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舊情復燃那麼難!

第10頁 文 / 莫霖

    他比當年更高壯了,也更成熟,大她一歲的他已經完全是個成熟的男人,他攫住她肩膀的手比當年更為有力,唯一不變的是,透過他的碰觸進入她體內的那種溫暖的感覺。

    嚴國烈也是震驚的!多年來,他根本沒有忘掉過她,隨著時間的累積,當年的愛,加上一份濃濃的遺憾不斷發酵,佔據了他所有談感情的能力。

    他甚至曾經自暴自棄的想過,當年她不要他,或許他這輩子跟誰在一起都無所謂了。

    現在再看見她,他好像活過來一樣。

    曾經他也很氣她,氣她當初這樣欺騙他,他對自己很沒信心,這樣的出身讓他害怕所有人接近他是不是都是為了他的身份,為了他代表的財富、地位。

    唯有她,在他蹺家時候接受他,甚至願意愛他,所以他為她折服、為她停留,可是她卻在他們最後一次見面相處的那一天,告訴他那些話,如同一把刀刺進他要害,自然讓他喪失理智。

    多年來,他曾經一想再想,這個女孩那半年多來跟著自己吃苦,過了簡單而平凡的生活,這不是假的,更不像是裝的,怎麼可能才一天就說出那些話?

    當時他真的是太衝動了,只想保護自己,不想受傷。

    這些年來,她到底過著怎麼樣的日子?他剛剛為什麼聽到,她不認小詩這個孩子,可是又每天來照顧她?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語茉,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些年來妳到底怎麼了?」

    汪語茉含著一雙淚眼瞪著他,卻在他的眼裡看出那熟悉的焦急與關切,那一波波的注視,彷彿海浪般拍打著她不甚堅固的心防。

    可是她不想示弱,不想再一次沉淪進去,她挺起胸膛、豎起裝備,「我過得很好,至少我沒死,不管你想怎樣傷害我,我都會活下去。」

    她話說得很重,每一字一句似乎都有深切的不滿,嚴國烈愣住了,「妳好像很恨我?可是當初是妳說妳不愛我,妳只是看上我的出身而已,這些話不都是妳說的嗎?」

    汪語茉甩掉淚水,「那是因為你爺爺說……我根本配不上你,他要我離開你!」

    「我爺爺……」嚴國烈喃喃自語。

    汪語茉搖搖頭,這一切早就無所謂了,這個部分是她自己的決定,如果因為她離開他而遭到他報復,那她也認了,只當是她認清楚他這個人,就用坐牢五年多的光陰,付出慘痛的代價。

    「妳的意思是,當初妳並不想離開我?」

    「那不重要了!」想到孩子在一旁,汪語茉不想再談下去,深怕讓孩子心裡留下陰影。

    但她被嚴國烈一把拉回來,「誰說不重要?我不要被蒙在鼓裡……」

    「你怎麼可能不知道?!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被關了五年,我也不會不敢認我的孩子!都是你!都是你,嚴國烈,我真的好恨你!好恨……」

    嚴國烈愣住了,顫聲問著,「什麼意思?妳怎麼會被關了五年?語茉,說清楚……」

    汪語茉笑了出來,聲音慘烈,「你怎麼可以這麼說……」

    壓抑七年多的痛楚忽然全部崩潰,她以為她自己已經忘記了,可是看見他,又讓她想起當年在法庭上他的律師所說的那些話……

    [我的委託人嚴國烈委託我向庭上作證,整起事件主謀確實就是汪語茉,她為了騙取嚴家珠寶店金庫的密碼,假意與我的委託人交往……]

    他判了她死刑,他知道嗎?

    她忍不住出手痛打他的胸口,「你怎麼可以昧著良心?你是知道我的,你該知道我絕不會做這種事情,你怎麼可以……」

    她放聲痛哭,可是嚴國烈依舊聽不懂,但心已經痛得可以。「語茉,妳說清楚,我根本聽不懂,我求求妳說清楚……」

    汪語茉瞪著他,淚水模糊了自己的雙眼,「你怎麼可以要你的律師跟法院說我是強盜案的主謀……你怎麼可以……你有這麼恨我嗎……」

    嚴國烈像是被雷打到一樣,動都不能動,不敢相信她所說的一切,可是又說不出反駁的話。

    他所有的口才、所有的臨場反應,全部消失。

    「我被判了七年,我坐了五年牢,我是個有前科的女人,我在牢裡被人欺負、被人毆打,甚至在牢裡生下小詩,你知道嗎?我簡直像是下到地獄一樣……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嚴國烈全身發抖,眼眶一陣紅,他啞口無言,甚至連自己的雙手都在發抖……老天!這些事情他都不知道,這些年來,她到底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

    坐牢……在牢裡生小孩……

    「我……我不知道……」男兒淚從他的眼眶滾落。

    「你就用一句『不知道』來抵銷我這些年受過的痛苦嗎?」汪語茉嘲諷著,淚水依舊直落。

    嚴國烈不停發抖,沉重的罪惡感已經快要壓垮了他,他顫抖著,良久、良久才吐出破碎的語言。「我真的……不知道……我……我告訴我爺爺,除非他幫妳解決這個問題,否則我不會回美國,他答應過我的……」

    「你……」

    嚴國烈鬆開攫住她肩膀的手,抱住自己的頭,「我從來沒有要律師這樣說,我不可能這樣說,因為妳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他被爺爺騙了……

    那個老頭,真是狠毒!

    當時的他太嫩了,竟然相信了爺爺,他忘記那個人會無所不用其極的去完成他的目標,就算目標是他的親人也是一樣。

    可是他不敢相信,爺爺竟然用了最惡毒的一招,竟然將所有罪名都強加在語茉身上,憑著嚴家的勢力,爺爺如果真想整死一個人,沒有做不到的。

    他疏忽了,卻害得語茉受到這麼大的痛苦。

    老天!他真是該死!

    嚴國烈真的崩潰了,他痛呼一聲,「語茉,對不起……」隨即仰頭狂吼,轉身拔腿離去,不敢多留,不敢面對這個女人。

    他真是個沒用的男人,連保護自己的女人都做不到,嚴國烈,你真是混帳,真是該死啊!

    這一聲讓所有人都嚇到了,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嚴國烈就跑走了,汪語茉不由自主的擔心了起來。

    「阿烈……」或許她嘴裡的恨並不是真心的,不然也不會聽見他那幾句不太完整的解釋,就下意識的選擇相信了他。

    嚴國烈失控的吼叫,將他那兩個助手方進與魏平給引了來,才到這片空地,就與轉身跑走的嚴國烈擦肩而過。

    方進與魏平看看汪語茉,又看看小詩,根本弄不清楚狀況,只能趕緊往嚴國烈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

    汪語茉昏頭轉向,一下子所有往事都說了出來,內心不知該哭還是該笑、是喜還是悲?

    她癱坐在地上,全身虛軟,依舊不由自己的流著淚。

    忽然間,有人幫忙擦拭她的淚水。「媽媽……不要哭……」

    汪語茉抬起頭,看著小詩,她拿著小手帕擦著她的淚水,安慰她。

    心裡一陣酸楚。「小詩,媽媽對不起妳……」

    老天!她到底在做什麼?沒有給孩子一個家,連一個母親也無法給她,還要讓她面對這樣的局面。

    小詩,才是他們之中最可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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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國烈發了狂的奔走,不敢有絲毫停留,因為只要一停下來,他就會想起那恐怖的畫面,就會聽見汪語茉不斷說著……

    [我被判了七年,我坐了五年牢,我是個有前科的女人,我在牢裡被人欺負、被人毆打,甚至在牢裡生下小詩,你知道嗎?我簡直像是下到地獄一樣……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他將車停在路邊,摀住耳朵不敢聽,但每一字一句還是不斷鑽入他的腦海中,敲打著他的大腦,讓他疼痛不已。

    他索性去喝酒,把自己徹底灌醉,可是買得了醉,買不到遺忘,他依舊無法忘記那畫面,甚至不斷想像,不斷痛責自己,甚至想醉死算了。

    他想起自己當初向語茉許下的誓言,要保護她,照顧她一輩子,不讓她那個不良的弟弟,還有其他人來傷害她。

    可是現在,他竟然是傷害她最深的那個人!甚至因為他,她被關進牢裡,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

    整整三天,嚴國烈沒有進公司,也沒有回家,更沒有再去孤兒院找語茉及小詩,甚至連方進與魏平都找不到他。

    終於在第四天,他帶著滿身酒氣,回到位於陽明山上的嚴家豪宅,他不是回家探望親人,而是要回家來攤牌。

    他已經下定決心了,他要重新追回語茉,跟語茉一起為小詩重新建立一個正常而完整的家庭,他的下半生,他要用全部的愛、用贖罪的心情,好好的照顧她。這一次他有能力,他已經是個成熟男人了,他一定要做到。

    但首先,他必須先與爺爺攤牌,爺爺一手拆散了他們,甚至還用計讓語茉含冤,他不能原諒,絕對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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