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殺人 文 / 桃子賣沒了
『慶』市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有一個左手拿著麵包,右手拿一瓶牛奶的長髮邋遢青年,身上的衣服不是名牌,穿著的鞋子更是那種地攤貨色中的運動球鞋,走路的姿勢也是一步三晃的樣子。沒有人刻意的留意這個都市中的單身漢,有品位、有身份的人都會避之不急,誰都不會注意這種大都市中的底層小人物,特別是沒有一絲著裝品位的邋遢青年。
馮六子是走出賓館後,回到自已的出租屋中特意換上的這身行頭,自由自在,無拘無束,雖然身上的著裝不怎麼樣,但是他面色卻乾乾淨淨,特別是他的一雙眼睛,充斥著一股邪奕。
在一個公交站台,他上了一輛公交車,雖然現在人民的生活水平越來越好,越來越高了,但乘坐公交的人還是像上個世紀九十年代那麼多,人擠人的公交中馮六子用眼神看向了人頭並排的車廂,坐位是沒有了,站位也擠得水洩不通。
「唉,讓讓,媽的,怎麼這麼擠,不是過了高峰期嗎?他奶奶的……」馮六子一邊往裡面擠,一邊罵罵咧咧的。
「孩子,看到了吧,這就是沒素質的人,社會底層的小混混,長大以後千萬不要學這種人,知道嗎?」一個不遠處坐著的老太太在對著小孫子訓話,可能她認為在這種場合,在這種情況下,觀人間百態,才能讓自已的寶貝孫子更接受教育吧?
鬧哄哄的車廂,馮六子並沒有聽到老太太的話,所以馮六子依舊向裡面擠著。
「媽的,下次打死老子,老子也不坐這破逼玩意兒了。」馮六子終於擠到了一個空位上,並且是三個女乘客的中間。
三個女乘客的年齡都不大,穿著黑色的工作服,手裡拎著公文包,看樣子是企業小白領,當然也是買不起車的那種小白領,她們三個小聲的交談著,並且不時的傳來一陣輕笑,看樣子她們三個是好朋友。
當馮六子擠到她們三個中間的時候,她們三個下意識的向後躲了躲,因為馮六子的著裝,讓人看著太不舒服了,雖然馮六子長得還行,但個子太婑了,三個穿高跟鞋的女人和他基本上持平了。
如果說三個女人下意識的躲他,馮六子也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可是怪就怪其中的一個女人竟然捏鼻子煽了煽風,就好像她多麼高貴,多麼高雅一樣。
本不想找事兒的馮六子,看到這個裝高雅的女人這麼鄙夷自已之後,一股無名之火冒了出來,「媽的,裝個屁高雅,在老子面前裝高雅,他奶奶的!」馮六子在心裡罵著,並且也在考慮著怎麼捉弄一下這三個女人,要知道他當年在孤兒院的時候,可是人稱『孩子王』啊,別的本事沒有,小計謀,捉弄人的本事可是一大堆。
迅速的考慮了一會之後,馮六子不動聲色的,裝作若無其事的開始了他的報復行動,他首先對著鄙夷自已的那個女人靠了過去,然後,伸出大手就在那個女人的屁股上抓了一把。
「啊!~」那女人本能的全身一震,並且小聲的『啊』了一聲,臉色也瞬間漲得紅紅的,不過她卻沒有叫喊出來,而是怒視的看著馮六子。
「嘿嘿。」馮六子衝著這個女人嘿嘿的笑了兩聲,很明顯,他在挑釁這個女人。
「怎麼了,麗姐?」另外兩個女人發現了這個麗姐的異樣,並且她們兩個也感覺到好像是這個男青年在做鬼。
「沒,沒什麼。」麗姐臉色通紅的回答道。
看著這個麗姐吃癟的樣子,馮六子心裡得意極了,並且笑嘻嘻的問道:「幾位美女在哪下車啊?」他一邊說著一邊又去摸了那個麗姐的屁股一下,這一次另外兩個女人可是看得真真切切,站在她們附近的乘客也看得真真切切,不過那些乘客卻裝作沒看到罷了。
「你耍流氓!」麗姐終於憤怒了,怒吼著喊了出來。
被麗姐這一喊,全車的人都聽到了『你耍流氓』四個字,一時間整車的乘客全把目光挪到了馮六子身上。
早就有心理準備的馮六子,臉不紅氣不喘的,並且笑嘻嘻的,裝作莫名其妙的反問道:「你是在說我嗎?」
「就是你,就是你,我看到你摸麗姐的……」另外一個女人著急的吼了出來,不過她說到最後兩個字『屁股』的時候,卻一時難以啟齒。
「放屁!~」馮六子突然怒視的看著那個女人,裝作一副義正嚴詞的樣子。
「媽的,你說老子摸她?就她也值得老子摸嗎?要胸脯沒胸脯,要屁股沒屁股,長得像個雞婆一樣的女人,媽的,你是在侮辱老子的人格,老子和你沒完。」
馮六子說到這裡的時候,早已調好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並且氣憤的接了起來:「媽的,什麼事?」
「操,老子是在生氣,老子八百年坐一回公交車,一個長得像雞婆一樣的女人說老子摸她的屁股,干她娘的,你個小崽子有話說,有屁放。」馮六子裝模作樣的對著電話喊了起來。
「別他媽的拍馬屁,三個女人老子再擺不平,老子就不用混了,用不著你們強姦,這種女人叫個男人都不會有**的。」
三個女人,包括整個車裡的那些乘客們聽到這裡的時候,都表現出一種尷尬,**裸的粗言穢語沒有一個人願意聽,更是沒有一個人敢說出來,而他馮六子這個底層的小人物卻是例外。沒有一個厚臉皮,就不是一個成功的流氓!
最重要的是三個女人被馮六子說的話嚇到了,傻子都能聽出來,電話那邊的人要替馮六子出氣,甚至要強姦她們,甭管真假,哪個女人聽到這種話後,都會有一種心裡恐懼,更別說是三個嬌滴滴的小姿白領了。
「行了,老子現在去閘北監獄,下午回去再說。」馮六子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這趟公交車的終點的確是閘北監獄,而馮六子也的確沒有撒謊,他今天去的就是閘北監獄探監。
「你們三個聽好嘍,竟然公開的侮辱我的人格,我要去法院告你們,讓你們賠償我的精神損失費,要不然這事沒完。」
三個女人早都害怕了,被人家給調戲了,人家還理直氣壯的要她們賠償精神損失,這上哪去說理啊?所以那個麗姐在馮六子說完後,就小聲的哭起來。
「小伙子,這事就算了吧?車上人多,也可能是誰不小心碰了她一下。」那個開車的司機從倒車鏡裡看著馮六子,並且用著商量的語氣。
「是啊,可能是擠的……」
「唉,現在的公交都這麼擠……」
車裡的人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看樣子是在為那三個女人開脫,而此時馮六子的心裡樂得都開了花了。
「行了,行了,這事兒到此結束吧……」馮六子擺了擺手,很大度的把此事揭過,而此時公交車也正巧到了下一個站台,當車子停穩之後,三個女人第一時間跳下了車子,也不知道她們三個到沒到站。
當三個女人下車後,馮六子把頭探出了車窗外,並且囂張的打了個口哨:「嗨,三位高貴的美女,說實話,麗姐的屁股真的不怎麼樣,哈哈哈……」馮六子用著氣死人不償命的話,哈哈大笑著,而車子也再一次的啟動,向著終點方向開去。
閘北監獄的接見室內,馮六子對面坐著一個黃發的寸頭男子,沒錯,他就是孤兒院的黃毛,他就是帶著馮六子看『武打』片的黃毛,他就是把馮六子帶入社會的黃毛。
兩個人都沒有說什麼客氣的話,只是一根接一根的吸著煙,黃毛是一年前『進去』的,做他們這一行的,早就習慣了監獄生活,不過黃毛這一次的監獄生活要長一些,因為他是個替罪鬼,在一次拚鬥過程中,黃毛的老大失手殺了人,明明不是黃毛殺的人,可是他卻硬撐著要『扛』下來,為的就是那虛無縹緲的流氓承諾,黃毛的大哥承諾黃毛出來後,給黃毛一大筆錢,而且也讓黃毛『上位』,當然黃毛的大哥能不能活著等到黃毛出去,又是另外一碼事兒了。
馮六子沒有勸黃毛,也沒有說一切肉麻關心的話,兩個人不停的吸煙,並且惹來的獄警厭惡的目光。
「行了,我走了……」馮六子站了起來,他沒有朋友,但黃毛算是個例外,畢竟曾經在一起那麼多年,雖然不是真正的兄弟,但是對於他們這類人來說,半個兄弟也算是兄弟了,況且能讓馮六子這種心靈變態的人來看的人,就說明馮六子已經把黃毛當做好兄弟了。
看著馮六子站起來,黃毛突然低著頭問了一句話:「是不是有事發生?」
馮六子轉過身,並沒有回頭看黃毛,淡淡的回答了一句:「有!」
「小心,活著就好!」黃毛說完,他也沒有看馮六子,只是把桌子上的一條煙收起來後,就向著監獄內部走去。
「謝謝!」馮六子在心裡默默的說了句謝謝之後,也走出了監獄大門。
生死渺茫,從今天開始即將發生的兩件事,都是會在死亡錢上拚命的『大事兒』,所以馮六子衷心的說了句謝謝。
夜,十點整。
慶市西區中央商城的街邊上停著一輛車,從車裡不斷閃耀的幾點煙火來看,車上坐著四五個人。
「媽的,小六子會不會不來了?」幾個馬仔著急的看著手錶,都十點了,馮六子還沒到,難道馮六子跑了?不想掙大錢了?背叛老闆了?
「再等等,可能小六子有事!」說話的是張成,看樣子他是這次行動的臨時指揮。
「媽的……」車裡的幾個馬仔還在罵著。
「砰!~」馮六子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並且直接打開車門鑽了進去。
「怎麼才來?」張成眉宇之間帶有一絲怪意。
「拉屎去了……」馮六子笑嘻嘻的回答道。
「好了,這次行動計劃我也不多說了,李胖子現在正在『鑫淼』洗浴中心的6號房間,那裡是他的老地方,守衛有四個,我們四個牽制住守衛,小六子直接幹掉李胖子,有沒有問題?」張成說這話的時候,一直在盯著馮六子看。
「沒問題!」其它人都滿口的保證起來,只有馮六子點了點頭,要說他不緊張那是假話,這他媽的可是去殺人啊。
「好的,7號房間我已經訂了,刀器在房間內,多加小心!」張成說完,直接開始一路向著『鑫淼』洗澡中心飛馳而去。
『鑫淼』洗浴中心是慶市一家大型的洗浴廣場,裡面不但有健身的泳池,而且還有各種桑拿浴房,並且還包括各式各樣的色情按摩,而『大富豪』夜總會的李胖子則天天去,目地就是陪著他的『二奶』去健身,而健身之後也必會去6號包房鬼混,所以他們幾個踩好點後,就悄悄的混進了『鑫淼』洗浴中心。
進入洗浴中心後,他們五個直接去了7號包間,並且打發走了服務生以及按摩小姐。
「看到了嗎?看樣子另外兩個保鏢在鬼混,正適合我們下手。」張成略帶一絲興奮的對著馮六子幾人說道,因為剛才路過6號的時候,他們只發現門前有兩個保鏢,而另外兩個很可能是去按摩了。
馮六子沒有使用張成他們準備的刀具,而是抽出了隨身攜帶的制式軍刀,烏黑的軍刀反著陰森的冷光,這是馮六子在網上購買的軍用軍刀,足足花了他三千多塊,平時就刀不離身。
「小六子,記住嘍,我們只有三分鐘時間,李胖子的二奶也在屋子裡,你最好把臉畫上點這個。」張成說完,直接扔給馮六子一瓶彩墨,等著馮六子把彩墨抹好之後,張成帶著另外三人閃身出去,並且迅速的逼向站在6號門前的兩個保鏢。
馮六子也知道現在不是心慈手軟的時候,箭在玄上,不得不發,所以他也緊跟著衝出來,一腳就把6號的房門踹開了,完全沒有管走廊裡他們與兩個保鏢的搏鬥。
「砰」的一聲,馮六子直接閃進去,映入他眼前的一幕是那種**交合的一幕,二百多斤的,後背紋著一條下山虎的李胖子壓著一個瘦弱的骨感女子,兩個人身體上的不協調,讓人生出一種噁心的感覺。
李胖子畢竟是混社會的老油條了,當門被踹開的一剎那就知道危險來了,所以他二話不說,赤條條的抓起床頭櫃上的一隻酒瓶就砸了過來。而那個骨感二奶則驚聲的尖叫起來,躲在牆角瑟瑟發抖。
「小子,有話好說……」李胖子試圖脫延時間,但馮六子怎麼會給他多餘的時間等救兵呢,所以握緊軍刀就衝了上去。
「砰。」李胖子雖然身體很肥,但也並不是善茬,當馮六子衝上來的時候,憑藉著他的長臂,生生的給了馮六子一記重拳,而馮六子的身體也重心不穩的倒在了地上。
要怪也怪李胖子還是不夠小心,如果他在打倒馮六子的時候,光著身子跑出去還興許有一線生機,可是當他把馮六子打倒之後卻放棄了逃掉的機會,而是以他那寵大的身軀去繼續攻擊馮六子,所以他注定要死在馮六子的刀下。
一記重拳打倒馮六子之後,李胖子的自信心又回來了,心裡也同時暗想這個來刺殺自已的人竟然是個不經打的貨色,所以他揮舞著拳頭又打向了馮六子的身體。
「砰,砰,砰……」馮六子沒有想道這李胖子的搏鬥功夫會這麼歷害,看來這李胖子年輕的時候也是一把好手,就算現在變胖了,埋藏在心裡的格鬥技能也能發揮出來,所以馮六子一連吃了好幾記重拳,並且大腦裡也有一陣陣暈撅。
「**,去給老子『死』。」馮六子終於被打得激發了怒意,右手揮刀就劃了李胖子一刀。
「唰!~」李胖子本能的閃身,無奈他太胖了,像一面大山一樣擋在馮六子身前,所以馮六子一刀就把李胖子的肚子劃了一道深口子,鮮血也流了下來。
刀割的疼痛讓李胖子的動作慢了下來,而且同時也用左手捂在了刀口處,馮六子瞅準機會連續揮了好幾刀,生生的把李胖子逼退了幾步,並且李胖子也仰頭拌倒在床角。
李胖子不小心拌倒的一剎那,馮六子就知道機會來了,怒吼一聲飛身撲上了李胖子,並且把刀子斜斜的捅進了李胖子的腹部,刀尖一直衝『上』扎去。
也不知道馮六子用了多大的勁力,這一刀捅進去之後,五十多厘米的刀子竟然直抹刀柄,一股濃濃的血流,夾雜著人身體裡面的惡臭味傳了出來,而李胖子臉上的表情也極度的扭曲著,他有不甘,有憤怒,有害怕,還有著難以置信的表情,終於李胖子的手慢慢的捶了下來,身體也緩緩的放鬆,抽搐的身軀在死神的召喚下漸漸的平息下來。
李胖子的二奶早已嚇得暈了過去,一個弱女子根本承受不了這種場面。
馮六子強忍著胃裡的一股嘔意,顫抖的看了看那個女人,要不要殺這個女人成了他心裡最大的難題,他知道,就憑著一點彩墨根本彌擋不住自已的殺人眼神,而且他也相信,如果下次這個女人再見到他的時候,一定也會認出他來,所以此時他的心裡在掙扎著。
「小六子,你他媽的楞著幹什麼,還不快走?」張成出現在門口,並且小聲的罵了一句。
「走!~」馮六子再次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女人之後,急沖沖的向著外面跑去,他並沒有殺害那個女人,如果說他早已沒有了良和,早已把人生當作遊戲的話,那麼此時他心裡面的良知莫名其妙的又湧現出來了,也許……這就是人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