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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零六章 黑窯 文 / 悠悠小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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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弟倆剛到自家巷口,便見大姨伸長脖子站在那裡張望,雲舒停下來跟二毛叮囑一番,才笑呵呵的迎上去。大姨見了她自然少不了拉著她一陣問東問西,姐弟倆東一句西一句,雖然麻煩,但總算應付了過去。

    次日上午,大姨一家被官差請去過堂,雲舒又趁機跟小蝶和小雙子交代一番,讓大家絕口不提成夫子,特別是在三毛面前,免得那小子一不小心說漏嘴!

    二毛拜了夫子,有了唸書任務,自然不能像以前那樣四處瘋跑,雲舒給他下任務,每日上午和下午各兩個時辰必須學習。因此小雙子也就成了二毛的伴讀,雲舒每每有空就會跟他們講解一番,有時小蝶也帶著三毛來聽聽,如此小雙子和小蝶也能多識些字。

    而大姨一家過完堂後果然回來了,她一進門就拉著雲舒問:「雲舒,你跟我說實話,昨天是不是去見成師爺了?」

    雲舒看她氣勢洶洶的樣子像追債的一樣,心裡自然不高興,我帶弟弟拜夫子又怎麼了?這夫子是那麼好拜的嗎?搞得自己像做賊一樣!當然這些不滿只能在心裡抱怨抱怨,她呵呵乾笑兩聲:「沒有啊,大姨,不是說了是找陳四爺嗎?咱們家那地契…」

    「胡說!好你個雲舒丫頭,枉我以前那麼疼你,你明明就是帶二毛去拜成夫子了,以為遮遮掩掩還能瞞過去?我打聽過了,縣衙裡的書記官兒沒一個姓陳的,你們家地契早就辦下來了!你還有什麼話說?」

    大姨上次被那群騙子折磨得不成人形。幾大個月過去,她依然沒能恢復。看她身形瘦削,皮膚焦黃發皺,明明三十多歲的人看起來像個四五十歲的老嫗!雲舒真不忍心打擊她,可她那興師問罪的模樣實在讓人不爽!

    「大姨,其實…我也不想瞞你,只是……」

    「那是真的了?成夫子收下二毛了嗎?」大姨突然興奮的一把握住雲舒的雙肩,一臉期待的望著她。

    雲舒愣了一下。低垂腦袋故作落寞的搖頭不說話。大姨頓時洩氣的鬆了手:「我就說嘛!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嘛!我們家小強那麼聰明,那姓成的看都不看一眼,二毛那麼小……

    唉,算了算了,你這丫頭,大姨又不是不讓你帶二毛去拜師,只是不喜歡你瞞著我。以後可別這樣了!對了,二毛了?出去玩了?」

    「沒有,在書房看書了!」

    「哎,學堂還沒開課了,念什麼書?雲舒啊,我們家小強說想出去逛逛。縣城裡他不識路,讓二毛陪陪他表哥去啊?」

    「不行啊,大姨,二毛那麼小,平時他出門都要我們陪了!雖然現在學堂還沒開課,不過聽說差不了幾天了!得好好準備,要不讓強表哥跟二毛一起唸書吧?」

    「那怎麼行?幾個孩子混在一起哪念得進去書啊?算了,待會兒還是我自己去吧!」大姨說完一臉心疼的向趙強走去:「小強啊。方才大堂上跪了那麼久,膝蓋痛了吧?來,娘給你揉揉,待會兒帶你上街去買東西啊!」

    對於這樣的大姨,雲舒實在不知該說什麼好。看來他這輩子是不可能改掉那嬌慣溺愛兒子的習慣了。除非有了新的替代物,比如她的孫子。或許那時候她會把所有的精力寵愛全用到孫子身上,但願別再寵出趙強的翻版才好。

    帶著兒子的大姨實在不好對付。幸好傍晚爹娘就回來了,雲舒總算可以鬆口氣了!好久沒見大姨的娘親很高興,姐妹倆湊到一起嘀嘀咕咕說得熱鬧,其中免不了提起成夫子,娘親對大姨依然執著於讓趙強拜成夫子為師一事相當驚訝。

    娘親勸道:「大姐啊,你這樣一直纏著成夫子也沒用啊!你想想,成夫子早就見過小強了,他要是覺得小強資質夠好、悟性夠強,肯定早就收入門下了;可你這麼一鬧,他要是厭煩了你,就算小強再好他也未必肯收啊!」

    「不不會吧?我…我也沒怎麼鬧啊!他…他們這些文人,不是說什麼不與婦人計較嗎?唉,真是的,要是咱爹在,要找個好點兒的夫子簡直輕而易舉,現在……唉!」

    「大姐,別難過了,我看這事兒還是算了吧,你要把他纏急了,過幾天那追回來的贓款不還你豈不是不划算?一共三四十兩銀子了,你還不如用這些錢把家裡打整好些,重新蓋座漂亮點兒的院子,給小強說門好親事,說不定過兩年就能抱孫子了!」

    「孫子?」大姨眼前一亮。

    「對啊,挑個好點兒的媳婦,多生幾個孫子,比什麼都強,你說是不是?」

    大姨和娘親果然是姐妹,幾句話就勸住了氣勢洶洶誓不罷休的大姨,大姨一想起孫子便眉開眼笑的,連相貌看上去都年輕了幾歲似的!

    幾日後安樂鎮詐騙案的結果出來了,果然那行騙的一串人等全被發配充軍;崔老頭兒因年老體弱,又有秀才功名,被罰坐牢三年。

    當然大牢不養閒人,進去也是要幹活兒的,如果他有錢的話可以交上一百兩銀子給自己『贖身』。聽說後來成師爺當真把他贖了出去,送回安樂鎮安享晚年。

    而被騙的苦主,凡積極出來作證的全額退還被騙銀兩,當初不願作證的,得等追回的銀子返回和扣除各種費用後,剩下的他們平分,當然要剩下明顯很難!

    大姨一家是最早出來作證的,雖然中間出了點兒岔子,但過堂過程中他們表現良好,因此官府除返回他們被騙的銀子外,還另有獎勵,大姨一共能得五十兩。

    不過在她去賬房領取銀兩之時卻遇上了麻煩,賬房先生推三阻四就是要為難於她,直到她主動保證以後決不再去找成師爺麻煩後。人家才如數給了銀子!

    揣著銀子出了縣衙門的大姨長長鬆口氣,對娘親道:「三妹,還是你說得對,這些文人說什麼宰相肚裡能撐船,我看他們那根本就是些螞蟻肚子,氣量比針眼兒還小!切~~還是拿著銀子心裡踏實!

    對了,三妹,待會兒回去我還你二十兩。二妹和小妹那二十多兩你也幫我帶給她門,家裡秧苗兒還沒移栽完了,可得早些回去,這年頭,糧食最精貴,可得把那秧苗照料好了……」大姨緊緊摟著銀子嘀嘀咕咕的跟著李氏等回院子去。

    雲舒跟著娘親把大姨一家送出巷子,直到親眼看著他們越走越遠。過了轉角不見人影才算真正放心。李氏低頭看她:「雲舒,成夫子當真不願收二毛?」

    「啊?沒有啊,成夫子已經收下二毛了,二毛這兩天看的書就是成夫子給的,逢一逢六下午還要去讓成夫子考校了!」

    「真的?!」李氏又驚又喜,不過片刻後她又拉下臉來:「那你是故意騙你大姨的了?」

    「沒有啊。我沒說成夫子沒收二毛,是她自己誤會了!」雲舒小心的觀察李氏的表情,試探著問:「娘,大姨好不容易沒了讓強表哥拜師的心思,您不會……」

    李氏搖頭:「我只是覺得咱們這樣瞞著她,以後她若知道了怕是會……」

    「娘,您現在告訴她也沒用啊,成夫子又不是咱們能隨便拿捏的人物。不管她怎麼纏怎麼求,成夫子不願收、誰也不能把他怎樣;再說你看強表哥那脾氣,像是能靜下心來唸書的人嗎?還有二姨那裡,她本來就對咱們不滿意了,要再有這事兒不恨你才怪了!

    哎。對了,娘!興表哥不是今年二月要參加縣試嗎?現在二月都快過了。他到底考沒考啊?」

    「這個…自上次你二姨走後,咱們家事兒多。一直沒空去看她,我明天就去他們新院子看看,順便把你大姨的錢還給她!雲舒,跟我說說,成夫子如何見得咱們家二毛的?他對二毛印象如何?」

    「好著了,夫子說咱們家二毛聰明伶俐,有靈性有悟性,以後定能考個狀元回來!娘,您就等著當狀元郎他娘吧!」

    「你這孩子,竟會說好聽的!」

    「娘,真是夫子說的!」

    雲舒跟著李氏回了院子,見老爹正在院中劈柴,想起先前找瓦匠老窯的計劃。現在才剛過未時,時辰還早,擇日不如撞日,那現在就去?

    雲舒立刻去找了老爹,湊到他耳邊嘀嘀咕咕半晌。老爹放下斧頭,回頭換了身衣服道:「她娘,雲舒說前兩日杜兄請我去喝酒,我帶雲舒過去坐坐,天黑前回來!」

    李氏正坐在門口找絲線,隨口應了一句:「行,去吧,早點兒回來啊!」

    父女倆出門後,在大街上叫了輛牛車一起來到北大街鋪子巷口,叫了杜十打算去找老窯,不過杜十出來時他兒子杜康也跟著出來,說是要一起去,多個照應!

    一行四人一起上路,慢悠悠的向西門駛去,正好路過西區那逃荒者聚集區。幾天不來,雲舒發現這邊聚集的人數似乎比前些日子少了些,不過留下來的人卻更加淒慘。一路行來,時常有衣衫僂爛的老人孩子沿街乞討,或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旁邊放個破碗。

    老爹看得連連歎息,杜康道:「爹,糧價不是降了嗎?怎麼還有這麼多人沒飯吃?」

    杜十歎道:「唉,你這傻孩子,要不是咱們運氣好,遇上雲舒小姐這位貴人,身無分文的咱們,現在可能比他們還慘!唉~~!」

    「爹,咱們不都找著活兒干了嗎?他們為什麼……」

    「康兒啊,這麼多人,就算東家要招人,也只要身體健壯、頭腦聰明的,這些老弱婦孺有幾個能找到活兒干?對了,雲舒小姐,您不是說開荒要招百來人嗎?不知何時才能開工啊?」

    「這個…」雲舒看向老爹,先前只考慮自家的時間,卻忘了顧及這些人能不能等!

    老爹道:「雲舒,咱們明天就回鄉下去找村長,只要土地丈量出來。咱們就開始招人吧!到時候訂下的人咱們就先給他們預發點兒工錢如何?」

    雲舒本還有些猶豫,杜十道:「志誠老弟,此法甚好!如果你信得過我的話,人選問題我可以幫忙,我保證選的人即便預先領了工錢,到開工之日定能一個不差的到位。若有損失,我願承擔全部責任!」

    「爹!」杜康明顯不贊同的拉拉杜十的袖子,杜十舉起一手制止杜康。然後對雲舒父女慎重請求道:「志誠老弟,雲舒小姐,我杜十深知你們都是良善之人,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用此方法可以救得成百上千人……」

    「杜兄不必說了,我明白,這事兒就這麼定了!雲舒。你不是說你的計劃已經完成得差不多了嗎?咱們晚上回去就跟你娘好好商量商量,一定得盡快把這事兒辦成囉!」雲舒看老爹豪情萬丈的樣子,既然他已經應下,還有什麼好說的了?只能加快進程了!

    一行人出了西門,順著杜十父子的指引遠遠便見遠處一根高聳的煙囪正冒著滾滾濃煙。他們一直盯著煙囪走,順著大道走了兩里。再轉上通往煙囪方向的土路,即便現在天氣晴朗,那泥土小路依然坑坑窪窪,行起來顛簸異常。

    好不容易捱到煙囪下方,雲舒跳下牛車揉揉差點兒顛散架的胳膊腿兒,順便觀察這瓦窯廠的狀況。

    這瓦窯廠依山而建,窯洞幾乎是從山體上挖出來的,挨著一串過去三個窯洞。每兩個窯洞之間一根煙囪,應該是兩窯共用的!每個瓦窯都是直徑三四米、深四五米的大圓筒,與她記憶中的樣子差別不大,就是不知這裡的技術發展了到了什麼地步?

    可惜那三個窯洞都被高高的圍牆圍了起來,雲舒站在外面。只能看到窯洞的上半部分,不知下部又是何種狀況?那些工人瓦匠們又是如何個製作流程?

    等老爹和杜氏父子跟上來。幾人來到圍牆正面的大門前,此時大門緊閉。煙囪正冒著滾滾濃煙,裡面應該正在開工。老爹問:「杜兄,是這裡麼?」

    杜十四下看看,點頭道:「西門外這邊方圓幾里就這裡有窯廠,應該是這裡沒錯!」

    「那…我去敲門吧?」老爹上前,咚咚咚的用力捶著大門,直到幾分鐘後,裡面傳來一陣不耐煩的聲音:「來了來了,敲什麼敲?」

    半晌後,大木門吱嘎吱嘎打開一條縫兒,一顆白胖白胖的腦袋露出來,將老爹上下打量幾遍,老爹憨憨一笑:「呵呵,請問…這裡有位叫老窯的瓦匠嗎?」

    「找人?」那白胖腦袋挑挑眉。

    「是啊,我們找……」

    『啪!』大門毫不客氣的關上,裡面傳來一陣惡劣的咒罵:「他娘的有毛病,一個大老爺們兒跑這裡來找人,真當這裡是窯子了?我呸~~」

    老爹愣愣的站在門前不知該作何反應,杜氏父子對望一眼,杜康道:「爹,這裡不就是窯子嗎?」

    「這個…此窯子非彼窯子,別問了,快去幫志誠兄弟敲門!」

    雲舒見幾人還要敲門,趕緊攔住他們:「爹,杜叔,等等,不著急,咱們先套好說辭再說!」

    「套什麼說辭?」

    「爹,你沒見那人那態度,咱們要再說找人他門都不會開,咱們不如說是來買瓦的?正好咱們家上次碎了那麼多瓦片,一直沒空換上,還有荒地那邊要蓋房子也需要瓦,咱們不如打聽打聽價格,要是這瓦質量還行價格又合適的話,給他定下一批,保準我們找誰他給我們叫誰!」

    「這個…可我們房子還沒蓋,要多少瓦還沒個准數兒…」

    「沒關係,我大概算過了,咱們荒地那邊地大,一定要蓋個大大的院子,瓦片至少要十萬片以上,咱們暫時就訂個十萬片吧!」

    「十萬!會不會…太多了啊?咱家鄉下以前那院子也不小,才用一萬多片瓦!」

    「爹,聽我的沒錯,十萬說不定還不夠了!就這麼定了,敲門吧!」

    這次幾人合力敲門,至少敲了十來分鐘,方纔那個聲音才再次響起:「誰啊?幹什麼的?」

    「買瓦的,快開門!」

    吱嘎吱嘎。那大門再次緩緩打開,還是那個白胖的大腦袋。他抬頭一看,見還是老爹,氣得開口大罵:「哎,你這漢子,成心搗亂是不是?信不信老子揍……」

    「叔叔,我們要買十萬匹上等瓦,有嗎?」

    白胖腦袋立時停嘴。緩緩低頭,待看清下面的雲舒,審視的打量她幾遍,「你要買瓦?」

    雲舒笑瞇瞇的點頭:「當然,不過我們只買上等瓦,壞的碎的一片不要!叔叔,不知你們的瓦屬幾等啊?」

    說話時雲舒故意將老爹袖裡的錢袋掏出來。在白胖腦袋眼前拋幾下!裡面銀子的碰撞聲讓白胖腦袋眼前一亮,立刻變臉笑瞇瞇的搓著手道:「上等上等,我們這兒的上等瓦絕對是全縣最好的!不信小的可以給小姐看樣品!」

    「樣品啊!」雲舒眼珠一轉:「樣品就不用了,咱們想看剛出窯的,有麼?」

    「這個…」白胖腦袋回頭看上一眼,猶豫道:「小姐。剛出窯的有是有,可咱們窯工正在幹活兒,院子裡亂得很,萬一傷著小姐……,不如咱們去那邊的會客廳,在下取些剛出窯的給您驗貨如何?」

    雲舒看他指的方向,他說的會客廳是旁邊一個格局不錯的小院子,與瓦窯廠是另外分開的。其實只要能找到那個瓦匠老窯。進不進去並無太大關係,可是看這白胖腦袋畏畏縮縮的樣子,雲舒總覺得這院子裡有些異常,莫非這裡面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他越是這樣,雲舒越感興趣。就是想進去看看,最後還是雲舒塞了一兩銀子給白胖腦袋。這傢伙才勉強答應。不過卻千叮嚀萬囑咐,只能靠牆走。不要多話,不要多管閒事。

    白胖腦袋把門縫兒開大些,將雲舒父女和杜康放進去,杜十有傷在外等待。雲舒一進大門,頓時感覺一股熱氣撲面而來,像突然跳進蒸籠一般!

    她停頓片刻,本能的抬頭掃視一圈,頓時被眼前的情景嚇呆了。只見偌大的院子裡,全身漆黑的瓦匠、工人們打著赤膊,只穿條寬鬆麻布褲依著監工的指示在瓦窯間穿梭來去。

    有的在院中製作土胚、有的將剛剛成型的瓦片往瓦窯裡搬、有的將燒好的瓦片從瓦窯裡搬出來,還有的劈柴、送柴禾等等等等。除了那看火的大師傅,其他所有工人幾乎都是在監工的鞭子下被迫幹活,稍有遲鈍,那刷刷響的皮鞭就飛來了!那麼重的力道,一下去就是一條深深的血痕!

    幾人驚訝不已,卻在白胖腦袋的示意下噤聲跟著他沿牆緩行。一路往裡,空氣更熱,工人被鞭笞的情況更多,若有倒下的,立刻被拖到牆角,監工上前狠狠抽上幾鞭,吐上兩口便罵罵咧咧的走開,任憑那人自生自滅!這情形相當血腥殘暴,讓雲舒想到了奴隸。

    老爹擔心雲舒,走了幾步就停下來道:「雲舒,算了,咱們還是出去吧!」

    白胖腦袋立刻停下來道:「是啊,小姐,沒什麼好看的,咱們出去吧!」

    一行人正要往回走,突然一個黑乎乎的人影被扔過來,幾人險險避過,一個拿鞭子的漢子罵罵咧咧的衝過來就要打。眼看地上那人一動不動,也不知還有氣沒氣,老爹再也忍不住,大吼一聲:「住手!」

    整個院子的人都停下來望向這邊,一個五大三粗、一臉凶相的絡腮鬍子走過來道:「大舅爺,你又帶些什麼人進來?」

    白胖腦袋立刻討好的笑道:「呵呵,黃老大,他…他們是來買瓦的,十萬片,想進來驗驗貨!」

    絡腮鬍子將幾人打量一番,冷哼一聲有對白胖腦袋道:「大舅爺,買瓦去會客廳,別帶這裡來,若有下次,老子不管你那妹子得不得寵,老子照打不誤!」

    「呵呵,好好,我們馬上就走、馬上就走!」白胖腦袋拉起老爹就往外拖,雲舒見對方人多勢眾,老爹去不但救不了人,反而會被暴打一頓。好漢不吃眼前虧,還是出去再說。

    幾人匆匆的從大院裡退出來,白胖腦袋拍著胸口大喘幾口,然後指著老爹道:「哎,你這兄弟,不是說好了進去不管閒事的嗎?一進去就給我惹麻煩!算了算了,你們那點兒錢我也不賺了,你們回去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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