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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定東鄔 250,夫妻默契 文 / 貧嘴丫頭

    「聖女不公,還我公平!」

    「聖女不公,還我公平!」……

    口號聲一浪高過一浪,營地裡除了把守的幾個侍衛沒來,其他都齊齊聚在此處,不斷有侍衛加入抗議遊行的陣營中來,侍衛們早已對聖女不滿,如今真正發洩了出來。

    安蓮跟著李嬤嬤從帳內而出,剛想破口大罵,但看到這些粗魯的壯漢侍衛面帶煞氣地對她時,忍不住腿軟了,罵人的髒話活活嚥了回去,被李嬤嬤扶著,兩人一同微微發顫。

    漣漪也尾隨著出了來,見到抗議的侍衛,雙眉微皺,心中飛快思索,發動這場抗議之人到底是誰!

    蘇漣漪怎麼會想到發動侍衛抗議來解救她於水火的是暗暗保護她的夫君雲飛峋,她只以為是得到自由的玉護衛開始行動,拆聖女的台了。

    漣漪的思路沒錯,平日裡竟然有序的營地一時間能聚集所有侍衛,也是得到了一人的默許——玉容。

    玉容自由後,本想立即將消息發送給主上,直接要了安蓮的命,但這幾日發生之事又讓他覺得新鮮有趣,尤其是這名為小漣的女子,他很想親自抽絲剝繭將小漣的真面目揭露,所以便壓下了消息。

    今日,他聽聞從臨時營傳出了聖女不公的抗議,便暗暗通知心腹煽風點火,於是一場小規模的抗議便成了整個奉一教營地的抗議遊行。

    「聖女不公,還我公平!」

    抗議聲還在繼續,安蓮越來越怕,紅色面紗下,紅艷艷的唇被自己要咬得有些發白,卻不知如何是好,生怕這些粗魯的野蠻人衝上來,將她撕個粉碎。

    蘇漣漪視線越過聖女和李嬤嬤,掃向人群,去找尋玉容的身影,但還未找到玉容,卻與一人的視線對了上,身子忍不住猛地一震。

    是他!

    那張臉用了鸞國皇室獨有的易容方法,將原本皮膚掩蓋,造成粗糙的假象和一些有礙容貌的斑痣,一個人的皮膚最為重要,往往皮膚糟糕便可掩蓋美貌。但容貌再變,一個人的眼神卻無法改變。

    蘇漣漪頓時將剛剛的猜測推翻,因為她已知曉,真正發動侍衛抗議以解救她的到底是誰。

    漣漪低下頭,眼圈竟微微紅了,唇角忍不住勾起,心中更是暖洋洋一片。

    她已習慣了單槍匹馬的作戰,無論是最早出現在鸞國拯救蘇家酒廠,還是後來發展酒廠壯大,振興蘇家,更是入了京城爭取婚事,逃避皇上的追逐,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獨立面對。

    曾幾何時,她以為她的命運便是如此孤軍奮戰,雖和雲飛峋成婚,但更多的只是讓疲憊的自己夜晚找到一個停靠的港灣,而非其能真正進入她的命運。但今日,她推翻的不僅是心中的猜測,更是她自認的命運。

    她的內心很強大,強大到即便情同姐妹的初螢、自己的夫君雲飛峋也很難真正走到她內心深處。她的內心又很脆弱,脆弱到從不敢深究自己內心,時刻用繁忙的事物填塞自己的生活,只因不想面對那種孤獨。

    但今日,雲飛峋的出現,就如同黑暗中一隻明星,讓她看到了希望。

    人群中的雲飛峋確定蘇漣漪已發現了他,見她低下頭去,有些擔心,怕自己未經過她允許的冒然潛入會讓她不快,但如果時間重回,他還會做出相同的決定。

    孫嬤嬤也是怕的,一回頭,看見了低著頭彷彿事不關己的蘇漣漪,趕忙到安蓮身邊,「聖女大人,也許……也許小漣會有辦法。」

    安蓮恍然大悟——對!她還有小漣!小漣那麼足智多謀甚至能治療玉容都治不好的瘟疫,小漣一定知道怎麼解決這一窘境。

    如今的安蓮全然將蘇漣漪當成了萬能的法寶!

    「小漣,你快為本座解決此事!」安蓮急躁道,命令的語氣不容置疑,絲毫不許漣漪拒絕,更不許漣漪失敗。

    漣漪抬起頭,細碎的劉海下,睿智的雙眼明亮,如瑰石一般吸引人。「是。」微笑著答道。

    而後向前走幾步,對著人群翩翩施禮,「諸位侍衛大哥,我是聖女大人身側的丫鬟小漣,初來乍到,還請侍衛大哥們多多照顧。」沒有趾高氣昂,也沒有一板一眼的官方用語,就這麼隨意地聊著,好像鄰家小妹和哥哥撒嬌一般。

    無論古今中外,無論學問高低,男子對女子天生便有一種愛護謙讓的心裡,在西方稱之為紳士風度,在東方名為君子作為。何況對面女子亭亭玉立,笑顏如花,讓人忍不住想憐香惜玉。

    剛剛吵鬧的人群聲音越來越小,而後竟逐漸安靜了下來。

    隱在人群角落中的玉容微微一挑眉頭,有趣。

    雲飛峋則是絲毫不擔心漣漪應付這種場面,當初在京城,再大、再混亂的場面也難不倒漣漪,何況是這小小的營地、寥寥幾百人。

    「各位侍衛大哥,你們這樣左一言右一語,別說聖女大人聽不清你們到底想說什麼,就連小漣我也是一頭霧水,能否派出一名代表將大家想說的話說給聖女大人聽?聖女大人定會給大家公道的!」對付一人總比對付一群人好很多。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不知道選誰上去。

    一旁的玉容對小漣的醫術很是折服,但如今很好奇其雄辯的口才,如何將這明顯的不公說成公正。他微微瞥了眼離他不遠的一名高瘦男子,這男子名為周立,掛名左侍衛長,實則是玉容的心腹之一。

    周立一舉手,高聲道,「在下名為周立,願做代表向聖女大人表達為何我們有如何不滿。」

    漣漪微笑,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請周大哥上前。」直到現在,蘇漣漪一直大哥長大哥短的拉關係,畢竟自己是剛來營地兩天的人,與眾人距離感是存在的,被排斥也是應該的,她不介意用這種手段來拉近和大家的距離。

    周立上前,來到蘇漣漪身旁。

    「周大哥,請講吧。」漣漪柔聲道。

    亭亭玉立的少女笑顏如花、柔聲細語,百煉鋼成繞指柔,誰還能粗聲大氣?即便是周立,聲音也不免斯文了幾分。

    「小漣姑娘你初來營地不知情況,營地侍衛分兩種,一種容貌好的年輕男子被聖女大人選在身側,名為貼身侍衛。這些貼身侍衛每日不用辛苦操練,只偶爾為聖女站站崗便可,大部分時間都在游手好閒、塗脂抹粉。但就是這些不學無術的侍衛,卻拿著遠比我們侍衛長還高的薪俸,更是錦衣玉食。相反,我們這些辛苦操練、隨時衝鋒陷陣的侍衛們,卻吃著大鍋飯,拿著淡薄的薪俸。相比之下,哪有公平可言!?」周立道。

    「對!聖女不公,還我公平!」眾人有開始喊起了口號。

    如果說之前蘇漣漪還沒注意到那些俊美的侍衛,如今已多少猜到了這些俊美侍衛到底是做什麼的,聖女為什麼要對侍衛們如此好。

    安蓮和李嬤嬤互相扶著,腿更軟了。因為,安蓮知道周立是玉容的護衛,她認為玉容定是要通過這件事將她置於死地。

    其實安蓮想多了,玉容若想置她於死地,根本不需要如此鋪張的手段。玉容只是對名為小漣的女子的反應有興趣罷了。

    「哦,原來如此。」漣漪做了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這是個天大的誤會啊。」

    誤會!?

    剛剛還憤憤不平的人群一下子更靜了,都好奇地盯著丫鬟小漣。本以為她會據理力爭,施展三寸不爛之舌,沒想到說是誤會。大家好奇心被吊了起來,就想知道是什麼誤會。

    「哦?那小漣你說說,誤會何在?」周立道。

    漣漪點頭,「這個誤會源於聖女大人的心善。」

    眾人又一片嘩然。小漣因醫治臥龍村村民之事得到營地侍衛們的愛戴,畢竟侍衛們也是出身農家,感同身受。但如今卻有些反感於其顛倒黑白。

    周立冷笑,「聖女大人心善?那小漣來說說,聖女大人哪裡心善了,讓我們開開眼界。」

    漣漪笑道,「因為聖女大人給她周圍的人創造最好的環境、提供最好的飲食、付出最多的俸祿啊。」

    眾人笑了,這哪裡是心善?分明是自私好吧。小漣果然是個不懂事的小姑娘。

    李嬤嬤和孫嬤嬤暗暗瞪了蘇漣漪一眼,安蓮也是氣得暗暗捏緊了拳頭,恨不得將蘇漣漪的嘴撕爛。

    「哈哈哈哈,好,我們心善的聖女大人給伺候她的人提供高俸祿、錦衣玉食,但可否想過我們這些用生命保護她的侍衛們?我們難道不是人,我們難道擅離職守?」周立說著,諷刺地看了一眼安蓮。

    安蓮趕忙慚愧地低下頭去。

    「這便是誤會所在,」漣漪繼續道,「聖女大人以為營地中所有侍衛們都是拿著這樣的薪俸,吃著可口的膳食呢。別說聖女大人,其實從前小漣也是不知兩種侍衛有著區別。」聲音越說越委屈。

    雲飛峋忍不住笑了出來——好一個不知者無罪,把責任推得乾乾淨淨。

    玉容也是一挑眉頭。

    周立冷笑,「聖女大人能不知其他人的薪俸?笑話!這種騙孩童的話能騙我們?」立刻將輿論扭轉。

    果然,眾侍衛的負面情緒有重新高漲。

    漣漪也不示弱,但聲音確實溫溫柔柔,絲毫不動怒。「周大哥,小漣是貼身伺候聖女大人的丫鬟,這幾日聖女大人的言行也是看在眼中,她日日在帳中修行祈福,幾乎都不踏出帳子半步,如何得知眾侍衛大哥的薪俸多少,待遇如何啊?」

    玉容嘴角譏諷——安蓮不踏出營帳半步可不是祈福,而是和男寵們花天酒地吧。

    周立也不是省油的燈,「聖女大人是何等人也,自然應足不出戶知天下萬事,若自己身邊的侍衛們待遇都不知,有如何料事如神、成為天神化身的聖女?」

    玉容面色不好地深深看了周立一眼,責怪其失言。

    周立每說一句話都要看玉容的眼色,當接受到玉容的信息時,氣焰滅了幾分。

    玉容雖責怪周立,但也體諒其真正身份,並未太過怪罪他失言,只是祈禱小漣萬萬別抓了這把柄去。

    但蘇漣漪怎會抓不住!?

    漣漪的表情更為無辜,有著少女的無知和懵懂,她微微偏過頭去,「周大哥,小漣昨日才因心中信奉的天神進入奉一教,也願為天神奉獻終身。之前便聽神司布教說聖女大人不食人間煙火,只潛心修行。但若按周大哥今日所說,神女大人要關心營地每一位侍衛,甚至管其吃喝拉撒,便和我們民間婆娘相似滿腦的柴米油鹽醬醋茶,那還如何修行,與天神對話?」

    周立語噎。

    玉容心中歎氣,周立確實是一位好軍官,可惜卻不懂宗教,無法從信仰的角度思考,難免被人抓到把柄。

    眾人未見的是,蘇漣漪笑盈盈的大眼中閃過一絲陰險,那陰險轉瞬即逝,彷彿從來都未曾出現一般。

    「周大哥和諸位侍衛大哥不要自責,聖女大人慈悲為懷,不會怪罪各位的,各位若是沒事便散去吧。」

    蘇漣漪那眼神,旁人未發現,但人群中有一人卻捕捉到了,那人從始至終都貪婪地看著漣漪,享受她的一顰一笑,這細微得變化自然發覺,也知曉——漣漪需要一人配合她,一唱一和將戲繼續演下去。

    「難道此事就到此為止?難道貼身侍衛無所作為的混吃混喝,而我們這些勤於苦練的侍衛初茶淡飯多年,就這麼草草算了?」一道清朗的男聲從人群中躍出。

    這聲音很美,非陰柔之美,而是清澈中帶著磁性的美。

    任何人聽這聲音,都會想像出一名風度翩翩的美男子朗朗而語,但順著那聲音望去,卻看到一個面色蠟黃,滿臉不堪斑點的男子,這男子身材修長健美、五官端正硬朗,一雙眼深邃犀利,若非這張面皮長得不好,絕對從容貌上艷壓群雄,只可惜了。

    漣漪見有人前來配合她,笑容加深,「那依這位大哥的意思,此事該怎麼辦?」用眼神鼓勵,讓雲飛峋繼續說下去。

    兩人眼神交流,無比的默契,雲飛峋繼續道,「追究原因,找到應負責任之人,嚴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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