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樓采凝
「我沒要你幫我追，只要你在精神上支持我，或者……你想和其他人一樣取笑我，那也無所謂。不早了，我要回——」她口袋的手機突然響起，她趕快拿起一看，「是我哥打來的。喂，哥……」
「你到底去哪兒了？」楊威明聲音帶著焦急，「我在學校門口等多久了你知道嗎？」
「我搭同學的便車先回去了，忘了通知你，對不起。」楊艾琳稍作隱瞞。
「你先回去了？」楊威明這才鬆口氣，「那就好，我剛剛聽說方子強回到我們學校教書，嚇了我一跳，以為你——」
「哥，我聽不清楚……回去再說。」一聽見哥提到方子強，她慌張地掛了電話，因為楊威明知道她對方子強的那份死心眼，已勸了她好幾年。
「你這樣子簡直跟落荒而逃沒兩樣。」看她急著掛電話，就知道她不想跟她哥談論那件事。
「你聽見了？」她既驚訝又有點羞赧。
「手機的聲音向來很大。」他撇嘴一笑，「我送你回去吧！」
「謝謝你。」發現不再爭吵後，兩人這種平和的相處模式似乎也不錯。
車子平穩的開著，楊艾琳突然說：「對了，這事不要跟微希說好嗎？」
「為什麼？」
「她這幾天似乎也有心事，我不想再拿自己的事煩她，如果真告訴她，她一定會比我還擔心，她和巫奕風的事已經夠她煩惱了，我不想再打擾她。」
孟穎聞言，轉首看著她帶笑的容顏，半瞇起了眸……他現在才發現，原來她也有這樣體貼的一面。
「你和陳微希的感情真的很好。」
「那當然。」她抿唇一笑，閉上眼，「最近都失眠，好睏，我睡一會兒，到了再叫我。」
「好吧！你好好睡。」孟穎淺笑地看著她緊閉雙眸的模樣，其實她長得真的滿好看的，只是平日留著短髮，說話又魯莽，讓他忽略了她美好的一面。
「孟穎……」
她忽地張開眼，嚇了他一跳，真怕她發現他剛剛正偷看著她。
「什麼？」他深吸口氣。
「你不會明天又變回原來那個討厭鬼吧？」艾琳躺在柔軟的椅背上，帶笑地問。
今天之前，他對她而言就是個討厭鬼，怎麼看他都不順眼，而她也不曾給他好臉色看，沒想到她竟然會將自己的心事告訴他！
還真是世事難料呢！
「天，我在你心底的形象真那麼糟呀？」他撫額一歎。
「對，你們長得太帥的男人本就花樣多，可靠的太少。」楊艾琳話中帶著強烈的暗喻，讓他聽了很不舒坦。
「別把我跟他混為一談。」他冷冷地回應。
一想到方子強，楊艾琳心一痛，轉過頭面向窗外默默垂淚。
「如果是我，才不會做出這種欺騙女人的事，尤其是感情的事。」他的語氣中夾雜著一絲不屑。
知道她為了方子強在偷哭，他凜著張臉，心底升起某個打算。
「別再提這事了。」她啞聲一笑，「對了，忘了謝謝你給我的藥，我的感冒好多了。」
「那是鄧凱給的。」
「鄧凱？！他也是貴族幫的一員嗎？」雖然他們班上人數不多，但她只記得他們幾個人的長相，沒刻意去記名字。
「沒錯，你現在該知道我們貴族幫不是壞人了吧？」孟穎睨著她，發現她掩唇輕笑出來。
「笑什麼？」他蹙起眉心。
「笑你跟孩子一樣，就會計較這些。」她偷偷擦掉眼淚，轉過臉望著他。
「有關貴族幫的名聲我當然得計較。」
聽他這麼說，楊艾琳趕緊舉手做出童子軍禮，「是、是，算我失禮，可以了吧？」
車內傳出笑聲，也緩解了之前的沉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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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教授被打了……方教授受傷了！」
隔日一早，有人發現方子強躺在辦公室裡呻吟著，而這件事也立即傳遍整個校園。
可是當校方詢問是誰下的手時，他卻不肯說。因為他認得打他的人，對方的父親身份地位頗高，並不是他惹得起的。
當楊艾琳得知這件事後，十分難過且擔心，但是她又不敢去找他，怕又被他拒於門外。
心慌意亂之際，她不知該找誰商量。
直到中午過後，她的雙腿竟不聽使喚地來到操場，因為她聽陳微希說過，星期五整個下午都是貴族幫的體育課。
課後休息，孟穎眼尖的看見她，立刻跑到她面前，「你怎麼來這裡？」
「能和你談一下嗎？」楊艾琳發現其他人都朝這邊看過來，「會不會給你帶來困擾？」
「什麼困擾？」他的眉輕佻。
「讓你那些同學誤以為我們……你該懂我的意思。」她用下巴指指正在操場運動的幾個人。
「哈……不會，他們知道我不會看上你的。」孟穎拉著她來到另一邊，「說吧！」
「方子強被打傷了，我好擔心，可是我又不能去看他，你能不能……能不能替我去一趟？」她憂急地說。
「我為什麼要去？」他臉色倏然一沉。
「因為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知道那件事的只有你。」楊艾琳著急得雙眼都紅了，但見他一臉漠然，她只好作罷，「算了，我早該知道你不會答應。」說完就要走。
「站住，哪有人自己滔滔不絕的說著，說完就想走，完全不給對方說話的機會？」他眉心輕蹙。
「那你是願意了？」楊艾琳睜大眼。
「誰說我願意了。」孟穎緊蹙一雙眉，「那傢伙還好吧？」
「不知道。」她一臉憂心忡忡。
「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只是嘴角破了，右肩脫臼。」他板著張臉，「本來打算把他整隻手給廢了，現在算便宜他了。」
「你說什麼？是你對他做出這種事？」楊艾琳好意外，怒急攻心地推著他，「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只是想為你出口氣。」他用力抓住她的手腕，「打都打了，你想怎麼樣？還是你要替他打抱不平，告上校長室，隨便你！」
「我……」楊艾琳一愣，「你……我不要你多事。」
「我打了他讓你心疼了？」孟穎見她為那傢伙心碎的模樣，簡直是看不下去了，「我說過你可以去跟學校檢舉我，去呀！」
睨了她一眼後，孟穎便氣得返回操場。
「孟穎。」她望著他，「你是故意的嗎？」
「什麼意思？」
「你是故意要跟我做朋友，然後想盡辦法扯我後腿？」她是不想這麼想，可是他的做法真的讓她非常不解。
「我扯你後腿？」孟穎爬爬頭髮，「老天！我只是想替你出氣，那種男人你還護著他做什麼？」
「不要你管。」她咬著下唇，「反正以後你不要再管我的事了。」
「你為什麼非得這麼死心眼。」他一把將她拉住。
「我哥也是這麼說我，可是我已經……算了，說了你也不會懂。」她用力想抽回自己的手，「放開我。」
「我們扯平了好不好？」他實在不想跟她吵架。
「什麼意思？」她終於不再拉扯。
「我願意幫你追回他。」見她居然為了那個男人又紅了眼眶，他不自覺的說出連自己也訝異的話。
「嗄？」楊艾琳一愣。
「我說我幫你追他，算是抵我揍他的罪過，這樣總成了吧？」如果可以別再讓她難過，他願意這麼做。
她驚訝的瞅他，「……算了，既然你說他傷得不重就婗，我才不要你幫我呢！」臨走前又止步看了他一眼，這才搖搖頭快步離去。
「居然看著我搖頭？我到底是哪裡讓她這麼灰心了？」孟穎看見她瞧他的最後那一眼，忍不住碎念著。
孫維廷正好跑到操場，繞到他身邊，「她來找你做什麼？」
「問我一些事。」孟穎雙手環胸看著她離去的方向。
「你們最近看來有點奇怪，喂……該不會小倆口鬥著鬥著，就鬥出了感情？」孫維廷露出陽光般的笑容。
「什麼感情？是友情好嗎？」沒錯，他是要和她做朋友，也打算幫她將方子強追到手。
「友情？那是什麼？」孫維廷一臉訝異。
「就跟我們五個人的感情一樣，你真不懂還假不懂？」連友情都不知道，他在耍白癡嗎？
「問題是男人和女人之間，真有所謂的友情嗎？可笑！」孫維廷倒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沒有嗎？」孟穎好不容易平靜的心情被他給攪亂了。
「你心裡有數。」唇角一勾，孫維廷擦了擦汗後，又舉步向前奔去。
孟穎眉頭深蹙，「哼！我跟楊艾琳之間絕對不可能是愛情，但如果那不是友情又是什麼？」
算了，不想了，還是去運動比較實際。
第三章
既然決定要幫她，孟穎告訴自己不能一直坐著不動，總得付諸行動，但這次不能再動拳頭了，而是要用他的三寸不爛之舌去說服方子強。
於是下午，他利用時間再次找上方子強。
「方老師。」這次他也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