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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爪哇(四) 文 / 荊洚曉

    楊善冷笑道:「找不到你會讓我回去?那不就得了,找不到我就被你禍害得客死他鄉,那還有什麼好說的?」他倒是看開了,也不再糾纏著為什麼丁某人專門要來禍害他。這事說開沒有什麼難懂,武將此時在朝廷的話語權,已然大大不如土木堡之前的境況了,要搞什麼動作,必定是需要臣的合應,而他和許彬毫無疑問都是石亨他們可以憑仗的對象。丁一將他們兩人調開,石亨等人就翻不出什麼浪花來,大明第二師在京師訓練,日益成熟之後,石亨等舊式軍隊的將領,能再弄什麼花樣?

    楊善這個歷史上沒有大明行政命令、憑著一張嘴就能把英宗從瓦剌弄回來的傢伙,無論是智商上或是情商上,都是極高明的。曹吉祥、石亨、徐有貞等主持參與奪門的武,真的沒有一個有好結局,就是楊善得了善終,他的孫子還娶了公主。

    他在認清了現實之後,並沒有沉溺在憂傷和憤怒裡,而是很快就振作精神向丁一問道:「那如今是馳向如晉所說的埃及?這得多久才到?」反正要找白薯和橡膠,他倒希望早點把許彬扔下,然後好讓他著手去找這兩種東西。

    「不要急,先去爪哇一行。」丁一微笑著對楊善這麼回答道。

    楊善不解地問道:「去爪哇做甚麼?那裡有你要的白薯和橡膠?」

    「沒有。」本來丁一還想說,除非等幾十年後。西方殖民者到來之後,才可能移植過來,至少要麥哲侖到了菲律賓。才可能教白薯傳入東南亞的,不過為防楊善又說他扮神棍,所以丁一便嚥下了後面的半句。

    「如晉你想怎麼樣?學虯髯客麼?」楊善仍然是不得要領,於是提出了這個問題,虯髯客就是領「海船千艘,甲兵十萬,入扶餘國。殺其主自立」他的意思,是問丁一是不是要出海自立為王?但很快在丁一還沒回答之前,他就搖頭道。「再怎麼說,永鎮兩廣的忠國公,也比狄夷之地的國主來得舒坦啊……你到底要如何?」

    丁一也不掩飾,很乾脆地給了楊善一個答覆:「弔民伐罪。」

    西行艦隊去到爪哇。就在杜板靠岸。而這支浩浩蕩蕩的船隊,不用問,當地人就大呼:「是天使來了!」這裡的天使自然不是指西方宗教裡的鳥人,而是指奉著華夏天子旨意出巡的使節。因為這時節能有這麼浩大的海上力量,便只有大明了。

    杜板國大約有千餘戶人口,儘是廣東人或是漳泉人,屋舍的樣式基本上同華夏東南沿海是沒有什麼區別的,不過這一回。他們卻沒有如鄭和船隊當年到來一般,讓他們得了許多的好處。光是艦隊上陰沉著臉、上了灘頭開始修築工事的士兵,看著就是不善的。

    而在軍士護衛之下上了岸的楊善,極不客氣地命杜板國的兩名國主來拜見,那被捉著派去傳信的當地人,還在猶豫之際,就聽著楊善對身邊士兵說道:「這土人是個傻子,殺了吧,另委他人送信……」

    這些出身廣東、漳泉的當地人,可是聽得懂大明官話七八成的,勉強都能說上幾句,此時聽著楊善的話,嚇得連忙磕頭道:「小人不是癡傻,小人只是在想著國主此時在何處,以便去通傳天使的話啊!」

    楊善揮了揮手,示意那土人趕緊去辦,過不了半晌,那兩個所謂的國主就過來了,倒也沒端什麼架子,見著楊善就作揖行禮,有一個還大大咧咧地請求封賞,倒是那個年輕一些的國主有點眼色,看著這傳他們來見的大官臉色不太好看的,邊上明軍的士兵望著他們也是咬牙切齒的模樣,連忙扯著同伴的裳裾,教他不要胡亂說話。

    「如今滿伯者夷的國王是女主蘇希達吧?」楊善連這兩個國主姓甚名誰,有沒得過大明冊封都沒有問,直接就捅了這麼一句出來,滿者伯夷上一代的國王是維克拉馬法哈納,在他死後,就由他的女兒蘇希達繼承了王位。

    那個年長些的杜板國主聽著,火氣就壓按不住了,如果不是那個年輕的國主硬生按著他,當場就要發作了。

    因為鄭和下西洋必須說是比丁某人明一百倍的,朝貢那是要個面子,賞賜下去的東西是肯定要比對方朝貢的物品價值高許多的,一般對於這些土著,也只是宣講華夏的富足,所謂誇耀國威,鄭和那麼長的航程中,這二十幾年,除了兩回被人打上門的不說,真正是真沒有用武力欺壓的,錫蘭也是人家要搶船了才動手,這比丁一真的要明許多——聖人到什麼程度?有海外小國裡的反賊,叫蘇干刺的傢伙,因為鄭和送給國王許多禮物,而沒有送給他禮物,居然就敢聚集幾萬人來攻擊鄭和的船隊。當然沒有得逞,不過人家敢這麼做,可見當時鄭和艦隊的形象,那真是沒得說的了。

    丁一也很敬仰鄭和,但丁一不是鄭和,他不是來傳播明的。

    所以他才要了楊善過來,而後者也明顯很擅長去執行丁一的意途。

    「回天使的話,蘇希達已於前些年過世了,現時滿者伯夷的國主,是蘇希達的兒子……」那個年輕的國主起身向著楊善答話,但他沒有料到,他的話沒說完,就被楊善打斷了。

    楊善根本就不想理會這滿者伯夷現在的國主叫什麼,他要知道這些事,哪裡需要下船?阿拉幹那邊怎麼說也是跟滿者伯夷打過的,怎麼可能連現在的國主是誰都不知道?只聽楊善衝著那杜板國主說道:「滿者伯夷國王維克拉馬法哈納,永樂二年,大明天子賜鍍金銀印。宣德二年,蘇希達繼位,三年一貢,這都是有造冊的,現時這滿伯者夷的國主,不曾稟奏大明,自立為王,其罪一;永樂三年,大明一百七十名將士於滿者伯夷被謀殺,至今滿者伯夷仍未有交出兇手、償還血債的打算,其罪二。汝等去將話傳到滿者伯夷偽主處,教他三日之內到此自辯,逾期不至,莫謂言之不預,去吧。」

    那兩個杜板國主都氣得不行,不單覺得自己被輕視,關鍵是沒有賞賜啊!

    在華夏面

    前扮謙卑點,對於他們來說,也沒什麼,只是得有賞賜啊,大伙就是奔著這來的,朝貢也大都是一樣的,要不誰飄洋過海去朝貢?可現時這華夏的大官凶得不行,還就這麼把他們趕下去,在港口也有大明的官兵,旁若無人地修築起工事來。

    要說這杜板國主沒火氣,那真是不可能的,儘管是小國,千戶人家的小國,但人家到底也是國主嘛。所以那年輕的國主便對同伴說道:「哪有這樣把我們當成奴僕呼來喚去的?老廣叔,我小時聽你們講古,說是華夏的官員來了,都教我等發財的,怎地是這般的做派?」

    「方纔我就要問那官,是不是把我等當成華夏的百姓來管,你偏生要攔著我!」被稱做老廣叔的年長者,忿忿不平地這麼埋怨著道,「阿泉仔,你在海外生、海外大的,你不知道,剛才那官就跟昔年我和祖輩沒出海時,見的官一樣……傳話?傳他娘啊!理他去死!」

    年輕的國主雖然生氣,卻搖了搖頭道:「不好,明人不善,杜板統共也就男女老幼數萬人,青壯不過二三千人,看他們那船隊,雖沒有阿廣叔你們講古時說的那麼龐大,但怕也有數千軍兵,一旦惹得他們發性,搏殺起來我們雖是定能贏的,但傷損總是難免,青壯少了……」

    此時的爪哇群島,杜板在最東,過去是廝村,再過去是蘇魯馬益,元時叫重迦羅,然後才是滿伯者夷。附近還有諸如蘇卡達納和馬都拉等小國,青壯損失嚴重,杜板也就無人再可抵擋周圍的攻擊。

    年長的國主聽著卻笑了起來:「阿泉仔,你還是稚啊!華夏的官員,不敢在這海外動刀兵的,你沒聽他說麼?永樂三年,滿伯者夷殺了華夏一百七十人,不也屁事沒有麼?殺就殺!別理他,傳個啥話?教人去跟他們說,滾回船上去,在咱們杜板挖溝做什麼?想來這裡種田麼?還驅趕咱們的人,不滾蛋的話,就把人手聚起來,教伊好看!」

    「老廣叔,我看還是勿啦,」年輕的國主想了想,還是勸道,「都是同根生的,他們飄洋過海也好可憐,我們因著無賞賜,就起兵把人打殺了,終歸心裡是過不去的……阿廣叔!那官員和你們以前說的不一樣,真打起來,船上的兵都上岸來打,咱們杜板不得死傷二三百青壯?這事不好,你聽我勸啦,咱們派個跑腿的,又有什麼打緊?海邊他們要挖坑,就教他們去挖好了,勿生事啦!」

    這時外面就有人來報,說是大明的士兵過來找兩位國主,阿泉仔按著老廣叔,自己便迎了出去,卻見那大明的士兵,捧著一個木盒,對他們道:「這是先生賞你們的。」把木盒塞給了阿泉仔,行了一個舉手禮,便轉身跑步而去。

    打開木盒,裡面是一對泛青的玻璃杯,看得兩個國主眼都直了起來,老廣叔把玩著玻璃杯,卻就冷啍一聲道:「他娘的,神氣啥?連甲都沒有的兵,就算有幾千人又如何?用得了二百人傷損才能把他們滅了?算了,看你們還識相……這回就聽阿泉仔你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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