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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八章 陷阱處處 文 / 柳殘陽

    江青一面展開那深奧玄妙的身法,間或絕招迭出的與百步彎月激鬥,目光卻一面機警的時而向四周瞥視,默察看週遭的動態。

    而此刻,百步彎月傅泉的身形已逐漸不如原先凌厲,出手之間,亦微見慌亂……

    江青驀然大喝一聲,又是一招「銀月寒星雙環式」倏地便出,在百步彎月迅捷後退之中,江青右掌食中二指微曲,復又猛戮敵人胸前七大要穴!一連兩招,威勢驚人!

    一股尖銳的勁氣,破空而出,聲威是如此駭人,疾勁的風聲,彷若是一柄沈重而鋒利的尖刀,以無比的速度,飛到百步彎月傅泉身前!

    這正是江青適才出手震斃黑豹林寅的「並天指」!

    百步彎月傅泉驟覺銳風襲來,便那風勢的邊緣,拂在身上,已如刀割般刺痛!

    他不由冷汗迸流,大覺不妙,於是,手中的「彎月刀」又驀然閃電般劈出,藍光暴現中,傅泉左臂急快的伸縮揮動,向江青拍出十二掌!

    他這一招兩式,乃是「彎月刀」法中,與敵向殉的絕看:「月落星殞!」

    正在這危急得間不容髮的頃刻,飛索專諸全立卻忽然大喝一聲,單臂倏舉!

    隨?全立的動作,早已靜立一隅的連心雙老,驀然身形暴起,四隻手掌齊揮,一片罡烈無濤的勁風。

    宛若天羅地網般,單向江青!

    在同一時刻,紅面韋陀戰千羽等人亦霍然起身,然而,當他們還沒有來得及繼續下一個動作之前,戰千羽等人所立的花棚地面,卻驀然向下沈落!

    戰千羽大喝一聲:「不好!」,與白孤二人,立即閃電般往上拔起!

    這時,雲山孤雁夏蕙等人,早已在這半邊地面的急速陷落中,束手無策!

    紅面韋陀雖然受創在身,仍與白孤二人,傾力向上躍升!

    二人的身形甫始飄至地面,一陣厲叱起處,一片彷若狂風暴雨般的暗器,夾在兩團威猛如山的掌風間,向二人摟頭蓋臉的襲到!

    這片暗器b來勢是如此疾厲,數量又多如飛蝗,招架已是極為不易,何況,更有兩股沈重逾恆的掌風滲在其中?

    紅面韋陀戰千羽歎息一聲,揚掌震飛一片暗器,身形復又落下……

    大旋風白孤亦向時被逼落,他狂吼一聲,正待再度衝上,只闖「砰」然一響,陷洞入口已經封閉起來!

    這時,沙地上的江青,目睹與自己同來之人,全然在對方暗襲之下,被逼落那機關陷阱之內!但是,他此刻處於百步彎月傅泉,及連心雙老三人凌屬進攻之下,一時之間,又怎能救援得及?

    江青急怒交加,不由目毗皆裂,他嗔目大驚道:「全立,你這卑鄙陰毒的東西……你……你還有一絲成名人物的氣度麼?」

    飛索專諸全立陰惻惻的一笑,慢條斯理的道:「江青,閣下目前是泥菩薩過江……嘿嘿,你自身都難保了……」

    江青正待奪身向全立撲去,連心雙老的攻勢卻忽然一緊,四隻鐵掌翻飛如電,加上百步彎月傅泉那道如匹練也似的刀光,頓時又將江青身形逼退!

    飛索專諸微微一笑,道:「姓江的,閣下現在知道煙霞山莊到底是世外桃源,還是龍潭虎穴了吧?」

    江青咬牙不響,傾力抵敵看三名當世高手的凌屬進攻。

    只見全立那俊雅豐朗的面孔,又逐漸轉為凌厲,他哼了一聲,將手輕抵,花棚後的樹叢中唰啦一響驀,那面容奇特的入雲神槍耿忠應聲而出。

    飛索專諸全立目光不動,冷然道:「耿管事,江人俠功力無匹,領教的機會可不多哩……」

    入雲神槍耿忠踉隨全立有年,全立言下之意,他焉有聽不出來的道理?

    於是,他朗應一聲,反手一抽,兩柄長僅三尺,通體銀亮生輝的短槍,分別揮在手中。

    全立微微頷首,耿忠立時大喝一聲,手中銀槍抖起朵朵槍花,疾然加入戰團,向江青猛攻而上。

    江青此際並未使出天佛掌,僅以邪神嫡傳的「如意三幻」及「銀月寒星雙環式」應敵,間或滲雜?長離絕學「七旋斬」,行動之間,威勢已自驚人至極。

    江青之所以未曾施出天佛掌,是因為這天佛掌發出之際,雖然威力浩瀚無匹,卻也最耗真力不過,他回適才連戰煙霞山莊三大高手,內勁業已消耗不少,目前更在敵人三面環攻之下,故而,他一面拆招還擊,一面卻在暗蘊真力,以便應付一場可能更加凶險的場面……

    入雲神槍耿忠的加入戰圈,卻不由使江青所感受的壓力更加沈重起來!

    連心雙老的武功,非但極為深奧,出手之間,更是怪異無比,二人好似心機暗通般,每出一招,俱是同時出手,配合得天衣無縫,而無懈可擊,甚至二人的身形步眼,亦是互生互息,轉動之間,迅疾中,又那麼流暢!

    他們二人這千變萬化的身手,再加上百步彎月傅泉神鬼莫測的「雙月刀法」,對江青已構成了一個不小的威脅,更何況,此刻又加入了武功十分高強的入雲神槍耿忠呢!

    刀光閃爍,銀蛇電吐,罡氣呼嘯,交織成一幅驚魂奪魄的景象!

    而一條散射?金紅色彩的人影,便在這縱橫凌厲的刀光、槍影、掌勢中,抓住每一絲幾乎細微得無法察覺的空隙,上下躍閃翻飛,雙掌絕招迭出!

    五條人影,在銀白色的沙地上往來飛走,瞬息間,已交手百招以上!

    飛索專諸全上目光緊緊凝注看場中激鬥的人影,面孔神色亦在連連變幻不已……

    江青每出一招,俱被他毫不放鬆的迅速記住,而且實時思索破解之法,但是,他顯然是大半失敗了,從全立那沈默陰霾的面容上可以看出,他內心中正在為江青使出的那些絕招,感到驚愕與頹喪?……

    這時。雙飛仙子全玲玲,心中萬分地痛苦與羞慚,她做夢地想不到,平素敬畏有加的雙親,竟會做出這極有違武林道義的事來,而且,那冤家啊!又像個傻子似的不知乘機突圍逃走,只知一個勁的硬拚……

    全楚楚同情的一扯姊姊衣角,悄聲道:「姊姊,爹爹做得也確實太過份了,唉,日後傳出江湖,還成什麼話啊?……尤其是江青這傻小子,還不一溜了之,老是死拚個什麼勁?」

    全玲玲只覺得一股委曲湧上心頭,俏眼中已滾動兩顆晶瑩的淚珠……

    場中的激鬥,仍在進行?,而且,逐漸的,江青的攻勢也徐徐加強,整個局面,已對江青有利,他大有扭轉戰局之勢!

    連心雙老及傅泉耿忠四人,厲叱之聲彼起此落,四人這時已傾出他們畢生以來,首次用出的最高功力,做看艱苦的纏鬥!

    這像是一場實力懸殊的較力比賽,煙霞山莊四人,雖然拚力想保持平局,但是,他們的對手,卻似一個勁力綿綿不絕的托山巨神,逐漸將四人壓制,逼使他們處到極端窘迫的境地!

    而這不利的處境,並不是他們目前的功力所能挽回的!

    飛索專諸全立亦此時覺出形態不利,他對於擒制江青,是便有志在必得的野心的,因此,全立此刻回首低聲道:「娘子,且請注意江青這某訟短右藎我將親自下場出手……」

    妃衣女羅十娘向全立輕輕點頭,道:「夫君尚請留心……」

    飛索專諸全立目光深情的向妻子一瞥,微微一笑。

    他向身後一招手,四名量魄修偉,面目猙傳的中年大漢,立即急步行上。

    此四人乃是武林中有名的鐵筆四雄,與那先前斃命的黑豹林寅,同為連霞山莊五大護莊頭領!

    全立此刻緩緩將外覃長衫脫下,裡面那白色的短衫上,赫然斜斜地掛看一條烏光閃閃的黑色長索!

    這黑色閃亮的長索,頂端尚連看一個面盆人小的帶齒銀環,索尾之上,卻連?一枚拳大尖錐,這正是當年武林雙飛之一:「九索飛龍」傅留下來,又經全立改造過的「引龍索」!

    全立兵刃一現,腳步微微一抬,已到了揚地之中!

    他驀然大喝一聲,手中「引龍索」微微一顫,便似一條有靈他的游龍一般,活的一聲,猛然飛向江青!

    江青倏覺勁風襲到,閃身拋肩中,就看出全立三入了戰圈!

    江青身形方始一閃,那根飛起空中的「引龍索」,已猝然怪異無倫的迎風急提,在瞬息之間,幻成無數索影,同江青身側攻到!索影漫天之中,全立右臂倏抖,索尾尖錐亦閃出五點銀茫,分點江青丹田要穴!

    這超絕凌厲的攻勢,不由使江青心頭一震,在接連攻出二十一掌之中,身形已奇幻的橫旋而起!

    但是,兩股勁風,夾看一溜刀光,亦適時襲至他背後、兩脅!

    江青不由雙目盡赤,怒叱一聲,右掌運出「並天指」猛然戮出,左掌已於-那間揮出五道劍形銳氣。

    這正是天佛掌法中,半招「金頂佛燈」。

    頃刻間,襲來刀光被那「並天指」力震斜三尺,而揮掌暗擊的連心雙老,亦怒叱連聲的退出三步,二人衣袖,俱被江青發出的尖銳勁氣劃破!

    但是,這僅不過是一片洶湧波湃中的小浪花,在飛索專諸急速的連攻十七索下,刀、槍、掌,又像狂風暴雨般驟然合上!

    飛索專諸全立,武功確是深不可測,他好似是一個軸心,百步彎月傅泉、連心雙老,及入雲神槍耿忠四人,則隨看這軸心的環轉,做?進退適度的攻擊!

    江青此刻就覺得週遭壓力十分沈重了,尤其是飛索專諸全立,那千變萬化的索影,更似幽靈一般,閃幻不定的倏卷忽掃或點或纏,對江青構成了極大的威脅!

    江青連戰之下,內力已虧損甚多,尤其他對回來三人生死下落,更是焦慮不已,無形之中,分去了他部份心智……

    飛索專諸全立冷冷一笑道:「江青,閣下尚不束手服輸,難道非要屍橫就地才肯罷休麼?」

    江青急出五掌三腿,逼退了連心雙老,大吼道:「全立,只要江某一口氣在,誓必踉你拚個沒完!」

    全立連攻九索七錐,冷然一笑道:「只怕閣下活不到那麼久了……」

    江青一聞此言,不由悚然一驚,忖道:「是了,目前圍攻自已的五人,個個功力超絕,而且,更有那妃衣女羅十娘及雙飛仙子在傍虎視眈眈伺機而嚙,而且煙霞山莊之內,尚不知是否體有其它高手未出?三位拜兄及蕙妹等人俱皆失陷其中,倘若自已亦失手遭擒,那豈不是連救他們出虎口的人也沒有了麼?」

    江青想到這裡,眼角微轉,發現鐵筆四雄及數十名黑衣大漢,個個兵刃出手,環立四周,雙目毫不移轉的注視場中!

    江青心念一轉,故意大聲笑道:「全立,若在下束手服輸,閣下便肯釋放在下同來之人麼?」

    全立聞言之下,心中微喜,卻疑惑的道:「這個自然,不過,你休想施用詭計!」

    全立說話之間,出手已不由略微一緩。

    江青窺準時機,大喝一聲,雙掌急合猛推,一片呼轟勁氣,宛似巨浪排空般急湧而出,頓時灰沙飛舞,氣流旋妲如渦,聲勢驁人己極口他乘此千載難逢之機,施出了天佛掌法第三招:「佛間伽羅」!

    這一片浩蕩無際的罡氣,猝而暴捲而出,不由將圍攻的五人,全然震出數步之外,入雲神槍耿忠手中的一對三尺短槍,更似流星般被震飛空中!

    連飛索專諸全立如此精深的功力,亦不由退出兩步,方始拿樁站穩,他身形甫定,手中「引龍索」已似蛛綱般迅速交織捲出,同時口中大喝道:「大家留神,點子要逃!」

    他的語聲尚未說完,一條金紅色的人影,極端危險的穿過他築起的索影空間,帶?一陣嘲弄的笑聲,凌空搖曳而去……

    這時,被鬧得灰頭土臉的百步彎月傅泉,及連心雙老三人,始才掠身追丟,鐵筆四雄等人,卻仍在虛張聲勢的向江青逸去方向施放?利箭暗器……

    飛索專諸全立身形早杳,他也在江青身形躍起的一-那,跟蹤而去……

    雙飛仙子望?喧鬧追趕的眾人,不由轉頭互視一眼,做了個會心的微笑……

    兩名黑衣大漢,又匆忙的將震落於五丈之外的一對銀槍尋回,交給虎口破裂,兩手鮮血淋漓的入雲神槍耿忠!

    雙飛仙子全玲玲回頭一望,不由低呼道:「咦?娘到那兒去了?」

    全楚楚亦愕然四顧,猜測道:「姊姊,娘會不會隨?爹去追那江青了?」

    全玲玲沈思一刻,頷首道:「妹妹,我……我們也去看看好麼?」

    全楚楚一硤眼睛,輕吟道:「比翼雙飛豈可離,連心又綮意……」

    全玲玲粉面一紅,輕一啐口,翩然掠出,全楚楚悄聲一笑,亦縱身跟去。

    適才尚熱鬧十分的花棚,此劾卻現得靜寂空蕩,僅有銀衫青輪萬兆揚,尚索然落寞的坐在那裡,雙目半閉,悵然凝視看曾經吞噬了紅面韋陀戰千羽等五人,現在又已平復如初的那塊活動陷阱……

    ※※

    ※

    在一座,建築得十分輝煌,佈置亦十分情雅精緻的大廳中,這時,正燈火輝煌,人影幢憧,但是卻沒有一絲人語喧嘩之聲,在這種氣氛之下,廳內顯得無比的沈靜與堵悶……

    一張桃花心木雕就的考究八仙桌上首,正坐?那張面孔寒如秋霜,煞氣懾人的飛索專諸全立,圍桌而坐的,倘有百步彎月傅泉、銀衫青輪萬兆揚,及連心雙老等四人!

    妃衣女羅十娘,坐在全立身後的一個錦墊軟墩之上,雙飛仙子則分立於她兩旁。

    八仙某一側,卻頹然坐?白天激鬥受傷的虎魄魯木、虎魂魯枯,及九枝絕命馮雄等人,甚至,連雙手纏看白布的入雲神槍耿忠,亦垂首坐於椅上……

    此刻,飛索再諸全上冷削的說道:「煙霞山莊,自先父創立以來,武林中人莫不敬佩有加,不敢正視,嘿嘿,那知卻在全某手中,鬧出如此一個見不得人的天大笑話……」

    大廳內,仍然一片沈寂,全立那情茫閃射的雙眸,同各人面上掃規一周後,又道:「六十年來,煙霞山莊從朱有過如今此等丟人現眼之事,在無數好手嚴密環攻之下,竟然眼睜睜的望看一個乳臭小子揚長而去,若讓此事傳揚開去,今後吾等尚有何面目在江湖上闖字號?」

    桌上的百步彎月傅泉、連心雙老等人,俱不由將頭低下,默不出聲……

    忽然,虎魄魯木卻憨直的開口道:「少君,我們下是已擒住他們五個人麼?說起來,也不算太丟臉……」

    飛索專諸全上雙目一瞪,厲色道:「放屁!我們用什麼方法將人家拿下的?這種事虧你還有面目講出來,今後那江青跑到外面一加渲染,只怕煙霞山莊之名自此就得一落千丈!」

    虎魄魯木噤若寒蟬,下敢再說。

    全立重重的哼了一聲,又道:「擒獲江青,將其永久監禁或秘密處決,這並非僅是單純為了吾等今後的基業興名聲,主要的尚為昔日與先父齊名的『無定飛環』李師叔復仇!那邪神厲勿邪,如今即已龜縮不出不知生死,那麼,便必須將他後人拿住,為李師叔報那毀……啊,報那一命之仇!」

    全立好似隱蔽了一件秘密,面色微微一動,又迅即恢復原狀。

    這時,雙飛仙子全楚楚怯生生的說道:「爹,今天昭妹妹為什麼沒有出來呢,她殺親的仇……」

    全立霍然回頭,怒目瞪視了女兒一眼,重重的哼了一聲。

    全楚楚立時嚇得粉面煞白,急忙住口,她暗中嘀咕道:「今天爹爹那末這麼大的火氣,人家說一句話也要瞪眼……金昭妹妹不是無定飛環李師奶的親孫女麼?父親早年迎她來此居住,又有什麼說下得呢?」

    全楚楚心性純真,她又那裡知道,飛索專諸全立將無定飛環的孫女迎至煙霞山莊居住,是一件極端嚴緊的秘密呢?而且,更何況其中尚有看一件下為世人所知的隱諱……

    全立正自面色鐵青,默不做聲,銀衫青輪萬兆揚已乾笑一聲道:「全兄,依兄弟推斷,那人云邪者江青,功力雖高,卻也萬萬無法飛越這雙飛島四周寬闊的水面,而且,聞說此人極重道義,他亦絕然不會棄其同來之人於不顧,獨自逃生,是以兄弟揣測,他此刻仍然隱匿島上的成份較大……」

    全立面色微緩,沈聲道:「萬兄之意,欲待如何呢?」

    銀衫青輪萬兆揚略一沈吟,道:「老實說,江青這模功力深奧莫測,他今日所以會突圍逃走,實非畏懼吾等,主要的恐怕尚是他猜測不出我方實力如何?再加以和他同行之人,全然失陷,心神焦急之下,已無心纏鬥,否則,他若摒心寧氣,沈?應戰,不是兄弟說句洩氣話,只怕吾等再加兩人,亦未見得就能將之困住……」

    銀衫青輪如此直言,全立雖然心生不悅,但是,萬兆揚所說之話,卻是句句事實,他只有忍在心內,沒有說話。

    只聽銀衫青輪又道:「吾等日下既然欲將其擒獲,便須合力分頭四處搜查,更須嚴令各地明樁暗卡加意防備……但是,此舉不過只是表面功夫而己……」

    飛索專諸全立哼了一聲,不滿的道:「萬兄此言,兄弟就不明白了,何謂表面功夫呢?」

    銀衫青輪萬兆揚一笑道:「全兄想亦知道,憑吾等各人的武功造詣來說,在武林中誰也是擺得出,叫得響的人物,但是,若較起那江青來,除了全兄以外,可說誰也比人家矮了一頭,就算正面遇上,連打也打不過人家,還談得上將他擒獲麼?」

    銀衫青輪萬兆揚武功之高,名聲之響,較之飛索專諸全立實不稍運多少,他自已說出此番話來,廳中各人,又有誰能反對呢?

    飛索專諸全立因這才銀衫青輪捧了他一句,心中感到十分受用,雙目微閉,一絲隱約的笑意,緩緩浮上嘴角……

    當然,世上大多數的人,都是喜歡奉承,而厭惡貶責的,不論這奉承的話,其意義是真實抑虛偽……

    這時,銀衫青輪萬兆揚又道:「再說,光論那江青的輕身之俯,只怕更在吾等之上,本島各處椿卡,想亦無法將其截下,因此,為今之計,吾等不妨將已經擒獲的五人,置入莊中「再世牢」之內,以為此餌,再聚合全莊好手輪流伏伺四周,借看「再世牢」內重重機關消息之助,就可一舉奏功……」

    銀衫青輪侃侃談來,聽得廳中各人暗暗頷首,皆覺此計可行。

    飛索專諸全立那陰沈的面孔,這時亦逐漸開朗,他呵呵一笑道:「萬隻果然胸羅萬有,此計確實妙極,但願能引那江青上釣落網……」

    隨蓍全立的這句話,大廳內的空氣亦逐漸活潑起來。眾人的笑語聲,也漸漸透達室外……

    雙飛仙子全玲玲全楚楚二人,乘看眾人談笑之際,輕輕溜出大廳之外,在幽靜的迴廊上緩緩漫步。

    全玲玲臉上帶看一絲隱約的-戚,她低看頭,像在深深沈思看什麼。

    全楚楚望?乃姊的側面,這時,一線淒淡的月光,正輕灑在全玲玲臉上,照看她那細膩無瑕的肌膚,苑如一尊凜然不可侵犯的大理石神像,姜極了,靜極了……

    全楚楚由衷的讚道:「姊姊,你真美,將來可不知那家公子有此福氣……」

    她說到這裡,忽然驚愕的住口不言,原來,她這時看到兩行清淡的淚痕,正掛在全玲玲的面頰上……:全楚楚驚呼道:「姊姊,你幹嗎哭了?難道……難道適才妹子說錯了話?」

    全玲玲急急搖頭道:「妹妹,你不要瞎猜,姊姊那會恨你,只是……唉,叫我怎麼說呢?」

    全楚楚自來就聰慧無倫,她細心一想之下,不由悄聲道:「好姊姊,你可是為了那傻小子麼?」

    全玲玲料不到乃妹如此刁鑽精靈,竟能一下便看穿自已心事!

    她不由面孔生霞,輕輕低下頭去,忸怩的默不做聲……

    全楚楚「噗嗤」一笑道:「姊姊,你不要難過嘯,有什麼心事,下妨講給我聽聽,讓妹子給你拿拿主意,也勝似你放在心頭做悶……」

    全玲玲微微沈思了片刻,終於輕聲道:「妹妹,你看那江青,可逃得出爹爹及萬叔叔他們的掌握麼?」

    全楚楚想了一下,道:「按說江青武功之高,恐怕當今武林之中,已難有人能與之抗衡,但是,咱們那撈什子「再世牢」中,可確是不好應付,江青武功雖高,只怕也難得討好……何況,更有莊中好手埋伏在側呢?」

    全玲玲聽了不由面孔慘白,驚愕的道:「這麼一來,他不是就無法逃逸了麼?這……怎麼辦呢?」

    全楚楚一皺鼻尖,道:「誰是他呀?這麼親親熱熱的?」

    全玲玲不由摟住妹妹香肩,央求地道:「好妹妹,別再尋姊姊開心了,你說,假如那江青被爹爹擒住了,豈不是就完了麼?……」

    全楚楚這時心中一悚,正色道:「姊姊,你的意思,可是要……可是要幫助那江青逃走麼?這可不是鬧看玩的呀,爹爹的脾氣你也知道,若萬一讓他知悉了,恐怕……」

    全玲玲亦下由混身一顫,但是,一股更強大的力量支持?她,於是,全玲玲神色湛然的道:「我不管,便是爹爹知道。任他殺了我,我也要協助他……」

    全楚楚驚異的望看乃姊那出奇的,聖潔的面容,良久……良久……

    終於,她聲音放得極輕,便輕的道:「姊姊,我會支持你的……」

    全玲玲感激的擁?妹妹,微微抽搐起來,她知道,自已已久深愛的那個人,他並不一定會知曉自已對他的情感與苦心,而且,很可能自已這片癡情將會白費,因為,同「他」來的,不是尚有?另外一個明艷溫柔的少女麼?

    有時候,「愛」是不須要代價的,只要你能付出,那麼,縱使你不能獲得,你也可能會感到滿足,自然,或者這滿足帶?太多的空虛與惆悵……

    全楚楚那純真的心靈中,這時亦深深領悟了一些道理,瞭解了一些真諦……

    於是,姊妹兩人,在淒淡的月光十,擁得更緊了。

    心,也連聲得更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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