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先生,少多情

第14頁 文 / 安琪

    他的視線往下,不經意發現側躺的她春光外洩。

    他想禮貌地轉開眼,但脖子似乎有自己的意志,怎樣就是不肯把頭轉過去。他只好清清喉嚨,試著轉移情緒。

    「咳,你覺得怎樣?」他小心措詞,不讓自己看起來像在關心她的樣子。

    「啊?」童若奾這時才從恍惚中回神。

    「我問你的身體。」高朔宇咬牙切齒問:「你是不是生病了?」

    她倏地一愣,接著飛快否認。「沒有呀!怎麼可能?你為什麼這麼想呢?」

    「你的膚色白得很不尋常。」

    她蒼白的臉色似乎跟勞不勞累沒有關係,仔細一想,好像無論何時看見她,她的臉色都不是很好。

    「噢,大概是我前陣子去做美白導入的緣故……」她撫著臉,佯裝驚喜地問:「我的臉真的很白嗎?那表示我花的大錢有效,下次我還要再去找那位美容師。」

    高朔宇忍耐地閉了閉眼,重重噴出一口氣,又道:「可是你也太瘦了,身體那麼虛弱,還莫名其妙流鼻血,實在不像健康的人。」

    「那是減肥過度引起的。」童若奾想也不想地道。

    「減肥?!你需要嗎?」高朔宇活像怪物般瞪著她。「我想『肥』這個字,一輩子都不會用在你身上,你去跟人家減什麼肥?」

    「女人總是嫌自己胖,哪有人滿足自己的身材呢?而且目前纖細是一種流行,你知道的,上流社會的男人都對身材很挑剔,如果我太胖的話,恐怕就找不到好對象,所以我怎麼能縱容自己體重增加?」她嘟著嘴,假裝煩惱地抱怨。

    「你——」原來她不要命的減肥,就是想釣金龜婿。

    高朔宇厭惡地轉開頭,心裡充滿憤怒與鄙夷。

    「啊,小宇睡著了。」童若奾發現好一會兒沒有小宇的聲音,略微起身一看,發現他已經張著小嘴睡著了。

    興奮地玩了一天,他也累壞了。

    「我抱他進去睡。」童若奾走過去想抱起兒子,但試了兩次,卻發現自己抱不動他。

    她又喜悅又感歎,曾幾何時,他已經不再是她抱得動了。

    「我來。」高朔宇冷著臉抱起兒子,毫不費力地大步走向屋內。

    童若奾不假思索地跟在後頭,一路跟進客房,看著他把小宇放在床上。

    她連忙走過去,輕輕地拉起被子,牢牢密密地替他蓋好。夜晚氣溫可能更低,可不能讓他感冒了。

    替小宇蓋好被子後,她低頭凝視小宇可愛的睡顏,忍不住在他白胖的臉頰上印下一個疼愛的輕吻,然後疼寵地用自己的臉頰磨贈小宇臉上柔嫩的皮膚。

    「寶貝,媽媽愛你,媽媽真的好愛好愛你。」

    她完全忘了高朔宇還在這裡,直到轉身要離開時,才看見高朔宇像尊門神直挺挺地站在房門口,臉蛋霎時一紅。

    她剛才的動作,不會全被他看見了吧?

    她忍住羞赧,假裝若無其事地從他身旁走過,不料他卻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

    她詫異地轉頭看著他,昏暗的燈光中,只看得見他眼眸中透著光亮,兩簇情慾之火正在他眼中燃燒。

    「跟我上床。」他大刺刺地提出要求,狂傲的姿態,讓童若奾驚訝得倒抽一口氣。

    「你……」

    「我承認,你還吸引著我,你應該很高興我還要你。你也要我的,不是嗎?」他訕笑著冷哼,囂張的態度令人氣結。

    「你這個人實在——」有夠厚顏無恥耶!他以為他一開口,她就會喜極而泣地匍匐在地,親吻他的腳趾頭嗎?

    偏偏他說對了,她確實還渴望著他,只是她一直不敢承認自己從未遺忘過他。她一直深愛著他!

    「反正將來你我都會有另一個男人與女人,何不趁現在還自由時,好好享受一段短暫的露水姻緣?過了今晚,我想我們這輩子不會再有機會單獨在一起了,就當作是為了我們的過去,劃下一個完美的句點。」

    這輩子……

    這三個字,深深敲進童若奾的心底。

    是的,人生何其短暫,她還有多少未來?與其到合眼的那一刻,心中還有著遺憾,不如順從自己的心意,好好珍惜與他相處的最後一點時間。

    她凝睇著他,緩緩移動腳步,一步一步走向他。

    他就知道自己永遠能掌控她!

    他揚起得意的笑,從容地朝她伸出手掌。

    童若奾將小手放進他的掌心裡,冷不防踮起腳尖,飛快吻上他因詫異而開啟的唇,瞬間引爆他的火線。

    該死!到底是誰掌控誰呀?

    熱情像是洪水氾濫,來得又急又快,他們親吻著對方,一面解開對方的衣物,跌跌撞撞地回到臥房。

    在那張大床上,上演著睽違八年的激情,童若奾再度為他綻放羞澀的自己,讓高朔宇擁有全部的她。

    今晚,兩人不談感情,只放縱內心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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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慾逐漸平息,一張大床有如暴風雨掃過,而房裡的氣氛非常詭異,安靜得幾乎使人窒息。

    高朔宇與童若奾並肩躺著,但誰也沒有說話,只是各自沉思著。

    「當年,你為什麼要離開?」許久後,高朔宇打破沉默,低聲問道。

    這個疑問折磨他許多年,他不斷地問自己,這到底是為什麼?

    「真的是因為我母親給了你那筆錢,你才決定離開我的嗎?」

    童若奾淒涼一笑,搖搖頭說:「是或不是,又有什麼分別?過去的已經過去,再也不可能改變,又何苦去追究原因呢?」

    她有她的命運,他有他的人生,就算把他們分手的真正理由弄清楚,也不可能改變得了他們的未來,無謂掙扎只是徒增痛苦罷了。既然如此,又何必追根究底呢?就讓那段過去隨著她一起消失,掩埋在遙遠的記憶裡吧!

    然而她的苦心,高朔宇無法諒解,他逕自為她的隱瞞做了解釋。

    「你說不出口,是因為你純粹只是貪圖那筆錢,沒有其它理由,對吧?或許,那時已經有另一個男人等著你,所以你才會毫不猶豫地拋下我。」

    他已經習慣去懷疑她的動機,把她最善良的出發點,解讀成最惡劣的心機。

    「你高興怎麼想就怎麼想吧!」多說無用,童若奾也不想再做無謂的解釋了。

    她不解釋,高朔宇更獨斷地認定她是默認了。

    她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還清楚記得,當年他們第一次發生親密關係時,他歡喜滿足的心情!他從來沒有那麼高興過,她的純潔,讓他宛如得到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

    以前他從不在乎交往的女孩有過多少親密男友,反正他不希罕當第一個,也沒興趣成為最後一個,大家玩玩就好,何必認真?

    然而能成為童若奾的第一個男人,卻讓他欣喜若狂,他有前所未有的驕傲與愛憐,他真的很高興自己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當時,他以為自己是第一個,也必定是最後一個,沒想到幾個月後,在他們的戀情被他的家人發現後,一切就改變了。

    他若只是玩玩而已,家人絕不反對,偏偏他動了真情,還想跟她長柏廝守,這份感情迫使他的家人開始出面阻止。

    他們先用溫情攻勢試圖說服他,失敗後又改用要脅的手段,逼迫他離開她,否則就與他斷絕親子關係,讓他身無分文地在外流浪。

    然而,他根本不在乎,因為愛她,他毫不畏懼家人的威脅,甚至不惜與父母決裂,寧願身上窮得連一毛錢都沒有,也要和她在一起。

    他個性剛強,父母勸阻不了他,只好從她身上下手。這點他並不意外,但意外的是,她竟如此輕易被動搖。

    在與她約定好離家的前一天,他意外收到她寄來的信,信中她坦承自己收了他母親的錢,所以決定要和他分手。

    他急著找她問清楚,但卻找不到她了,她拿著兩百萬,從他的生命中消失了。

    多諷刺?他的愛情只值兩百萬?

    自那之後,他對她的愛就死去了,只留下滿腔的恨意……

    「你就這麼在乎錢嗎?」他怨恨地質問,而童若奾依然沉默不語。

    「既然你打算釣金龜婿,那我不幫你怎麼行呢?」

    他眼神冰冷,出言更是殘酷。「老實說,以你的床上技巧,連個普通男人都釣不到,怎麼可能釣到金龜婿?不過別擔心,我會好好替你惡補,讓你學會怎麼討男人歡心,包準以後和你上床的男人,都會感謝我這個犧牲奉獻的拓荒者,為他們造橋鋪路。」

    他的話太過惡毒,童若奾難以忍受地想逃離那張床。但他的身軀由後覆蓋而下,牢牢將她困在床上。

    她,再次成為他的獵物。

    此時童若奾想起小宇的意外降臨,這才驚覺剛才並沒有避孕,意外懷孕的事可千萬不能再發生一次。

    她急忙道:「我們不能再——」

    「你放心,我不會笨得讓自己犯兩次同樣的錯。」

    他微瞇著眼,繼續用惡毒的言詞刺傷她,並享受凌遲她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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