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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出印度洋(十二) 文 / 荊洚曉

    日頭很毒,丁一抬起木槍,指了指那兩個帶著手下站過的酋長,同樣向他做了一個割喉姿勢,這讓那三個酋長憤怒,不知道衝自己部落裡的土著叫吼了幾句什麼,那三四百人就咆哮起來,舉著手裡的木槍、棍子、弓箭什麼的,瘋狂地叫囂著一些丁一他們完全聽不懂的音節。

    幾百個黑人,塗得猙獰如惡鬼一樣的黑人,他們面前是柱著木槍站立的丁一,似乎那聲浪再大一些,就足夠把丁一整個人都掀翻了,更別提他們手上的各種家什招呼過去,丁一的下場將如何淒慘。那個黑人女酋長,維持著她恐怖的笑容,像一頭凶殘的母獸,不屑地看著丁一,她舉起手,止住了那些土著的嗩喊,然後最舉起手裡綁著尖銳獸骨的木槍,大約是準備下達衝殺的命令,直接把丁一踏成肉泥。

    「老曹,我從不恐嚇別人。」丁一衝著曹吉祥這麼說了一句,拍向了腰間的槍柄,儘管他很虛弱,但牛仔拔槍術依然不會落空,黑火藥會受潮無法擊發,而作為黃色火*藥來說,並不受這種情況的困擾。

    不到半秒之內,三聲槍響幾乎同時響起,聽上去就是一聲「啪」,黑人女酋長和站到她身邊的兩個酋長馬上便癱倒了,其中一個更是被掀起了頭蓋骨。丁一拔起木槍,指著那三四百人,往左邊划動了一下,又向右邊划動了一下。土著們似乎嚇呆了,於是丁一再次開槍。

    在又倒下三個站在隊伍前面頭人模樣的傢伙以後。土著們明白了丁一的意思,他們迅速地的分開,留下那個黑人女酋長的部落在中間。而中間女酋長的部落裡,開始出現了恐慌,有個老黑人上來跪在丁一面前,放下手中的石斧,拜下去不知道念叨著些什麼。

    那條巨鱷的皮,本來就帶給他們足夠的震懾,他們附近的部落。可是把那條巨鱷當成神來拜的;而丁一腰間的左輪噴出的焰火、巨響,還有三個酋長的死亡,讓他們最後的幻想——也許是別人或別的猛獸殺死了巨鱷。丁一他們不過是撿個便宜——都被擊碎了。

    丁一搖了搖頭,對已經繞到這個部落後面的胖子、郭勁和寶格力說道:「動手。」

    滲碳又經過淬火等熱處理工藝的刺刀,捅入赤身**的黑人身體之中,全然沒有什麼阻礙的。儘管胖子他們的動作不如曹吉祥眩目和華麗。但在一聲聲的「殺!」裡,捅出的木槍上所綁著的刺刀,必定會讓一個土著倒下,他們三個便如精密運行的機械,幾次呼吸裡就放倒了二十來人。

    丁一站在那裡,再次持起木槍,向左右分劃了一次,兩旁其他部落的黑人。顫抖著縮開了,那女酋長部落裡的人們。有逃到邊上的部落時,也紛紛被推出來,他們恐懼,這個站在他們面前,如同被風一吹就會倒下的男人。

    而這時丁一衝著胖子他們下達了命令:「停擊追擊,退後。」他低頭看著面前那完全失去反抗之心,跪在面前唸唸有詞的老黑人,還有越來越多的人,跟著那老黑人跪下,衝著丁一膜拜。

    那木槍再次被丁一執起,這一次,不是向左右分劃,而是由左右向中間分劃。

    這就是要邊上兩個部落出手去攻擊中間這女酋長的部落了。

    連那跪在跟前的老黑人都能看懂這意思,在生死面前,人的腦子是格外的靈敏。

    所以老黑人怪叫著操起石斧,一躍而起,但他身在空中,丁一手中的木槍已刺出,儘管這根木槍沒有綁著刺刀,但削尖的槍頭,足於洞穿肌膚,特別是脆弱的咽喉,丁一如果體力允許,他不介意直接把這老黑人挑翻,但明顯這對他來說,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所以他出槍快,收槍也很快,當老黑人在空中如被抽走所有力氣,直挺挺摔落地上時,他的咽喉有個淒離的血洞,他的雙眼失去神采,儘管他的手指,黝黑的指頭還在動彈著,但死亡已把他帶走。

    「我很擅長殺人,而且我也沉迷,這真的不是一件好事。」丁一深深地自責,同時把木槍插在地上,再次拍向腰間的槍柄,將兩個跟隨老黑人衝上的土著,擊殺當場。丁一從關外一戰之後,都一直在努力轉型,但現在是真由不得他,不殺,不立威,十個人,怎麼去防備著這七八個部落,上千能作戰的黑人?何況他們留在部落裡的老弱,也還不知道有多少。

    曹吉祥領著另外三名親衛上前來,護在丁一的面前。其實已經沒有必要了,在丁某人一槍如電,刺穿了那暴起的老黑人咽喉時,邊上兩個部落已經撲向丁一面前那個部落的那些殘存的人員了。

    「真是蠻子!」曹吉祥看著土著們之間血肉橫飛的廝殺場面,不屑地說道,「敢來捋少爺的虎鬚?便是邊鎮的兵,來上幾百人,都能把他們殺潰。」現時不是明末,明軍還是有一定戰力,遇著王振那軍事負分的白癡指揮官是特例吧,除此之外,接歷史上走向,再爛了許多年,去到萬曆在朝鮮還能把倭軍殺敗。所以若真是來上幾百邊鎮軍將親衛家丁的話,面對這些土人,曹吉祥的話不算誇張。

    丁一笑了笑,對曹吉祥說道:「老曹看著,打完了,把他們的頭人叫過來見我。我先休息一下。」然後丁一就走向涼棚去了,看著景帝,衝他點了點頭,「醫生,你現在很有種。」然後躺倒準備睡覺。他真的是體力透支太嚴重了,剛才柱著木槍,真不是為了裝逼,而是不柱著,會倒下;刺死那老黑人,他也就只能出那麼一槍了。

    莫蕾娜輕輕地抱起丁一的肩膀,把他的腦袋擱在自己的腿上,這讓丁一感覺很舒服,他很快就入睡了。

    景帝在邊上看著,下意識地吟出一句相傳是漢代霍驃騎作的詩來:「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然後他搖了搖頭,喃喃道,「曹孟德終生為漢臣,不肯取而代之,然如晉又不戀中樞權柄……」在那黑人的廝殺怒呼之中,景帝抬頭看了一眼,又望了已入夢的丁一,低聲道,「朋友兩字,真如此之重?未必吧?只怕不忍奪美人之江山……」說著他自己頗有些猥瑣地偷笑起來,似乎覺得在背後把英

    英宗編排成美人,是件很愜意之事,「他日若不能履諾,教我重掌一國之權,如晉,我也不是沒後手,任爾英雄蓋世,也要教汝污了身後名!」

    當丁一被叫醒的時候,面前跪著幾個黝黑的成年土著,從他們臉上的花紋,頭上的裝飾,可以看出,他們應該就是那幾個部落的頭人或酋長,其中一個看著頗有點不服氣,但其他五六個都很老實,不見得說什麼忠誠,就是叢林法則,對於強者的馴服。

    「少爺,您的槍為什麼還能打響?」曹吉祥在邊上低聲地問著,又說道,「在溪澗邊,您就是用槍把那六七頭鱷魚弄死了麼?」丁一當時引走了六七頭鱷魚,然後平安的獨自回來,這始終讓曹吉祥覺得很不能理解。

    丁一接過莫蕾娜遞來的水杯喝了一口,問曹吉祥道:「你聽到槍聲麼?我敢在雨林裡冒然開槍?連你尖叫都引來了一群野馬還是角馬,要在雨林裡一開槍,搞不好引來其他猛獸怎麼弄?至於那幾頭鱷魚,的確是死了,被一群河馬咬死的。」

    「河馬?」曹吉祥聽著不太懂。

    「對,河馬,我跑過去,鑽到河馬身下,鱷魚撞了上去,河馬覺得它們是來爭地盤的,就過去把它們弄死了。不過你最好不要學,在不瞭解動物習性和沒有系統的訓練、經驗支持,你九成九的機率,是進入河馬領地先被它們撞死,還有零點一成的機率,是被河馬踏成肉醬。」丁一毫不掩飾地對曹吉祥這麼說道,道理很簡單,但這個事,丁一還真不怕曹吉祥能學得會。

    其實沒有開槍,更重要的是高速移動的鱷魚,要打中它們要害不是那麼簡單,又不是只有一條,停下來開槍就算打中了,也會給另外的鱷魚逼近,這絕對是無比高危的自殺行為,至於說一邊自己運動著、一邊射擊也在運動中的鱷魚群,還期望射中要害?若有現代突擊步槍,再給百來發穿甲燃燒彈,丁一應該可以試試,就他這兩把左輪,還是算了吧……

    「老曹給他們賞點東西,剛才動手的兩個部落,賞多一點。我們要駱駝,讓他們去找過來。」然後丁一對寶格力問道,「還支撐得住?邊上那很不服氣的傢伙看到沒有?殺了,提了他腦袋,把他的部落接收過來,有沒把握完成?」

    「保證完成任務!」寶格力出了雨林之後,整個人感覺是活過來了。

    丁一點了點頭,臥在莫蕾娜的腿上,再度陷入了睡眠,他本就是個需要休息的病人。

    六天以後,當丁一恢復得差不多時,不單是曹吉祥指揮著土人,在海邊的丘陵上立了幾塊石,上面雕刻拙劣的字體,寫著:「大明疆土,神聖不容侵犯。」邊上還有落款「總督四海大都督府、安西大都護府軍民事,太子少保,忠國公丁,正統十五年立。」

    而且丁一期盼著的駱駝也來了,隨著被帶來的,還有一群商人,要前往木骨都束的鹽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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