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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章 四境界 文 / 大喇叭張

    斗轉星移,時光流逝,世間萬物皆有由生及長、由長及壯、由壯及衰、由衰及亡的一般規律。與萬物隨歲月變化一樣,隨著自身修為的不斷提升,修道之人也分四個境界:仙道分入仙、築仙、悟仙、化仙四個境界;與之對應的是魔道,分為涉魔、祭魔、參魔、成魔四個境界。每一境界又分初期、中期、後期三個階段,修道者所謂「修為」,分道法與心法兩系,是二者綜合,道法修神功,心法修神識,二者統一,是為修為高低。

    神識乃法力根本,配合法寶、神功施展,倘若沒有神識法力助力,那功能神異的法寶只是價值不菲的仙品,那威能無窮的神功也只是比比劃劃的花架子。神識不斷積累增長,如彙集點滴一般,竟吸納天地靈氣,運行心法轉換,聚於內丹。

    內丹,是修道者與凡人區別之根本,他位於體前正中線上臍下,形成於氣海穴與中極穴之間,是有靈根之人通過吸取天地靈氣,不斷累積聚集而成,一旦成型固定後,便標誌著步入修道行列,可修煉功法、心法,不斷提升自身修為。內丹,也會隨之增長晉陞,分為土褐色、青銅色、絳紫色、金黃色。而修道者的神識法力也是由內丹產生,內丹越壯,神識法力也就越盛。

    與自然萬物唯有不同的是,自然萬物終歸衰老而亡,不可逆轉,而修道界四個境界可晉陞,亦可跌落。尤其化仙成魔之後那個未知境界,傳說能與日月同輝,萬古不滅。與自然界終歸衰亡不同,修道之人可使壽元延長許多,但萬年以來,雖有諸般舉世無雙的傳奇人物,卻沒有一人真正做到化仙成魔,萬古不滅。有的,只是傳說。

    境界越高,越難提升,多少修道者在一個境界苦苦尋求突破,卻飲恨逝去。達到築仙、祭魔境界便可御空而行,這也是修道者分水嶺之一。如羽晨、羽旦等皆為築仙境界,掌門玄真更是在百年前便達到化仙境界,玄甫、玄一次之,那個百變老道邱厲龍雖勤奮刻苦,修道三百年,修為卻一直處在入仙與築仙之間,時升時降,極不穩定,主要在於缺乏高深功法,又無高人指點,單憑己身胡亂參悟,東專西研所致。

    這一日,天樞峰頂。玄真掌門召集七位師弟,為的是五十年一次的宣道會。太虛門人丁興旺,日漸強盛,為管理有序,培養人才,每過五十年,門中便召開一次宣道會,瞭解門中弟子修道情況。對進步突出的弟子,經八位師長驗核修為,並以平日德、行、言、志(品德為人、處世待人、言行舉止、忠誠志向)四方面為參照,優選五人張榜宣告,同時給予進入藏寶閣選取一件寶物和研讀古籍功法的機會,嘉獎優者,激勵他人。

    太虛殿上,赤、橙、黃、綠、青、藍、紫七條身影光彩炫目,玄真宗師風範,玄甫沉穩端莊,玄宮高大威猛,玄東精明幹練,玄蕭豪爽大氣,玄弈機智聰敏,玄宇開朗和善。七人紛紛入座,神光縈繞,真如仙人一般。唯有玄一道長極其另類,與是他師兄步調不一,他穿著一身灰袍,身背灰色大石劍,樸素淡然,十分低調,差別甚大。

    八位道長一現身天樞峰頂,自然引來了無數弟子的崇拜與仰慕,尤其絕大多數的入門弟子,平日裡哪有機會一睹門中八位道長尊容,此刻更是激動不已,心中紛紛暗許,將來也能夠獨霸一方,揚名修道界,成為八位道長一般的大人物。

    「羽景這一段勤奮刻苦,沒有倦怠,不過仍處在築仙初期境界,長進不大。」宣道會上,玄甫道長率先介紹道。

    「得諸位關懷,小徒羽昊已從築仙初期晉陞至築仙中期了。」玄宮道長欣慰地說道。

    「羽晟也如羽昊一樣,從築仙初期晉陞至築仙中期了。」玄蕭道長一向好爭,不甘示弱地說道。

    「嗯,不錯。」

    大家點頭稱讚。

    「羽旦仍是築仙中期,但他憨厚老實,執拗刻苦,太虛乾清掌修得爐火純青,勁道十足,也算小有成就……」

    各峰主一一述說座下弟子修道情況,八位道長共計二十二個羽字輩徒弟,待全部宣講介紹完畢,過一會兒再經八位道長場外驗證,門中長老執筆記錄,大半日便這樣過去了。

    最後,玄真掌門淡淡地道:「這五十年修道,有如此進步已然不錯,這二十幾人果然爭氣,不枉我們當年一一收為正式弟子,看來我太虛門人才濟濟,必後繼有人了,小徒羽晨突破至築仙後期一年有餘了。」

    「哦?」

    「好!」

    眾人齊贊。

    「掌門師兄果然教導有方,羽晨天資聰穎,又尊師重道,為人謙遜,處事得體,深受仙道人士讚譽,在修道各派弟子中也佔有一席之位,果然是難得的可造之才,真是可喜可賀啊。」玄弈道長道。

    「呵呵,我等不可自喜大意,萬不能使得弟子們有驕縱之心。這修道之途漫長艱難,變化無常,更是講求因緣,越到後期,越難晉陞,路遙才知馬力厚薄,需要更多年月,方可論斷。」玄真掌門提醒道。

    「掌門師兄所言極是。」眾人應道。

    玄真掌門繼續道:「下面,就說說那些記名弟子的情況吧。」

    初入太虛門弟子為入門弟子,三年以後如有精進便會被收為記名弟子,沒有長進者,或自行離開,或繼續修行,太虛門從不苛求,或是趕誰離去。

    太虛門講求心境修煉,為表虔心,醒自身,也只有這初級的入門弟子與記名弟子必須穿道袍,頌道經,對修煉小成的就不再苛刻要求了。入門弟子沒有道號,以本名相稱,記名弟子可取道號,因人數眾多,門中沒有作明確規定,只要不與「玄」、「羽」及祖上道號相沖即可,更有些記名弟子經代教允許後自取道號。

    所謂「代教」即代為傳授,系太虛門初時教入門弟子、記名弟子基本功法和門中規矩一類人的稱謂。入門弟子、記名弟子中一旦有不世之才,經八位道長考核商議可拜入各峰峰主及玄一座下,改道號「羽」字,輩分也自然上升,這也是門下千百弟子一心嚮往之榮耀。

    一柱香時間過後,各峰峰主將情況述說完畢,唯有天璇峰峰主玄甫還未開口,只聽玄甫道長道:「看來這五十年記名弟子中確無優秀人才,但我峰卻有一人,不可不提,此子僅以十年,便從一尋常人突破至入仙後期境界了。」

    「什麼?!」

    「哦?」

    「此話當真?」

    連掌門玄真都關切地問道:「此子何人?師弟快與我等講來。」

    玄甫道:「此子乃四方鏢局總鏢頭尉蒙之獨子尉秋,六歲時入我太虛,因我太虛門門規深嚴,不招收有師門之人,尉秋來時經核驗未修得任何功法,乃是凡胎一名,修行十年,已至入仙後期境界了。」

    「四方鏢局在凡界名望甚大,各地分號百數有餘,尉東此人並非我修道之人,空有一身功夫而沒有任何修為,不想卻生了如此之子。」玄東道長讚道。

    玄真掌門略有思索,淡淡地道:「既如此,那尉蒙為何將他獨子送入我門中呢?」

    「四方鏢局雖然素有威名,但限於凡界,近百年來魔道猖獗,其中一些入魔的無恥之徒更是不顧及道凡之別,常常燒殺搶掠,染指凡界,那凡人空有武力,卻全無道行法力,如何與修道之人相鬥?那尉蒙將其獨子送至我門下,料想也是有意,為培養一修道者以護其自家基業,更好地在世間立足吧。」玄甫道長道。

    「嗯,若真乃可造之才,務悉心教導,更要在德、行、言、志上下功夫,萬不可使其有貪邪之念。」玄真掌門叮囑道。視乎因談及這少年尉秋,玄真掌門想到了鍾雁冰,便與玄一道:「雁冰近來如何了?」

    玄一道長眉頭一皺,道:「雁冰有上古神體,飲『酒糧』長大,身體更不尋常,修道之途理應順暢,甚至突飛猛進,但七年有餘毫無進展,僅學了幾招拳腳功夫,各種功法都一一試過了,仍無一絲修為,一套起靈劍法我足足教了上百次,卻一招一式也沒學會,讀書寫字更是稀里糊塗,反倒愈發搗蛋調皮。說起來,師弟我教導無法,實在是慚愧啊!」

    「師弟不必自責,想那上古神體無比特殊,許是尋常方法無用,或者真要如古籍所載須遇機緣以激發方可,況我等對於雁冰好像過於溺愛了。」玄真掌門道。

    幾位師兄對玄一都很瞭解,如此局面並非玄一不用心,那個調皮搗蛋的小雁冰,直叫大家頭疼,如果是換了自己,興許還不如玄一呢。

    只是他們不知,雁冰每每被玄一道長逼迫著吐納天地靈氣,嘗試著不停溝通氣海穴與中極穴,在他幼小的身體裡,一顆濛濛內丹已悄悄聚成。

    一日後,宣道會最終結束,經八位道長推薦人選考核評定,玄真掌門對太虛門全派上下宣佈結果,並張榜公示。羽晨、羽昊、羽晟、羽旦均列此界五傑榜中,而最後一位,赫然是沒怎麼聽說過的四方鏢局尉蒙之子——尉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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