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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風*流*眼(八) 文 / 荊洚曉

    麻煩是指在金魚胡同的另一邊,有人在放風箏,而在那些侍妾居住的院子裡也一樣有人在放風箏。;.

    另一邊院子裡的風箏很古怪,大約是一具琴瑟的模樣。

    而侍妾居住這邊的風箏就簡單常見些,是一隻燕子外形的風箏。

    「安全衙門的人去問了?是怎麼回事?」丁一也有點摸不著頭腦,只不過如此奇怪的事,如果魏成的手下還視而不見,那真的就是專業技能低下到讓人發指了。

    曹吉祥苦笑著道:「是,那只燕子狀的風箏飄起之前,小魏的人手就已到位,一下就拿住了,是在傳消息。」

    傳消息?丁一想了想,一時之間還真的不知道從何入手去破譯。

    幸好曹吉祥也不敢在這關節,去讓丁某人勞心,馬上就把審問的結果說了出來:「那只像一具琴瑟的風箏,是在說『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那只燕子則是在答『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長』。」

    丁一扶額苦笑,縱然他在這年代中了探花,當真也是猜不出這謎語。

    當然揭開了謎底,丁一是能明白,那具琴狀風箏,大約就是《鳳求凰.琴歌》;那只燕子,就是《燕子樓》這兩首古詩了。但丁一真的禁不住向曹吉祥問道:「他們彼此能明白在傳遞什麼消息?」

    「是,分開審訊,他們卻是能懂。」

    「還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棒打有情人。何必呢?反正進門到現在,長什麼樣我也沒見過,你回去就安排一下。讓她怎麼來的,就怎麼回去好了。」這又不是丁一中意的女人,也沒有任何的接觸,連面都沒見過的,那些女子,純粹就是世家表示和解、依附的可憐人,丁一倒真的沒什麼興趣去擺弄這事。

    曹吉祥馬上就反對:「少爺。這不妥!」

    「有什麼不妥?蘇東坡不還把侍妾送人麼?要不你看看怎麼操辦,總之,難得一對有情人。就成全他們好了。」丁一有些不耐煩了。

    「可是……」

    但不容曹吉祥再說下去,丁一已加快了馬速。

    不過回到金魚胡同,丁一卻就發現他的安排是沒有辦法執行下去。

    張玉和莫蕾娜到京師了。

    莫蕾娜見著丁一,依舊是稱他作:「偉大的公爵殿下。莫蕾娜已經為埃及準備好了法老。您什麼時候把答應莫蕾娜的帽子和權杖送來?」她給丁一生了兒子,她要他去成為埃及的王。

    這些話她是用大明的官話說的,張玉就在旁邊。

    丁一從侍女手中接過那個幾個月的小孩,卻是能從眉目裡,依稀看出自己的模樣。

    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讓他沒有注意到莫蕾娜話外的意思。

    他一邊逗弄著小孩,一邊笑道:「埃及?你急什麼!等他長大了,指不准他還不想去埃及呢!哈哈。對不對兒子?」說著他抱著那嬰孩,對魏成道。「老子的兒子!帥吧?」又對曹吉祥炫耀著,「這小子頗結實的!你看,哭起來多有勁!」

    邊上人等自然是奉維不盡的,儘管馬上這嬰孩就尿了丁某人一身,也不能阻擋大家把他誇得花一樣。

    丁一下去換衣袍時,還不忘記吩咐:「小心別讓他著涼!」走了幾步又道,「老曹你不用跟著我,看看小孩那邊要不要幫手。」要幫什麼手?這邊上十幾個侍女、奶娘、丫環的,但丁一真的似乎很放心不下,又對魏成吩咐,「張懋那小子一會鐵定會跑過來,他要過來了,你看著點,那廝沒個定性,別把你小師弟給摔了!」

    不過丁一的好心情,到他換完衣袍之後,也就結束了。

    「少爺,您方纔的吩咐,老奴去提那放風箏的,卻是提不著了,四奶奶已處置了。」曹吉祥很無奈地向丁一稟報著,儘管他的無奈有些牽強,看起來他對張玉的處置覺得很認同。

    張玉到了丁家宅院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放風箏的男子和侍妾處置了。

    那個放風箏的男子,是在元宵的燈會偶遇這位庶出的小姐的,說來也是癡情種子。

    只不過他的癡情,卻害了他自己和家人。

    張玉直接就傳喚按例駐守府裡的錦衣衛過來,然後那位癡情種子便被投入北鎮撫司詔獄。

    當丁某人回府時,跟著去北鎮撫司的家人,和北鎮撫司的千戶、東廠的掌刑千戶一同回到了金魚胡同,正在向張玉稟報:「稟報四奶奶,那刺探機密的匪人,怕是白蓮妖人,一入詔獄便咬舌自盡了!」

    丁一要是相信,那才是見鬼了。

    這明顯就是勳貴世家的做派,要說道理,丁一現時是公爵,安全衙門也在這邊辦公,說刺探機密倒也說得過去,但曹吉祥去審過的,明明就是為情所困的癡情種子,哪裡是什麼匪人?還咬舌自盡呢,說白了,就是廠衛表明,那人已結果,不會讓勳貴家裡的事傳出去成為八卦。當然廠衛專門派了兩個千戶過來回話,這是因為丁家聖眷正濃的緣故。

    見著丁一回來,兩位千戶恭恭敬敬地磕了頭:「公爺您老人家康泰!」許多的恭維話兒,變著法子地拍馬屁,丁一實在沒有心理跟他們應酬,對著曹吉祥略一示意,後者便把那些廠衛人等帶了下去打賞不提。

    「何必如此?這兩人難得的有情人,何不成全他們?」這是第一次丁一對張玉板著臉,他很不高興,因為他原本覺得張玉是能理解自己的,是能溝通的,但在這事上,讓丁一很惱火,「一條人命啊!你怎麼能這麼幹?我們並

    並不比任何人高貴!」

    張玉並沒有跪下請罪,也沒有起身,只是微笑著說道:「聽府裡的人說,先生是讓那些女人先住著,等我到京,再由著我來安置她們,可對?」

    「這就是你的安置?你的安置就是這麼隨意把人弄死!」丁一很有些抓狂。

    不是因為他道德高尚,不是他要販賣自由平等的雞湯。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群眾的力量,特別是現在正跟士大夫階層暗戰、角力的丁一。

    而且丁一不介意殺人,但至少也得對方出言挑釁或是要對他動手,現在人家放個風箏,就這麼把人弄死,卻是他所不能接受的事。

    「先生想讓多少人死於些事?」張玉向著暴跳如雷的丁一問道,她連侍候的丫環都沒有讓她們下去。

    「有情人終成眷屬,只不過他們能成眷屬麼?就算先生不計較自己的聲名,那世家會有什麼感覺?是否會覺得,他們歸附之意,絲毫得不到重視,便如這女子一樣,被先生視為隨手可以送人的東西?他們會坐以待斃?不,他們會按著自己的驚惶,去尋找先生的敵人攀附,甚至為了取得對方的信任,來對忠國公府進行挑釁,那時,死的絕對就不是一個人了。」

    丁一聽著,一時不禁語塞。

    「而他們兩人,總歸是活不下去的,世家的怒火不是他們能承受得起的東西。」張玉說得很慢,慢得足以讓丁一品味這種高處不勝寒的滋味,「有人會以為,先生軟弱了,這便是會教一些人蠢蠢欲動,於是,就會有更多的人為此丟掉性命。」

    丁一覺得繼續和張玉糾纏這問題,只會讓自己更難堪,他便轉而問道:「那侍妾呢?」

    「她不曾為他流一滴淚。」

    「有千萬般本事,總也得能見著先生才好施展。」

    「他倒是癡情種子,她卻不介意以此為由,得到一個能見著先生的機緣。」

    「她做得周全,放風箏前,還教丫環去問過如玉的女兵:『府裡能不能放風箏?』」

    丁一揚手止住張玉,皺眉問道:「老曹不是說,分開審訊,兩人都能知道對方要傳遞的意思麼?」

    「是,只是她咬定,不知對方是誰,以為是先生。」

    「教丫環去問如玉的女兵時,還專門問過『聽說公爺和二奶奶、三奶奶曾在御河橋那邊放過風箏玩耍?』那女兵是個實心眼的,回了她一句,『先生在容城,不知和總鎮放過多少回呢,有什麼出奇?』」

    這女兵是怕弱了如玉的勢頭,覺得丁一和天然呆、雪凝去放風箏,如玉沒份的話,似乎顯得自家總鎮不受寵也似的,卻不知道,倒是為那侍妾作了一個開脫的藉口:丁一也許是很喜歡放風箏的。

    所以張玉才會說,這女兵真是個實心人兒。

    若是世家裡長大的,卻便是不會這麼給人當了過牆梯。

    丁一聽著不禁罵了一句幾百年後的粗口:「我操!這不就是心機婊麼?」

    張玉儘管沒聽過這詞,但沉呤了一下,卻就微微笑起來,這意思她還是能猜得到的。

    「算了,這些人你去處置,總之,別搞宅斗就是了,就是別在家裡弄勾心鬥角的活計,給她們找個事做。」

    「先生不見見她們?」

    「不見!」丁一對這樣心機婊哪有什麼好感?

    張玉點了點頭道:「方纔那些勳貴,又送了一個戲班子,二十名舞伎過來;只怕那些世家,還要再往府裡送人的。」

    「還送?」丁一苦笑道,「上回抬了十幾頂轎子來,不是送過了麼?」

    「先生不見她們,只怕還會接著送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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