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穿越做蕩婦

第20頁 文 / 綠光

    「……我沒忘,只是希望先將她安頓好。」

    「那就讓她待在宮裡,朕就不信誰敢在朕的眼皮底下動她。」

    「不,我可以保護她。」

    尉遲肅不禁失笑。「不過是個寡婦,已不是完璧之身,只有你才會當成寶。」

    「我不在乎那些。」

    「她似乎也不怎麼在乎,否則又豈會大方地和朕談條件?」

    「她只是想洗脫我的罪名。」

    「那就對了,如果不將禹親王拿下,你永遠沒有洗脫罪名的一天。」尉遲肅長指輕敲著,像是在盤算著什麼。「另外,朕已經將粲從北境調回,應該近日就會抵達,到時候這事得在過年前一併清算。」

    「我知道。」

    「還有這個。」他從一旁取來一張合約。「交給常氏,接下這一大筆的訂單有得她忙,讓你有空和御聯絡感情,另一方面,戶部那邊一旦知道朕給了合約,必定會立刻告訴御,朕已經得到常氏。」

    放眼朝中重臣,十個中有八個是禹親王一派,水可載舟亦可覆舟,他便要反過來利用對方的勢力達成目的。

    「……」墨澈垂斂長睫,忖著,今晚過後,肯定又會傳得滿城風雨。

    像是猜出他在想什麼,尉遲肅笑得不懷好意。「反正,她早已沒有名節可說,況且,要是能夠攀上朕,總比攀上你好。」

    墨澈拳頭緊握。「我和她還是清白的。」

    他知道,凝香不在乎世俗眼光,他也不在乎,但是他不能忍受她因為他而必須背負莫須有的惡名。

    「……你在大庭廣眾之下抱著她,結果……」

    「那是成親之後的事。」墨澈將合約收進懷裡。

    「既然如此,你還當眾抱她,那是故意要壞她名節?或者,你愛她,愛到無法忍受有人污辱她?」

    見墨澈並有回應,他不禁輕歎,「澈,這不是好事,她已經成了你的致命弱點,為了護她,你說出季辛寅貪污一事,朕要是不辦,顯得太矯情,朕要是辦了,御又可能起疑朕仍信任你……」

    「不會再有下次。」

    「最好如此,否則任何可能破壞計劃的人,朕……會全數掃除。」

    面對斂笑不語的皇上,墨澈睨了一眼,隨即如風離去。

    隔壁的暖房前,有尉遲肅最信任的宮人守著,一見到墨澈到來,福了福身便退下。

    他緩緩地推開門,黑眸掃過一圈,沒瞧見心上人的身影,心口微窒的同時,聽到極細微的呼吸聲,忍不住啞聲啟口,「凝香?」

    「墨澈?」

    得到回應,他關上門,發現她渾身發抖地躲在門後,手裡還拿著小凳子,彷彿誰敢靠近她,她就要跟對方拚了。

    「是我。」他喃著,伸出雙臂。

    鐵凝香瞅著他,再三確定眼前人是她的情人,才撲了上去。

    「墨澈、墨澈……真的是你……我好怕你因為我的關係,被關進牢裡永遠出不來。」她緊緊地抱著他,像在確認這不是自己在作夢。「我太自以為是了,我原以為皇上不是個大惡人……我錯了,錯得好離譜,還連累了你……」

    「沒有,沒有連累。」他動容地將她摟得更緊。

    「我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你。」她抬起婆娑淚眼。「你怎會在這裡?你怎麼離開大牢的?」

    打從被押進房,她惶恐不安,怕自己逃不出去,更怕他並非只是被押進牢,說不定還會被惡人皇帝假借任何名義給砍頭……幸好,他還好好的。

    「總是有法子可以跑。」忍不住的,他傾近地親吻她。「別怕,我不會再離開你了。」

    「嗯。」她用力抱緊他,不敢放開,就怕他眨眼間就消失不見。

    墨澈見狀,不禁低笑出聲。

    他是如此被她需要著……在牢中的一年,他想過許多事,但在他腦海中停留最久的是,那位名叫雅君的姑娘曾經緊緊地抱住他,哭求他不要死……當時,他只覺得荒唐,但如今,他明白了那是愛。

    他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對於認為對的事,他會執行到底,對於錯的事,他會徹底剷除,可是,一年前的那個擁抱,再加上宮變事件,讓他學會用其他角度看待自己在乎的人事物,當發現一個人的喜怒哀樂可以牽動自己心緒,他才明白生命的共享,是多麼令人感動。

    「你笑我?」鐵凝香嗔罵著。

    在她哭得這麼傷心的時候,他竟然笑她?有沒有良心啊?

    「不是笑你,而是發自內心的歡喜你能夠來到我的生命中。」他低頭親吻她的額。「我們先離開這裡。」他將她打橫抱起。

    「你要用跑的嗎?你跑得夠快嗎?還是別抱著我好了,你先走。」

    墨澈愛憐地親吻她。「放心,我跑得夠快,沒人追得上我的,所以你要抱緊一點。」

    「嗯。」她死命地摟緊他的頸項,又擔心勒得太緊,趕忙又鬆開一些。

    墨澈失笑,開了門後,如識途老馬,繞到鐸陵宮後方,走僻靜小徑,避開巡邏侍衛,直朝皇宮東方奔去,翻牆而出。

    一落地,他疾如流星地朝宮外的東林胡同而去。

    坐落東林胡同的,不是官員府邸,便是富康家宅,此刻時間已晚,週遭極為謐靜,唯有打更聲遠遠傳來。

    墨澈疾步來到一座被貼上封條的宅邸前。

    「都督府?」鐵凝香睇著上方的匾額疑惑地喃道。

    朱紅大門已經掉漆,看不出原本恢弘的氣勢。

    「抱緊。」他突道。

    鐵凝香才剛摟緊他頸項,他立刻縱身躍起,嚇得她抱得更緊,直到他落地,微弱月光映照出滿院無人整理的雜草,就連屋牆都顯得老舊而蒙塵。

    兩人皆沒開口,墨澈踏上長廊,抱著她走進主屋的一間房。

    放下她,他沒點上燭火,不需要光亮,他比誰都熟識這個地方。走到床邊,拉開百寶格,取出一樣東西,回頭看著她。

    「凝香。」

    「嗯?」她看向他,透窗而入的月光暗淡,她隱約只能看見他臉部的輪廓。

    墨澈牽起她的手,輕輕地將一隻七彩琉璃手鐲戴進她右腕中。

    她驚詫地看著腕上的手鐲。

    屋裡沒有燈火,但這手鐲閃動著七彩光芒,在昏暗之中顯得潤亮剔透。

    「這是……」

    「這是我娘留下的遺物。」他解釋著。「這手鐲是我父母的結緣之物,聽我娘說,她和我爹在同一間鋪子,挑中同一隻手鐲,因而結下不解之緣……我娘總說,這手鐲一定要留給她媳婦,好讓她媳婦永遠離不開她兒子。」

    「所以……」

    「等所有的事告一段落,我會娶你為妻,這手鐲是我給你的定情信物。」

    鐵凝香動容地看著他,沒想到這一夜竟讓她同時經歷了大悲大喜。

    兩個鐘頭前,她絕望得無法再活,結果現在,她不但和他逃出皇宮,他還向求婚了……

    「我……」還未開口,眼淚就往下掉。

    她看過無數次求婚的場景,絕大部分的女孩子在面對情人求婚時都會落淚,當時她總覺得自己一定不會哭,可唯有自己面臨同樣的感動,才懂得那喜悅。

    「怎麼哭了?你不願意嗎?」她無預警的淚水讓他慌了手腳。

    「不是,我是開心。」她今天心情起伏大到像是坐了趟雲霄飛車。

    「也許還得再等一段時日,但……不會太久了。」為了她,他必須加快腳步,跟尉遲御有更密切的聯繫才行。

    「那沒有關係,倒是……」離開皇宮後,心底一鬆,她才驀地發現疑點重重。「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瞞著我什麼?」

    墨澈沒轍地歎了口氣,早知道瞞不住她,於是從懷裡取出皇上給他的合約。

    「皇上決定由常家提供宮中所需的布料。」

    鐵凝香沒接過手,因為這裡太暗,她根本沒辦法看清上頭寫什麼,而且重點是——「誰給你這張合約的?」

    「……皇上。」

    她倒抽口氣,杏眸瞠圓,好半晌才擠出聲音,「所以……他在作戲對不對?他根本就沒打算要對我如何,你們……是不是有什麼計劃?」

    墨澈面對她,總覺得像是面對另一個尉遲肅,什麼都瞞不過他倆。「這說來話長,過來這邊吧。」

    他走向床,隨意撣了撣灰塵,拉著她坐下,將事情始末告訴她,包括她明天開始恐怕得背負更可怕的惡名,不過卻不點明,所謂的計劃是從何時開始,又要如何執行。

    「……皇上發現先皇並非死於疾病,而是被人毒害,於是展開秘密追查才發現禹親王是幕後黑手。」

    「……所以說,皇上也認為你是無罪的?」聽完之後,她怔怔地問著。

    「是。」

    墨澈的回答讓她呆滯的眼神慢慢地跳竄著火花。「你坐牢是假,三等奴也是假的!你……」她內心五味雜陳,真不知道要怎麼形容這瞬間的衝擊。

    如果他不是三等奴,她其實是很替他開心的,至少往後他不需要再遭遇那些可惡的嘲弄謾罵。

    可是,她有種被欺騙的感覺。

    「坐牢是真的,我確實在牢裡待了一年,只是比一般的囚犯待遇較好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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