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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魂牽兮 395 自作孽不可活 文 / 皇邪兒

    利用琉璃杯水位高低不同演奏曲子,按理說,在西域應該沒有,難道爾若是在京都學會的?

    可她今天才回來,如果是在京都學會的,那她應該提前來到這裡很多天。

    想到之前龐銳說的話,他的玉骨扇子和爾若之間的關聯,滿月瞳仁眨了眨,不動聲色的退了下去。

    等她回來的時候就聽到爾若正在安慰太后,

    「太后,沒關係的,爾若可以多等一會。」

    「這怎麼就沒用相同的十四個琉璃杯了呢,偏偏這有的款式都不和你的意。」

    太后自言自語道。

    滿月垂眸不語,安然看戲。

    其實並不是慈寧宮找不出十四個一模一樣的琉璃酒杯,而是滿月故意拖延時間的法子。她見琉璃酒杯還沒擺好,就想到爾若必定要用十四個一模一樣的,但今天太后宴請眾人,琉璃酒杯大都派上了用場,剩下的滿月剛才偷偷藏了起來,膳房找來找去也只找到幾個,所以要現從別的地方抽調。

    如此一來,就耽誤了很多時間。

    「不如先用膳吧,晚點再說。」

    太后抬手示意眾人用膳。

    爾若雖然愉快的點點頭,心下卻是不爽的,視線快速在大殿內環顧了一圈,並沒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她視線看似隨意的落在滿月的方向,卻驚覺身側兩道冷冷的視線望過來。

    她扭頭看去,就見林dong曜如夜瞳仁帶著冰冷的警告,如刀似箭一般落在她臉上。

    爾若急忙收回視線,沖太后甜甜一笑。

    這一等,就接近一個時辰。

    司珍坊那邊倒是有現成的琉璃酒杯,可在尋找的時候卻怎麼也找不到,最後費了很大勁兒才找齊了送到慈寧宮。

    等爾若開始表演,眾人已經等的哈欠連天。

    因為之前見了爾若表演的芝麻跳在千層糖酥上的表演,雖然新鮮,卻藏了很多隱患,所以在看爾若接下來的表演時,並沒有覺得多麼有趣。

    曲子雖然動聽,可因為等待的時間太長,困頓乏力,等爾若表演完了,眾人的反應明顯不如之前那麼強烈。

    爾若臉上在任何時候都是掛著甜美純淨的笑容,姣好面容,清靈氣質,怎麼看都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小仙子。

    「好!爾若真是有心!哀家從來不知道這琉璃酒杯因為水位高低不同再加上兩根玉簪子就能演奏出如此好聽的曲子,真是妙哉。」

    太后自然對爾若的表現十分滿意。

    就在眾人紛紛附和太后的時候,爾若的貼身宮女來到爾若身邊,低聲道,

    「公主,教您用琉璃酒杯奏樂的茶館掌櫃來了。您是否現在見她?」

    當著太后的面,這小丫鬟自然不敢耳語。

    太后聽了不由一愣,

    「爾若,原來你這奏樂是有高人教導的?快請進來瞧瞧。」

    太后此話一出,爾若臉色瞬間僵住。

    下一刻卻是勉強擠出一抹笑來,訕訕然開口,

    「太后,爾若不記得何時找過她,你這丫鬟,是誰讓你傳令的?」爾若冷不丁的看向傳話的丫鬟。

    丫鬟一愣,小聲道,

    「公主,來人是按照您的吩咐帶人進宮的。」

    「爾若,這是怎麼回事?」太后疑惑的看著爾若。

    爾若臉色微微一紅,正要開口,一旁的欣妃卻看似好心的幫忙解圍,

    「爾若公主不必擔心,是不是你請來的,把她叫進來就成,看看是不是教爾若公主演奏的那個人不就行了。」

    「人都來了就帶進來看看,孰真孰假,一目瞭然。」安妃也淡淡出聲。

    爾若騎虎難下,垂眸咬著嘴唇,臉上的笑容也掛不住了。

    「那……就讓她進來看看,爾若也想搞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傳令下去,帶進來。」

    隨著太后一聲令下,侍衛很快帶進來一個濃妝艷抹的中年女子。

    「妾身見過太后,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抬起頭來,讓爾若公主瞧瞧。」

    太后有些厭惡的掃了一眼這中年女子,下一刻,中年女子緩緩抬頭,看到太后身旁的爾若公主後,不覺眼睛一亮,

    「這位姑娘前兒才在我那兒學了琉璃酒杯的演奏,臨走前兒還給我留下了五十兩黃金,我都沒捨得動,現在黃金還在我身上呢。」

    掌櫃的說著,從懷裡取出一錠黃金。

    爾若臉色微微閃爍一下,皮笑肉不笑的看向中年婦女。

    「的確是我,可你是怎麼進來的?」

    爾若急於搞清楚是誰在暗中拆她的台。

    「原來是公主殿下,這不是公主派人送到茶館一塊腰牌,還安排了人送妾身進宮的嗎?公主前兒給的黃金後面刻的還是西域國庫,妾身有眼不識泰山,前兒沒能認出公主,還望公主贖罪。」

    中年婦女對答如流,手中的黃金的確是爾若給她的酬勞。

    但腰牌是怎麼回事?

    她學這個是為了在太后和太子和五殿下面前表現一番的,怎麼可能讓這麼一個濃妝艷抹的中年婦女進宮給她拆台!

    這不是讓其他人笑話她嗎?

    原本好好地表演竟然是從街邊茶樓學到的!

    「回太后,這是公主給的腰牌。」

    中年婦女將腰牌拿出來,榮樂已經上前將腰牌接下,遞到了太后手裡。

    太后端詳著看了一會,點點頭。

    「爾若,這的確是你的腰牌。」

    爾若看到腰牌的第一反應,本能的是摸索自己腰間,腰牌果真不見了!

    「是啊,太后,可能是這幾日事情太多,一時疏忽了吧。」爾若並不知道腰牌是如何跑到這中年婦女手上的,也不知道是誰在背後算計她!

    她現在什麼都不知道!也不敢輕易否認!

    畢竟對方能準確無誤的找到這茶館掌櫃,指不定還知道她更多事情。

    「爾若,怎麼你前兒就來了京都嗎?哀家記得前兒京都可是戒嚴的!」

    太后思忖了片刻,疑惑的看著爾若。

    「回太后,其實——其實爾若——」

    爾若一時之間不知如何解釋。

    她的確是早早的就到了京都,來了都有一個多月了,不如此,如何能知道那麼多關於令狐滿月和太子以及五殿下之間的事情。

    可她又不能說實話!

    自己的父親雖然與皇上稱兄道弟,但西域是西域,京都是京都,她的身份是公主,就注定了要在皇上和太后眼皮子底下為人處世,不能有太多隱瞞。

    一旦被太后知道她來了京都一個多月隱於民間,太后不知道會怎麼想。

    爾若一時語塞。

    角落裡,滿月垂眸安然品茶,將一切盡收眼底。

    如果爾若之前不故意燙傷她的話,那麼她也不會找到這茶館的掌櫃的,也就不會知道爾若回來已經多時。

    一切都是她為了表現,自己暴露了太多。

    滿月原本也是碰運氣,一面拖住宮裡的丫鬟太監尋找琉璃酒杯,另一面派隱秀出宮去上一世她發現用琉璃酒杯演奏的那家茶館找掌櫃的出面。

    上一世,滿月與那家茶館的掌櫃有幾分交情,那掌櫃的是個八面玲瓏的人物,滿月知道她的底細,曾經是從別的地方犯了事逃到京都,隱姓埋名生存下來。

    隱秀按照她的吩咐試探了幾句,茶館老闆娘自然害怕,怪怪的按照隱秀的吩咐進宮了。

    其實滿月也只是讓她說實話。

    爾若公主當初怎麼找到她的,如實說就行。

    至於爾若公主的腰牌,這就要多虧尚墨欣幫忙了。

    尚墨欣可以近距離的接觸太后,自然也方便接近爾若。

    她一個大腹便便的孕婦,爾若對她自然沒什麼戒心。等待用膳的間隙,滿月趁著尚墨欣休息的片刻時間拜託她此事。

    尚墨欣還欠了滿月一個人情,自然會用心還的。

    尚墨欣拿到了腰牌,以榮樂的手轉給滿月,滿月趁機離開大殿轉給等在外面的隱秀。

    整個過程,爾若都蒙在鼓裡,一心想著好好表演大出風頭。

    滿月明白,這掌櫃的說出爾若的秘密,爾若不會放過她,所以滿月已經提前安排鐵英在宮外接應這個掌櫃,給她一筆錢,讓她去安全的地方,遠離京都。

    太后帶著滿腹疑問,爾若正在思忖如何作答。卻見林dong合從位子上站起來,恭敬開口,

    「皇奶奶,您有所不知,其實爾若如此做,也是想給皇奶奶一個驚喜,爾若費盡心機提前到來,學了很多新鮮的東西,可正好趕上前些時候京都巨變,想來,爾若也是不想提及那件事情令皇奶奶擔心吧。」

    林dong合此話一說,自然等於是給爾若解圍。

    林簡維持之前的表情,眸光淡然,眼角眉梢雖然含著淺笑,但那笑意明顯是未達眼底。

    林dong曜眼底冷冷的寫了一句話,自作孽,不可活。

    爾若這才一臉小心翼翼的表情委屈的看向太后,

    「太后,是爾若設想不周,爾若任性了,太后責備爾若吧。」

    爾若一臉單純無害的表情看向太后,太后無奈的搖搖頭,笑著道,

    「你這孩子,還是如此的古靈精怪。小時候看你就是如此,長大了也是。你這都是為了哄哀家開心,哀家如何怪你,只是以後切莫單獨行動,哀家知道了如何能安心?」

    太后滿眼的慈愛疼惜,明明是爾若做錯了,太后卻是選擇無視。

    目睹此景,滿月更加明白太后對爾若的寵愛已經到了何種地步。

    「爾若知道了,謝太后理解爾若。」爾若說著,微微嘟起嘴巴,身子偎依在太后懷裡,看不出任何陰險惡毒的感覺。

    「對了,你還從這掌櫃的這兒學了什麼?」太后看似隨意的問著她。

    爾若正要開口,茶館掌櫃的已經討好的開口,

    「回太后,爾若公主在妾身那裡不僅學了酒杯演奏,還學了赤足舞和引蛇舞。」

    「赤足舞不就是光著腳踩在地上跳舞的嗎?」掌櫃的話音落下,有嬪妃不覺插了一句嘴。

    「是啊,這赤足舞可是要露出雙腳的。」

    「引蛇舞就是穿著肚兜跟蟒蛇一起起舞。」

    「跟蟒蛇一起起舞?豈不是很可怕?」

    現場嬪妃七嘴八舌,紛紛議論開。

    太后的臉色也起了變化。

    見此,滿月對榮樂使了個眼色。

    榮樂上前低聲道,

    「太后,臣先將這掌櫃的帶下去吧。」

    「好,帶走吧。」

    太后揮揮手,聲音比之前低沉了很多。

    榮樂迅速將掌櫃的帶了下去。

    如此做,完全是在給爾若解圍,誰都說不出個所以然。

    而自始至終,滿月都不曾開口說過一句話。

    爾若現在完全是一頭霧水,毫無頭緒。等她時候想去找掌櫃的時候,人已經被隱秀送走了。

    一眾嬪妃現在看向爾若的眼神都變了。

    這還堂堂公主呢?怎麼什麼都學?

    赤足舞和引蛇舞都是民間魅惑女子才學的東西,這爾若公主學會之後是為了將來勾引太子的嗎?是為了增添與太子的閨房樂趣嗎?

    想到這裡,一眾嬪妃紛紛煙嘴偷笑。

    就連爾若之前表演的節目也被加上了不乾不淨的印象。

    爾若此刻很清楚,她在明,對方在暗,對方連茶館掌櫃的都能找到,還有什麼不知道?她現在最好的就是靜觀其變!

    俗話說的好,做賊心虛!

    爾若背著太后做了很多不為人知的事情,所以就害怕別人知道更多。

    其實滿月對她這個人根本就不瞭解!這一次完全是爾若自己表現欲太強烈,才讓滿月有了線索調查。

    「爾若,這以後民間的東西,你感興趣,看看聽聽就行了,其他的就別碰了,你可是哀家的心頭肉,哀家可捨不得你去碰那些東西。知道嗎?」

    太后語氣仍是說不出的疼愛寵溺,爾若乖巧的點點頭,下一刻,瞳仁飛快的掃過眾人。

    究竟是誰在暗中拆她的台?

    不要被她找到了!

    否則一定將她大卸八塊!

    爾若嚥下心頭恨意,轉而又一臉可憐兮兮的表情看向太后,

    「太后,您有所不知,爾若之所以喜歡在民間走動,其實是因為爾若喜歡的一樣東西,對方始終不肯割愛,爾若就只好到民間去搜羅一下,看看有沒有一模一樣的。爾若實在是很喜歡,不惜重金得到這件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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