。

    雷啟山這個問題提出來之後,付春生那頭明顯沉默了足有五秒多。毫無疑問,零四年的時候殯儀館絕對死了人,而且警方也絕對介入了調查,但結果似乎另有一些不能讓人知道的秘密。

    這個秘密是什麼?我想雷啟山應該會有辦法讓付春生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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