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俏妞裝可憐

第4頁 文 / 夏娃

    江京鴻歎了口氣,也因為克裡斯是這種人,前任主子才這麼放心把白鳳醫院交給他。

    現在情況變得相當棘手,無論他怎麼查,就是查不到一個叫「鳳梅破」的年輕女子,也看不到有人出面找她的跡象,要查出她的真實身份,看樣子暗地裡是查不出來了。

    若說要公開尋親,眼前卡著一個難題,那一顆子彈究竟是要暗殺白無辰或是她?在還沒有找到答案之前,如果輕易公開尋找她的親人,很可能把她推入險境。

    誰能保證上門的,真的是她的親人?

    更何況,她身上的傷也說明,她不可能會有一個太美好的過去吧?

    那麼,就更不能讓她曝光了。

    他,雖然沒有克裡斯那片熱心腸,卻也不至於像他現任的主子一樣冷漠啊……更何況,「丈夫」這玩笑可是他起的頭,現在克裡斯認真的槓上他了,那個楚楚可憐的美人兒現在也認定了他,他如今才想要置之不理,也太說不過去吧?

    遺憾得很,他家主子就是不吃這一套,他光丟一個白眼,就準備走人,把爛攤子丟給他收拾!

    老天有眼啊,幸虧他還有個「把柄」掐在美人兒手上……當然這說詞立刻就被他家主子給嚴詞否認啦。不過主子的確是需要恢復記憶後的她,因為她是前任主子指派的「使者」,有項訊息要傳達給現任主子,這一點是沒錯的。

    所以,在她還沒恢復記憶之前,為了能夠保護她生命安全無虞,自然得有名正言順的身份把她帶回去,這一點,他主子也不能否認。

    但是人在克裡斯負責的醫院裡;若沒有個合情合理的解釋,克裡斯是肯定不會放人的。

    所以,關到院長室裡,江京鴻準備把整件事情發生的始末對克裡斯全盤托出。

    不意外,克裡斯一見到他家主子拿下墨鏡的那一刻,一雙眼睛都瞪凸了。

    「白……白無辰!你、你是……那個世界知名的鋼琴家……」他過去聽過他的演奏會,還為了訂位買票花了很大的工夫,沒想到這個人近在眼前——

    「現在是我們的主子。」江京鴻拍拍克裡斯的肩膀,很能體會他的感受。想當初他知道白無辰居然就是他要找的主子時,也曾經感動到痛哭流涕。他的琴聲到現在都還每天陪著他人眠啊……哪裡知道,能彈奏出撫慰人心靈的絕妙樂音的人,竟是一個性情冷傲的人。

    唉,即使如此,他還是崇拜他,為了能喊他一聲「主子」,每天遭受白眼他也甘之如飴。

    白無辰瞪著他濕潤的眼眶,拿他橡皮似的臉皮完全沒轍,連罵他的力氣都沒了。

    「這……怎麼可能……」克裡斯望著他,驚訝又崇拜的眼裡寫滿複雜情緒,喃喃道:「我景仰的鋼琴大師,竟然……竟然是一個會拿鞭子抽打妻子的殘暴丈夫!」

    白無辰瞪住他。

    江京鴻噗哧一聲,捧腹大笑。

    「不是這樣的,克裡斯,鳳小姐只是化裝舞會的客人,要說她跟主子有什麼關係……」他話說到一半,拐著克裡斯的脖子拉到旁邊去說,但聲音就是不大不小,剛好入了白無辰的耳,「如果那天那一槍是對準主子的話,那麼她就是主子的救命恩人。」

    「江京鴻,你看她那身傷,還不認為我才是被連累的人嗎?」白無辰冷冷一哼。

    「是、是,主子說得都對。」江京鴻趕緊回過頭來。反正已經把他拖下水,讓他負起做「丈夫」的責任了,現在他說什麼都依他。

    「那麼,鳳小姐那身傷是怎麼回事?」克裡斯狐疑地望著他們。

    「克裡斯,老實跟你說,我們連她的真實身份都不曉得,失蹤人口裡也查不到她的資料。」

    「你剛才說她是化裝舞會上的客人。」

    「她是,但不是舞會名單上的客人,而是偷偷闖進來的客人,所以身份無從查起。克裡斯,有些事情我沒有辦法詳細說明,不過她在舞會上遭到槍擊這是事實。雖然那一槍,也有可能是針對咱們主子而來……」他瞥一眼白無辰,立刻遭到白眼,趕緊回頭接著說:「在情況未明之前,不能排除她未來還有生命危險的可能性,所以現在對她最好的方式,就是維持她目前的身份,這麼一來,就能由『白鳳家族』提供最嚴密的保護。」

    克裡斯望著白無辰一張冷面孔,微微扯眉。

    「但是……也不見得要說成夫妻,做兄妹也可以。」

    白無辰瞅著他,嘴角扯起戲謔的笑意。

    「我可無所謂,不然你來當她丈夫好了,反正她也看不見『人』。」他倒樂得清閒。

    克裡斯馬上就漲紅了臉,彷彿被看穿了心事。

    「但是她認得聲音。」江京鴻急忙打斷克裡斯的妄想,「話都說出口了,現在哪能改來改去。克裡斯,這件事情的責任還都在你,要不是你斬釘截鐵說主於是她的丈夫,她會深信不疑嗎?你想現在告訴她,他們不是夫妻,是兄妹,她會接受嗎?她都已經失憶了,如果我們不能獲得她的信任,你想她會安心留下來嗎?萬一她逃走出了事,這責任該歸誰?」

    一口氣罵了兩個人。白無辰嗤之以鼻。這傢伙指桑罵槐,以為他聽不出來嗎?

    他扯起嘴角,冷冷撂下話來,「那麼,萬一我跟她在床上鬧出『人命』來,江京鴻,這責任就你來扛!」

    挑明了講,他從來沒當自己是君子。

    克裡斯當場掉了下巴——這是他敬仰的天才鋼琴家?

    江京鴻一聽,臉色有些白,「呃……其實……你們可以做一對感情不是很和睦的夫妻,目前分房睡……」

    「我何必要如此委屈自己?」

    「主子……日行一善……」

    「笑話!」他轉身走出院長室。

    「主、主子……」

    「都是你的主意!你要給我看緊點,萬一鳳小姐出了事,我宰了你!」克裡斯氣得磨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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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妻……他曾經有個想娶的女人,幾年前已經嫁人了。

    自從紫姬嫁給了黑霄明,他就茫然了。

    一直以來,他的天分和才能為他創造了名利雙收、眾人擁戴的地位,不管他走到哪裡都享有禮遇和特權。

    他不否認,他所得到的一切太快,也太輕易,造就了他的高傲和自負。

    他以為天下沒有他得不到的女人,但他卻失去了紫姬——那個第一個反抗他的女人。

    她愛上的對象,竟然只是一名「特助」,也許他還擁有非凡的身手,但還是擾亂了他的價值觀。

    忽然之間,他對自己所擁有的一切都失去興趣了。他離開了他所在的音樂世界,選擇一個人四處遊走,直到接到那封信,他才想起當初努力讓自己成名初衷,是為了找一個人……

    白無辰手托著下巴,懶洋洋地坐在沙發裡,看她在面前走來走去。

    他沒打算再碰他的音樂,反正目前也無所事事,索性在她記憶未恢復之前,他就繼續擔任白鳳家族的領導人,順便藉助白鳳家的力量看好她。

    發生槍擊事件,他的「夫人」因此而受傷,他下令封鎖私人小島,一切名正言順。

    表面上看起來是如此,實際上……江京鴻這傢伙似乎以為他很好騙,不可能懷疑到他和鳳梅破之間早已認識!

    既然如此,他索性順著他,看看這究竟是一場高明抑或無聊的騙局。

    白無辰思索的目光落在茶几上擱下的托盤。

    她端進來的托盤上放了一壺花茶,一隻白色瓷杯,一盤精緻的小西餅。

    托盤擱在他面前的茶几上以後,她又離開起居室,走進書房去挑了兩本書出來,又走向音響櫃去挑唱片。

    她,掌握了他多年解不開的謎題。

    這麼巧,她卻失憶了。

    不只失憶,還患了怪病……

    不久,音響裡傳出鋼琴演奏曲。

    他扯起眉頭。她怎麼會有他過去錄製的唱片?

    她走過來,貼著他身邊的位置落座。

    他瞪著她,往旁邊移了一點。

    她拿起書,倒了一杯花茶放涼,拿一塊餅乾放進嘴裡,便靠著沙發一臉滿足地享受起午後溫暖的陽光,專注地看起書來。

    他瞅著她微微低垂的側顏,卷長的眼睫毛,高挺的鼻樑,飽滿的唇,細緻的輪廓。

    他在這裡坐半天了,他沒出聲,她始終以為房裡只有她一個人在。

    他端起她倒好的那杯花茶,幾口就喝乾了,杯子擱了回去。

    她一面翻著書,一面伸長手去拿那杯花茶,貼到唇邊,恰巧是他喝過的位置。

    「耶……我的茶呢?」那雙著迷於書字裡的目光因為喝不到茶,才終於移到杯子裡,疑惑地望著空杯。

    白無辰揚起嘴角,拿起一塊餅乾來吃。

    她聽見啃餅乾的聲音,馬上四處張望,「誰?……誰在?」

    「我。」

    「啊……你回來了啊。」認出他的聲音,她卻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

    「看來你在生活上都已經習慣了?」這一個月,他忙著熟悉白鳳集團的事務,幾乎都待在總部裡。就算他對這一切都不感興趣,既然已經待在這個位置上了,某些責任就無法逃避……起碼表面上他得做做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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