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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文 / 淺草茉莉

    「敏戈將守孝三年。」她立刻會意。

    符莪點頭。「嗯,他許諾三年後娶我,所以這兩年我陪著你無妨的。」她說。

    「可敏戈喪父,也需你安慰不是?」她不想自私留人,讓他們兩地相思。

    「不用擔心他,村長過世後由他繼任村長之位,每日有忙不完的事,根本不需我陪伴。而且是他同意讓我上京的,說是成親前我在京裡待段時間也好,長些見識回去好將京裡的事說給他聽。」

    「太好了!」褚嘟終於露出笑容,在王府能有好友相陪,再開心不過。

    皇宮內,褚靜獨坐一段,惶惶不安地瞧著滿桌精緻的點心茶果。皇上召她入宮並不虧待她,宮人對她也極為客氣奉承,只是她不明白,皇上病重,分什麼要召她進宮?她能做什麼?

    回想起近月皇上的病情似有加劇,宋太醫請王爺進宮陪駕的次數越來越多,說是只要他在身邊,皇上的病勢總能獲得控制。

    以前她不懂,他不是太醫,何故皇上每回生病宋太醫就派人來請?

    後來,在李公公與蘇婆的提點暗示下,她漸漸明白皇上需要的不是他作伴,而是圖安心。皇上怕極病發時這個弟弟政變,唯有拖著他在身邊,才能保證自己醒來時還是皇帝的身份。

    皇上這是變相的軟禁,極為沒有安全感的作法,然而王爺明明可以置之不理的,可每次宮裡有傳,他還是不曾推托的次次前去。

    只是這回,宮裡傳的競不是王爺而是她,這才令她滿腹疑問,獨坐的這當下,內心惴惴難安。

    「王爺,您別……別闖啊……」守在門外的小太監在某人撞開門後,喪氣的閉嘴了。

    他一個小奴才怎攔得住人?上頭的命令根本是為難他,讓他拿命去檔嘛!

    「王爺,」一見慕容雨霜,褚靜立刻欣喜的站起身。

    他怎麼來了?據說今日契丹王派使臣造訪冬弛以表兩國繼續友好,他親自至皇城外接人,怎今在此時趕過來,是蘇婆通知他的馬?

    「跟我走!」他二話不說,鐵青著臉拉過她就往外走,準備離開這座宮殿。

    「等等,王爺,皇上有令,褚姑娘暫時不能離開皇宮。」小太監見他拉著人就要走,連忙跪下攔人。

    「哼,你替我轉告皇上,下次再不經本王同意就將本王的人召來,當心本王真翻臉!」他怒容滿面的說。

    小太監聞言直打哆嗦,這大逆不道的話自己哪敢傳?而王爺競只因寵姬被請來宮中就大發雷霆的說出這些話,難道他真想造反?

    見他接著人佛袖跨過門檻,小太監急得趕上。

    「您誤會了,皇上知您寵愛褚姑娘,這是召她來給宋太醫把脈的,是皇上愛屋及烏對您一片……」

    他一聽,臉色更沉。「把脈?」他轉向褚靜.「你讓宋太醫瞧過了?」

    「我一進宮,宋太醫就為我把過脈了。」她答,不解他為何變臉。

    「宋太醫怎麼說!」

    「她沒對我說什麼。」他心思快轉後,繼續拉著她往外去。

    「王爺,奴才求您了,您這是逆旨,皇上……」小太監頭皮發麻的咬牙再上前去,若真讓王爺帶走了人,自己這穎腦袋也保不住了。

    「讓開,本王這會不急著離宮了,本王見宋太醫去!」他將檔在前頭的人踢開,小太監立時就昏死過去。

    未曾見過他發這麼大的脾氣,褚靜有些心驚。

    轉眼來到太醫院,宋太醫就坐在裡頭唯一的一張躺椅上,見到他來,她先是一楞,隨即起身要行禮。

    褚靜見她年歲大,也曾是為自己療過傷的恩人,趕緊上前扶住她的身子。「宋太醫不必多禮,王爺不會在意這些禮節的。」

    她道。「宮禮不可度,奴才不能仗著年歲大而忘禮。」宋太醫還是堅持,吃力的彎下身行禮。

    他冷哼一聲,「宋太醫果然老當益壯,難怪有心思計算這麼多事,」

    宋太醫蒼老的面容神色略顯尷尬。「王爺來興師問罪,奴才無話可說,只是這不關皇上的事,他正病著,是奴才自作主張請來褚姑娘的。」

    「皇上病體有恙,怎麼,本王一個人還不夠安定君心,連本王的女人與孩子你都不放過?他一臉譏諷,咄咄逼人。

    褚靜聽了,也明白了,皇上又發病,但宮裡的人知道此刻在王府請不到他的人,遂轉而將她帶來。

    她歎了一口氣,原來她己成他的軟肋,連皇上也認為挾持住她,就能教他乖乖聽話。但……孩子?她立刻撫著自己的腹部,她有孩子了嗎?!

    「褚姑娘並未有喜脈出現,而王爺也莫惱奴才大膽,奴才也是怕王爺粗心忽略了,這才好意幫您留心,等著向您稟報好消息。」宋太醫面不改色的說。

    原來沒有喜……褚靜.不住微微失望。

    慕容雨霜朝宋太醫嗤了一聲,「好消息?若本王的褚雀兒有孕在身,恐怕會從此消失不見了吧?」他冷笑。

    褚靜聞言大驚,難道宋太醫會對她的孩子下毒手?!

    宋太醫老眼瞇起,競不否認,「王爺要這麼說,奴才也百口莫辯。」

    褚靜更驚訝了。

    「你忠於皇上本王不在意,也清楚你為何用盡心機拚死幫他守住那個位置,但你的身份不容你干涉太多,過頭了就別怪本王不念情分。」他厲聲說。

    宋太醫忽然白了臉。「您知道什麼?!」

    他撇唇一笑,「該本王知道的,一件未漏。」

    宋太醫張著口,驚嚇到說不出話來了。

    「這會還留人嗎?」他冷笑,不待宋太醫回話,旋即攬住褚靜的腰,一路上再無人阻檔的離去。

    第8章()

    林子裡,慕容雨霜擁著褚靜,怒色未減。

    「我可以問您一個問題嗎?」她沉肅啟口。

    他目光深沉的望向她。「你想問我是否真有謀反之心?」他一針見血道破。

    她極分認真的注視他。「您有嗎?」

    「有!」他毫不猶豫的說。

    她倏然一驚。「可是,這是……」

    「這是逆謀,篡國,背逆祖制!」

    她一室。

    「您明知如此還……」她以為他並無此意,是外界誤解,想不到他真有此野心。

    他忽而仰頭大笑。「冬弛王朝皇室祖制,傳位傳長,若皇上體弱擔能力強,我輔他也無妨,可惜他不只體弱,個性也愧弱無能,這樣的人如何令冬弛強盛?難怪契丹人始終覬覦冬弛。若由我掌位,冬弛絕不可能只是偏安而會更壯大,褚雀兒,我圖的是冬弛的未來,而不是單純的皇位。」

    望著眼前有雄心壯志的男人,她競一時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他收起笑,又道:「宋太醫瞧我的心思了,防我防得緊,每次皇上病發必請我入宮陪駕,我都乖乖前往。但我的勢辦何其大,扣留我在宮中也阻止不了我想做的事,宋太醫逐漸明白這一點,於是……」他瞧她的眼神變得莫測高深,令她忽地感到膽顫,猜不透他正在想什麼?「褚雀兒,你定也想問,這宋太醫是何許人也,競能妨礙得了我?他收回深沉的目光,轉而問。

    她強自定下心神,暫不去猜測他方才未完的話中可有埋怨,可有怪她成為他的負累?「她不單只是一名太醫對吧?

    他臉上出現了陰毒的表情。「沒錯,事實上她是皇上的……」他說出宋太醫的真實身份。

    當他說完後,她驚訝極了。

    「那老太婆見我這一年來對你寵愛不減,又曾自己跳進鴻溝裡救你,她認為你能絆住我,讓我不敢輕舉妄動……」他再次用深不可測的目光看她,直教她感到呼吸困難。

    男人可以寵女人,愛女人,可若一旦阻礙了他,他會……

    一滴冷汗瞬間滑過她後背。

    在他若有所思的多變目光下,她下意識地推離他的懷抱,往後退去。

    瞧見她的反應,他一楞,正要開口說什麼,轎外己傳來李維生的聲音——「王爺,咱們回到王府了。」

    他揚起唇,臉上又出現寵溺的神色,重新攬過她僵硬的身子。

    「瞧你這臉色,今日在宮裡讓你受驚了,回頭我叫蘇婆給你煮安神湯,讓你定定神。」以為她是教今天發生的事嚇著,他溫柔地將她抱下轎,又一路抱回寢室。

    「王爺,派去監視契丹使臣的人回來了。」才剛路進寢房,李維生就又匆匆向主子附耳說。

    他臉一沉,朝李維生領首後,轉而對蘇婆吩咐道:「讓符莪過來陪她。」本想親自陪伴她的,現下是不可能了,只好讓符莪過來相伴。他親吻了褚靜冰冷的臉頰。「你受驚了,與符莪說說話或許情堵會好些,我有事去去就回。」見她臉色依舊蒼白,他雖不放心,卻不得不離開。

    她勉強露出一絲笑意,讓他放心去辦事。

    不久,符莪過來了。

    「瞧你驚嚇的,進宮有這麼恐怖嗎?我這一輩子沒進過宮,有機會倒想進去瞧瞧,開開眼界。」符莪打趣說。

    她苦笑。「那地方有什麼好?金碧輝煌的背後是一片污穢,沒你想像的美好。」她感歎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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