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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八一二章 舅舅失蹤 文 / 悠悠小雲

    老爹和小康出門後,大家便忙著擺好桌椅碗筷,做好的菜依然放在鍋裡蒸著,免得待會兒要吃時涼了,然後便是三兩個圍在堂屋裡一邊閒聊一邊等待。

    喜娘方才天黑前已經回來了,現在正抱著妞妞坐在堂屋一角,雲舒過去坐到她身邊,小聲道:「喜娘,你跟大表哥怎麼了?」

    喜娘抬頭看雲舒一眼,復又低下頭去,雲舒分明看到她眼圈依然紅紅的。雲舒想了想,莫不是因為中午摘菜時自己說的那些話,喜娘跟大表哥為此吵了嘴?既然是人家夫妻之間的事,雲舒也不好再追問,便轉而逗小妞妞玩耍。

    這一等起碼過了兩刻鐘,此處離鎮上就幾分鐘的路程,按理說一去一回最多一刻鐘就夠了,老爹他們怎麼還不回來?幾位姨姨也是時不時往門口張望,念叨了好幾次。老娘不放心,請兩位姨父幫忙去看看。

    兩位姨父準備了火把正要出門,突見下院一個火把快速往這邊來,那火把很快到了近前,仔細看卻是小康,看他神色慌張的跑進屋來,連火把都沒來得及滅。

    小姨喊道:「小康,別把火把拿進來,快滅了滅了,當心燒著東西。」

    老娘看看門外,狐疑道:「小康,怎麼就你一人,志誠了?」

    大家也注意到這事兒,外面沒見有人,大姨道:「小康,你們打的酒了?」

    大姨父接了他的火把,拿到外面去滅了,這時才看清小康臉色慘白、眼中滿是驚恐。大家看他那樣子有些驚訝,紛紛追問他怎麼回事,可越問他越是嘴唇哆嗦得說不出話來,雲舒見狀心也提了起來,難道老爹出事了?

    大家越看越著急,最後還是小健端了水來給他灌上兩口,小康緩過氣兒來。結結巴巴道:「我……我爹…不不不不見了!」

    大家怔愣一下,小姨大聲道:「胡說什麼?你爹不是綁在你奶奶墳前的樹上嗎?怎麼不見了?」

    小康用力點頭:「不……不見了,地…地上還有血!」

    一聽這個大家都驚得張大了嘴,個個臉上發懵,雲舒腦袋也空白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等等,大姨他們綁得那麼結實,那麼個大活人怎麼可能憑空消失?就算真的被野物襲擊了,總得剩下點兒什麼吧?何況到這時候天才黑一個多時辰。就算有狼群出沒,也不該是這個時候,這其中定有蹊蹺。

    她突然想起老爹去打酒之前曾說過舅舅不見了的話,難道舅舅天黑就不脫離了束縛,他一個人跑路了?不會吧!他才回家沒幾天,在外漂泊有多辛苦他自己最清楚不過。要不是迫不得已,相信他不會妄自離開再跑出去。

    雲舒設想了種種可能,雖然都只是假設,但有一點她非常肯定,那就是舅舅絕對不可能被野物吃掉。等等,老爹了?

    雲舒湊上去問:「小康,我爹上哪兒去了?」

    老娘也反應過來,拉著小康問,小康結結巴巴道:「他…他找……找我爹去了。讓……讓我回來報……報信兒。」

    老娘急道:「唉,這黑天黑地的,他一個人上哪兒找人去啊?大姐二姐小妹,走,咱們也出去找找吧!」

    小姨身子抖了一下,臉色慘白,她一臉驚恐道:「三姐,你…你說,大哥是不是……是不是被……被娘接去了啊?」

    大家聞言怔愣片刻。大姨大聲道:「胡說什麼?咱們娘從小就寵大哥。就算大哥有再多不是,也不可能……不可能……」

    二姨道:「行了。你們別自個兒嚇自個兒了,到底怎樣咱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小姨扶著額頭晃了兩下,挽起老娘胳膊往後縮了縮:「三姐,我覺得有點兒不舒服,我看我就留下來看家吧?」

    二姨撇撇嘴道:「小妹,別裝了!怕什麼怕?咱們兄妹五人娘最疼你,比大哥還寵得厲害,你還怕娘怎的?」

    小姨扶著額頭:「二姐,我真是頭暈,沒裝!」

    老娘道:「好了好了,二姐,小妹不舒服就讓她歇會兒吧,反正屋裡得留人看家,說不定待會兒志誠就回來了?咱們都走的話誰來開門兒?」

    大姨想了想,也點頭道:「也行,那小妹就留下看家吧,咱們去後山看看。好了,沒成年的孩子們都留下,其他人跟我去後山。」

    老娘本想讓雲舒留下,雲舒總覺得事情蹊蹺,想去看看現場,堅持要跟老娘他們一起去,一行人舉著火把走成一串兒往後山去。鄰居們看他們家如此大動靜兒,都出來詢問看熱鬧,也有拿了火把跟著一起上山去的。

    這一下子就是三四十人舉著火把走成一串,遠遠看去,也頗有些氣勢,原本感覺陰森荒涼的後山一下子明朗了許多。

    很快,他們便到了外婆的墳前,他們剛到還沒來得及看現場,側面也有支火把向這邊靠近,大姨父喊了一嗓子,來人應了一聲,原來是老爹。

    等老爹到了近前,看到這麼多人有些驚訝,問道:「你們都來了?家裡沒留人嗎?」

    老娘道:「留了,小妹和喜娘還有孩子們都在家裡。」

    「哎呀!」旁邊一聲驚呼把大家嚇了一跳,循聲望去,見二姨跌坐在地上,一臉驚恐的望著前面。大家趕緊圍過去,大姨和老娘扶起二姨,順著二姨的視線望去,前面好大一攤鮮紅鮮紅的痕跡,大家也都嚇得後背發涼。

    老爹道:「別怕,那不是血。」他上前拔下一根沾了紅色痕跡的小草過來,湊近了給大家看,「你們仔細看,這是染料,不是血,放心吧!」

    大姨試探著接過來看看,又聞聞嗅嗅,點頭道:「果然不是血,沒有腥味兒,二妹,你看!」

    二姨怯生生的聞了,果然除了小草的香味兒,就是類似染料的氣味兒。完全沒有血腥的氣味兒,二姨怔愣片刻,將小草扔在地上,使勁跺上幾腳,大罵道:「哪個小兔崽子在搗鬼?讓我知道非扒了他皮不可。」

    老娘道:「他爹,找到大哥了嗎?」

    老爹稍稍猶豫,目光掃了一圈,見大家都齊刷刷的望著他。他想了想,搖頭道:「我只在周圍轉了轉,沒見人!」

    大姨過去查看先前綁著舅舅的那顆小樹,那裡除了一灘紅色的東西外再他物,要不是樹上還有繩子勒過的痕跡,大家多半要懷疑舅舅是不是真被綁在這兒過?

    大姨罵道:「大哥真是混蛋。他自己做錯了事,讓他在這兒反省反省,才半天不到,就自個兒跑了,跑了就跑了吧,還弄一灘染料潑在這兒,他想幹什麼?讓我們以為他死了,我們內疚一輩子?他安的什麼心啊?」

    二姨也道:「就是啊,安的什麼心啊?實在太可惡了!」

    老娘稍稍猶豫。還是幫忙說情:「大姐二姐,別這麼說,事情到底如何還不知道了。大姐,大哥是您和小妹親手綁的,那麼多繩子,他自個兒怎麼可能解得開啊?定是有個故意放了他,說不定這染料也是那人潑的了?」

    大家靜下來想了想,二姨突然驚呼一聲:「遭了,不會是有人綁了大哥去。又故意潑些染料在這兒讓我們以為大哥死了。然後他們……他們想幹什麼?」

    幾姐妹一臉愕然的面面相覷,跟來看熱鬧的人也議論開去。大家設想了各種可能,那說法兒也是越來越嚇人。雲舒站在老娘幾人身後,她注意到最先發現情況的老爹表情似乎有些不對?而且大家各自猜測之時,他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雲舒想了想道:「娘,大姨二姨,咱們別在這兒瞎猜了,不如讓大家散開在附近找找,說不定舅舅還沒走遠了!」

    幾人聞言反應過來,大姨安排一番,讓大家三五人一組,往不同方向向四周搜尋,大家約好搜出一定範圍,如果沒找這人也沒什麼痕跡的話就倒回來在這兒集合。

    而雲舒被分著跟老爹一組,等人群四下散開,雲舒也跟著老爹選了個方向走出一段距離。雲舒四下看看,見此處隱秘,便小聲問:「爹,你是不是找著舅舅了?」

    老爹怔愣一下,搖頭道:「沒有啊,找著了我就告訴你娘他們了。」

    雲舒笑瞇瞇的望著他:「爹,你跟女兒還保密啊?你肯定知道舅舅在哪兒。」

    老爹嘿嘿乾笑兩聲,不說是也不說不是。雲舒眨眨眼:「爹,你不說的話我就自己猜了。舅舅回來沒多久,肯定不會擅自離開,他能去的地方沒幾處,李家大院肯定不可能了,不過……娘曬場那邊現在倒是空的,原本是說今晚讓大表哥去那邊守夜,看來舅舅必定是在那裡無疑了。爹,我沒猜錯吧?」

    老爹先是驚訝,想了想點頭道:「嗯,果然還是我們家雲舒聰明。雲舒啊,這事兒可不能告訴你娘和姨們。」

    「為什麼?大家都著急找他了!」

    「這個……呵呵,一來是你舅舅和小健求我保密,二來你看你娘和姨姨他們那樣子,要知道你舅舅躲起來,她們肯定怒火中燒,說不定想出什麼更厲害的法子治你舅舅了!」

    雲舒撅撅嘴,「舅舅做錯事本來就該受罰,爹,你可別聽舅舅那些賭咒發誓,那些話對他來說跟放屁一樣輕鬆,說了就忘,根本沒用,就是要讓他受受苦才行。」

    老爹長歎一聲:「我知道,可即便把他綁山上幾天幾夜又如何,你看你外婆打斷他一條腿他都沒用,綁著就有用了?」

    雲舒眨眨眼:「爹,你有更好的辦法?」

    老爹攤攤手:「沒有!」

    「那萬一他再去賭,再把房子田地都輸光了怎麼辦?不會又讓咱們家來添吧!我可不幹啊,即便我嫁出去了也不同意,當初咱們沒錢的時候,院裡那些僕役幫工都要反水,鬧著要搬了咱們家的東西抵工錢,那時候誰能幫咱們?

    現在咱們有點兒錢都是辛苦掙來的,可不能拿去填那無底洞。」

    老爹沉默片刻,長歎一聲:「唉,大哥都奔五十的人了,他要再惹事就得他自己扛了,咱們再怎麼幫也是有限度的。放心吧。我們不會一直由著他的!」

    雲舒聞言略有些驚訝,回頭看著老爹:「真的?爹,舅舅的事兒真的不管了?」

    「這個……也不說不管,咱們該說的說,該幫的幫,盡力就好,不能次次都綁了他又打又罵的,畢竟不是以前你外婆在的時候了。何況你舅舅這麼大歲數。咱們次次這麼鬧,不僅讓外人看笑話,你兩個表哥也不同意。算了吧!讓他們自己去解決。」

    雲舒看老爹表情有些不對,她轉著眼珠思慮片刻,突然想到什麼,頓時醒悟過來。「爹,給舅舅鬆綁的是……大表哥吧?」

    老爹頓了頓,「知道了還問。」

    果然是他!雲舒想了想:「爹,大表哥跟你說了什麼,讓你這麼不高興?」

    老爹抬頭:「我哪有不高興?我只是覺得……覺得……」

    「覺得熱臉貼了人家冷屁股?」

    「雲舒,別那麼說,太難聽了!」

    雲舒撲哧一笑:「爹,讓我再猜猜他們都說了什麼怎樣?」

    老爹沒有回答,不置可否的樣子。雲舒想了想道:「你……發現舅舅不見了,讓小康回來報信,然後將周圍搜尋一圈,發現了些蛛絲馬跡,然後依著痕跡尋到晾曬場去,發現晾曬場邊那房子裡有燈光。

    然後你湊過去看,不止看見舅舅在裡面,大表哥也在裡面,而且大表哥正在給舅舅包紮傷口。然後你敲門進去。他們二人都嚇了一跳。但你說你看見他們了,讓他們別藏了。他們沒辦法只得放你進去。

    然後你很生氣的質問舅舅為什麼要逃跑?為什麼跑了還要撒些染料在那裡,讓大家以為他出了事?舅舅答不上來,大表哥卻突然求情說一切都是他做的,讓你不要為難舅舅,你很吃驚,問他為什麼。

    大表哥應該是這樣說的:舅舅是他親爹,在外漂泊多年,又斷了一條腿,吃了不少苦,現在好不容易回來,又被幾位姑姑綁在山上,幾位姑姑太過霸道,完全不考慮舅舅的身體狀況,再說就算舅舅出去打了牌又如何,他又沒輸多好錢,看著親爹受這樣的折磨,他那個做兒子的不出來幫忙不僅是大不孝,還會被別人看盡笑話,如此云云……」

    說到這裡,老爹打斷她道:「雲舒,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難道你先前的事你也看到了?」

    雲舒搖頭:「當然沒有,我一直在李家大院跟娘親他們在一起了。」

    「那……那你怎麼知道……」

    「舅舅和大表哥的想法不難猜測,仔細想想就能猜個大概。對了,爹,舅舅是不是還跟你說他打牌是不對,不過老朋友們拉著他,他沒辦法拒絕,然後他打牌是有分寸的,每天輸贏肯定不超過五十文,如此肯定不會再次出現以前的情況。而且……」

    雲舒頓了頓,想起上次舅舅親口跟自己說的話,她心裡一陣堵得慌,她長長吐口氣,臉色很不好看道:「而且他這輩子就玩牌這麼一個愛好,如果不讓他摸牌,逼著他縮在家裡,那跟坐吃等死沒區別,還不如早些死了算了。」

    老爹再次驚訝道:「雲舒,你……你怎麼知道?簡直跟你舅舅說得一模一樣。唉,大哥這人真是的,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他,他居然……」

    「他當真那麼說?」橫地裡突然插進來個聲音,父女倆嚇了一跳,回頭見自家老娘走了過來,不遠處站著老娘的兩個小丫鬟。

    老娘板著臉走過來,臉色鐵青的樣子:「他爹,我大哥當真那麼說?」

    老爹稍稍猶豫,還是點頭道:「是啊!」

    「這是他的原話?」

    老爹點頭,老娘又轉頭瞪著雲舒道:「雲舒,這事你怎麼知道?你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們?」

    雲舒抽抽嘴角,心想糟糕,被老娘發現了,她正想著該怎麼圓場,老娘瞪著她道:「雲舒,你給我說實話,你舅舅的事兒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雲舒有些猶豫,見老娘表情嚴肅,她吐口氣,低頭道:「娘,其實也不算很早,我也只比你們早一天知道而已。」

    「早一天?……前天你一個人跑出來吃包子,那時就遇見你舅舅了?」

    雲舒抿抿嘴:「娘,其實……我不是為吃包子來的,我是專程為舅舅的事來的。」

    「你為他?……」

    「是,我怕你和姨姨們知道生氣,就偷偷跑來想勸勸他,誰知……誰知……」

    「你勸他,然後他就跟你說了那麼一席話?」

    雲舒點頭,幾人沉默半晌,雲舒偷眼看老娘,見她臉色真不是一般的難看,遭了,她別又去找幾位姨姨來對付舅舅吧?這次怕是要鬧大了。

    半晌後老娘突然長歎一聲:「唉,罷了罷了,是我們多管閒事了,走,咱們回去吧!」

    「啊?現在啊?深更半夜的……」(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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