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真假難辨

第20頁 文 / 雲集

    「我、我跟你拚了!」羞憤交加的晏名瑾像個瘋子般衝向霍季雲,抓住他衣袖就想咬下去,完全失了風範。

    霍季雲眉一擰,手一施巧勁,身上袖子嘶拉——被晏名瑾扯斷,後者空抓著衣袖,像個葫蘆般往後滾倒。

    「夠了!」晏禱飛身插入兩人之間,伸手擋住霍季雲欲再前進的腳步。直到此時,晏名瑾被打得毫無招架之力,他們才驚覺己方太過小覬了霄。

    晏名瑾死命盯著霍季雲光溜溜的臂膀,眼中透出恨意。

    「你已經折辱得夠了!」他護著兒子,厲聲責問。

    「折辱?是誰先意圖奪妻弒命?」霍季雲壓低了聲音,沒有再進擊,怒目望著晏禱脫下身上長褂披在晏名瑾身上。

    晏禱冷笑,與霍季雲深深對視,而後帶著垂頭喪氣的晏名瑾離開場上,而兩人間奇異的氣氛,競讓所有圍觀的堡丁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霍季雲理理衣服,理也不理氣極離去的晏禱眾人,快步回到陸青煙身邊。

    陸青煙凝視著他,這當下,她終於明白他的偽裝了。她不知道他在她面前的表現究竟有幾分真實,但她卻愚蠢的為他擔心。

    「未來娘子,我幫你討回公道了。」他笑嘻嘻地討功勞。

    「你以為你贏了嗎?」她有些激動地搖撼他。「叔叔方纔的表情已說明了一切,你顯露出實力,只會加速他們對付你的速度。其實你輸了!你輸了啊!」

    「我卻認為我贏了。」霍季雲認真地回答,為她撫去落在頰邊的一絲秀髮。「我贏了你,青煙。」

    「什麼意思?」格開他,她突覺自己在他面前無所遁形,而他卻令人看不透。

    「經過今天這一役,你只有我了。」

    令璽成為眾人覬覦的對象,少堡主和二爺正式決裂,她只能選邊站。

    然而,晏名瑾對她的妄想及晏禱和陸可久對待她的態度,卻是她絕對不能接受的……

    她真的,只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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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不到那小子這麼厲害,我們全都被他騙了!」晏禱恨恨地一敲桌子,房內的地板似乎都因此動搖了起來。「他故意放權給我們示惠,可是代表堡主身份的令璽卻給了那個丫頭。不是我要說,舅爺,我看青煙根本和那小子聯手了!否則令璽怎麼還在她手上?!」

    「哼!那死丫頭在你我之間左右逢源,結果居然向那小子倒戈。生下這樣的女兒,是陸某家門不幸。」陸可久一口氣歎得長胡飄動。

    「大權還是握在他手裡,那些生意,他依舊隨時可以收回,重要的事還是得經過他批准,等於我們這一陣子做了白工!舅爺,李老闆,為了讓我們深入南方的計畫能真正生效,擋在眼前的石頭必須盡速除去!或許,我們該……」舉起抖著肥肉的手,陰沉沉地往自己脖子一抹。「而且不會讓他逃過了。」

    「這件事早該做了。上次失敗是因為我們輕敵,那小子和過去的晏霄差太多了,原本還只是懷疑,現在幾乎可以肯定……」陸可久瞇起眼。

    「晏霄手臂上有個胎記,可是那小子沒有。可惜他身邊有個齊洛飛,就算李老闆是易容專家,也無法接近確認他做了什麼偽裝。」晏禱這話令房內所有人會意地點頭。「反正,無論真假,那小子和他身邊的所有人都非死不可。」

    眾人齊點頭,像是同意了這個提議,但右臂還固定著繃帶的晏名瑾卻叫嚷起來;

    「爹!舅爺!晏霄他是該死,但青煙,你們說要賞給我的……」

    「你還看不開……她早是晏霄的人了!」晏禱簡直被這色慾熏心的兒子氣死。

    「爹……」晏名瑾急了。

    「咳!瑾兒,先別急。」陸可久泛起微笑安撫他,「青煙是我的女兒,真要讓她香消玉殯,我也捨不得啊,尤其瑾兒你最近讓李老闆推薦入教,才在江南立了大功,未來前途可期啊……」眼中精光一閃,似乎要穩住晏家這一家子,陸青煙又佔了關鍵性的功能。「放心,舅爺保證,這事兒過後,青煙一定是你的。」

    「謝謝舅爺,謝謝!」顧不得手中的痛,晏名瑾高興得直鞠躬哈腰。

    「先別高興得太早。」可以猜到陸可久的心機,晏禱暗自皺起眉。

    「你在江南的仇家正查得緊,這陣子你不准出堡,和青煙的事也先緩緩,等風聲過去再說。」

    一直沉默的李老闆觀察了許久,突然彎起唇角,老謀深算的圓著場;

    「是了,先恭喜新入教的晏堂主抱得美人歸,本座也著實替你高興。但最近教裡往北方發展的聲浪越來越大,為了彼此合作愉快,我們是否應先計畫計畫,要怎麼在近日內拔除晏霄這眼中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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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陽餘暉下,兩道人影飛快掠過臨水堡上空,無聲鑽進了陸青煙的香閨。

    霍季雲放下懷中無言的美人,陸青煙沉重地坐在床沿,木然的神色說明了尚無法消化一下午所聽到的消息。

    許久許久,她才歎了口氣,直盯著他像在探索什麼。

    「我沒有易容。」霍季雲猜測她目光的含意,執起她的柔荑就往自個臉上湊。「我的眼睛、鼻子、嘴巴都是真的,你可以摸摸看,可以拉拉看,更可以親親看……」

    陸青煙忍不住橫他一眼,收回丁手,彷彿一點也不在乎他是不是真的。「這一切,都在你的算計之中吧?」

    「呃?」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霍季雲搔搔頭,不避嫌地在她身邊坐下。

    「你釋放權力,卻又握著令璽,分明是在逼爹和舅舅聯合起來。但我不明白的是,你似乎也很清楚李老闆的背景?」

    「這並不難猜。在南方,生意做得最大的是天尊教,唯一有力量結合南方商會的,也只有他們,所以李老闆會是天尊教的人一點也下奇怪。」

    微微聳肩,好歹他在南方也混了二十幾年,而押寶莊聚集消息的能力也是不容小覷的。「他們早有進軍北方的打算,先前才會刺殺晏……刺殺我爹。不過,我倒沒有料到晏名瑾那塊廢料居然也入了教,還混到一個什麼堂主的位置。」

    「讓他們結盟起來對付你,有什麼好處呢?」她搖搖頭。

    「其實在齊洛飛找你碴那天,你就已經猜中了。」終於問到了重點,大手攫住了纖細的皓腕,他下讓她逃避,眼中散發的熱度幾乎將她灼傷。

    「你……」她深吸了口氣,握緊了拳頭。「所以你讓他們聯合起來打壓我、堡裡的下人猜己心我,甚至連齊洛飛都敵視我,然後我孑然一身,被你的印璽孤立在臨水堡一角,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因為你,因為你……」她激動得說不出話。

    「因為我要你。」霍季雲替她接下了,將顫動的柔軟身軀摟入懷內。

    她用力抗拒,但他的鐵臂像是上了鎖般,任她怎麼推、怎麼打,他就是不放開。「你憑什麼這麼做?主宰別人的人生很有趣嗎?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就是想著你的感受,我才會這麼做的。」

    以往只要她有些抵抗,他絕不會強來,但這回,他硬是圈緊了她,讓她打罵發洩,一直到她手酸了,眼底也浮現晶瑩的水光,他才柔柔地在她耳邊低回;「我知道你很努力、很謹慎,只是想安靜地生活在堡裡。但是事實是殘酷的,明珠蒙塵,但光芒難掩,我何嘗不是讓你看清楚他們——一旦發現你的利用價值,便無所不用其極,他們何曾待你為後輩、是女兒?」

    「你不也在利用我?」抬頭控訴,她強抑不讓眼眶中的水珠滴下。

    「不,我沒有利用過你。你仔細想想,我所做的一切,只是想保護你。」霍季雲乘勢將雙唇貼上她光潔的額,然後親吻她的眼角,不意嘗到了鹹味,他心疼地將她埋入胸膛之中。「不要逞強,不要忍耐,在我的懷中,你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我要讓你仿真正的陸青煙。」

    一股濕意緩緩在他衣襟上蔓延開來,陸青湮沒有發出聲音,只是靜靜地流淚。他說得對,她確實沒受到什麼實質上的傷害,有人欺負她,他總會在關鍵時刻出現制止;下人的流言蜚語也從來沒直接傳人她耳內,都是招喜間接透露;只要有他在,陸可久和晏禱甚至連碰都不敢碰她一下……

    可是心裡受的創傷呢?豈是他三言兩語便可撫平的?

    「你打算怎麼做?」許久,帶著哽咽的聲音細細地由懷間傳來。

    霍季雲釋然笑了,輕輕拍著她的背。「我回堡也快三個月了,依我的估計,他們聯合天尊教動手殺我,時間必定是在接位大典之時,在這之間,我要帶你出堡。」

    「你把事情搞得一團亂後就要逃走了?」她難以置信地仰頭瞪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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