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穿越做蕩婦

第29頁 文 / 綠光

    一方面是年節將近,他的軍務本來就不少,另一方面是他刻意不和她見面,而她冷靜之後,彷彿能與他心靈相通,知道他這麼做,是為了保護她。

    可是,如此一來,她沒有辦法把更詳細的情形告訴他。

    有時候,她好不容易逮到了機會碰見他,偏偏尉遲御就跟在他身旁,讓她無法開口……眼看冬至逼近,她實在無法冷靜。

    適巧瞧見裁房裡有不少質料不佳的棉紗,她向裁房管事要來棉紗,還削了兩根木條充當棒針,連夜加緊編織著。

    天寒地凍的,她送他圍巾御寒,沒有人會起疑的,對不?

    那麼,只要她把一些話編織在裡頭,稍加囑咐他,他就會看見。

    冬至這天,天色未亮,她一完工,便趕緊跑往主屋找他,卻見尉遲御竟站在他房門外。

    她的心狠狠地顫著,惡寒從腳底板急速往腦門竄。

    「侯姑娘,起得真早。」他噙著儒雅的笑跟她打招呼。

    她強迫自己微笑。「三皇子今天怎會這麼早來?」她不禁懷疑,他根本就是對她起疑了,否則怎會天天到都督府報到。

    「本皇子來還要向你報告?」

    「不,對不起,我太多話了。」在這關鍵時分,她能忍讓就忍讓,絕對不能因為她而起紛爭。

    尉遲御的視線落在她手中的物品,正要開口,墨澈已開門走出。

    「你怎麼來了?」他攢眉看向她。

    「我……」她抖開手中的圍巾。「今天下雪了,我瞧你總是連披風也不穿,所以幫你準備了一條保暖的圍巾。」

    「圍巾?」

    「嗯,這是我家鄉特有的一種保暖物。」她想幫他圍上,可瞧見尉遲御在旁,不由得猶豫起來。

    她不知道墨澈是怎麼解釋她的身份,怕太過親密的動作會惹來尉遲御的疑心。

    這人有多多疑,她是見識過的,而他的狠毒無情,直到現在還教她駭懼。

    見狀,尉遲御背過身去,算是有禮的迴避開來,以他的身份而言,這個動作已經算是很給墨澈面子了。

    可惜,侯雅君並不滿意,因為他不離開,她就沒辦法和墨澈說些悄悄話。

    「雅君。」

    聽著心上人的低喚,她不禁笑瞇起眼,走向前,將圍巾繫在他頸項間。

    這是墨澈第一次喊她的名字,是很值得記念的一刻,她開心,但卻擔憂這可能是他最後一次喚她。

    「天氣很冷,回房歇著吧。」他輕輕地拉下她的手。

    「你什麼時候會回來?」

    墨澈說過,「過去」的侯雅君為了救他而被火藥炸死,所以這一次,她會忍住不踏出房門一步,不給他添麻煩。

    她很清楚,在這個世界,她一點能力也沒有,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保護好,別扯他後腿。

    「初二吧。」

    「那……你要小心,要是冷了,拉緊圍巾,這圍巾是我親手編的,是我的一片心意,你要是得閒,要拿下來瞧瞧。」她暗示著,就怕他根本看不到她織在裡頭的秘密。

    墨澈凝睇著她,多日不見,她眉間的哀愁不變,教他想要探手拂去她眉間的皺摺,然而——

    「原來墨澈也會被兒女私情給困住……本皇子站得腳都快麻了,墨澈。」尉遲御背對著他倆,懶聲提醒著。

    他抿了抿唇。「回房去吧。」他不捨地放開她的手。

    侯雅君瞅著他半晌,好怕這將是兩人的最後一面,忍不住踮起腳尖,探手拉下他的頸項。

    墨澈瞪大眼,感覺她柔嫩的唇拂過他的,隨即羞怯地垂下臉地說:「我等你回來。」

    他深吸口氣,啞聲道:「等我回來。」

    第十五章續前緣

    和往年相比,今年宮中的冬至之夜冷清許多。因為皇上如今時而昏迷、時而清醒,於是這一晚,並沒有安排任何活動,只點亮所有宮殿的燈。

    亥時四刻,在墨澈的坐鎮下,宮裡嚴加戒備著。

    「墨澈。」

    一瞧見尉遲粲到來,他略微鬆了口氣,連忙起身。「墨澈見過二皇子。」

    「什麼二皇子,跟你說過多少遍,叫二哥就好。」尉遲粲沒好氣地道,走到他面前。「發生什麼事了?聽說你昨兒個就一直派人找我。」

    他不答反問:「你沒有帶兵馬進宮吧?」

    尉遲粲忍不住雙手環胸。「衝著你一句話,我沒帶任何兵馬,不過我很好奇,為何你會猜到我要帶兵馬進宮?」

    墨澈黑眸微縮著。「我得到消息,今晚有皇子將造反。」

    「跟我得到的消息一樣,那你還要我別帶兵進宮?」

    「有詐。」

    「詐?」

    「這會是個計中計,有人在幕後操控,只要帶兵馬進宮的,一律被視為叛變,所以我才要你別帶一兵一卒進宮。」

    「你哪來的消息?」

    「不能說。」他現在的佈局,全部是接照雅君說過的情形在走,一方面派兵部署在東西兩門,同時杜絕粲被捲入宮變風波裡。

    「這麼神秘?」尉遲粲抿了抿唇。「大皇兄也是天天對我耳提面命,不管我聽到任何消息,都別輕舉妄動。」

    「是嗎?」他低吟著,忖度自己到底該不該去向大皇子共謀對策。

    可是時間已經逼近關鍵時刻,這時候他不適合離開崗位。

    不過,既然肅會對粲幾番提醒,就表示他已經掌握一些消息,那麼……關於下毒的事,他沒跟他提過,不知道他是否有同感。

    「你在想什麼?」

    「我……」他忖了下,問得極為漫不經心。「二哥,如果你要對一個人下毒,會用什麼方式,下得神不知鬼不覺?」

    「我沒經驗耶。」尉遲粲不禁失笑。「不過要下得神不知鬼不覺,首先,被下毒的人肯定對下毒的人沒有防心才有辦法吧。」

    雅君說,冬至當夜,皇上即將死去,可是她並未提及是誰下的手,能夠讓皇上沒有防心的,絕對是他最親密的人……

    「你到現在還在想這事?別想了,我跟大皇兄提過,他派人查了,每回父皇用膳時,不管是誰在伺候著,必有御醫在旁試毒,當三弟陪父皇吃夜宵時,更是你一口我一口地吃著,而且每道膳食大皇兄都派了眼線在御膳房盯著,不可能出任何差錯的。」

    「是嗎?」墨澈皺緊眉頭。

    難道是雅君記錯了?

    原本他打算要問御醫,可是怕打草驚蛇,他便打消念頭……不過,肅會做出防備,那就意謂他也有相同的懷疑……

    「這什麼東西,這麼特別?」

    墨澈來不及阻止,尉遲粲已經快手抽掉他頸上的圍巾。

    「欸,這上頭好像有字……」

    他抬眼望去。圍巾拉開,中央部位顏色較沉,仔細一看,竟織著三個字。

    「進寢殿?」尉遲粲念著。「這是什麼意思?」

    墨澈想起她說要拿起來瞧一瞧。「這時間,誰會在皇上寢殿?」他突問。

    「這時間……三弟要是有空的話,都會陪父皇在寢殿裡用膳。」

    「糟了!」他立即朝外奔去,向門口侍衛道:「聽令,帶一隊衛兵前往三皇子的德興殿,不准任何人出入。」

    「是。」

    墨澈足不點地地朝前奔去。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尉遲粲追在他身後問著。

    他沒有回答,直朝皇上寢殿而去,來到殿外,通傳太監立刻向前一步。

    「墨大人急忙前來,所為何事?」

    「三皇子是否在寢殿內?」

    「是,需要奴才通報一聲嗎?」

    「墨澈,你跑到這來做什麼?」尉遲粲遲了一步才到,氣息微亂地往他肩上一靠。

    「奴才見過二皇子。」通傳太監必恭必敬地行禮。

    尉遲粲擺了擺手,還沒開口,寢殿大門已經打開。

    「二哥?墨澈,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沒錯過尉遲御臉上一閃而逝的驚詫,墨澈淡聲說:「啟稟三皇子,臣聽二皇子提起皇上龍體有恙,所以前來探望。」

    聞言,尉遲粲揚起眉,但選擇不戳破他的謊言。

    「那就進來吧。」尉遲御轉身走進裡頭。

    「謝三皇子。」

    墨澈欲踏進寢殿內,尉遲粲輕扯著他,以眼示意地問他到底想做什麼,他一雙沉眸眨也不眨地瞅著殿內,尉遲粲明白答案可能得自己去找,便鬆開手,與他一起踏進寢殿。

    看著睡在龍床上的皇上,墨澈濃眉攢緊。

    他不過幾日沒見皇上,皇上竟已病容枯槁,像是只剩下最後一口氣,確實是看不出中毒的跡象,但此刻,他選擇相信雅君,所以他心裡有了大膽的假設。

    「三皇子,皇上看似病得極重,怎麼你還陪著皇上吃夜宵?」墨澈看著皇上唇角的湯汁,再看向擺在床邊花架上的一碗湯。

    「墨澈,你這話問得古怪。」尉遲御低笑著。「你問御醫,皇上是否已一日夜沒有用膳?本皇子正想辦法灌一些藥膳湯汁,好讓皇上有些體力,而且這碗湯,是御膳房送來的,有什麼問題嗎?」

    墨澈看向站在床頭的御醫,他還沒開口,對方便已道:「情形的確如三皇子所言。」

    尉遲粲的視線在三人間來來回回。

    他現在總算知道墨澈想做什麼,可是他剛剛也跟他說過,三弟總是他一口又一口地吃著,要是那湯有問題,三弟早就也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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