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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章 靈堂磔死現,雪夜二叔歸 文 / 斬雪千山

    第二章靈堂磔死現,雪夜二叔歸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我躺在我的床上,活動了一下頭,發現脖子發麻,一動就宛如萬千的神經被砍斷了一般,疼得我呲牙咧嘴。

    「他格·······」一句我聽得懂的彝語傳進來耳朵,這是不要動的意思。我苦笑,這樣子,想動也動不了啊。

    但我還是能看見話的人,這是個年紀和我差不多的少年,也就二十左右歲的樣子,臉色有些黑,但看起來很健康,給人一種親和力,加上那壯碩的身材,給我的感覺這是一個典型的彝家少年郎。

    「他多那卡,挪·······」我還沒開口話,他又嘰裡咕嚕開講了,只不過,這次我沒有聽懂他的是什麼,來也奇怪,我的英語很好,但對從就陪伴我的彝語苗語什麼的只是典型的半吊子水平,顯然這少年的已經超出我掌握的詞彙量了,於是我示意他漢語,然後問他是誰,是來祭拜我爺爺的麼?

    他沒有想到我突然這麼問,頓時臉被憋得通紅,這讓我很奇怪。隨後我從他的發音中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這傢伙,中得跟外國人一樣,很是蹩腳,而且詞彙有限。

    我頓時就無語了,跟他交談有一種物種隔絕的感覺來,改革開放都過去幾十年了,烏蒙山區雖然閉塞,但也不至於與世隔絕啊。他也顯得很不好意思,一副侷促不安的樣子,我頓時感覺有些好笑,示意他不著急,慢慢。

    我倆用漢語和彝語的交替版進行著交流,拐彎抹角糾結了半天,我終於知道了他的來歷。他叫阿西裡,來自深山裡的彝族部落,幾乎沒和漢族人打過交道,這漢語還是跟著他師傅學的。我問他師傅是誰,他參加我爺爺的葬禮去了。

    言語中,聽得出他對他的師傅很是崇拜,他是個無所不能的高人,會念很厲害的咒語,還能將用紙畫畫來給人們治病,在他們那裡可受歡迎了。

    會唸咒語,會用紙畫畫·······我聽得很彆扭,但隨後想到了一個人,昨晚和那個怪物纏鬥的中年男子,他莫不就是這個憨憨的叫阿西裡的師父吧?那畫畫的紙,應該就是黃紙符了。

    想到那比喪屍還恐怖的東西,我就一陣後怕,作為一個生活在二十一世紀的年輕人,這完全顛覆了我的三觀,我很不願意相信,但又不得不相信會有這種東西存在。與此同時我很感激中年男子,如果不是他及時出現,爺爺的遺體肯定就會遭到驚擾了,而我恐怕也難逃那怪物的手掌。但我怕越想越覺得,他很像一個人,不,是三個人,我大伯,我爸和我四叔。

    該不會是我爺爺當年打土匪時不心和哪家姑娘生的孩子吧?我內心竟然生出了這牙膏荒唐的想法,而且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

    我又問了阿西裡一些其他的事情,無奈和這子交流起來總能讓人鬱悶得吐血三升,只得作罷,見我不話,他也不,一個人靜靜地坐在一旁默默地念著我聽不懂的東西。

    我脖子不能動,但手能動,伸手摸了摸胸口,幸好這塊玉還在,我又忽然想起,昨晚上好像是因為這東西發熱發光之後我才能看見那怪物的,我拿在手裡把玩了一下,此時它沒有發光發熱,依舊像一塊從街邊地攤上幾塊錢買來的「古董」。

    但我知道,這塊玉,很不簡單·······

    下午時候,喪葬隊伍回來了,我很想出去看看,爺爺今天下葬,我本來是必須去墳山祭拜的,但沒成想會發生那樣的事情,不知他們是如何處理的,還有,那詭異的東西到底是什麼?起初我還以為是鬼,但鬼是一道靈體,沒有軀體的,而我實實在在地感覺出它是實體。

    難道是殭屍?但這種傳的東西怎麼會出現在爺爺的靈堂裡?身手還這麼敏捷,宛如一個訓練有素的士兵。一想到這玩意在我的脖子上舔,還留下黏黏的膿血,我渾身就不舒服,胃裡一陣翻滾,雖然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吐了。

    我頭暈腦脹的,脖子又動不得,估計是被那廝舔了之後的後遺症。所幸的是它沒有咬下去,不然我這會估計就得陪爺爺去了。來也奇怪,當時我並沒有感受到那玩意要害我的意思,相反那舔我脖子的動作,就像是親吻一樣。

    我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看得出那怪物是男的,難道也有同性戀的癖好?

    我一陣惡寒。

    過了不久,我聽到門外傳來一陣吵鬧聲,你不該回來之類的話,同時也有人回來是好事,要不是二弟回來,指不定會發生什麼禍事。

    我聽出,其中有我爸爸的聲音。

    我正詫異,爺爺這才入土,吵架可是很犯忌諱的,在天有靈,怪罪下來可就不好了,就在這時,我房間的門打開了,走進來三個人,其中兩個是我爸爸媽媽,另外一個,卻是昨晚的那個中年男子。

    見有人進來,一旁的阿西裡停止了念誦,趕緊迎了上去,叫了一聲:「師父。」

    我沒猜錯,這大塊頭的師父果然就是這救了我的中年男子。他和我爸走在一起,我越發發現他們長得很像,但卻比我爸看起來年輕。

    「媽·······」我艱難地叫了一聲。

    我媽見我醒來了,很是高興,關切地問道:「楓,好了沒?」

    我了頭,只是脖子有疼。中年男子見了我,露出了關切的神情,但更多的卻是擔憂,我能感覺到這關懷是發自內心的,就像親人一樣。

    接下來,通過我爸的講述,我才知道,這個中年男子,是我那「夭折」了的二叔。我恍然大悟,難怪初次見他的時候,感覺很熟悉。

    我爸排行老二,但並非是最的一個,因為我本應該還有一個二叔的,聽是夭折了,但我爸爸曾私下裡他並不是夭折,在時候不知是什麼原因離開了家,從此音信杳無,家裡的人不但沒有找他,當我們問起的時候,都是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

    很顯然,即便他不是夭折,從我爸爸幾兄弟的排行來看,我爺爺他們很顯然沒有把他當做自己的孩子。當然,對我爸的話我也保持著懷疑的態度,按照年齡來,我二叔應該他有兩歲歲左右,如果他是離開了家而不是夭折,以我爸當時的年紀很明顯是不知道這件事的。

    我沒有問起當年發生的事情,我爺爺都不願意,顯然這不該是我能過問的。

    簡單地閒聊了一些,我也算是正式認識了這個當道士的二叔,感覺很神奇,因為在這麼多年的生活中,我見得最多的就是儺師,也見過巫師,就是沒有見過道士,骨子裡,對道士特別是茅山的道士充滿了好奇與崇拜。

    我還沒有問二叔是不是茅山派的,忽然感覺太陽穴兩側劇烈地疼了起來,就像有兩根針毫無徵兆地刺進了大腦一般。接著,我感覺像是渾身被烈火烤著一般,灼痛感傳遍了身上的每一個部位,這感覺,比當初我被汽車撞斷了手骨還要難以忍受。

    我忍不住哀嚎起來,但發出的聲音卻完全不像我的,很尖,有些類似於女孩子的聲音,淒厲無比,為了減少那股灼痛感,我本能地開始撕扯衣服,估計是被疼痛激發了潛能,花了我兩百大洋的上衣竟然一下子被扯爛了,露出了我**的上身。

    而詭異的是,我的右胳膊上那個棺材圖案向外凸起,上面的牛頭顯得十分猙獰。

    看我這模樣,我爸媽臉色頓時就變了,一旁的阿西裡頓時嚇得差跳了起來,很顯然沒有見過這種詭異的情況。

    我媽正要過來抱我,但二叔趕緊拉住了她:「嫂子,別碰他!」邊著,他神色十分凝重,接著拿出了一道黃符,咬破舌尖,噴了一口血在上面,與此同時,雙手接著複雜的手印,將那道符菉貼到了我的頭上。

    倆也奇怪,這道黃符一貼到我的皮膚,頓時一陣清涼的感覺傳來,宛如一汪清泉蕩滌著我的全身,那種灼熱的感覺瞬間就減輕了許多,太陽穴也沒有先前那種刺痛感,這讓我驚奇無比,這效果,可比現代醫學手段還要明顯。

    症狀消除後,我頓時感覺一陣倦意襲來,怎麼都抵擋不住,不一會兒竟然沉沉睡去,奇怪的是,這次並沒有做夢,更沒有那十幾年幾乎沒有斷過的噩夢,或許是昨晚驚嚇過度,這一覺睡得十分香甜(昨晚也睡著了,不過那是昏迷過去的。)

    迷迷糊糊中,我彷彿聽到了二叔和我爸媽的談話以及我媽時斷時續的哭聲·······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可見這一覺並沒有睡多久,我睜開眼轉動眼珠瞅了瞅,並沒有見我爸媽,但又一個人還在房間裡,是二叔。

    我試著轉動了一下脖子,能動了,但有些發酸,沒有之前那想讓人把脖子卸下來的痛感了。

    「怎麼樣?感覺如何?」二叔笑著問我。

    我知道他的意思,腦海中迅速把昨晚發生的一切過濾了一遍,然後問出了地球上絕大部分人都想知道的問題:「二叔,世界上真的有鬼麼?」

    「你信麼?」二叔沒有回答,反問我。

    「昨天那個是鬼麼?」老實,這個問題我還真不能確切地回答,關於鬼怪,殭屍什麼的,時候爺爺沒少跟我們講,但那時候只當作是爺爺故意編出來的故事,在村子裡,受巫儺化的影響,很多人都篤信迷信,二叔的這個問題,如果拿去問其他人,不定會得到肯定的回答。

    但我是這村子裡走出去的第一個大學生,從就被教育信奉馬克思主義,是不大相信鬼怪的存在的。雖然自打我出生起家裡就遇到過各種各樣的奇怪事件,但我並不認為這是鬼怪所為。

    然而,我從信奉的一切,在昨晚真真切切地看到那鬼玩意後,幾乎土崩瓦解。一番馬克思理論馬列主義毛爺爺思想,頃刻間被打入了十八層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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