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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一章 耳根神威 文 / 弓楚

    關瓊剛站起身,她身後的那個蒙著眼睛的女人就低聲說道:「姑姑,你不是對手。」

    「我知道……」關瓊笑道:「沒關係,不是還有小姐你嘛。」

    說完,她像是一個赴死的烈士,朝著霍炎走去。

    薛長老說道:「那就從他開始吧。」說完指了指一個男人說道:「這次是聞診開始。」

    霍炎和關瓊同時站在男人面前,閉上眼睛聽他的呼吸。

    「陽氣微弱。」兩個人同時說道。

    眾人一陣大嘩,太快了!

    這兩個人閉上眼睛還沒到五秒鐘,居然同時說出了病症。

    趙小天切了一聲,撇嘴說道:「光是圖快,關鍵的都看不出來,兩個廢物。」

    畢竟兩人中有一個是關瓊,衛子玥不屑的說道:「你少瞧不起別人,好像你多有本事似得,有本事你上去試試啊。」

    趙小天雙手環胸,說道:「你傻啊,你看看霍炎都開始大喘氣了,這麼長時間精神高度集中,一會不出問題才怪,我等他不行的時候再上,給他致命一擊。」

    「等你上去的時候他早被姑姑打敗了!」衛子玥說道。

    「你姑姑已經輸啦!」趙小天笑了笑。

    薛長老笑著點點頭,說道:「問診。」

    「您是長輩,先來。」霍炎對關瓊說道。

    關瓊也不客氣,對那人說道:「有沒有感覺到不適?」

    那人搖搖頭,說道:「我沒感覺到哪不對勁,挺好的。」

    關瓊一愣,問診主要就是通過對方的回答來判斷症狀的情況,同時對症下藥。但是現在問題是,這個男人竟然說沒有什麼不對勁,這要怎麼回答?

    「怎麼可能……」關瓊咄咄逼人的說道:「你就沒感覺身體哪不適應?你陽氣微弱你知道不知道?」

    男人被關瓊的氣勢說的有些不悅,說道:「我又不是醫字訣的,哪有你那麼雞蛋裡挑骨頭,陽氣微弱是個什麼東西?」

    「你……」關瓊想要罵人,可是現在正在比試醫術,不是罵人的時候。

    霍炎笑容十分和氣,對那人說道:「大哥,請問大嫂最近身體還好吧?」

    周圍的人聽愣了,這是給男人治病,怎麼問起對方的媳婦了?

    那人也是一怔,點頭說道:「挺好的啊,怎麼了?」

    「結婚多長時間了?」霍炎接著問道。

    「我上個月才結婚。」那人下意識的答道。

    嘩!

    醫字訣的眾人大嘩,霍炎拐著彎的問出了對方結婚的時間。才結婚一個月,正是恩恩愛愛的時候,房事自然是不能少的,這樣的話……陽氣微弱的問題,就立刻一目瞭然。

    霍炎笑著點點頭,說道:「謝謝大哥,不過還是要多休息,別太頻繁。」

    那人也聽出什麼,撓頭笑笑,嗯了一聲。

    「霍炎勝!」薛長老朗聲說道。

    關瓊咬著嘴唇,她一生由於身體原因沒有嫁人,根本就沒想到房事的問題,卻被霍炎的問題給逼出了症狀。

    她臉色陰沉的走回了座位,一屁股坐下之後沒有說話。

    周圍的女人都不知道該怎麼勸,要是安慰吧,姑姑這麼心高氣傲的一個人,肯定聽不進去,弄不好還會遭到責罵。不安慰吧,好像身為晚輩不應該。

    就在這時,蒙著雙眼的女人說道:「姑姑,盡力就好,霍炎堅持不了多久了。」

    關瓊這才感到舒服些,嗯了一聲。

    「是不是輸了?」趙小天對一旁的衛子玥說道。

    衛子玥有些不服氣,撅著嘴說道:「這個比試也有問題,治病就治病,各自拿出看家本領不就行了,診斷就評判輸贏,太不公平了。」

    趙小天也沒有再過多的說話,衛子玥應該是醫術方面有些欠缺,但是功夫上應該很厲害。

    望聞問切是中醫的基礎,如果在這方面不能擠壓一籌,那即便是治好了病也會有問題。畢竟尋找病根,還是著手治療的第一步。

    吳俊良在關瓊的面前可惜的「嘖嘖嘖」說道:「還以為你多厲害呢,沒想到房事這種事情都沒看出來,我都快知道了。」

    「有本事你去,別耍嘴皮子。」關瓊低吼。

    「我可不是對手,但是我貴在有自知之明!」吳俊良嘿嘿一笑,轉過頭不理關瓊。

    關瓊氣的七竅生煙,竟然被這個臭小子羞辱。

    「小姐,你出手吧。」關瓊對身後蒙著雙眼的女人說道。

    女人搖搖頭,說道:「還不到時候,艾久門的人還沒出現,霍永然也一直在等,還有哪個……趙小天!」

    「還有沒有挑戰霍炎的人?」慕容玉函對著麥克風說道。

    叫了兩次,依舊沒人站出來。

    「如果沒有人的話,那醫字訣的門主就……」

    慕容玉函說道一半,人群中有一個人站起身,說道:「我來試試。」

    眾人忘了過去,只見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向前走了過去。

    「誰?」蒙著雙眼的女人問道。

    關瓊看了一眼,說道:「艾久門,熏王高晉陞。」

    高晉陞走到霍炎面前,霍炎躬身行禮,說道:「熏王前輩,請教了。」

    「哈哈,霍賢侄說笑了,我就是湊個熱鬧,知道不是你的對手。」高晉陞很豁達的說道。

    艾久門的人都十分激動,燕京薰王出手,看來有熱鬧看了。

    高晉陞是以艾灸的高超療法聞名華夏,人稱薰王,正是因為他獨特的艾灸燻煙療法,不僅神奇,而且能讓患者不打針不吃藥,在一陣青煙繚繞中就能治病。當今華夏,可以說熏王是艾灸第一人!

    薛長老指了指一個人,說道:「他來,這次是切診。」

    兩個人走到那人面前,同時把手放在對方的脈搏上。

    不出意外,霍炎依舊用彈脈來切脈,而熏王高晉陞,也同樣是彈脈。

    「都是彈脈誒!」衛子玥驚喜的叫道。

    趙小天心裡也很震驚,看來這個宴會廳果然高手如雲,不能大意。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而是同時放開了那人的脈搏,看著對方笑而不語。

    「熏王先說。」霍炎說道。

    「霍賢侄不用客氣,你先說吧。」高晉陞說道。

    眾人都不明所以,剛才還在搶答,怎麼一會的功夫,這倆人就謙讓起來了?

    「那我們一起說。」霍炎說道。

    「好。」

    兩人停頓了一下,同時說道:「感冒……」

    周圍五門的人差點吐血身亡……還以為是多大的病狀,原來這人感冒了,一個小小的病,竟然讓兩個醫術高強的人用彈脈來確診,確實有點大才小用了。

    趙小天歎了口氣,說道:「果然……神醫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衛子玥納悶的問道:「怎麼?不是感冒?」

    「是感冒。」

    「那你說那句話什麼意思。」

    「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說是不是看走眼了。」

    「為什麼?」

    「這頂多算是個平手,要是有其中一個人說出了感冒的原因,不就是贏了?」趙小天不屑的說道。

    「那他們為什麼不說?」衛子玥也納悶。這幾場比試,大多都是在霍炎的搶答下贏的,唯一一個說出原因的就是那個剛剛結婚不久的人。

    「因為不確定。」趙小天說道。

    「沒聽懂。」衛子玥疑惑的搖搖頭。

    趙小天解釋說道:「他們兩個剛才互相謙讓,你以為是人品好啊,那是把問題拋給對方。感冒這種病狀有太多的引起可能,尤其是現在,明珠屬於夏末秋初,天氣還算熱,本來不應該感冒,但是這人感冒了,可能性就有很多,如果不問對方,他們都不確定感冒的原因。」

    「感冒還有很多引起的可能?不就是受寒了嗎?」衛子玥問道。

    趙小天現在有些確定衛子玥對醫術方面是個白癡了,也不知道是怎麼進的懸針門。

    「有可能是受寒,也有可能是冷熱交替,有可能的中暑,還有可能是因為各自的身體因素,也有可能是住所潮濕,還有可能是……」趙小天一連說了七八個可能。

    衛子玥打斷他,說道:「停……脈象上就看不出來?」

    趙小天搖搖頭,說道:「他們一味圖快,所以只能知道現象,不能知道本質,這就是我剛才說的,快不一定是好的原因。」

    正在趙小天解釋的時候,最前排的耳根子突然回過頭,看著趙小天微微動了動嘴唇。

    趙小天點點頭。

    薛長老看兩個人同時說出了病症,那接下來要想分出勝負,最關鍵的就是讓他們說出病因了,這才能對症下藥。

    「第一場平手,接下來是……」薛長老話剛說道一半,突然有人打斷。

    耳根子像彈簧一樣站起來,說道:「薛長老,如果我能說出病因,是不是就能直接打敗他們兩個?」

    薛長老一愣,想了想後說道:「規則是亂鬥,當然可以隨時進入比試,如果你能說出病因,那便是你勝。」

    霍炎和高晉陞都有些吃驚,難道他能說出來?

    耳根子站在原地,甚至都沒有走到患者身邊,說道:「這人是北方人,南方潮濕,再加上突然來到明珠水土不服,就感冒了,要是治很好治的,我就不用說了,大家都知道。」

    確實像他說的那樣,如果病因是對的,治療的方法在座的醫字訣的人能有一百種方法治療。

    薛長老問那人道:「他說的對不對?」

    那個男人也是一臉不可思議,重重點頭,說道:「對,我是東北人,昨天半夜來了之後,早晨一覺醒來就感冒了。」

    霍炎和高晉陞一臉土色,都不敢相信耳根子站的那麼遠,竟然能知道。

    「他肯定是認識這人,一開始就知道病因!」一旁的人大喊道。

    耳根子搖頭說道:「我不認識。」

    「你都沒切脈,怎麼可能離人家五米遠知道病因?」又有人喊道。

    薛長老也說道:「說的有道理,你解釋一下。」

    耳根子說道:「聽他的呼吸,這種呼吸的頻率和長短是北方人在高原上的方式,我也是北方人,對這個很熟悉。」

    「不可能,你站那麼遠能聽到人家呼吸的節奏?」這下醫字訣的很多人更不相信了,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耳根子站在眾人面前,看著十米外的一個人說道:「你的鞋墊是不舒服嗎?腳趾頭亂動什麼?」

    在他的那個角度,根本不可能看到那人的腳趾頭動。但是眾人把目光投過去的時候,那人驚訝的張著嘴合攏不上,已經給了所有人答案。

    「這……這肯定是托兒……」還是有人不敢相信。

    耳根子想了想,向後退了一步,對薛長老說道:「請薛長老對身邊的長老耳語一句話。」

    薛長老看出他的用意,扶著耳朵對身邊的長老說了一句話。

    耳根子說道:「薛長老說的是,『不可能』!」

    薛長老臉色微變,緩緩點頭說道:「是。」

    從薛長老嘴裡確認,再也沒有人敢質疑,所有人只有一個念頭:這人的耳朵是狗的吧?

    一旁蒙著雙眼的女人突然吊起了一個神秘的微笑,心道:「耳根麼?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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