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回到王朝嫁暴君(上)

第14頁 文 / 綠光

    玉曇進房,見主子臉色死白地癱軟在華與剎懷裡,雖不知道發生什麼事,還是趕忙倒了杯熱茶,再將藥瓶遞給他。

    「盛蘭,張嘴。」他柔聲道,取出一顆藥丸湊到她嘴邊。

    她乖乖地張嘴,但那藥丸一入口,又腥又臭,教她忍不住欲嘔,他趕忙摀住她的嘴。「不准吐出來,嚼一嚼吞下去。」

    她不住地搖頭,淚水掛滿香腮。

    「吃下去就能穩住脈息,要不你乾脆用吞的。」他接過玉曇遞來的熱菜,吹涼後再湊到她嘴邊。「熱茶再慢慢地吞。」

    她閉上眼滾出更多的淚,忍住幾次嘔吐的衝動,終於將藥丸吞下,啜著他喂的熱茶,一小口一小口地喝。

    「很好,先忍著,大夫就快來了。」說著,拉起被子替她蓋妥。

    竇月芽淚掉得更凶了,就連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為何哭得這麼慘。人在病中總是脆弱,可是這淚水也太氾濫了吧。

    「還很難受?」

    那溫柔的低喃,令她感覺彷彿自己就住在他的心尖上,好像她優點風吹草動,痛是加倍感染著他,教他的嗓音這般充滿憐惜,這般催化她的淚。

    他不是華與剎吧?何時換人了?欺負她連回頭確認的力氣都沒有就是了。

    「別怕,本王在這兒,饒是閻王也不敢要人。」

    那狂妄得連神佛都沒看在眼裡的霸道口吻,教她不禁苦笑。

    是他,沒錯,沒換人。也許溫柔只是她的錯覺,生病的人總是容易出現幻覺。

    她逕自解釋著然而說也奇怪,胸悶和呼吸困難的症狀,沒再惡化,甚至還有稍稍好轉的跡象。

    沒一會,武賜三把大夫給請來。

    顧大夫把玩脈,拂著花白長鬚道:「王爺處置得極好,這已緩解了王妃的急症,但還是得服上幾帖藥治本,然而王妃的喘症會發作並非因為氣候冷熱交替或吃了不該吃之物,許是這段時日天熱吃得少,底子虛再加上內心焦慮,又突然大怒大悲所致,這點王爺得要多加注意。」

    華與剎輕點頭,要武賜三送大夫順便照藥方抓藥。

    顧大夫所言,他心底明白。肯定是先前將她逼得過頭,才會教她喘症發作。

    明明這般嬌弱,體內卻像是蘊含了無限的力量,企圖與他抗衡……她算是他見過的姑娘家裡頭,個性最剽悍的一個。

    垂眼睇著她,飽滿的額底下是秀雅柳眉,長睫微顫著,極豐潤的唇微啟,臉色慘白得可怕。

    她剛剛筷子一掉,身形搖搖欲墜時,他想也沒想地動了起來。這對他而言,不曾發生過。

    他人的生死與他何干?儘管他想知道她身上的秘密,想知道死而復生的她到底是誰,但她要是真遺憾而亡,他反而能偽造成他人謀害,好讓定國公更加信任他,日後助他發兵。

    可是,那一瞬間,他不假思索地救她。

    為什麼?他不知道,只發現他不想就這樣失去她。

    本來面對盛蘭的面貌,他沒有什麼特別感受,然而當她初醒時那輕漾笑容的模樣,她抱著與剴的柔情悲傷,莫名騷動著他,彷彿觸動了什麼,教他也想要擁有同樣的神情,只屬於他的。

    而她,本來就屬於他。

    大手撫著她發涼的頰,感覺她微顫了下,心頭升起被抗拒的不滿,還未開口,適巧玉曇已經端著熬好的藥入內。

    他接過手,聞了下藥味,淺啜了一口,像是確認什麼,才徐徐地將藥給吹涼。

    「喝藥。」

    雖然聽到那近乎命令的口吻很火大,竇月芽卻已經沒力氣和他爭執,她現在只剩一口氣,能不能活就得看大夫的醫術了不了得了。

    張口,藥才入口,胃便不客氣地抽搐起來,引得她欲嘔。

    「喝!」

    竇月芽很想回頭瞪他,可惜她真的連一點力氣都擠不出來,只能恨恨地在內心裡罵他,混蛋,要不要嘗嘗有多苦。

    可憐她只能硬著頭皮,被迫一小口一小口的嚥下,讓那苦澀滲入她的喉頭,在她的胃裡不斷地翻滾。

    「王爺,讓玉曇照顧我就好。」忍著噁心,她大膽提議著。

    她不習慣和人貼這麼近,尤其是一個教她厭惡得牙癢癢的傢伙。先前是因為她病發得太兇猛,只好任他擺佈,但她現在感覺稍稍穩定了,實在不想和他肌膚相親。

    「玉曇,退下。」

    「是。」

    聽著玉曇離去的腳步聲,竇月芽的眼淚幾乎快要飆出來。不要把她丟在狼嘴邊呀……「王爺,我……」

    連商量的餘地都不給,他抓緊被子將她裹得死緊,不容抗拒地讓她安穩睡在胸口上。

    「你放開我!」她用力地掙扎著,然而藥效似乎發作,教她渾身虛軟。

    「豆芽菜!」

    她突地怔住,不敢置信極了,想回頭卻是全身虛乏無力,想問卻偏偏連一點力氣都凝聚不了。

    他不可能會知道她是誰,可是……她又怎會知道她的外號?

    她想知道,藥效……別發作得這麼快呀……

    一會,聽見她微帶哮聲的呼吸聲漸勻,大手才輕輕地在她胸口上拍著,他一整晚注視著她連入睡都痛苦的神情。

    竇月芽張開雙眼,疑惑地看著燈火燦亮的房,門窗禁閉,身上的被子幾乎從脖子包到腳,但最熱的熱源,乃是來自於背後。

    好熱!她想也沒想地要坐起身,試著拉扯被子,頭頂卻傳來不善的聲音。

    「繼續睡。」

    她驀地一愣,眨了眨長睫,次啊將睡著前的記憶全補齊。

    大夫來了,大概講解她的症狀,和她原本的氣喘不太相似,但發作時的難過是相同的,而且照大夫的說法,她的病全都是被他逼出來的!

    兇手……她竟然在兇手的懷裡睡著了!

    不,那不是她的問題,二嫂在她喝了一碗又苦又澀的藥之後,迷迷糊糊地睡著了……而且她隱約記得她叫她豆芽菜!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說,他和她是從同一個地方來,甚至是識得她的人?不可能,她這外號,最常叫的人是總裁,總裁的個性哪有他這麼可怕!

    但,如果是其他人……斷不可能這麼喚她。

    第六章屈服(2)

    想了下,她試探地問:「王爺,你為什麼叫我豆芽菜?」

    「……因為你長得像豆芽菜。」

    那嗓音低啞,聽來似有些疲憊,但這個帶點損人意味的答案,她並不滿意。

    「我並不像豆芽菜。」

    「渾身白皙,瘦得像根豆芽菜,這說法你不滿意?」他低喃著,嗓音竟噙著慵懶笑意。

    竇月芽先是愣了下,隨即紅透了臉頰。她發誓,以後泡澡時絕不會讓自己睡著!

    「豆芽菜是你那時在宮中夢囈時說出口的,想想這名字倒是挺適合你的。」他微挪了下,讓她可以躺得舒服些。

    「……是喔?」初到這兒時,她確實希望有人喚她豆芽菜,好讓她知道她還在原本的世界,「那時,王爺也是這麼喚我的?」

    「不成嗎?」

    「沒。」她枕在他的胸口,那溫熱毫無阻礙地熨燙著彼此,在這炎熱的三伏天裡,汗浸濕她的背。「……王爺。」

    「嗯?」

    「我流汗了。」

    「本王知道。」

    「我覺得我好多了,你……要不要起來?」事實上,她感到非常的羞赧。

    她沒跟任何一個男人如此親密,尤其他們之前還鬧得那麼不愉快。

    「本王累了。」

    「喔……那我睡不著了,我起來好了。」作勢要起身,才驚覺他的雙手不知道何時伸進被子裡,合抱在她的肚皮上。這動作……會不會太過火了?

    「喂,你要是敢對我怎樣,你就是禽獸!」夜這麼黑,天這麼熱,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可是很容易乾柴烈火燒成灰燼的!

    「照你這說法,本王要是沒對你怎樣,豈不是禽獸不如?」

    「嘎?」這是什麼邏輯?半響,搞清楚是文字遊戲,她不禁略回頭瞪他。

    「本王不當禽獸,更沒興趣對個病弱的女子索求,想要本王有點興頭,你得先把病養好。」

    竇月芽偏著螓首。這話意是說,他現在對她一點興趣都沒有?

    真的嗎?一般男人會放過如此大好的機會?

    「再等一會,你的下一帖藥就快要送進來,喝完再睡。」他嗓音透著沙啞,有種難喻的性感。

    竇月芽嚥了嚥口水,當然她絕不是在意淫他,而是有點口乾舌燥,更重要的是這個動作讓她非常不自在,他的聲音非常地近,近到她可以感覺到有熱氣拂過,讓她渾身更加緊繃。

    他料事如神,沒一會玉曇把藥端進來,她如前例被迫一口一口嚥下,等著再次議價時,藥效又發作了……

    喔,該死的藥……到底加了什麼啊?!

    這是她入睡前內心的最後哀號,等到她再次張開眼時,又是另一次吃藥的時間,再讓尊貴的王爺餵她吃了幾口粥,她又陷入昏睡,簡直成了另類睡美人,像要睡到世界的盡頭。

    等到她下一次清醒時,她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隱約之中只記得,這人生三急之事。全賴身後的男人幫她處理,教她只想掩面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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