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夜雨飄

第18頁 文 / 沈韋

    恭雲起初嘗朱唇,便立即上癮,一發不可收拾,熾燙濃烈地席捲她的呼息,誘哄她與他追尋歡愉。

    兩人忘了天、忘了地,恭雲起的唇始終末曾自她如**般嬌嫩的**上離開,飢渴且貪婪地擷取著她的甜美。

    此刻兩人眼裡,心裡僅有彼此,他們只想好好地品嚐對方,體會這一刻唇舌交纏的纏綿悱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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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煙霧彈與迷魂煙影響較小的江湖人士隨後循著馬蹄印,一路追蹤張淵飛與華夜雨的下落。由於心急如焚加上怒火中燒,以至於無法發現他們中了聲東擊西之計,一夥人拚命地往南追去。

    待在樹上的恭雲起與華夜雨不動聲色地看著一群人自下方急掠而過,直到滾滾土塵不再飛揚,恭雲起這才抱著華夜雨若翩鴻般飄然而下。

    她像根羽毛般依附著他輕飄而下,唇角噙著喜悅的笑。雖然已讓恭雲起以輕功挾帶了好幾次,可每一回還是能令她笑逐顏開。

    「這才是我想要的。」打打殺殺她可不愛,還是飄來飄去的好。

    「我就知道你會喜歡。」他嘴角一揚,挽著她的手往北走。

    他明白她喜歡的是能飛上竄下的輕功、行雲流水的武功招式,以及懲奸除惡的肝膽俠義,對於貪婪逐利、性命相搏的江湖人士,她則敬謝不敏。

    「你怎麼往北走?咱們不去揚州嗎?」大夥兒都往南跑了,如果藏在揚州的「衝霄劍」真被那群利慾薰心的人取走,該如何是好?她可不想為了那柄劍,讓江湖鬧得腥風血雨。

    「不去。」他笑著搖頭。

    「為什麼?如果劍被找著了怎麼辦?」她都快急死了,他怎麼一點都不急呢?

    「不會被找著的。」他自信滿滿。

    「怎麼說?難道……劍不在揚州?」她倒抽了一口氣。這是她想到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說謊騙了申正道!

    「你猜對了。」他笑著竊了個吻,輕如蝶翼,算是獎勵。沒辦法,自吻過她後,他好像上了癮,無時無刻都想吻她。

    「你怎麼……突然又吻我!」她害羞地小聲抗議,雙頰粉嫩,煞是美麗。

    「不喜歡?」他的吻不討她喜歡嗎?他怎麼覺得她還挺樂在其中的?

    「當然不是不喜歡,我只是……害羞嘛!」她是個姑娘家,突然問與他更加親密了,豈能不害羞?

    「你儘管害羞沒關係,因為我會一直吻你。」唉,看來他已不小心將心遺落在她身上了。不過他很高興對象是她,因為她是值得疼惜的好姑娘。華夜雨害羞地直傻笑,不好意思說她很期待他出其不意的親吻,免得被他取笑。

    恭雲起帶著她走不易被人發現的羊陽小徑,小徑兩旁,叢生的荒草長得比人還高,他將她半擁在懷中,以免她被荒草劃傷嬌嫩的肌膚。

    「咱們往北是要到哪兒?」她忍不住滿腔疑問,問道。

    「回家。」他答得乾脆爽快。

    「你不會把我送回家後,自己就跑了吧?」她捨不得與他分離,尤其是在發現喜歡上他後,她更是離不開他。

    「那我豈不成了混帳?」她該明白,他無法做出傷她心的事來。

    「不!你才不是混帳。」聽他這麼說,她就知道他不會撇下她不管,唇角為此漾起歡欣的笑花。

    唉,她真希望每天都能這麼開心!

    「有許多事,我都沒有告訴你。」他的事,他不想再瞞她了。

    「比如……你把劍弄丟了?還是不小心被你弄斷了?或者你的功夫其實不是三腳貓功夫?」她再笨也知道他的功夫絕不是什麼三腳貓功夫,縱然無法以一擋百,可也是真利實學,不容小觀的。

    「哈哈哈……」他被她的話逗出一長串豪邁的笑聲,就知道與她在一塊兒,絕不會感到無聊,因為她總能在三言兩語間逗得他捧腹大笑,又能在陷入危機時,與他一同面對,甚至還能輕鬆地與他一搭一唱。像她這麼好的姑娘,就是打著燈籠也找不著啊!

    他,恭雲起,認定了她,華夜雨,一生一世永不改變。

    「別笑,我可是認真的耶!」她嘟著唇,不許他取笑她。

    「我知道你是認真的,正因為知道,才覺得有趣。你剛剛說的話很不錯,其實我有想過,乾脆直接把劍丟入打鐵鋪的熔爐,讓它化成一堆廢鐵,這樣就不會惹來一連串的麻煩。不過現下想想,幸虧當初我沒那麼做,否則就無法與你相識了。」

    他不再視「衝霄劍」為禍害,反而覺得「衝霄劍」是他與華夜雨的媒人。

    「你若把劍丟入熔爐,那把劍交給你的老公公不就會很傷心?」毀了一把好劍,總是可惜。

    「應當不會,他送給我之後,可沒說不能把劍丟入熔爐。」送他之後就斷了氣,連身後事都來不及交代,豈有空閒要他如何處置「衝霄劍」?

    「那他可真放得下。幸好他是把劍交給你,不是交給其他別有用心的人。」當初那位老人家實在是太會看人了,將劍送給了不貪不求的他。

    「可不是。」恭雲起低低笑著,大言不慚。

    華夜雨噙著笑與他一道走著荒草蔓生的小徑上。此時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湛藍的天,襯著青翠野草,她竟覺得這條看不見彼端的小徑會領著他們邁向幸福。

    *****

    「我不叫張淵飛。」他突然說道。

    「什麼?你不是張淵飛,那你是誰?為何要冒充他?」她吃驚地停下輕快的步伐,瞪著他。

    「我的意思是,我的本名不叫張淵飛,並非我不是張淵飛,我也沒有冒充他。」他笑著跟她解釋,並談起他的本名與身家背景,讓她明白他為何會從母姓另取一個名字行走於江湖。

    華夜雨聽得一愣一愣的,一時間無法從他給的震撼中恢復。她怎麼也想不到他是京城人士,怎麼也想不到他出身官宦世家,外祖父又是兩淮最大的鹽商,他的一切與她截然不同。

    他屬於京城裡那些瞧不起她的王公貴族,可是他卻與她牽手走在荒郊野外,還吻了她的唇。這一瞬間,她感到心慌意亂。

    「你是認真的嗎?」她輕問,好怕他只是耍著她玩,其實他心下和那些王公貴族沒兩樣,一樣瞧不起她。

    「夜雨,你這麼問不僅是侮辱我,也是在侮辱你自己。我不是會對自己不在意的姑娘出手的狂蜂浪蝶,當我牽起你的手、吻上你的唇時,就表示你這個人已烙印在我心版上了,你明白嗎?」他認真地看著她說道,不希望她有所懷疑,甚至產生誤解。

    「你不會覺得我粗魯不文,難以登上檯面嗎?」他的話,消去她心裡不少的不安,可是她仍忍不住想要更確定。

    「在我眼裡,再也沒有人比你更可愛、更加吸引我了。」他傾身啄吻了下她的**,要她別胡思亂想。

    他的啄吻,一下接一下,輕輕吻去她的不安,使她的心不再像懸在半空中般不著邊際。

    「我真的很喜歡你。」她探出手,攬住他的腰際,坦誠面對她的情感。

    「我也很喜歡你,比你所能想像的要更喜歡、更喜歡……」他的聲音低沉呢噥,深情回應。

    她像朵初綻放的小花兒,仰頭承接他的潤澤,為他綻放得更加嬌艷美麗。

    恭雲起唇舌癡纏,激若狂暴風雨,輕若柳絮蝶吻,挑動她的心弦,使她隨他翩然起舞,沉醉在他所帶來的激情狂潮中。

    兩人糾纏許久後,草叢中忽然竄飛出一隻白鳥,驚動了兩人。他們不捨地匆匆分離,不穩的呼息、急速的心跳、迷亂的眼神,在在洩漏出他們有多陶醉在方纔的激情熱吻中。

    「再不走,恐怕他們追上來了,我們都還不知道。」恭雲起試著對她輕鬆一笑,事實上,再不冷靜下來,恐怕他會當場要了她.他不想這麼待她,她值得更好的。

    「嗯。」華夜雨的腦子已成糊,根本不曉得他在說什麼,只知道他說的全都是對的,傻傻地回應。

    「我可不想再像一塊上等的肉,被一群餓瘋了的狼看守住。」他受夠了不自由。

    「我也不要。」申正道貪婪的嘴臉躍上腦海,總算讓她回過神來。她皺著小鼻子,深有同感。

    兩人迅速走著,能走多遠就走多遠,不讓追兵有追上的機會。

    *****

    「張……不對!你說,以後我該叫你張大哥呢?或是恭大哥?」

    「你還是別急著改口,依然叫我張大哥好了。」他的身份還是別對外洩漏得好。

    「好。」她已習慣叫他張大哥,若突然之間耍改口,真有點困難。

    他爹是大理寺司務,她發揮想像力,想到的卻是一位嚴肅的高官,心頭不由得感到沉甸甸的。

    恭雲起能喜歡上她,她很高興,可是他的家人呢?他們是否也能敞開心胸地喜歡她?

    「你在想什麼?怎麼一臉沉重?累了嗎?」見她臉色不對勁,他關心地問道。

    現下沒了馬兒代步,她的確會累著,他不能以自身的狀況來斷定她沒問題,一切得依她的狀況來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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