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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族長奮鬥史 你會怪我嗎 文 / 水珞珞

    蘭景絡是覺著能夠避開來人是最好的了,便朝著與那震動的地方相反的方向走去。

    可來人似也不是那麼好相與的,也轉了一個方向,朝著蘭景絡他們追來。

    「五姐,我跟不上你。」蘭簡唯在她身後委屈的說道。

    就這麼一個轉身,蘭景絡便看到了急速跑來的人。那人是一個尼姑,身穿袈裟,手持拂塵,腳穿羅漢鞋。

    「比丘尼。」蘭簡唯不動聲色的把來人打量了一遍,悄悄的躲到了蘭景絡的身後。

    「阿彌陀佛,兩位施主還請放下一身孽障,與貧尼一同清洗這前塵孽緣。」尼姑拂動拂塵,顯然是看得到蘭景絡的。

    「不知大師尊號?」蘭景絡笑笑,十分友好。她倒不是覺得對面的人是尼姑,又慈眉善目的,就一定好相處,只是覺得伸手不打笑臉人,笑著說總有點效果。

    「慈安。」

    「慈安大師,不知你是如何到我皇家墓室的?」蘭景絡繼續詢問。

    「皇家?施主,你可知你已入歧道,莫要執迷前世之事。」慈安厲聲朝著蘭景絡說道,尤其是在她看到蘭景絡額前的角時,眼中閃過一抹厲色。

    「大師想感化我?還是算了吧!你至少先弄清楚誰是誰非,再來處理這世間的善惡吧!這皇家墓室是蘭景希讓你進來的吧?你可知道她親手弒母!」蘭景絡不用多想,能夠請一個出家人進來,除了蘭景希沒有別人。

    慈安臉色驟然一變,「休要再癡迷不悟!」

    「大師就因為我五姐長了一個角,就無條件的站在蘭景希那邊嗎?」蘭簡唯臉色陰沉,一句話就把氣氛壓得凝重了。

    慈安先前最為注意的還是蘭景絡,對於蘭簡唯,她並沒有多麼在意。現在多看了一眼,冷聲喊道:「禍胎!」

    話音才落,那拂塵便繞過蘭景絡,朝著蘭簡唯甩來。

    蘭景絡下意識捏住那拂塵,銀絲勾纏住了她的手。她沒覺得疼,卻用不善的目光看著慈安,她冷笑道:「禍胎?」

    「施主,他是禍胎!你不該與他為伍!」慈安抽回拂塵,勸道。

    「若他是禍胎,我就做禍水!橫豎我要與他為伍,你若與他為敵,你便是我的敵人!」蘭景絡把自己的態度說明了。

    蘭簡唯在她的身後笑得燦爛如暖陽,和往常那沉悶得充滿死氣的笑容全然不同。

    「施主,你是被這禍胎迷住了,回頭是岸啊!」蘭景絡看不見蘭簡唯剛才的笑容,慈安卻是見到了的,那笑容裡的感染力震人心弦,卻被她看作是妖媚之道。

    拂塵上抽,下掃皆被蘭景絡擋了去。慈安反手一甩便纏住了蘭景絡的雙手,手被纏繞,蘭景絡便直接藉著拂塵將慈安扯過來,用腳踢。

    被蘭景絡踢了一腳,慈安吃痛,收回拂塵,往後一退,「施主,你若還冥頑不靈,休怪貧尼手下不留情了!」

    「這得看你!你要是能回去好好修行,我必是不會纏著你不放!」蘭景絡注視著慈安的神色,見她沒有放棄的打算,便偏身擋住了蘭簡唯。

    慈安這一回是鐵了心的要抓住蘭簡唯,出招快速,裡纏外繞,盤絞抖的功夫全都用出來了。旋轉扭動著身子,腰部靈活得像是一條蛇。

    這拂塵以柔克剛,剛柔相濟,可蘭景絡卻是只能靠著雙手擋,一招招節節而上,慈安身子一滑溜就避開了蘭景絡,到了蘭簡唯的前面。

    眼見著那銀白的拂塵就要抽到他的腦門,蘭景絡只覺得心急速的扯動了一下。一揮手,便下意識的將一大塊冰給拋了出去。

    慈安的拂塵被凍結的冰塊打偏,並未打到慌亂躲開的蘭簡唯。

    他是我想要保護的弟弟,你們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他,真當我這個姐姐不存在嗎?

    「傷我弟弟者,死!」蘭景絡眼神陰幽,看得慈安遍體生寒。

    氣息轉變了……蘭簡唯眼神閃爍的看著她。

    「妖鬼化了!」慈安這回覺得頭很大,發現了一個禍胎,又來一個妖鬼化的靈體。

    管他是鬼還是妖,只要能夠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墮入地獄我也不怕!蘭景絡表情冷酷的閃身到慈安的面前。

    慈安自是甩出了拂塵,可被蘭景絡一捏便化作了冰條,待她鬆開手的時候,冰凍的拂塵爆裂開來,碎渣直射向慈安。

    避開大部分冰渣,慈安驚訝的看著她,蘭景絡冷笑一聲,一腳踢在了她的胸口。

    被她踢了一腳,慈安只覺得五臟六腑都要移位了。一手覆在胸口,一手擦掉嘴角的血,慈安目光直勾勾的盯著蘭簡唯手上的白紙,「孽障!」

    「你再罵我弟弟試試看!」瞥見蘭簡唯手上拿著一張紙,無辜的縮在後面,蘭景絡拔對方舌頭的心思都有了。

    慈安未反應過來,便覺得嘴上一麻,蘭景絡兩手並用左右開弓,專門朝著慈安的嘴巴打,這麼一通連續不斷的打,慈安嘴巴都腫了。

    把對方打得暈乎乎的,蘭景絡在她的腦門上又是一拳,「簡唯,要姐怎麼修理她?」

    蘭簡唯走向前來,望著沒有反抗能力的慈安,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左右手虔誠的拿著白紙的邊角,白紙平展開,看不到一點折痕。只是一張普通的白紙,慈安望著卻顯示出了驚懼的表情。

    他朝著蘭景絡笑了笑,蘭景絡制住掙扎不休的慈安。

    「將你變成妖鬼,如何?」他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手中的白紙,試著用白紙在慈安臉上比了比。

    從慈安更加劇烈的反抗看來,她十分牴觸變成妖鬼。蘭景絡點了點她的肩膀,肩部以下的方位便凍結了。饒是如此,她那可以動的脖子還是不停的動著,企圖避開白紙。

    不疾不徐的將白紙貼合在她的臉上,慈安不動了。等白紙撕下來,紙上就多了一張臉,屬於慈安的臉,額頭上長著鬼角。而慈安本人的臉沒了,眼耳口鼻變得平平整整的,看上去平滑一片。

    「又多了一張臉。」將紙張折疊收入懷中,蘭簡唯彈了彈慈安的額頭,她的身子便沙化了。

    他仰頭定定的看著蘭景絡的表情,等待著她開口。

    「走吧,去拜祭母皇。」蘭景絡懶懶的伸了一個懶腰,向前走了幾步,發覺弟弟還在原地站著,「不想走?還是走不動了?」

    「五姐,你會怪我嗎?」蘭簡唯不希望她將來討厭自己。

    蘭景絡好笑的看著他,「我怪你做什麼?」

    「我把你變成了怪物。」被稱為妖鬼的,不論善惡,都被人們厭惡著。

    「我體內本來就有妖鬼血脈,你只不過是把它激發出來了而已,我為什麼要怪你?」蘭景絡走向他,彈了彈他的前額,崩的一聲響。

    蘭簡唯委屈的摸摸發紅的額頭,「變成妖鬼,會被很多人罵的。到時候那些尼姑、道士、和尚,都會不問緣由的追著你打。」

    「我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至少我能夠保護你,能夠不那麼提心吊膽的拜祭母皇,能夠有更多的資本和蘭景希戰一場。」蘭景絡摸摸下巴,一本正經的說著好處。

    抿了抿嘴,蘭簡唯怕她不瞭解事情的嚴重性,解釋道:「你的神族血脈會被消磨乾淨,因為這本身就是相抗的兩種血脈。」

    「混血和純血種我都能接受。」蘭景絡已經能夠接受自己的各種身份設定了,連陶瓷娃娃都做過,還管什麼血脈問題。

    蘭簡唯略微激動的說道:「我說的神族血脈是真正的神族!並不是燕家那種自稱為神族的偽神!」

    「簡唯覺得妖鬼比神差勁嗎?」蘭景絡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笑容。

    「各有千秋。」他中肯的回答。

    「所以說,是什麼血脈,又有什麼關係?只要不迷失自我,能夠達成自己的願望,就算背負著被天下人唾棄的血脈,我也是不懼的。」蘭景絡笑得輕鬆,渾然不在意這種小細節。

    蘭簡唯小聲咕噥道:「五姐不在乎,他們總是要在乎的,尤其是後神族的人。」

    「若是她們因此放棄我,我也會離棄她們。」蘭景絡臉色一沉,「她們就是太拘泥於血脈才會敗落。」

    「也是啊,不管是什麼血脈,五姐還是五姐。」蘭簡唯又將那印上了慈安臉龐的紙張拿出來,朝著上面吹了一口氣,紙張便膨脹了,最後化為一個腰部以下為煙狀,上身人狀的使鬼。

    蘭景絡望著蘭簡唯這一手,道:「你多收幾個人不就可以天下無敵了?」

    「只能用三次,三次之後這魂會去投胎。」蘭簡唯斂了斂目,對著使鬼道:「帶我們出去。」

    有使鬼帶路,蘭景絡和蘭簡唯出去時順暢多了。慈安生前就是從那個入口進來的,因而現在返回也不是難事。

    此時,蘭景希正目不轉睛的望著祖先們沉睡的墓室前方的路口。身後是神色凜然腰桿筆直的士兵,是她帶來的精英。

    蘭墨言往後看了眼被捆綁住的止念和蘭墨琴,道:「皇上,要不要餵他們水喝?免得他們死了,便不好利用了。」

    「嗯,你去吧。」蘭景希心不在焉的回答,慈安為何還沒出來?

    蘭墨言便問士兵拿了水囊,走了過去。好歹是親姐妹,她先將水囊舉到蘭墨琴的嘴邊,「喝吧。」

    蘭墨琴微微側頭,艱難的說道:「先給他。」

    止念因長時間沒有攝入水分,已經暈過去了,那嘴唇和斑駁的牆皮一樣。

    蘭墨言朝著旁的一個士兵道:「你餵他。」

    士兵依言做了,蘭墨琴恍惚間看到止念喝了水,方才願意喝水。

    蘭景希戲謔的看著自己的十二妹,冷聲道:「別餵了,死不了就成。」

    「水……」止念舔了舔乾裂得出血的嘴唇,無意識喊道。

    蘭墨琴聽止念在昏迷中還叫著水,急了,啞著嗓子道:「給他水喝。」

    「十二,你求朕。」遲遲不見慈安出來,蘭景希拿蘭墨琴尋開心。

    就算蘭景希在自己的身上砍個十幾刀,蘭墨琴也是不怕的,可現在連累的還有止念。平日裡,蘭墨琴連一句重話都捨不得說的止念。

    她毫不猶豫的閉上眼睛說道:「我求您。」

    「睜開眼睛!看著我!」蘭景希看著蘭墨琴不得不屈服的表情,享受到了上位者凌虐下位者的快意。

    對!就是這種感覺,天下都是朕的!你們沒有理由不屈服!蘭景希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來。

    蘭墨琴睜開眼,一字一句道:「求您了,皇上!」

    「說清楚點,說你想求朕賜你什麼?」

    胸口起伏不斷,蘭墨琴被刺激得咳嗽了,好一會兒才平復過來。她又開口道:「求皇上賞賜……」

    「不要求她……」止念微弱的聲音打斷了蘭墨琴的話。

    好不容易才能聽到十二的屈服,蘭景希哪會這麼輕易讓人打斷,她指著止念道:「掌嘴!」

    止念現在這虛弱的樣子,就快成為泡沫了,別說是掌嘴了,就怕是吹口氣也破了。蘭墨琴急匆匆道:「皇姐!我求您了!放過止念吧!您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聽著蘭墨琴的哀求,止念流下了一行清淚,不忍再說話。都是我執意要留下來,若我當時與姜姻伯一同離去,墨琴必是可以輕易脫身的。

    「哈哈哈哈……」蘭景希仰天大笑,「這是朕的天下,你們本就該臣服於朕!」

    見蘭景希完全沒有下令給水的動作。蘭墨琴道:「水呢?皇姐您答應了的。」

    「朕何時許諾過要給你水?你求朕,朕就該給你?」蘭景希心情大好的看著蘭墨琴那一臉敢怒不敢言的表情。

    抖著嘴唇,說不出話來。不是不想說,而是不能說。蘭墨琴顧念著止念,心中怒意澎湃,卻無法開口。

    「賤民!你膽敢瞪朕!」蘭景希被止念那大眼睛狠狠的瞪著,頗不舒服。

    「本少爺瞧不起你。」止念慢慢的張合著嘴,用嘴型說出了這話。

    蘭景希眼中陰霾一片,「來人啊!給我把他的眼球按爆!舌頭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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