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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文 / 沈韋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為了救我,你才會受這麼嚴重的傷。」眼淚不受控制跌出眼眶,她拚命的向他道歉。

    「誰准許妳向我道歉來著?這全是我自願的,只要能救妳,哪怕是要受千次、萬次更嚴重的傷,我都願意。」他認真說著,只要能救她,他怎麼樣都無所謂。

    「傻瓜!」她輕輕捶了他的背脊一下,隨即怕他疼,又心疼的撫著。

    「我就喜歡為妳傻,不行嗎?」為了她,他願意當戀愛中的大傻瓜。

    「我不要你再受傷,我怕!好怕!」他的傷嚇壞她了,她簡直不敢想像當年嚴重的情況。他的狀況一定很槽,連備受保護的她臉都毀了,他豈會好到哪兒去。

    「別怕,我答應你,為了你,我會好好保護我自己。」他輕撫著她的背脊,安撫她的情緒。

    「嗯,這可是你答應我的,千萬別食言。」

    「絕對。」

    有了他的承諾,她開心的笑揚了唇,獎賞的在他的唇上輕輕印下一吻,當他要將這記輕吻轉為深吻時,她故意閃躲開來,讓他的唇撲了個空。

    「滄浪,你可不可以轉過身去?」她嬌聲要求。

    「為什麼突然要我轉身?」儘管有疑問,可對於她任何一個要求,他都不會拒絕,他還是乖乖的轉過身背對著她。

    當他背對著她時,那道猙獰的疤痕便展現在她眼前,她輕柔的吻上這道讓她心如刀割的傷疤,晶瑩熱淚滾落在疤痕上。

    岳滄浪震了下,沒有出聲阻止,任由她的吻治癒他的傷疤,讓她的淚潤澤他那曾經乾枯的心房。

    「那場車禍使你留下這道傷疤,使我面目全非,連帶的失去了記憶。」她終於對他說出她的秘密。她怕看到他的反應,怕看到他為她傷心難過,也怕自己會在他面前哭得亂七八糟,所以唯有在看不見他的眼睛時,她才有辦法清楚說出當年發生的事。

    她的聲音像被石頭梗住,渾身抖顫,害怕回憶那場可怕的車禍。

    岳滄浪又是一震,萬萬想不到真相會教他心痛欲裂,在他癱在醫院時,她的容貌全毀,失去了記憶的她怕是不怕?

    他想轉過身好好看看她,她卻緊緊抱著他,不讓他轉身。

    「別轉過來,我不想讓你看見我哭得很醜的模樣。」她淚如雨下,哽咽著聲不許他轉身,若不是那場車禍,現在他們兩人恐怕早就結為夫妻,哪會承受這麼多悲傷。

    「妳忘了我一點都不介意妳的醜。」他的眼眶發熱,輕執起她的手移至唇邊輕吻。

    「就算我哭得滿臉鼻涕你也不介意?」

    「不介意。」在他眼裡,不管她是以何種面貌出現在他面前,她都是最美的。

    「就算我把鼻涕抹在你身上,你也不介意?」她故意問。

    「不介意,只要妳幫我洗澡就好了。」基本上,他是很樂於與她來個鴛鴦浴的。

    「色狼。」他的不正經讓她止住了淚水,輕捶了他一下,在他尚不及喊痛時,她的臉頰貼上了他的傷疤,輕輕磨搓。

    「我若不色的話,你就得獨守空閨了。你不怕寂寞嗎?」他繼續不正經逗著她,暗地裡咬牙忍著滿腔傷痛,對她的不捨像利刃般一刀刀刨劃著他的心口。

    「哼!我才不怕呢。」她哼了哼,不讓他太過得意,小臉又在他的傷疤上摩了摩,抱怨道:「那晚你對我好凶。」

    不對,不只是那晚,是他一直都對她很凶,從來沒有溫柔過,直到知道她是亞希後才對她溫柔。不過這樣也好,這證明他心裡一直只有她,才會對其它女人冷血無情。

    「而妳用五千塊羞辱了我。」他自嘲一笑,這樣算是扯平了。

    「我氣到你了,對吧?」想到那五千塊,她噗嗤一笑,好不得意。

    「我被妳氣瘋了,想狠狠掐死妳。」

    「好啊!你掐呀,我現在人在這兒讓你掐。」她甜甜笑著等他來掐她。

    「妳明知我捨不得。」岳滄浪旋過身,雙臂輕鬆的摟著她纖細的腰肢,他疼她都來不及了,哪捨得掐她?

    秦亞希格格嬌笑倚在他懷中,他的甜言蜜語很受用,讓她笑瞇了眼。

    「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想知道這些年她是怎麼過的,又怎麼記起他來。

    「我可不可以再睡一下?」纖纖細指調皮的在他的胸肌上遊走,眼眉低斂,不知該從何說起。

    「說完再睡。」他不許她逃避,現在他就想知道。

    她無奈的歎了口氣,該來的總是會來,她是逃不掉的。於是她開始將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訴他,包括她在昏迷中被送走,家人如何編造一個接一個謊言來欺騙她,她在忘記他的情況下認識了Allen,後來與他訂婚、決定結婚,卻在結婚前某天摔了一跤,讓她恢復記憶,想起他來,她便匆匆收拾簡單的行囊回到台灣,回到他身邊。

    「為什麼不告訴我,妳回來了?」他撫著她的臉輕問。

    「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我的容貌變了,況且我也不確定你還愛不愛我,是否還記得我這個人。」太多的不確定讓她遲疑,明知該擁有更多的勇氣,偏偏她就是害怕。

    「妳知道這世間對我而言最困難的事是什麼嗎?」他天外飛來一筆。

    「上班?」她打趣回他。

    「不,是停止愛妳。我遍尋不著停止愛妳的方法,只能不斷的愛妳,不斷的痛苦,可現在我不再感到痛苦,因為妳已經回到我身邊。」恐怕在他有生之年,他都會不停的愛著她,如此深愛著,又豈會輕言遺忘。

    「傻瓜!你這個大傻瓜!」他的深情告白惹得她珠淚連連,投入他懷中不住捶打著他的胸膛。

    岳滄浪笑望著懷中哭成淚人兒的小傻瓜,表情溫柔得可以滲出水來。「可還記得那天妳跟我說的眼見為憑嗎?」

    「嗯。」她吸著紅通通的鼻子看著他,他找到她還活著的證據了?

    「後來我到秦家墓園去,在一棵大樹旁看見了妳的墳,我心痛了一夜,認定奇跡不會發生在我身上,所以陪了那座墳一夜。」

    「沒想到我爺爺為了欺騙你,連我的墳都假造出來了。」爺爺為了阻止他們兩人在一起,連她的墳都可以造假混淆視聽,為此她真的感到很難過。「難道我們在一起,真是那麼罪不可恕嗎?」

    秦亞希好沮喪,不受祝福的戀情讓她備感壓力,他們的未來似乎是一片黑暗。

    「小傻瓜,別胡思亂想,我們兩個本來就應該在一起,妳仔細想想,他們想盡辦法不讓我們見面,甚至捏造出一個接一個的謊言來,但最後呢?我們現在不正在一起?」岳滄浪對未來極有信心,不管擋在前頭的是刀山抑或火海,他全都無所畏懼。

    他愛她愛得如此深,不論雙方家人接受與否,他都決定與亞希共度今生。

    「你說的沒錯,假如我們沒有緣分,我不會恢復記憶,滄浪,幸好我恢復了記憶,我真的不願把你忘記。」她輕捧著他的臉,細細撫摸,認著他臉上的五官。

    「怎麼了?」

    「我想好好的把你的模樣記下來,假如有一天我又忘了你,我就可以很快的想起你來。」遺忘了他的她,沒有任何痛楚:但被遺忘了的他,卻是深陷地獄,日日夜夜飽受相思折磨。

    「不會的,妳不會再忘了我的。」他緊緊摟著她,不許她再忘了他。

    「對,我不會忘了你的。」她笑著要自己樂觀點,不要凡事都往悲觀的方面想去。

    「那天妳跳的肚皮舞很好看。」為了轉移情緒,他故意一臉色迷迷的說。

    怎麼會忘了呢?從前她便是就讀舞蹈班,對舞蹈很有興趣也極有天分,他該在她突然出現時想到這其中的關聯性,也不致惹出這許多風波。

    「當然,我可是苦練許久,哪,當天我跳了一曲穆斯塔法,你想那支舞代表什麼?」說起她的舞,妯立即神采奕奕,轉憂為喜。

    在美國她可是舞蹈老師呢!他可不能小看她。

    「代表什麼?」

    「代表著相隔兩地的相思之苦,我跳那支舞是在跟你傳遞訊息呢,可惜你沒有慧根。」她故意糗他。

    他沒學過中東肚皮舞,自然不清楚她跳的舞碼與其中涵義,她之所以選擇穆斯塔法就是想無聲的告訴他,她想他,好想、好想,想到可以拋下一切,為他飛回台灣。

    「聽起來我挺遜的,竟然沒接收到妳所傳達的訊息。」他打趣道。

    「你這才曉得。」她皺著鼻子刮了刮他的臉。「咦?滄浪,你長鬍子耶!」他的鬍渣好好玩,她好奇的玩著。

    「我是男人當然會長鬍子,妳以前不就看過了。」他白了她一眼,當她是在說廢話。

    「是沒錯,可是那時候的你像個小男生,跟現在完全不同。」現在的滄浪可是個成熟的大男人了,說實話,她常常在想到他時偷偷的臉紅呢!

    「嘖!」滄浪翻身下床。

    「你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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