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天人相隔1 文 / 憶緋櫻
「姑娘……刀劍無眼……」李統帥小心翼翼地道，試圖喚回苒苒的神智。
「我知道！」苒苒打斷他，「我只要回去見塵——」她的眼眸被血絲淹沒，理智被狂亂侵蝕。
「不可以，姑娘就是殺死寧兒，也不能回去冒險！」寧兒咬緊了牙關，閉上眼與苒苒對吼，「寧兒答應了公主與王爺，誓死保護姑娘！」
「你——」苒苒忽地用力，刀刃頂住了寧兒的頸脖，一道鮮紅的液體順著刀刃滑下。
「姑娘！」李統帥驚呼，寧兒卻依舊咬牙。
「帶我回去啊——」苒苒突然推開寧兒，將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你們不准過來！」
李統帥與寧兒都嚇得屏住呼吸，苒苒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往後退去。「你們不帶我去，我自己去！」
就在她準備轉身時，忽地覺得手肘彎處被一個石子般的東西打了下，一陣酸麻，不自覺地鬆開了匕首，匕首滑落在地，她還來不及反應，便被攬入一道熟悉的懷中。
「傻丫頭，我說過多少次了，要相信我啊！」竟然是玉絕塵！
「塵——」她哭著轉過身望向他，驚喜卻戛然而止。「你怎麼了？！」
他的臉色青黑，雙唇是烏色的，喘著粗氣，眼神也十分黯淡無神。
他苦笑了聲，安撫道：「我沒事兒，中了那群混賬的小伎倆。快走，小心有追兵。」說罷便拉住苒苒的手往前跑去，他卻狠狠地趔趄了下。
「塵——！！！」
「我沒事，別大驚小怪的，走。」他站穩腳，露出一抹安撫的笑容。
李統帥扶著寧兒快速往前走，約摸小半個時辰的時候，苒苒感到玉絕塵的身子一緊，緊張地問道：「是否追兵以至？」
玉絕塵沉重地點點頭，深沉地盯向苒苒，握緊了她的雙手，沉聲道：「我再說一次，相信我，我絕不會丟下你。」說著，突然放開她，往後猛地一退，「等我！」
他喊完，便轉過身，不等苒苒追上前，已有七八名黑衣人從後方而至，玉絕塵抽劍打鬥，沒兩下，突然摀住胸口，嘔出一團濃黑的血水！
「塵——」
伴隨著苒苒撕心裂肺的哭喊聲，玉絕塵緩緩地、輕輕地，倒地不起。
那樣高大修長的男子，俊美飄逸的男子，邪魅不羈的男子，永遠都站得挺直的男子，在此刻，在她的眼前，倒下了。
先是宛晴，再是玉絕塵。
天空陡然落下了雨滴，豆粒般的大小，打在了苒苒的頭頂，臉頰，肩膀和身上。很痛，但沒有心痛。
週身的色彩陡失，刷的一下變成了灰白色，昏暗的天空就像一口大鍋，密不透風的罩住了她。
她聽不清寧兒與李統帥的聲音，也看不到黑衣人究竟有沒有罷手。
她只拖著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到玉絕塵身邊，她頹然跪坐下來，不知何時已散亂的髮絲被雨水浸濕後，緊緊貼在了雙頰，粘膩冰冷。
她沒有再哭喊，也沒有崩潰。
她只是輕輕地將頭靠在他的肩上，臉頰貼近他的左胸口。她努力辨別著耳邊的聲音，雨聲，還是……心跳聲。
她握住他還微微帶點溫度的手，緊緊地抓住了，再也不想放開。她閉上了雙眼，躺下去，在他的懷裡。
緊接著，她失去了意識。
——親媽分割線——
她做了一個好可怕的夢，苒苒環顧四周，還是自己在學校附近租的屋子。
「扣扣」幾聲有人敲門：「苒苒，起來沒有？我給你買早餐了！」
她怔了幾秒鐘，連忙喊道：「等我三分鐘——」她一邊說一邊換好衣裳，開門後，是那個高大俊帥的男人。
她衝進洗手間刷牙洗臉整理髮型，而後出來客廳，望著桌上香噴噴的豆漿與肉包子，笑道：「怎麼突然來找我？」
「傻瓜，什麼突然啊？」對方摸了摸她的頭髮，「我們不是說好今天去約會的麼？」
苒苒怔怔地望著對方，那張明明是熟悉的，此刻卻感覺非常陌生的臉。
「我怎麼覺得我好像有好久都沒有見過你了……」
對方僵了會兒，嗤笑道：「你睡糊塗了，小懶蟲，趕緊吃完出去吧！」
她猛點頭，大口啃著包子，一口喝完了豆漿。
他帶她逛街，去電玩城，買了衣服，也做了頭髮。她玩得很開心，好似這才是夢裡。
逛累後，她挽住他的胳膊，喃喃道：「好奇怪哦，我昨晚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到現在還心有餘悸呢。」
「什麼夢？」他隨意問道，不知心裡在想些什麼。
「我夢到我在一個很奇異的地方，有個男人在我面前倒下了……」她的思緒被牽回夢裡，整個人猛然僵住！
「苒苒？」
她猛然抬頭，望向眼前的男人，露出一種詭異且陌生的表情。
「不，這才是夢。」她自言自語道，「我都記起來了，在這個世界裡的我，早就死了。」
「你胡說什麼？」
她低下腦袋：「可是我寧願在這個夢裡，最起碼，我沒有遇見塵，沒有愛上他。」
「苒苒，」另一道熟悉的嗓音響起，她的心猛然跳了起來！「這兒不是你呆的地方，快回去！」
她再次抬頭，發現先前的景物越來越模糊，而另一個人影越來越清晰，是尹子熙。
「回去吧！你該來這裡。」他淡淡地道。
「尹子熙……」
「這不是夢，那也不是夢。」尹子熙面無表情地望著她，抬起青蔥玉指，指向她的後方，「往那裡走過去，有人在等著你。」
「不，我想留在這裡。」她倔強地道。
「走！」他怒喝。
她眨眨眼，著了魔似的轉過身去。
身後突然出現一股莫名的力量，將她往前推去。
——
「姑娘啊——」是寧兒的哭喊聲。
苒苒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姑娘？！」寧兒撲到苒苒身上，揪住她的衣領，哭道，「您終於醒了！張御醫——」她驚狂地跳起身喚著，「快傳張御醫啊——」
苒苒的腦海裡還嗡嗡作響，暈沉沉的腦袋幾次都抬不起來，只能張唇問道：「這是……」
「姑娘……」
「請讓老夫看看，」蒼老的嗓音傳來，苒苒望過去，竟是久未見面的張御醫！「寧兒姑娘，快去通知皇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