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不倫剩女(上)

第17頁 文 / 綠光

    他忍她夠久了!

    他討厭她是眾人皆知之事,儘管近來對她稍稍改觀,但他可不會像他爹一樣由著她擺弄。

    將花樓交給她,除了帶著些許刁難成分,更是為了確定她是否真心為那幾個小妾請命,他無心害她受到半點侮辱,也正因為如此,昨晚面對龐度的尋釁,他才會惱得翻桌洩恨。

    「大人,海棠說,憐夫人打算把花樓改成舞坊酒樓。」

    「嗄?」

    「有些花娘本身就身懷舞藝,所以憐夫人要她們自個兒編舞,當成是酒樓的餘興節目,分成幾個時段,再打出優惠,吸引客人上門。」像是想到什麼,牟桑成又道:「昨天經過南北貨鋪子時,我瞧見鋪子前竟貼著優惠字報,那折扣簡直是不可思議,最特別的是還有分時段搶購,例如買一斤吞雲城的草蕈,就可以以半價購得一斤尋陽城的珠米,看似賠本賣,可我算過了,一加一減,賺了近一成的利潤……

    而且優惠方式還有好幾種,全都賺了近一成的利潤,聽掌櫃的說,那字還是她親筆寫的,原來她真的識字,還寫得一手好字。」

    聽到最後,潘急道眉頭都快要打結。

    當初十九娘向他要律典時,他以為她是裝模作樣,可她卻是一目十行,還真的把內容記下來,結果她的本事還不只這樣,除了寫得一手好字外,她還有成本概念……她真的是他認識的那個刁蠻任性的十九娘?

    「大人也覺得頗錯愕吧。」牟桑成邊說邊搖頭。「我是老爺親自教導出的總掌櫃,可我從未想過可以如此做生意,那優惠吸引了大批人潮爭相搶購,這是南北貨鋪子多久未曾見過的榮景啊。」

    潘急道好半晌發不出半點聲音。

    一個出身宮中的舞姬怎會懂這麼多?

    不可能,就算她傷到頭,也不可能在醒來後轉變這麼多……

    「大人,和憐夫人的賭局恐怕你會輸喔。」牟桑成幾乎已經預見未來。「不知道到時候能不能向她討教討教。」

    潘急道橫眼瞪去。「討教什麼?身為潘府的總掌櫃,你向一個舞姬討教,羞也不羞?」

    「大人,這叫不恥下問。」做生意的利之所趨,面子和裡子當然是後者重要。「不過最重要的是,大人要怎麼跟憐夫人道歉?」

    「我為什麼要跟她道歉?」

    「我親眼瞧見大人強吻了憐夫人。」

    「說不定是她霸王硬上弓!」並非企圖卸責,而是她有紀錄!

    就因為如此,所以他討厭她……以前的她。

    「不,我瞧見是大人扣住憐夫人的後腦勺,而另一隻手已經……」牟桑成摸了摸自個兒的胸,意思已經夠明顯。

    潘急道臉色忽青忽白,直想撞死在床柱上算了。

    真是喝酒誤事,他的一世英名全毀了!

    「算了,去就去,橫豎我又不是故意的!」

    悻悻然一吼,頭又痛得教他悶哼了聲,疑惑這回酒醒,怎會頭痛得如此厲害,簡直像是被人痛打過。

    牟桑成見狀搖搖頭,無奈歎氣。「大人會覺得頭極疼,有一部分大概是被憐夫人給摔的。」

    聞言,潘急道一雙眼幾乎要瞪凸。「她摔我?她有什麼本身摔我?」開什麼玩笑,她嬌弱得他只要一隻手就可以把她給掐死。

    「嗯……大人可以不信,不過小的認為有必要提醒你,尤其憐夫人離開時還恨恨地罵了聲——」他斟酌著要不要完全重現。

    「罵什麼?」能罵什麼?不外乎就是登徒子罷了,有什麼不好說出口?

    「毛頭小子。」

    「毛頭小子?!」有沒有搞錯?!他可是大了她好幾歲,敢教他毛頭小子!

    「大人想找憐夫人理論,得想想後果。」牟桑成好心地提醒。

    潘急道頭痛得閉上眼。頭一次,他被人痛宰還不得反擊,能怪誰,全都怪他酒後亂性!

    「下次誰再敢給我喝酒,我就宰了誰!」氣死!

    潘急道坐著馬車回潘府,半路上雨勢漸大,馬車一停,他不等門房打傘便要進屋,卻見有人正要走入隔壁大門。

    「戲武!」他忙喚。

    名叫戲武的少年回頭一望,展顏一笑施禮,徐步走向他。「大人。」

    「竹安現在如何?」他關心的詢問。

    潘竹安,原名夕顏,小名葫蘆,是隔壁皇商衛府奶娘之女,從小與他以及皇商衛凡玩在一塊,他一直很喜歡她,可惜後來她被衛凡迎娶為妾,而他也將情感轉化為兄妹之情,豈料夕顏在產女後身亡。

    當初得知夕顏死訊時,他大醉一場;六年後,夕顏魂附在自己的畫中重返人間,如今她改了名,成了他的義妹,兩個月前才從他的太尉府風風光光出閣,如今有孕在身,被衛凡給禁足在房裡,就怕憾事重演。

    而戲武則是葫蘆重返人間流浪在外時,好心收留她的乞兒,如今被接進衛府,成了衛家養子。

    「葫蘆很好,只是天天被衛爺纏得受不了。」戲武笑道。

    「是嗎?」潘急道笑柔了眼,想了下,再壓低聲音問:「沒再聽到她說瞧見什麼吧。」

    當初夕顏從地府私逃,儘管以畫重生,但地府也派出鬼差拘提,要不是遇到貴人相助,恐怕早再返地府。

    「大人要是擔心,何不過府一探?」戲武笑問。

    「不了,我還在掛喪期間,就怕沖煞她。」潘急道輕拍他的肩。「雨下大了,趕緊回去吧。」

    「大人保重。」

    潘急道微頷首,走進門內,問過下人夏取憐人在何處後,他往聚香水榭而去。

    後院水榭,他未曾去過,甚至萬分厭惡,只因那兒是爹的小妾所居之地。那種淫亂之處,只會教他想起母親去世時的無助。

    然而,如今他卻因為十九娘對母親的死感到起疑。

    猶記得母親死時,十指指甲全都是白色細紋,正是十九娘說的長期服用砒霜的現象……也許是巧合,可十九娘說得言之鑿鑿,教他不禁動搖。

    話又說回來,十九娘只是個舞姬,怎麼可能懂得這些?

    太教人匪夷所思了,而且除去一身皮囊,她的沉靜氣質和從容儀態,一點都不像趾高氣揚的十九娘,簡直就像是……魂魄被替換一般。

    當初夕顏回魂找他求救,因為容貌已改,所以他認不出她,直到她提起兒時記憶,他才難以置信卻又不得不接受她真的是夕顏。

    如果夕顏可以回魂,那十九娘被移魂……

    思緒被前方的吵雜聲給拉回,他抬眼望去,幾個丫鬟頂著大雨跑來,一見到他便大聲喊道:「大人,小姐和少爺掉進湖裡了!」

    「怎會掉進湖裡?」潘急道臉色微變,不等丫鬟回答,疾步朝水榭的人工湖泊奔去。

    那湖畔栽種白柳,就是為了防止有人掉進湖裡,可還是有人掉下去……

    繞過彎廊,他跑進雨簾之中,就見一群女眷圍在湖邊,有人拿長竿,有人在岸邊疾呼,接著一夥人全都湊到岸邊,像是在拉什麼。

    「發生什麼事了?」一到岸邊,他重聲一喝,所有女眷一見他,嚇得馬上讓開一條路。

    潘急道望去。

    湖裡,夏取憐一手將潘心屏拽到身前,再讓潘無量攀在她肩上,另一隻手則抓著長竿,而岸邊拉著長竿的正是幾個小妾,她們同心協力地將她拉上岸。

    「還不去拿布巾、燒熱水和煮熱茶,快!」豐艷跪在岸邊,一將潘心屏拉上岸,便張聲喊著。

    幾個丫鬟立刻趕回廚房準備,其他人則回房取傘拿布巾。

    潘急道因眼前的陣仗而愣住,因為那幾個老死不相來往的女人竟互助合作了。

    「快快快,先到廊邊避雨。」先將孩子交給碧落,夏取憐還沒爬上岸,已經開始催促她們去避雨。

    「你趕緊上來,妹妹。」錦繡握住她的手。

    夏取憐借力欲上岸,沒想到小腿突然抽筋,而且是狠狠地抽緊,直往大腿而上,痛得她鬆開手,瞬間身子便往湖裡沉。

    「夫人!」碧落衝上岸,卻來不及抓住她的手。怔了下,她回頭吼道:「人呢,到底把左總管找來了沒?!」

    眸光一對上身後的人。她卻狠狠一怔。

    「大人?!」

    第八章心動()

    沒想到來的不是左總管,而是大人,碧落還沒反應過來,潘急道已經快步越過她身旁,躍進湖裡,不過眨眼工夫就將夏取憐撈上岸。

    潘急道快步把她抱進廊上避雨,她痛苦地呻-吟著,雙手直抓著腿。

    暫且將她擱置在地上,潘急道避不了嫌地往她腿上一按,問:「這裡?」

    「嗯。」她面色蒼白地點著頭。

    潘急道立刻往腳跟的方向推拿,她痛得要縮回腳,卻被他拉回,用更大的蠻勁伺候。

    「不是這樣!」她飆著淚拍打他的手,抓住他的手往上,貼在她布料濕透而若隱若現的大腿上。「從這裡往下慢慢推,你輕點。」

    瞪著她的大腿,潘急道不敢相信她竟如此明目張膽地調戲他。難道一切都是他想岔,她分明還是那個一再勾引自己的十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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