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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2章 謀殺 文 / 秋如水

    「她叫蘇末離。」女人笑容可掬,一雙畫著煙熏妝顯得特別嫵媚誘人的眸子微微瞇了起來,那濃密的假睫毛成功地將她的眼睛幾乎全都掩蓋了起來,讓人看不到她的眼神。

    「啊?!不會這麼巧吧?我也叫蘇末離啊!」蘇末離一愣,「可我真的不認識你啊!」

    「你真的叫蘇末離?」女人驚駭地輕叫。

    「當然是真的,我沒必要騙你。」蘇末離篤定地點頭。

    女人緊緊地盯著蘇末離的臉仔細地打量良久,最後緩緩地將臉靠近,「你真的不認識我嗎?」

    「真的不認識。我沒有女性朋友。」蘇末離再次篤定地點頭。

    「是嗎?」女人疑惑地又打量了她幾眼,突然長呼了口氣笑道,「或許這世界有太多的湊巧吧?沒想到我竟然能夠遇到與我朋友有著一模一樣的臉和名字。大千世界,還真的無奇不有啊!」

    女人說著站了起來,「對不起,打擾你了。」

    說著轉身就走。

    蘇末離急忙叫道:「哎!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女人只回頭笑笑,卻並沒有說什麼,就這樣步履匆匆地走了出去,很快便消失不見。

    「真的是個奇怪的女人!問了別人的名字,自己的名字卻不告訴別人!真沒禮貌!」蘇末離極度不滿地嘟囔著。

    這時,連哲予恰巧回來了,聽她一個人看著外面喃喃自語,不由笑問道:「你就這麼無聊麼?怎麼一個人在這裡自言自語?」

    蘇末離轉頭一看他回來了,便喜悅地笑道:「你回來了?」

    「方纔有遇到什麼有趣的事?」連哲予淡淡地問,幫著服務員從推過來的餐車上將食物一樣一樣地擺上桌。

    「沒什麼,不過遇到了一個莫名其妙的人。」蘇末離擺了擺手,眼睛突然放大,指著那一籠做成小兔子模樣的點心開心地叫道,「好可愛啊!」

    說著便挾起一個放進嘴裡輕輕一咬,立即摀住嘴沖一旁的服務生翹-起了大姆指。

    服務生笑道:「小姐您是第一次來吧?」

    「是啊!沒想到這裡的點心色香味俱全,真的好吃又好看!贊!」蘇末離開心地使勁點頭。

    「喜歡的話,那常常來吧!我們這裡的點心不下百種呢!要全嘗遍的話,得費一番功夫呢!」服務生笑著推銷著。

    「放心吧!這麼多好吃的,我肯定要常來光顧的。」點心真的太美味,長相清秀的服務生也挺有意思,蘇末離笑得眼睛彎彎。

    連哲予不禁皺了皺眉頭。

    服務生是個聰明的人,立即就道別離開。

    等他離開後,連哲予便又問道:「方纔你說遇到個莫名其妙的人?怎麼個莫名其妙法?」

    「不過是個錯認的人而已了!快別說了,吃個蛋餃!」蘇末離忙著大吃,哪裡有心思去與他說那些不相干的事情,給自己嘴裡塞了一個蛋餃,又不忘給連哲予嘴裡塞上一個。

    連哲予知道她若不想說,再問下去也是惘然,問多了,反而會給她增加負擔。

    可是對那意外前來搭訕的人,他還是莫名地有些不安。

    兩人吃過早點出來,蘇末離撫著圓-滾滾的肚子開心地說道:「吃得好飽啊!咱們明天再來吧!」

    「好啊!」連哲予漫不經心地點頭,一雙銳利的眸子四下搜尋著可疑人物。

    可是一番搜尋之後,卻並未發現可疑之人。

    「哎!可惜你馬上要我去紐約讀書了,馬上就吃不到了啊!」蘇末離一想到馬上就要離開這裡,不由有些戀戀不捨。

    連哲予不由笑了,「放心吧!這店是連鎖的,紐約也有呢!」

    「是嗎?那就好了!」蘇末離聽了,不由拍手叫好。

    「現在是回去呢?還是想去哪裡再逛逛?」連哲予問道。

    「咱們再乘遊艇出次海吧!昨天沒玩夠呢!」想起昨天的潛水,海底世界的美麗,蘇末離興奮地說。

    「好。咱們走吧!」連哲予應了,開著車駛離茶樓。

    而他們完全不知道,就在街道的拐角處,有一輛黑色的車裡坐著一個女人,正是方才前去和蘇末離搭訕的女人。

    她沒認錯人,因為她就是幾年前趁連哲予來不及對付她,而拿著連哲予開出的那張巨額支票遠走高飛的吳佳佳!

    她一逃出去的第一件大事,便是立即將支票兌現了,存進了自己在被連哲予囚禁時所偷偷辦理的假身份證所開的銀行戶頭裡,然後飛往了韓國。

    一到韓國,她便立即墊高了鼻子,修大了眼睛,更將臉骨下巴磨尖,變成了比從前美了幾倍的妖-嬈美人。

    方才與她一起共進早餐的,是剛剛當選的市長——希克爾。

    是兩年前她去膠州島渡假時偶然認識的。

    本以為是露水姻緣,卻沒想到希克爾對她念念不忘,一次又一次藉著公幹的機會前去韓國找她,最後更是請求她隨他一起前往美國。

    他從來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以為如她所說,她不過是一個雙親出了車禍而身亡而擁有了大筆遺產的千金大小姐而已。

    面對希克爾的瘋狂,吳佳佳起先是拒絕,可是當她知道了他的身份之後便立即答應了。

    因為她害怕終究有一天,連哲予會再次找上門,而孑然一身的她沒有護身符的話,那麼一定是死路一條了。

    有了希克爾,就算連哲予再橫,終究也得給希克爾幾分薄面吧?

    帶著這樣的目的,她跟隨希克爾回到了美國。

    回來之後,卻意外地聽到了蘇末離已經因意外去世的消息,更聽說了連哲予已經隱居的消息。

    這讓她大感意外的同時,又暗自歡喜,心想束縛自己的枷鎖終於解開了。

    於是她不再滿足只做希克爾的情人,她讓希克爾聘請她做了秘書,只為有一天她可以在希克爾的扶持之下在政壇上有所成就。

    因為這些年的遭遇,已經讓她深深地體會到靠男人靠不住,光有錢沒有權也沒有用,她必須得全副武裝,讓自己成為一個刀槍不入的女人,這樣的話,即便以後連哲予突然又冒不出來,也絕對不可能再有傷害她的力量。

    回到美國的這段日子以來,她過得有生有色。

    她不僅在床-上哄得希克爾開心,更因為在工作上的傑出表現,而讓希克爾對她越來越信賴。

    當然,其中起了極大作用的,是她為希克爾參加選舉時提供的大筆資金資助。

    如今,希克爾出席比較重要場合的會議,不僅會攜帶他的夫人,也會攜帶上她。

    雖然人人都知道她實際上是希克爾的情人,但是沒有敢對她不尊,就連希克爾那年老色衰的妻子也不敢。

    在這段時間裡,吳佳佳享受到了從所未有過的快樂,希克爾賦予她的身份,讓她受到了尊敬的同時,也享受到了權力。

    她越來越迷醉於這種生活。

    本以為生活從此以後會一帆風順,卻沒想到在這樣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因為她的一時心血來-潮,約了希克爾一起來這間中國茶樓用餐卻會遇到連哲予與蘇末離!

    當第一眼看到蘇末離時,她就如遭了晴天霹靂一般半天回不過神來。

    但所幸這些年的經歷已經將她打磨成了一個隨機應變的聰慧女人,所以她很快便找借口支走了希克爾,然後再找了蘇末離前去印證。

    如果說光是蘇末離的話,還不夠證明此蘇末離就是彼蘇末離的話,那麼連哲予的突然出現就證明了一切。

    原來蘇末離並沒有死!

    可是為什麼連哲予要放出蘇末離已經去世的消息呢?

    難道是為了用這個假消息引出當時已經在美國混得風生水起的林千木與許諾麼?

    他們當初的功敗垂成是否跟這個假消息有關呢?

    可是這也解釋不通啊!

    蘇末離重情重義,絕對不可能聯合連哲予對付她的朋友的!

    除非所有的一切都是瞞著蘇末離進行的。

    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蘇末離可能出了什麼意外,受了重傷,對過去的事情都不記得了。

    對對對!一定是這樣的。

    否則的話,當自己出現在蘇末離的面前時,蘇末離怎麼可能不認識她?

    她們可是相識了十幾年的朋友啊!

    還有一點很奇怪,那就是如今的蘇末離不再像從前一樣老成沉默,反而有幾分青澀幾分單純,歲月似乎不曾在她的身上留下過一點點的傷害。

    這是為什麼呢?

    難道連哲予為了她專門給她尋了什麼永葆青春的秘方麼?

    吳佳佳禁不住從包裡拿出一面小鏡子仔細端詳著自己,如今的她雖然美麗出眾,但是眼角也一笑便會出現的一兩條細細的魚尾紋,還有眼睛裡的滄桑與疲憊卻輕易地洩露了她的年齡。

    她已經是一個二十六七歲的女人了。

    歲月蹉跎,在她的臉上,眼睛裡,心上都已經留下了淺淺的痕跡。

    而蘇末離,卻像個少女般稚+嫩青澀卻又耀眼得讓所有人都禁不住為她駐步

    想不到,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仍然敗給了蘇末離。

    當然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她該怎麼辦?

    是等著連哲予發現她後主動找上門來,還是她採取主動,在他們還沒發現她的存在時就主動出手?

    吳佳佳不由自主地死死咬住了唇+瓣,當唇+瓣被咬破,當痛楚與濃烈的血腥味襲來,她記起了連哲予曾經施予她的種種羞辱。

    是的。她忘不掉!

    這些年來,她睡覺總是無法安心,夢裡時常出現連哲予帶著一大群男人虐+待她,看她被折磨得遍體鱗傷,死去活來。

    每每一覺醒來,總是大汗淋漓。

    自從傳聞蘇末離去世,連哲予悲痛隱居的消息之後,她以為危險解除,她以為她終於可以大膽地活在陽光下,有關於他們的記憶她在慢慢遺忘的時候,卻沒想到他們卻又這樣出現了。

    更沒想到如噩夢般的記憶一下子就如潮水般洶湧而來了!

    所以,不管他會不會找上門來,她都要主動地除掉連哲予這個惡魔!

    先下手為強,才是生存之道!

    這一次,她絕對不可能再讓連哲予有機會羞辱她折磨她了!

    吳佳佳想到這裡,心裡立即有了決斷,拿出手機便撥了希克爾的電話。

    電話通了,那頭傳來希克爾爽朗的聲音,「嗨!親愛的,有什麼事?」

    「沒什麼事,不過想你了!」吳佳佳用一種嬌嬌柔柔的聲音低語,媚入骨髓。

    「呵呵。那麼老地方見?」希克爾光一聽到她的聲音便情不自禁地起了生理反應。

    「好啊!半小時後咱們碰面吧!」吳佳佳滿意地掛斷了電話,極度喜歡希克爾這種隨叫隨來的態度。

    今天是週末,照理來說,他該陪在他那年老色衰的妻子身邊,以往她為了平衡這種關係,會主動地讓希克爾回去陪陪女人,撫+慰一下女人飢渴的心靈與身體,可是今天,她再顧不了這麼多了。

    她必須趕在東窗事發前,將心頭之患徹底消除。

    雖說有些難度,但要辦到也不是不可能的。

    否則的話,當年的華薄義也不可能如此輕易地被扳倒。

    想到這裡,吳佳佳信心大足。

    半小時後,希克爾與吳佳佳在希爾頓大酒店的一間總統套房見面了,像往常一樣,她與希克爾幾番**之後,各自洗了澡清清爽爽地躺在了一起。

    她依偎進他的懷裡,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那滿是金色毛髮的腹部輕輕打圈,笑著柔聲地說道:「希克爾,你喜歡我嗎?」

    「親愛的。這還用說嗎?我早就不止一次主動地跟你提過,只要你願意,我可以離婚娶你回家!」希克爾信誓篤篤地說。

    「真的?」吳佳佳的手指悄悄下滑,「如果我和你妻子必死一個,那麼你會選擇誰活下來?」

    希克爾被她撫+弄得呼吸又明顯急促起來,一個翻身便將她死死地壓在了身下,伸手正欲摸入她睡衣裡,卻被她死死地按住了。

    「你弄得我好難受」希克爾臉漲得通紅,身體某處蠢+蠢+欲+動,急於找到發洩的入口。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告訴我,如果我和你妻子必死一個,你會選擇誰活下來?」吳佳佳鎮定自若地重複問道。

    「當然是你了!你才是我最最心愛的心肝寶貝啊!」希克爾飢渴的扭動著身子,但是理智尚存,對著吳佳佳溫柔地勸說道,「但是咱們怎麼走到那一步呢?米歇兒雖然有些令人煩,不過還不至於置她於死地,你說是吧?」

    「如果某一天,她要殺我呢?」吳佳佳反問。

    「如果她膽敢對你起殺心,不等她動手,我會讓人先滅了她的!」希克爾的眼睛裡浮起一抹殺氣。

    「真的?」吳佳佳滿意地笑了,「我可不可以這樣理解,如果有人想殺我,你會為了保護我而殺掉別人?」

    「是的。寶貝兒!保護自己的女人是男人不可推卸的責任!」希克爾篤定地說。

    「可是你是公眾人物,如果你動手的話,不僅事業毀了,還會落得個身陷囹圄的下場啊!你難道沒考慮過退路嗎?」吳佳佳假裝擔憂地緊緊蹙起了眉頭。

    「呵呵。你說得好像真的需要我要去殺人似的。」希克爾呵呵地笑了起來。

    「你方才說的都是哄騙我的假話麼?原來你就是這麼一個口是心非不可信任的男人!希克爾,我算看清楚你了!我們完了!」吳佳佳不高興地嘟起了嘴巴,一翻身就下床要走。

    「別走!我是認真的!」希克爾急忙起身將她拖入了懷裡,低歎一聲,「我說的是真的。只不過我真的覺得事情走不到那一步。不過,如果萬一真的走到那一步的話,我自有辦法將所有的一切都解決得妥妥當當,不留下一絲痕跡的。絕對不會有人懷疑到我。」

    「怎麼可能?人突然消失了,總會留下痕跡的啊!要不然要警察有什麼用啊!」吳佳佳假裝不相信。

    「呵呵。要一個人消失簡直太容易了。可以報失蹤,也可以偽裝成搶劫殺人,又或者可以弄成恐怖分子的襲擊行為。你知道,做我希克爾的女人本來就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希克爾笑呵呵地說。

    「你不會親自動手吧?」

    「當然不會。我是絕對不會讓我的手染上鮮血的!我身居要位,某些事情自然會有人替我清除後患。」

    「這樣我便放心了!」吳佳佳聽了,這才放心地拍了拍胸口。

    「呃。今天你為什麼會議論這種話題,你該不會是真的對米歇爾起了什麼心思吧?」希克爾疑惑地問。

    「不是她,正如你所說,她威脅不到我,我何必把她當作敵人?」吳佳佳擺了擺手,起身走到酒櫃前倒了兩杯酒,遞了一杯隨在她身後的希克爾。

    「難道你真的有想除去的人?」希爾克接過酒杯猛灌了一大口。

    「嗯。有。今天我找到了幾年前將我父母撞死的真兇!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查這件事情,今天總算查到了他的下落。更查清原來他與我父母因一時私怨而下了殺手!希克爾,拜他所賜,我失去了疼愛我的雙親,這麼多年一直孤孤單單地活著,每每想起父母死時的慘狀,總是驚得半夜從夢裡醒過來。我一直暗暗地發誓要找到他替我父母報仇,因為只有那樣,我九泉之下的父母才會安心離去,我也才能安心入睡,再無仇怨藏於心裡!我想過自己找殺手,可你也知道我不過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弱女子,找不到可以信賴的殺手資源,所以這才不得不向你求助!希克爾,你一定要幫我,幫我將壞人懲之以法,幫我從噩夢裡救助出來!」吳佳佳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難怪你老是半夜三更驚叫著醒來,原來你的身世竟然如此可憐!」希克爾心疼地將她擁入懷裡,同時下著保證,「你放心吧!把名字地址給我,我來安排!」

    「真的?你真的願意為了我以身犯險?」吳佳佳哽咽著問。

    「當然是真的。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做。就連我老婆我都可以為你除去,更何況其它與我不相干的人呢?」希克爾不假思索地說。

    「不。我與你老婆雖然一起愛上了你,但絕對不會為了愛情彼此自相殘殺的。因為我也是女人,我知道女人的可憐。我若是放開得了你,我絕對會是主動放手的那一個。只可惜,希克爾,我是如此的愛你,愛得入了骨髓,所以,我願意為你委屈求全,永遠只做你背後的女人。不去管外界那些不堪的議論,只管好好地珍惜我們之間的愛情就好。」吳佳佳抬起一雙淚霧朦朦的眼睛情深意切地凝視著希克爾。

    希克爾聽得感動萬分,緊緊地抱住了她,說道:「告訴我那個害你父母雙亡害得你這麼長時間以來如此痛苦的臭男人是誰?!我現在就要人除了他!我發誓兩天之間,他一定死於非命!」

    「他的名字叫連哲予!」吳佳佳咬牙切齒地說,眼睛凶光畢露。

    「連哲予?!」希克爾一驚,「你說的連哲予別是那個在整個美國都混得風生水起的黑道大哥大吧?」

    「不錯!我說的就是他!」吳佳佳用力地握緊了拳頭,「他囂張得殺人可以無所顧忌!」

    希克爾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仰頭將杯裡的酒水一口喝乾,然後沉默不語,陷入了沉思之中。

    吳佳佳看了他這副模樣,不由冷笑道:「怎麼?就連權位高如你,也拿這種人渣無能為力嗎?」

    希克爾緩緩地搖了搖頭,伸出手輕輕地撫摸她的臉頰,低低地說:「為了你,我什麼人都敢殺!我之所以沉默,只是在考慮該讓誰來執行這次刺殺任務。畢竟你也知道,他不僅自己身手不錯,他身邊的人也全都不是泛泛之輩。你容我好好想想吧!」

    「這麼說,你真的答應了?」吳佳佳驚喜地再次確認。

    「嗯。答應了。」希克爾用力地點點頭,「我答應你就在這兩三天之內,就讓你聽到他命喪黃泉的消息!」

    「謝謝你!希克爾!我就知道你是真心愛我的!我愛你!」吳佳佳激動地撲入了希克爾的懷裡,瘋狂地吻住了他的唇,脖子、胸膛、腹部,一路而下

    希克爾快意地呻+吟了一聲,按緊了她的頭

    這天,吳佳佳與希爾克都像發+情的動物一樣,折騰不休,兩人窩在酒店的房間裡幾乎連衣服都不穿,一個勁地做個不停。

    只有在吃飯的前後稍事休息

    第二天早上,吳佳佳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骨頭都快散了,她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虛弱地對已經洗過澡,正一身清爽地打領帶的希克爾說:「我今天好累啊!」

    希克爾麻利地打好領帶,走到她身邊坐下,扣住她的下巴又狠狠地吻了一下,然後溫柔地說:「今天不要去上班了,好好留在這裡休息吧!」

    吳佳佳點了點頭,「你中午來嗎?」

    希克爾笑著挑眉,「當然要來!」

    「嗯。我等你。」吳佳佳挑逗地給了希克爾一個媚眼。

    「嗯。乖!」希克爾又吻了她一下,然後取了西裝穿在身上,轉身看著她笑,「我已經有了人選了。」

    「真的?」吳佳佳興奮得一下子就坐了起來,「那現在你就當著我的面安排好一切吧?」

    希克爾笑著走到她身邊坐了下來,伸手用力地抓了一把她那豐滿誘人的胸,「這麼迫不及待。」

    吳佳佳的胸雪白柔軟,握在手裡,有種溫香+軟玉的感覺。

    她的全身上下,最吸引希克爾的地方,便是那兩把酥+軟。

    每次看到,他都禁不住想要將頭深深地埋進去,用力地搓+揉,並且大口大口地吸進嘴裡

    現在,希克爾的頭就禁不住伏在了她那柔軟而豐滿的胸口,張開嘴迫不及待地就想讓自己的嘴裡都充滿了那誘人而甜美的奶香味。

    「等等!希克爾!別著急啊!早點把這件事情解決了,我就好安睡了啊!快點吧!」吳佳佳顧不得他的挑逗,急忙伸出一隻手緊緊護住了那誘人的胸+部,而另一隻手從他口袋裡掏出手機塞到了他手上,朝他風情萬種地舔+了舔舌頭,溫聲軟語地說,「乖。聽我的話,呆會我會讓你滿足的。」

    「殺人不是兒戲,你真的確定要用這種方式向對方復仇嗎?或許我們可以採取另外柔和一點的方式?比方說我們去找當年他謀害你父母的證據,然後將他送上法庭,讓法律來懲罰他?」希克爾看著她那波濤洶湧的胸+部,聞嗅著那甜美的氣味,眼神有些複雜,有種渴望佔有的戀戀不捨,又有些猶豫不決。

    「不不不!我才不相信法律可以公正地評判像他那樣一個擁有如此龐大黑暗勢力的人啊!事情過了這麼久,別說取證有多難了,就算真的找到了證據,誰又能保證他真的能受到法律的制裁?像這種殺了人卻因為律師的巧舌如簧而脫罪的案子還少嗎?而且一旦我敗訴了,那麼他一定會毫不留情地殺我滅口的!不不不!我不要他找到我!他是魔鬼!」吳佳佳越說越激動,越說越害怕,她用力地抱緊了希克爾,一邊用胸+部蹭著他的臉,一邊苦苦哀求著說,「希克爾,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你能幫我!求求你,別再猶豫了,你也不想某一天在野外的臭水溝裡發現我的屍體吧?」

    希克爾聽了,歎了一口氣,抓+住那兩枚成熟而誘人的櫻桃分別狠狠地咬了一口。

    吳佳佳痛得禁不住輕輕呻、吟起來。

    聲音嫵媚動人,讓希克爾聽得身體又硬又挺,他心+癢難耐地將吳佳佳摟在懷裡,溫柔地說:「好吧!一切如你所願!」

    「我愛你愛你愛你!」吳佳佳瘋狂地吻他,「不。我等不及了!我們先做吧!」

    說著搶過他手裡的手機往旁邊一扔,如狼似虎般地撲了上去,身子微微晃動,準確無誤地讓溫軟的身體緊緊包裹住了他那早就躍躍欲試的堅挺。

    她破天荒的主動就像是一把乾柴,瞬間就讓希克爾那本就騰騰燃燒的欲、火越燒越旺。

    他低吼一聲,轉身一翻就將吳佳佳反壓在了床+上,就是一陣地動山搖

    大力的衝撞讓吳佳佳那波濤洶湧的胸澎湃了起來,更讓她身體的某處激流如泉

    不過一會兒,整個房間裡就四下飄蕩著那特殊的氣味。

    那氣味就如催+情劑一般更讓這一對男女越發地瘋狂起來。

    幾番瘋狂過後,希克爾終於疲憊地從吳佳佳的身上翻了下來,心滿意足地捏了捏她那佈滿了汗水卻越發顯得性+感的胸+部一把,笑道:「真爽啊!傑妮,我想這一次是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以來最快樂的日子吧?」

    吳佳佳嫵媚地一笑,微微喘息著說:「只要你願意,我天天可以讓你銷+魂似神仙。」

    「我很期待。」希克爾笑著點了點頭,光著身子坐了起來,拍了拍吳佳佳的肩膀,「你去泡個澡吧,那樣舒服些。我來安排你要我辦的事情。」

    「嗯。你真好!」吳佳佳是個極其聰慧的女人,聽到他這樣說,已經猜到他可能不願意自己聽到詳細內容,所以便乖乖地應了,自下了床快步走進了衛生間。

    只是她並沒有立即去洗澡,而是悄悄地將關好的門又輕輕地打開了一點,透過縫隙,她看到穿了一件睡袍的希克爾走到落地窗前打起了電話。

    雖然距離有點遠,希克爾的聲音又刻意地壓得很低很低,可是耳尖的她仍然零碎地聽到了幾句重要的話。

    「今天你就坐飛機過來吧!地點人物等你過來的時候,我再給你。嗯。三天之內必須解決好。」

    一聽完這幾句話,吳佳佳立即放心地關緊了衛生間的門,靠在門上如釋重負地吐了口氣,然後慢慢地走到鏡子前,看著鏡中那美麗妖+嬈的女人勾唇一笑,「連哲予,這一次你還不死?」

    吳佳佳愜意地躺在溫熱的浴缸裡泡澡的時候,希克爾推門進來了,晃了晃手機,「一切安排妥當了,這次你該放心了吧?」

    「是。放心了!你過來吧,讓我好好犒勞犒勞你!」吳佳佳臉頰緋紅,媚眼如絲地衝著希克爾招了招手。

    希克爾卻笑道:「現在就算了吧!我今天還有一個重要的會議要開呢!中午也不一定過來得了,我約見的人可能中午到。」希克爾褪去身上的浴袍,站在了蓮篷下,任水花飛濺到身上。

    「來得及的。」吳佳佳從浴缸水淋淋地站了起來,誘^惑十足地走向希克爾。

    從以往的經驗來看,要想男人為她賣命,必須得完全將他迷惑住才行。

    看著她姣好的身材,還有他留下的朵朵鮮艷艷的草莓,希克爾的熱情再次被調動,他色迷迷地一笑,手就伸了出去。

    只是還來不及溫香^軟玉地抱個滿懷,突然『呯』地一聲巨響傳來,把吳佳佳驚得渾身一顫,更把希克爾好不容易再起來的欲、望給生生地熄滅了。

    他們齊齊地轉頭看去,卻看到希克爾那年過半百已經毫無姿色可言的老婆米歇爾沒命地撲了上來,揪住吳佳佳的頭髮就又踢又打,「你這可惡的女人!我原本想一直忍著你,可沒想到你現在是越來越過分了!你平日裡霸佔著他也就算了,現在就連他公休日也要霸住他嗎?你知不知道昨天是什麼日子?是我們結婚二十五週年紀念日啊!我們每年都在一起過,可是因為你,他竟然全然忘記了!我今天非跟你拼了不可!」

    按理來說,面對這個老女人,吳佳佳年輕力壯,就算打不過,也至少可以保護自己不受傷害。

    但是因為事發突然,她完全沒有料到米歇爾竟然能夠闖進來,再加上全身赤祼沒有穿衣服,所以當看到米歇爾的時候,出於害羞的本能,她第一個反應便是急於遮掩住自己的身體,結果一下便失了先機,被米歇爾揪住頭髮並且死死地壓在牆面上,讓她面對頭部傳來的劇痛,還有那如雨點般落下的拳頭全無抵抗之力。

    雖然很痛,但顧忌到她和希克爾的身份,她沒有喊叫,只是死死地咬住唇^瓣,用淒楚的淚眼看著一旁的希克爾,無聲地向他求救。

    希克爾也反應過來了,急忙上前拖扯米歇爾。

    米歇爾卻不管不顧,力氣大得嚇人,像瘋了一般地掄拳往死裡揍著吳佳佳。

    吳佳佳的臉上很快便掛了彩,墊過的鼻子被打歪了,一顆牙也被打掉了,嘴巴高高地腫了起來,一縷鮮血從嘴角滲出,而她原本美麗的身體上也被米歇爾用力揪出了一塊塊淤青,模樣慘不忍睹,再無半點方纔的美麗嫵媚。

    希克爾急了,一拳擊向米歇爾的太陽穴。

    米歇爾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手就沒了力,吳佳佳急忙掙開了她,沒命地朝外奔去,躲進了另一間房間裡。

    她忍著疼痛胡亂地穿上了衣服,衝到衛生間拿毛巾洗了把臉,對著鏡子咬著牙將錯位的鼻子一推,如刀割般的痛感襲來,但她硬生生地忍住了,抬頭仔細打量,看到那可怕的鼻子現在勉強可以看了,但是必須要立即前去矯正才行。

    她長長地吐了口氣,轉身出了衛生間,無力地頓坐在了床^上,抱住了那仍然像針扎一般發麻的頭。

    米歇爾好狠啊!

    方纔那麼用力,像要把她整塊頭皮都給揭下來一般!

    門外傳來女人的哭叫聲,男人的咆哮聲,還有拳頭打擊在**上的聲音,吳佳佳麻木地聽著,無動於衷。

    好一會,外面漸漸平靜下來了,吳佳佳這才走到門前,輕輕地扭開了門,卻看見希克爾雖然已經穿好了衣服,可是卻依然顯得有些狼狽,因為他的右眼有一大塊淤青,看來方才拳頭打擊**的聲音是由此而來的。

    「你沒打她吧?」吳佳佳倚著門輕輕地問。

    「沒有。」希克爾平靜地說,「我跟她道過歉了,答應她作彌補,以後像這種紀念日絕對不會忘記。她現在也平靜下來了,我讓她到外面等我。」

    「嗯。這樣處理是最好的。像這種事情最好不要再發生了,一旦被媒體捕捉到了什麼,便會渲染成驚天大醜聞,你的政治生涯會就此結束。」吳佳佳點了點頭。

    「嗯。其實她也是知道厲害關係的,所以一直隱忍著,這次主要是我有錯在先,不該連那麼重大的日子都錯了!」希克爾點頭。

    聽說他的話,吳佳佳心裡很不是滋味,心想原來米歇爾真的鬧起來,他還是顧忌著米歇爾的感受,對她的這麼狼狽的模樣竟然選擇了無視。

    吳佳佳的心如墜冰窖般寒冷,但是因為有救於他,她選擇了忽視,溫柔地說:「趕緊去吧!好好地哄哄她!我們來日方長,不急在這一時半會。」

    希克爾這才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急忙走到她身邊,輕輕地說:「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說著就想擁她入懷。

    吳佳佳急忙伸手擋住了他,強作笑顏說:「別再耽誤了,趕快去與她匯合吧!不然她萬一又開始發飆的話,只怕你擋也擋不住了。我沒事,你別擔心。」

    「那你好好休息兩天吧!別急著上班了!」希克爾溫柔地說。

    「嗯。再見。」吳佳佳點點頭,先說了再見。

    希克爾看看她,欲言又止,隨後低歎了一聲,到底什麼都沒有說地轉身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吳佳佳頹廢地苦笑了一聲,轉身收拾東西準備離開這是非之地,可就在這時,她突然聽到手機鈴聲響起。

    那是希克爾的手機!

    一定是他忘記帶走了!

    打電話過來的人會是那殺手嗎?

    吳佳佳只感覺到自己全身每根神經都緊緊地繃了起來,急忙衝進房間,一陣亂翻,最後在那充斥著情、色氣味的被子裡找到了希克爾的手機。

    只是她還來不及接聽,電話已經掛斷了。

    出於某種好奇,她翻看起希克爾的電話紀錄來,發現這個打進來的電話與方才希克爾打出去的電話是同一個號碼!

    看來,那個人一定是他所找的殺手了!

    難道殺手是在登機前再次確認嗎?

    嗯。她必須得將這手機趕緊交到希克爾的手裡才行!

    顧不得米歇爾再次看到她後又會如何失態地大鬧了!

    吳佳佳拿著手機提著包匆匆地向門口奔去。

    手握住門柄,正欲用力,突然手機嗡叫了起來。

    這是有信息的聲音。

    或許是殺手沒打通電話,所以以為他接電話不方便,所以便索性發短信吧?

    吳佳佳急忙低頭查看,一看之下大吃一驚,只見上面寫著:難得的你有興趣過來莊園,我等著你,會為你準備好一切的。

    而發短信過來的正是連哲予!

    吳佳佳又驚又駭,急忙翻看他發出去的信息,果然看到半個小時前他給連哲予發過一條信息,寫著:晚上碰個面吧,有要事相告。

    這兩條簡短的信息如晴天霹靂一般把吳佳佳霹了個外焦裡嫩,驚嚇得禁不住渾身發顫。

    她怎麼也沒想到,向來表現得潔身自好,從來與黑道人物不往來的他竟然跟連哲予認識,而且關係非淺!

    她剛一提出來要他幫她搞定連哲予,他那裡便急著要與連哲予見面了!

    看來,他答應她的要求,不過是為了穩住她。

    而她將會是他獻給連哲予的禮物!

    方纔他打給殺手的電話裡,所說的人物不是連哲予,而是她!

    說得那麼隱晦,可能猜到了她會偷聽。

    好可怕!這個老謀深算的老狐狸差點就玩死她了!

    若不是老天有眼,她命不該絕,只怕過不了幾個小時,她就已經橫屍荒野了!

    想通了所有的一切之後,吳佳佳臉色蒼白,但是努力地讓自己驚恐的情緒穩定下來,咬著唇^瓣想了想,最後快步走回房間,將希克爾的手機扔回了那一大堆亂糟糟的被窩裡。

    正欲轉身走人,突然聽到有人開門聲,她心一驚,來不及多想,急忙幾步躲進了衛生間。

    來人的腳步有些沉重,是她熟悉的聲響與節奏,從前聽到那腳步聲,吳佳佳總是有幾分征服的快+感,可現在聽起來,那一步步的聲音卻宛如閻王敲響的催命喪鐘一般。

    「傑妮?你在裡面嗎?」希克爾的聲音響起。

    「嗯。在吶!我肚子有些痛!」吳佳佳悄悄地上了鎖。

    吳傑妮是她現在身份證上的名字。

    「你今天打算一直呆酒店?還是呆會就回家?」希克爾又問。

    這句在平時聽起來那般熟悉平常的問話,此時此刻聽起來卻蘊滿了殺機。

    他是在確定她的地點,好安排殺手準確無誤地找過來!

    吳佳佳彷彿嗅到了濃重的血腥味。

    「呃。我好累,渾身酸痛,而且例假似乎提前了,所以我懶得再回去了,就在這裡休息一天吧!」吳佳佳故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充滿了痛苦。

    「呃。好吧!那你好好休息吧!」希克爾得到她肯定的回答後,滿意地轉身離開了。

    聽到他離開的腳步聲再也聽不見之後,吳佳佳這才如釋重負地長長地呼了口氣,無力地坐在了馬桶蓋上,伸手一摸額頭,竟是滿手心的冷汗。

    她沒有立即開門出去,而是又等待了幾分鐘之後,這才將門打開一點點縫隙悄悄近探眼望去,確定外面暫時安全之後,這才迅速地跑了出去,抓上自己的包就快步離開了房間。

    四十分鐘後,她匆匆地回到了自己位於郊區的房子裡。

    她警惕地將門反鎖,將窗簾全都拉下,這才開始奔到房間裡開始收拾起行李來。

    吳佳佳小心翼翼地從衣櫃裡一個極其隱秘的隔層裡抱出了一個小箱子,打開,裡面各種證件赫然入目。

    這是她花了大筆錢請人為她製作的各種化名各種國籍的護照,之所以做那麼多,都是她吸取前兩次總是要逃走時臨時找人製作的狼狽與焦急。

    這一次,她只要拿起就可以消失在人海中,無影無蹤。

    她挑了一本化名叫做林子麗的護照,拿好放進旅行包裡,將原來那本護照則撕碎了,然後用火柴點燃,看著它一點點化為灰燼,讓吳傑妮徹底消失。

    再簡單地收拾了一下,連衣服都不帶地就拎著包轉身走了出去。

    走到臥室門口的時候,她停頓了一下,回頭再次確認所有的一切看起來與平常並無異樣後,這才放心地轉身離開。

    吳佳佳走到客廳門口,剛擰開門,便赫然看到門口站著一個身材高大健壯,臉上眼角有一塊刀疤的男人!

    她立即意識到不好,本能地想轉身逃跑,可是還沒等她邁開腳步,男人那滿是老繭的手便緊緊地扼住了她那纖細柔軟的脖子,粗+魯地推著她進了屋子,同時用腳『呯』地一聲踢上了門。

    「你是希克爾找來殺我的殺手?他給你多少錢?我出高於他五倍的價付給你!」吳佳佳被掐得臉紅脖子粗,卻竭力鎮定地想利誘著眼前這個渾身殺機的殺手。

    男人並不理睬她,只冷冷一笑,手上卻一點一點用力。

    吳佳佳只覺得自己快要呼吸不過氣來了,脖子更是痛得快要折斷了一般,面對男人毫不掩飾的殺機,還有那不可動搖的意志,吳佳佳知道自己必須得選擇另外的方案了。

    她一邊急促地喘著氣,一邊不動聲色地輕輕按動了食指上那枚花形鑽戒的開關。

    花瓣打開,中間一枚金針赫然出現,她抬手對準男人的脖子刺去。

    男人只覺得自己的脖子像被蚊子盯咬了一般,有微微的刺痛感,但他沒有在意,只是越發地加大了力氣,意圖在一分鐘之內快速地解決掉吳佳佳的性命。

    可是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陣陣無法抵擋的眩暈襲來,與此同時,他感覺到了自己的力氣正以極快的速度消失著。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男人瞪大眼睛看著吳佳佳,極力地維持著最後一絲清明,手悄悄地伸手自己的後腰,想取出手槍來趁自己還有能力的時候一槍將她斃命。

    若不是希克爾為了減輕事情的影響力,要求不能用槍,只能將兇殺現場偽裝成自殺現場的話,他何至於如此狼狽?

    看來,希克爾低估了這個女人的力量了!

    而他為了保命,沒辦法考慮那麼多了!

    他滿懷希望地摸+到腰+際,誰知那裡空空如也!

    而就在這時,一枚烏黑的手槍無聲無息地抵住了他的太陽穴,他額頭的冷汗立即如瀑布般狂傾而下。

    吳佳佳皺著眉頭冷冷地說:「沒想到你果然很厲害,那放倒一個普通人的麻醉劑竟然放不倒你!所以,對不起了,只好讓你受一點皮肉之苦了!」

    說完之後槍托高高舉起對著他的太陽穴狠狠砸了下去。

    男人本來就已經處於意識崩潰的邊緣,一直努力地苦苦支撐著,可給她這一砸,當下便眼前發黑,身子一軟便如鐵塔般栽倒在地,發出一聲巨大的悶響,人便徹底暈了過去。

    看著那失去意識的男人,吳佳佳一把將槍擲到他身上,然後張開手,仔細地端詳著手上的戒指,見那針管上有著一滴鮮紅欲滴的鮮血,便從包裡拿出紙巾擦拭乾淨了,復又小心翼翼地將用光的麻醉劑再重新裝滿,摁動開關,花瓣合攏,又是一枚含苞待放的美麗花形鑽戒,任誰都看不出這竟然會是一枚可以殺人於無形的利器。

    這也是她繼被連哲予幾次欺負之後想出的又一自我保護的措施。

    將這強壯的殺手撂倒之後,吳佳佳倒不急了。

    她撫著自己仍然脹痛的咽喉處,心想自己的這裡一定有一道紅色的勒痕了,看來她得在脖子上戴一條絲巾才行。

    她轉身就欲進臥室,卻在這個時候,突然聽到自男人的身上傳來短信的嗡叫聲。

    是希克爾發短信確認謀殺她成功嗎?

    吳佳佳心一緊,急忙彎下腰,在男人的身上摸索了一番,最後在他的褲子口袋裡摸+到了手機。

    打開一看,正是與她所料的一模一樣,的確是希克爾發來的信息,上面赫然寫著——任務完成了嗎?

    看著那幾個冷冰殘酷的字眼,吳佳佳凝神想了一下,便冷冷地一笑,迅速地發了一條短信過去——已經完成。不過遇到了一點小麻煩,致使我用刀劃傷了她的手臂,所以為了不留下一點點令警方懷疑的痕跡,我索性一不作,二不休,製造了一場因天燃氣洩露而爆炸的事故。」

    ——嗯。只要不留痕跡,怎麼做都好。再次確認一下那裡不曾留下什麼蛛絲馬跡,然後迅速地回到你原來的地方吧!

    ——是。

    短信發完,吳佳佳便將手機扔在了男人的身上,轉身進了臥室,到鏡前一看,果然看到自己的脖子有很明顯的淤腫。

    她皺皺眉,從抽屜裡拿出一塊白色的絲巾纏在了脖子上,退後一步仔細打量了一番,確定沒人能看出端倪之後,這才匆匆地走出了臥室。

    快步走到廚房,她打開了天燃氣的閥門,將燒水壺灌滿了水,然後放於燃氣灶上,擰開,看著藍色的火焰『騰』地一聲竄起來的時候,她滿意地笑了。

    一切佈置停妥,吳佳佳便打算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看了看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男人,還有他身上的手機與手槍時,皺著眉頭想了想,最終還是拾起他的手機與手槍放進了包裡。

    不管怎麼說,她暫時需要他的手機保持暢通,也需要他的手槍不在事發現場出現。

    這樣的話,等法+醫鑒定出他為男性女性時,等希克爾發現原來死了的人是他的手下時,她早已安全地遠走高飛了。

    吳佳佳出門之後便將門鎖好,然後匆匆地搭乘了一輛的士往機場趕去。

    這次她要飛往南非,機票早就在回來的路上就預訂好了,現在趕過去,只需在機場停留半個小時後便可以登機了。

    車子行駛到一半的時候,她便打電話回了自己的家,當電話中那快要將她耳朵震聾的爆炸聲響起的時候,吳佳佳快意地笑了。

    他們若是還以為她吳佳佳是從前那個任人擺佈任人欺侮的可憐女孩的話,那麼他們大錯特錯了!

    沒有人再可以隨意地掌控她的生死!

    吳佳佳到達機場後,為了保險起見,她並沒有在機場大廳等候,而是迅速地鑽進了衛生間,將自己關在隔間裡,然後小心翼翼地將手槍與手機都拿了出來。

    從她的家裡到機場一共花了一個小時零十分鐘,在這段時間裡,希克爾再也沒有發過信息來過,看來他對手下相當的放心啊!

    那麼這個手機留著也已經沒用了!

    吳佳佳拆開了手機,將手機卡扔進了廁所,手指輕輕一按,手機卡立即被那漩渦般的水流轉得無影無蹤。

    至於手機與手槍,她則用一個早就準備好的黑色塑料袋裝好扔進了馬桶的水箱裡。

    處理好了一切之後,吳佳佳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發現時間正好到登機的時候了,這才推開門走了出去。

    沒多久,她便坐在了舒適的商務艙裡,看著那一望無際的雲海苦澀地笑了。

    印象中,這幾年她似乎一直在逃亡。

    而這一次,會是最後一次嗎?

    她不知道

    這天傍晚,連哲予給蘇末離炒了幾道她愛吃的菜,陪著她一起吃過,再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後便說:「今天你到外面跑一天了,應該很累了,早些到臥室裡休息吧!」

    蘇末離聽了,乖乖地點頭,可是看了看仍然襯衣領帶顯得特別正統的他,便又興奮地問:「你呢?瞧你回來換的衣服也這麼正統,難道呆會還要去哪裡麼?如果是要去別的地方,我也跟著去好了,我精神才很充沛呢!」

    連哲予笑著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我是去和薄義談生意上的事情,並不是要離開莊園。你如果不嫌悶的話,我當然願意帶你去。」

    蘇末離一聽是去和薄義談事情,不由無趣地揮了揮手,「如果是那樣的話,還是算了吧!上次你們談事情,我一句話也插不上,結果無聊得躺沙發上睡著了!」

    「呵呵。我就知道你怕無聊。那乖乖地上樓吧,好好睡覺,如果睡不著的話,那就看會電視看會書好了。」連哲予一邊穿上西裝一邊溫柔地叮嚀著。

    「知道了。我送你到門口。」蘇末離走到他身邊毫不客氣地將手伸進他的臂彎裡,送他到門口外趁他不注意快速地在他臉頰上如蜻蜓點水般吻了一下,然後笑著鬆開了他的手,「早點回來。」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特別溫柔,一雙多情的眸子也柔情似水,讓連哲予看了,心不禁漏跳了一拍。

    這樣的情形讓他的心又暖又柔,只覺得自己是為了生計外出辛苦打拼的丈夫,而她則是那深愛著丈夫不捨得丈夫,在送丈夫出門的那一刻便開始苦苦等候丈夫回家的溫柔而又多情的妻子。

    這種感覺真的很好很好。

    他喜歡這樣的她,這樣的情形。

    他想如果這輩子天天上演著這樣的情形,那便是他最大的幸福了!

    連哲予很想像天下所有深愛著妻子的丈夫一樣將她擁入懷裡,可是手指動了動,到底還是揣進了自己的褲袋裡,他只是淡淡地對明顯有些期盼的蘇末離道了一聲『再見』後,便頭也不回地朝華薄義所住的小洋樓走過去了。

    看著他那挺拔卻顯得有些寂廖的背影,蘇末離失落地皺了皺眉頭,不滿地嘟囔著,「對我熱情一點會怎麼樣啊?算了!不理你了!」

    『呯』地關上門,站在那裡生了會悶氣,但想想他平素的為人,表面上一直是這樣冷冷淡淡,內斂得讓人想狠狠地把他摁倒在地大揍一番的模樣,可是內心卻又溫柔細緻得讓人不由自主地心軟。

    唉!算了!不跟他計較了!她蘇末離大人有大量!

    蘇末離甩了甩頭,將不滿的負面情緒甩開,復又開心地哼著小曲上樓了。

    連哲予到華薄義那的時候,華薄義正坐在那裡喝悶酒,看著華薄義孤獨的背影,連哲予暗歎了口氣,走到他身邊坐了下來,奪過他杯子淡淡地說:「別再喝了!或許你該找些樂子了!」

    華薄義也沒跟他搶,只是苦澀地一笑,「這天底之下,還有快樂可言嗎?」

    連哲予無話可說,想了想,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不如我們去外面酒吧喝點酒吧。那裡有氣氛,總比獨自悶在這裡好。」

    這段日子以來,他光顧著忙碌自己的生活,對華薄義明顯忽略了,而仔細想想,華薄義所受的磨難不僅不比他輕,還比他嚴重多了。

    最起碼,從嚴格意義上來說,蘇末離從未背叛過自己。

    而肖小茹,卻不僅背叛,更親手將華薄義送進了監獄。

    被自己信賴的深愛的女人背後連捅幾刀,這天底下,估計沒有一個男人能不痛苦吧?

    雖然華薄義鮮少流露出他的情緒,但是連哲予卻知道他有多麼的痛苦,因為無論哪一次過去,幾乎都看到華薄義獨自一個人坐在昏暗的燈下執杯喝悶酒。

    他想以酒來澆愁,可是正所謂,借酒澆愁愁更愁,抽刀斷水水更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不難想像,這些年的夜晚華薄義是如何一秒一秒地苦熬到天亮的。

    肖小茹到底到哪裡去了?

    她到底是誰?

    為什麼沒有人能夠查到她的底細,更無人查到她的蹤跡?

    難道她真的是因為工作才接近華薄義?

    他們之間真的沒有一丁點真情實意了嗎?

    如此多的疑問困擾著連哲予,他想可能更困擾著華薄義。

    他作為兄弟無法幫他解除這些疑問,唯一能幫的只有陪伴

    「你不是約了希克爾?」華薄義挑眉問道。

    「不去管他了!待會他來了,難道還愁沒人接待不成?」連哲予淡淡地說。

    「他不是說有要事跟你說?」

    「什麼要事?明年他的任期到了,我猜他是想繼續當選,找我不過是指望我繼續做他背後的資金支持罷了!」連哲予興趣廖廖地揮了揮手。

    「你繼續嗎?」華薄義問道。

    「當然要繼續。不管怎麼說,那種人多少能夠為我們做點事情的。」連哲予淡笑著說。

    「呵呵。說得是。那群蛀蟲雖然看著討厭,不過能夠為我們所用就好。」華薄義贊成地點頭。

    「好了!別再說他了!我們走吧!今天就讓我們倆個單身男人出去happy一晚吧!」連哲予伸手勾住華薄義。

    華薄義原本黯淡的眸子漸漸亮了起來,用力地點頭,「好!就我們兄弟倆!」

    他們曾經生死與共,在槍林彈雨中摸爬滾打,一起創業,一起輝煌,一起沒落,再一起重振雄風,期間的艱辛與苦澀,無法言喻。

    他們的友情早已超越了親情,是這輩子都不會置疑的依靠。

    華薄義一直很珍惜,所以即便連哲予忙著操勞他自己的事情顧不上他的時候,他也盡力快樂地笑,只因為害怕連哲予會像他一樣,在許許多多孤獨難耐的黑夜裡像他一樣起過想死去的念頭。

    如今,看著連哲予恢復了元氣,看著他終於再將關愛的目光投向了自己,華薄義的心又是溫暖又是酸澀。

    如果這輩子兄弟情可以代替男女之情就好了,那麼他一定會過得很快樂很幸福

    因為華薄義喝了酒,所以連哲予負責開車。

    路上,連哲予害怕氣氛寂寞,便笑著哼起他們那時在一起時經常哼唱的歌來,華薄義先是靜靜地聽著,隨後也不禁跟著他慢慢地哼唱起來。

    一時之間,狹小的空間裡終於再沒有了難耐的孤寂與憂傷,留有的是回憶的溫情與兄弟之間的深情厚意。

    半個小時後,連哲予將車停在了一間名叫『damebar-的酒店。

    他將車鑰匙拋給急忙上前來的車僮,然後他便與連哲予勾肩搭背地走進了酒吧。

    喧囂的酒吧,迷幻的五綵燈光,強勁而火辣的音樂,閉著眼睛瘋狂地扭動著身體的人們,讓這幾年鮮少踏入酒吧的連哲予與華薄義都有種陌生的感覺。

    他們並肩站在那裡看了看,最後華薄義問道:「你確定我們還要進去嗎?我怎麼有種與他們格格不入的感覺?」

    年哲予笑道:「覺得老了嗎?」

    華薄義苦澀地一笑,「是真的老了。」

    「我們可正值當年呢!你服老,我可不服老!好了!別再站在這裡發呆了!既來之則安之,咱們走吧!」連哲予看華薄義有退縮的意思,便用力地一拉他,硬拽著他擠入了喧囂的人群裡。

    華薄義知他一番好意,雖然不喜歡這種魚龍混雜的場所,可還是不忍拂了他的好意,只好無可奈何地隨在他身後走了進去。

    不一會,他們便坐在了吧檯前。

    連哲予拍了一疊鈔票在櫃檯上,對調酒師說:「給我們來兩杯馬提尼酒,不斷地續杯。」

    調酒師應了,收了錢,然後遞上兩杯馬提尼酒。

    連哲予與華薄義便持酒慢慢地喝了起來,一邊喝一邊無聊地看著四周。

    他們倆個皆是那種英俊得很是打眼的男人,他們軒昂不凡的氣質,不凡的穿著,還有那過於精緻的五官,即便是走入如此擁擠的人潮裡也一下子便吸引了場內女人們傾慕的眼光。

    女人們三三兩兩地擠在一起,交頭接耳,蠢+蠢+欲+動,就像一頭頭髮+情的母獸。

    連哲予笑道:「或許今天我們可以來一場艷遇。」

    華薄義笑了,「我沒人管,想怎麼樣都行。而你只怕是不能吧?小心你回去被你那頭小獸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

    「如果男人存心要壞,是不會讓她知道的。這一點,你我心知肚明,駕輕熟路!」連哲予壞壞地沖華薄義眨了眨眼。

    華薄義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沒多久,那群一直觀望的女人終於有幾個鼓起勇氣過來朝他們搭訕。

    其中一位美麗火辣性+感的金髮女郎坐在了華薄義的身邊,勾唇一笑,誘+惑無限地說:「能請我喝杯酒嗎?」

    華薄義挑了挑眉,打了個響指,對調酒師說:「好好服侍這位小姐吧,她要什麼給她什麼。」

    「是的。先生。」調酒師恭敬地應了,自去詢問女子的喜好。

    女子跟調酒師說了自己要的酒的名字,然後手撐著下巴轉頭懶懶地看華薄義,「先生真的很豪爽,正是我最喜歡的性格呢!」

    華薄義冷冷一笑,「你得到了你所要的,那麼便遠遠地走到一邊去好好享受吧!我挺討厭女人聒噪的!」

    此話一出,那女人一愣,臉上時白時紅,最後冷哼一聲,低低地罵了一句,「**!」

    隨後便悻悻然地轉身離開了。

    其它的女人一看到這陣仗,便再也沒有人敢上前來自取其辱了。

    而連哲予的身邊倒留下了一位穿著黑色裹胸包臀小禮服露出一大截雪白大+腿的女子。

    華薄義看他們低低私語的模樣,不由苦澀地一笑,也不去打擾他們,自拿了一瓶黑方一邊喝一邊擠入了混亂不堪的人群裡,閉著眼睛隨著音樂劇烈地擺動著自己的身體來。

    為了那一份想忘卻卻無法忘卻如罌粟一般的愛情,他真的真的已經很累了。

    他是該動動他那幾乎快要化成化石般僵硬的身體了,否則的話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在某天清晨睜開眼睛的時候就會突然發了瘋

    激烈的音樂幾乎快要貫穿他的耳膜,高度的酒精更是將他的身體熊熊燃燒。

    音樂如火,酒精如火,像要把他焚燬殆盡,可是他那顆脆弱的心卻始終如墜冰窖般冰冷徹骨

    他需要更多的酒精

    華薄義高高地仰起頭,舉著酒瓶對著嘴巴『咕嚕咕嚕』地大口大口喝著。

    酒瓶很快見了底,他的身體已經炙熱得像放在火上烘烤一般,他的意識也漸漸有些迷糊,冰冷的心卻依然沒有一點要變暖的跡象。

    華薄義苦澀地一笑,腳步有些踉蹌地轉身,欲到吧檯再拿一瓶酒,而就在這個時候,卻看到連哲予與那名黑衣女子走了過來。

    「你們要去哪?」華薄義扯住了連哲予的手,「你不能對不起蘇末離,小心她知道了之後離開你。」

    連哲予笑著伸手搭住了他的肩膀,「有你在一旁監督著,我能做出什麼禽獸的行為來?我們只不過覺得這裡太鬧太吵了,心想著索性去酒店坐下來好好地喝幾杯而已!」

    「僅僅只是喝幾杯而已?」華薄義狐疑的眼光在女人那露出一大半的雪白胸口上繞了幾圈,最後曬笑道,「你這是哄誰呢?」

    面對他那有些近乎銳利的目光,女人不僅不覺得害羞,反而將胸口挺得更高。

    「哄誰都不能哄你!你若不放心,一起去啊!本來我就沒打算甩開你!」連哲予笑著拉著他走了出去。

    一刻鐘後,他們便坐在了奢華的酒店總統套房內的客廳沙發上了。

    連哲予取了酒與酒杯,一邊斟酒一邊笑著說:「說實話,還是這裡舒服多了。那裡實在太鬧了!」

    華薄義挑眉看了看他,意味深長地說:「我們都老了!玩不起了!」

    連哲予笑著遞上酒,「不錯。來!咱們繼續喝!」

    華薄義接過酒杯,已經不像方才在酒吧裡那樣狂飲,而是一口一口地淺飲著,一邊喝一邊用一雙警惕的眼睛盯著那喝酒擲骰子的男女。

    他親眼看到連哲予的痛苦,如此好不容易看到連哲予已經有了出頭的跡象,作為兄弟的他絕對不會容忍連哲予因一時的糊塗毀了自己。

    可是看了近半個鐘頭,看到連哲予與那女人之間規規矩矩,既無曖昧的語言及眼神,更無過分的舉動之後,他想自己可能就過於想多了。

    或許連哲予這些年禁錮他自己太久,也需要找種方式來渲洩一下吧!

    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千萬不能像他這樣快要將自己逼瘋了!

    哎!只要他的行為不過分,他怎麼樣做都可以。

    華薄義的心一鬆懈,便一口飲下了杯中的酒,覺得用酒杯喝不過癮,便抓起了茶几上的酒瓶對著嘴又是一頓猛灌。

    半個小時後,連哲予孤獨寂寞地站在了落地窗前,看著窗外那繁華熱鬧的街景沉默不語。

    不遠處,僅僅隔著一道門的臥室裡,傳來一陣陣很容易令人燥動不安的聲音。

    男人如猛獸般的低吼聲,女人無限歡愉的呻、吟聲,還有那因肉、體激烈撞擊而發出的『啪啪啪』的聲音,組成了一曲波瀾壯闊、跌宕起伏的性、愛進行曲

    幾個小時後,那道門打開了,女人披頭散髮腳步虛浮地從房間裡走了出來,輕輕地掩上門,她疲憊不堪地衝著連哲予虛弱地一笑,「有煙嗎?」

    連哲予遞上一支煙,為她點燃,同時又遞上一張支票,淡淡地說:「辛苦你了!」

    女人卻不去接,勾唇笑道:「我不是你以為的那種女人。我也不過是圖個痛快而已!」

    說著將煙叼在嘴裡,伸手去攏頭髮。

    連哲予的手並不縮回去,「看清楚這支票的數目再說吧!」

    「多少錢我也不會」女人的眼睛赫然瞪大,煙更是從突然張開的雙+唇+間掉落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結結巴巴地說,「是我是我看錯了嗎?這後面有幾個零?」

    「沒看錯。這是一萬美元的支票。我希望你接下。不管你是做什麼的,我們都喜歡一乾二淨,清清楚楚。以後即便在街上碰到了,也不要自來熟地上前打招呼。」連哲予的聲音雲淡風輕,不起一絲波瀾。

    「呃。你們到底是誰?」女人接過了支票,遲疑地問。

    「相信我,你不會願意知道的。」連哲予走向門口,擰住把手打開了門,作了個請的姿勢。

    面對他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女人越發覺得他們身份的神秘,真的真的有種求知的欲、望,但卻也因他那泛著寒氣的眼神而不敢再囉嗦了,一低頭,急忙舉步走了出去。

    門很快就在女人的身後關上,女人看看手裡的支票,再看看那扇冷冰冰的門,只覺得自己恍然做了一場夢

    此時此刻的蘇末離正躺在床+上無聊地翻看著一本書,從連哲予走的那一刻開始,她便莫名地有些心神恍惚。

    雖然真的很累,感覺到眼皮不住地打架,可是等真的關了燈閉上眼睛的時候,卻怎麼也沒辦法靜下心來好好地入睡。

    攤牌試了幾次之後,不得不索性爬起來隨意拿了本名著看了起來。

    只是她心思不定,哪裡看得進去,只覺得那一個個黑色的英文字母就如一隻隻小蝌蚪一般在她眼前游來游去。

    結果弄了半天,她不得不放棄地將書遠遠地扔在了一邊,掀被下了床,走到窗前向不遠處的那棟依然燈火通明的小洋樓看去。

    到底有多麼重要的事情啊?

    為什麼談到現在還沒回來呢?

    現在已經快凌晨一點了,離他走的時候,幾乎快要有四五個鐘頭了!

    難道他們談完事情後便又在一起喝酒,喝了個酩酊大醉便索性歇在那裡了?

    蘇末離想到這裡,覺得這種可能性極大。

    可是沒有她在身邊,他睡得著嗎?

    而且他會不會醉得很難受,此時此刻正抱著馬桶大吐特吐呢?

    想到連哲予此時可能正吐得五臟六腑都快吐出來的難受模樣,蘇末離的心便像刀割般痛了起來。

    不行!她不能在他難受的時候不在他身邊呆著!

    蘇末離想到這裡,便急忙匆匆地換了件裙子,就飛也似地衝出了門。

    她一鼓作氣地跑到了華薄義的小洋樓前,看到管家正欲關門,便急忙叫道:」管家,別關,等等我!」

    老管家愕然地重新將快要關上的門打開,「蘇小姐,你怎麼這麼晚跑過來了?」

    「我不放心連哲予和華薄義啊!」蘇末離的臉莫名地一紅,慶幸自己聰明地加上了華薄義的名字。

    「他們那麼大個人了,蘇小姐有什麼好擔心的?」老管家慈祥地笑了。

    「喝醉酒的滋味很難受啊!管家,你有沒有給他們熬點醒酒湯喝喝啊?」蘇末離一邊走了進去一邊四下張望著,見偌大的客廳空蕩蕩的,便自覺地提起腳向樓上走去。

    「蘇小姐不知道嗎?兩位少爺出去了呢!」老管家急忙叫道。

    「啊?!出去了?!那傢伙怎麼都不跟我說一聲!」蘇末離愕然地停住了腳步,不高興地皺起了眉頭。

    以前,連哲予無論做什麼無論去哪裡,都會跟她知會一聲的。

    今天晚上,他這行為可有些反常。

    「呵呵。可能是臨時有事吧!」老管家笑著解釋。

    「嗯。或許吧!」蘇末離懨懨地點了點頭,往沙發前走去,「我打個電話問問看,看他們準備什麼時候回來。」

    「好啊!問問也好。」老管家笑呵呵地應了,自去廚房端了杯牛奶給她。

    「謝謝。」蘇末離沖老管家甜甜地一笑,拿起電話開始撥號。

    結果撥了無數一遍,都提示『本機已關機』!

    蘇末離皺著眉頭將電話放下了,憂心忡忡地看向老管家,「怎麼關機了?不會出了什麼事情吧?」

    老管家急忙安慰她,「關機了,有可能是手機沒電了吧!又可能他們遇到了需要關機的事情吧?不用擔心他們。他們絕對不會有事的,每次他們出去,他們身邊總有人暗暗跟著的,若是有事,早有人打電話回來匯報了。」

    「是嗎?要不你給我那些人的號碼吧。隨便誰都成,我只要確定知道他們安全就放心了。」蘇末離聽了,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老管家聽了,遲疑地說:「你確定要這樣嗎?」

    蘇末離用力地點了點頭,「我只要知道他們安全就好了,不會想著要去找他們的。」

    「好吧!蘇小姐請稍候,我來打電話。」老管家無可奈何地拿出自己的手機,調出一個號碼撥了出去,「斯蒂芬?你們現在在哪?少爺們安全嗎?預計什麼時候回來?」

    斯蒂芬帶著人守在酒店門口已經好幾個小時了,這時他已經累極,所以吩咐另外幾個人先看著,他打會盹,老管家打電話給他的時候,他正犯著迷糊,便直愣愣地笑道:「我們在希爾頓酒店。至於少爺們的安全,您就不用操心了,有我們盯著呢!只不過現在兩位少爺正開著葷呢!我瞧今天晚上是回不去了呢!」

    老管家一聽,臉色變了變,佯作鎮定地說:「既然如此,那越發不可疏忽了,好好地守著吧!」

    掛斷電話後,老管家笑著正欲對蘇末離說什麼。

    蘇末離卻搶先問道:「開葷?開什麼葷?他們去吃什麼了?要吃一個晚上?!」

    老管家聽了,不由啼笑皆非的同時,又暗自慶幸。

    敢情蘇末離耳朵如此之尖,竟然已經全都聽到了電話裡斯蒂芬所說的話,只不過她心思單純,竟然把男女之歡誤當作飲食了!

    老管家忍笑乾咳了兩聲,一本正經地說:「具體吃什麼,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們現在正與人應酬,可能因為事情重大,所以關了手機,更因此要徹夜長談呢!」

    「這樣啊!」蘇末離失落無比。

    「蘇小姐,現在時間不早了,你也等不到他們回來了,不如索性回去安安穩穩地睡覺吧!等他們談妥事情,自然便會回來的了。你也知道,兩位少爺是人中龍鳳,身份又極其特殊,是不可能像普通人一樣時時刻刻守在家裡的,你要體諒一點才是啊!而且作為女人,那些外面的事情都讓男人們擔著吧,不要擔心太多,只管好好地開心地活著就是了!他們努力打拼可不就是為了讓自己的女人開心麼?」老管家意味深長地勸慰著。

    「我知道了。」蘇末離有氣無力地應了,沖老管家擺了擺手,「那我就回去睡了。」

    「嗯嗯。天黑,蘇小姐仔細點腳下。」老管家將蘇末離送出了門,然後一直目送著她進了樓房內關好了門,這才放心地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輕輕闔上了門

    華薄義一夜宿醉後醒來,抱著頭痛欲裂的頭坐了起來。

    絲被滑落,露出他精壯的身體,更讓他敏感地聞嗅到了那久遠得他幾乎都快忘記的男女+體+液混合的特殊氣味。

    他一驚,本能地抬眼看去,卻見自己躺在一間極度奢華的房間內,那奢華的歐式家俱雖然價值不菲,卻冷冰冰的沒有一絲一毫的人氣,而那淡黃色的地毯上零亂地扔著他的衣服,還有那一團團的衛生紙

    那飄浮在狹小空間裡的淡腥味,那一地的狼籍,那冷冰冰的家俱,還有自己身體的疲累,都表明此時此刻的他正身處一陌生的酒店裡,而很顯然,他昨天晚上過得很是淫+亂

    可是他明明記得自己並未帶女人進來的啊!

    難道是

    「你醒了?」門在這個時候被推開了,連哲予淡定地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個紙袋放到了華薄義的身邊,「知道你愛乾淨,所以我特地令人給你拿了衣服來。趕緊去洗漱一下吧!時候不早,咱們該回去了!」

    華薄義一動不動,冷冷地瞪著連哲予,「你昨天晚上對我做了什麼?」

    連哲予淡淡地勾唇一笑,「做了我應該做的事情。這幾年你把自己壓抑得太厲害了,你需要適時地放鬆一下了。」

    話音未落,華薄義一拳飛了過來,將連哲予的頭打得偏向了一邊,有血絲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連哲予伸出舌尖舔+了舔,笑道:「痛快了嗎?」

    華薄義皺皺眉頭,掀被一躍而起,三下五除二地用被單裹住了自己赤、祼而粗+壯的身體,淡淡地說:「以後不要再這樣做了。沒用的。」

    說完之後拿起那裝有新衣服的紙袋疾步走進了衛生間。

    連哲予淡淡一笑,起身走到窗前,『嘩』地一聲用力拉開了窗簾,讓金色的陽光照亮了原本有些陰暗的房間。

    再把窗戶推開,讓風吹進來,帶來新鮮空氣的同時,更帶走那惹得華薄義心煩意亂的氣味。

    華薄義方才是真的怒了,那一拳打得他覺得牙齒都快要掉了,頭到現在還有點『嗡嗡叫,可見他那一拳是使足了全身的力氣了。

    那樣挺好。

    既讓他釋放了積壓已久的欲、望,也渲洩+了一些鬱悶,這是自己作為兄弟唯一能做的了。

    人,總是要走出來的,不管願意不願意

    半個小時後,華薄義板著臉從衛生間走了出來,冷冷地斜睨了連哲予一眼,「咱們在這裡吃早餐,還是回去吃?你一夜不回,看待會蘇末離呆會會不會拆了你!」

    連哲予笑道:「她不會的。不過,咱們還是回去吃吧,你一向不喜歡酒店裡的食物的。」

    華薄義冷哼了一聲,「別以為這事兒就這樣過了!今天你非得陪我打一場拳不可!」

    連哲予無所謂地聳聳肩,「願意奉陪!」

    「那咱們走吧!」華薄義轉身就走。

    連哲予笑著搖了搖頭,隨在了他身後。

    看著他那孤傲的背影,連哲予禁不住憐憫地想,這個沉淪於愛情裡無法自拔的男人其實不過就是個痛苦的大男孩而已

    連哲予與華薄義剛開車回到莊園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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