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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十四、風雲不測 文 / 柳殘陽

    掠襲「燕子窩」「黑巾黨」堂口的行動,靳百器和牟長山、端木英秀等人對其結果都極滿意,據當場大略的點算,「黑巾黨」的傷亡至少五十餘人以上,「鷹堡」方面的弟兄是三死三傷,牟長山的手下有五人殉難,四人掛綵,獲得的戰果為一比三還多,更莫說「黑巾黨」尚陪上了一個「二天王」!

    團聚於一桌,正在喝酒吃肉的這些勝利者,並沒有為一場小贏就沖昏了頭,牟長山嘴裡唸唸有詞了片刻,忽然問道:

    「那『七煞刀』中留在『燕子窩』的三把刀呢?誰和他們衝上過?」

    「大落星」唐泰目光巡經眾人面孔,看到的都是一片茫然之色,他搖搖頭,道:

    「『黑巾黨』的人大多使刀,誰曉得其中哪一個是『七煞刀』的一份子?以我來說,所放倒的六條漢子,有五個是拿刀的,雖手底不全很稀鬆,卻不知有沒有那三位老兄在內?」

    牟長山道:

    「過招的當口,他們不曾提名道姓、亮個萬兒?」

    「鬼猴」尹雙月「噗哧」笑出聲來:

    「我的大戶老爺,當時是個什麼場面,你又不是不曾親眼目睹,火勢一起,廝殺即已展開,大伙全拼紅了眼,見人就砍,見影便追,誰和誰還有功夫去提名道姓亮萬兒呀?」

    牟長山大口喝下半杯酒,有些悻悻的神情:

    「如此說來,那三把煞刀是個什麼下場,我們尚不能證實?」

    端木英秀笑笑道:

    「至多是腳底抹油,跑了活人,這也沒什麼好懊惱的,這次不算下次算,只要他們不脫離『黑巾黨』,早晚還能再碰上!」

    這時,「大落星」唐泰望向桌面對坐的靳百器,一伸大拇指讚道:

    「靳兄,殺常旭的時候,你那回手刀的刀法利落極了,佩服佩服!」

    靳百器欠了欠身,道:

    「都是僥倖,若非端木前輩事先重創常旭,只怕我要傷他,還沒有那麼容易,一個人受到恁般折騰,再想怎麼抗拒也力不從心了。」

    端木英秀正色道:

    「靳老弟是客氣,老實說,那姓常的外功底子極厚,加以力大招沉,一把鉤鐮刀舞動起來的確涓滴不漏,要想突破他的刀網,頗不容易,靳老弟看得準、截得快,硬生生接了姓常的一招,就這一招,對方才露了破綻,給予我可乘之機,不過,話又說回來,當時我還真叫嚇了一跳!」

    牟長山好奇的道:

    「秀老,你是個天塌下來都不會眨眨眼皮子的人,還能有什麼事嚇你一跳!」

    來了一筷菜塞進嘴裡,等吞嚥下去,端木英秀始道:

    「當時,我那老籐杖九杖合擊,力道足可打翻一條莽牛,沒想到姓常的只是骨折肉裂,人卻仍未躺下,他有這麼渾厚堅強的支撐力,豈不令人心驚?老籐杖的特性我比誰都明白,所擊中的部位,別看外表不起眼,內裡早已骨斷筋折,尤其對於腑臟的傷害更具威力,姓常的竟然一直耗到挨了靳老弟一刀才挺屍,你們說,怕不怕人?」

    唐泰接口道:

    「這傢伙凶悍至此,簡直可比獅虎了!」

    「鬼猴」尹雙月道;

    「秀老和靳二當家聯手對付常旭的時候,我就正在左近,姓常的橫看一付門板似的塊頭,手執巨號鉤鐮刀,滿臉殺氣,眼露赤光,活脫便是一尊凶神現世,乖乖,可他娘瘋潑得緊,我一見他這等賣相,就忍不住暗自慶幸,虧得不曾指定我來應付他……」

    「呸」了一聲,牟長山道:

    「那尹雙月,你還算西陲數得上的高手哩,說這樣的熊話,也不怕丟人現眼?」

    嘿嘿笑了,尹雙月道:

    「我說大戶,桌上都是自己人,實情實報,有什麼難以為情的?充殼子乃是充給外人看,自傢伙計,也就用不著客氣啦。」

    崔六娘一直在那裡「埋頭苦幹」,如今五臟廟填祭得差不多了,她先抹了抹嘴,好整以暇的道:

    「各位英雄好漢們,「燕子窩」這步棋,我們只算成了半步,接下來的場面,該怎麼個鋪排法,尚得合計合計,翻來覆去,老談一個死人沒啥意思,姓常的便是再凶再狠,再有撐頭,也早不是個人了,還有什麼好扯的?」

    牟長山橫了崔六娘一眼,道:

    「下一步棋該怎麼走,我們不是早已合計過了?『血魂山』開打!」

    崔六娘道:

    「打突擊?」

    點點頭,牟長山道:

    「不打突擊打什麼?正面交鋒,怕我們力量不夠,抽冷了一波一波上,等把對方的實力消耗得差不多了,再做最後決戰!」

    靳百器也向崔六娘道:

    「正如同我前些日所說,大娘,我們盡量避免與敵正面衝突,保持進退主動,這種戰法,對我們才較具實效!」

    崔六娘笑道:

    「要怎麼打,由你們來決定,我沒有意見,我只想知道,什麼時候動手?」

    牟長山搭嘴道:

    「剛廝殺一場回來,還有點人疲馬倦,且休歇幾天,就該繼續行動了。」

    崔六娘轉臉對著靳百器道:

    「你雙手虎口的裂傷,不礙事吧?」

    眼望自己手上敷貼著的藥膏,靳百器笑道:

    「沒有關係,皮肉之創而已,再過兩日就無礙了。」

    頓了頓,他舉杯朝向牟長山:

    「長山兄,先敬你一杯小酒,另有下情相商,尚乞長山兄裁奪。」

    牟長山一口乾了杯中酒,忙道:

    「不敢,靳兄有話只管直言,我們患難與共,福禍同當,沒有什麼不能說的。」

    靳百器放下酒杯,沉緩的道:

    「突擊『血魂山』『大龍會』的行動即將展開,至於是成是敗,是生是死,且憑天數,我唯一不放心的,就是我們堡主那一脈孤血耿傑的安全,所謂刀槍無眼,兩軍一朝交鋒,難免兵荒馬亂,萬一小傑那孩子有了閃失,叫我如何向堡主在天之靈交待?所以,我想請求長山兄及在座諸位,於行動過程中,盡量彼此配合,把小傑救出虎穴——」

    牟長山深深頷首道:

    「靳兄,你的心境與顧慮我全省得,這乃是理該如此的事,放心,我們—定會盡力去辦,在絕對不傷及孩子的情形下動手搶人!」

    拱拱手,靳百器道:

    「多謝長山兄及各位成全。」

    端木英秀不由歎了口氣:

    「真是生死見交情,靳老弟,我自歎與你結識得太晚了!」

    靳百器苦笑道:

    「前輩高抬,我愧不敢當,這只是盡個人的本份而已,不值前輩溢美——」

    牟長山先替大家在杯中將酒斟滿,然後高舉酒杯,形色亢昂的道:

    「早不早,晚不晚,且以這一杯濁酒,祝我們大伙還有三十年好光陰,三十年半甲子,夠得我們老兄老弟盤桓了!」

    一片哄笑聲中,每個人都仰頭喝淨了杯中酒,酒入肚腸,那滋味不是愁,是振奮、是欣悅、是血的交流,心的契合了……

    俗語說,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這兩句話,可一點都不離譜,什麼事什麼時候會發生,誰都沒有個准——就在牟長山與靳百器等人計議妥當,預備向「血魂山」發動反撲的前一天,牟鼎卻突然遭到意外。

    這樁意外,表面上的情況很單純,牟鼎受了他老爹牟長山的諭令,去「回雁坪」不遠處的「紫竹圩」提取了一筆現銀回來,以備行動展開時有以支應,「紫竹圩」當地的一家錢莊和牟長山素有往來,提錢的過程也極順利,漏子就出在牟鼎一行人返轉「回雁坪」的半路上,居然叫一潑不明身份的強梁給洗劫了,銀錢遭洗劫還不要緊,更麻煩的是牟鼎本人吃對方活擄了去,隨行護送的「飛象」林妙及五名弟兄通通掛了彩,一個個灰頭土臉、氣急敗壞的奔回來報訊,消息傳到,直如晴天霹靂,震得「回雁坪」人人發愣,而預計的行動,亦只好暫且延擱下來。

    現在,已是牟鼎被擄的第三天,牟長山發動了他所有能夠調集的人力,分組分區向附近地域搜索查訪,但卻毫無頭緒。

    牟長山有些沉不住氣了,在一波波令人沮喪的消息傳回來後,他決定親自再走一趟,剛套上馬,靳百器已經匆匆趕了過來。

    牟長山趨前迎上幾步,強顏歡笑道:

    「靳兄有事?」

    靳百器全身勁裝,攜帶兵刃,顯然是全付配備,有所遠行的模樣,他簡單的道:

    「我沒有事,長山兄,只是陪你走一遭。」

    牟長山猶豫了一下,道:

    「不敢有勞靳兄,且如今居處乏人,秀老、尹雙月、唐泰他們都派了出去,靳兄這邊的范明堂和崔六娘也全領了差事,你我再一離開,怕是無人主理要務,萬一發生狀況,難免會有閃失一一」

    靳百器笑道:

    「此間如果要發生什麼狀況,早就發生了,不會拖到現在,就算有這層顧慮,亦屬次要問題,長山兄,令少君的安危,才是當務之急!」

    牟長山搓著手道:

    「靳兄認為有此必要偕行?」

    靳百器道:

    「兩個人在一起總比較有個照應,長山兄,江湖險惡,風譎雲詭,變異往往出於須臾,難以逆料,任是老行老道,亦不敢自詡萬全,長山兄的康泰,正是眾人所賴,怎可處之輕率?」

    牟長山感激的笑了笑,道:

    「那,我們這裡——」

    靳百器道:

    「不愁,還有苟子豪、徐鐵軍他們在,大小也能做點擔待。」

    牟長山頷首道:

    「也好,就麻煩靳兄了。」

    見到靳百器的招呼,階前那名「鷹堡」弟兄趕緊把馬匹牽了過來,兩人各自認鐙上鞍,迎著朝陽的光輝,潑剌剌並轡而去。

    陽光浴著人身,有一股十分熨賠的暖意,但偶拂的微風,卻透著凜森的寒瑟,到底已是將要入冬的時令了,處處撇不開那一抹輕寒。

    並行中,靳百器形色凝重的道:

    「長山兄,你有沒有再仔細回想林妙的話?尋思其中或有的蛛絲馬跡?」

    歎了口氣,牟長山道:

    「我已問過林妙不下十餘遍了,總規是那些情形——半途上他們行經一口乾塘邊的時候,從塘裡躍出來七個蒙面人物,手執各種不同兵器向他們突兀下手,那七名不速之客,個個身手了得,動作快速,林妙他們幾個抵擋不住,紛紛受傷掛綵,就在混亂失神中,連錢帶人都被搶走了……」

    靳百器道:

    「此事經過,我也問過林妙,他的說話與告訴你的大致相同,不過我不明白,牟鼎前往『紫竹圩』取錢的事,卻是怎生洩露出去的?」

    牟長山道:

    「你是懷疑『紫竹圩』那家錢莊?」

    靳百器平靜的道:

    「不錯,長山兄你派遣牟鼎下山提錢,這樁事連我都不知道,而無論提取的數目多少,你也沒有張揚的必要,換句話說,此事的前後過程,皆極隱密,那撥強人又從何能先行探悉、預為埋伏?我判斷毛病不會出在我們這邊,很可能是『紫竹圩』的那爿錢莊有問題!」

    牟長山搖頭道:

    「靳兄,『大利錢莊』在省裡一共有十二家分號,和我都有來往,他們的老闆周慶同我也熟,周慶只是個殷實商人,不但信佛極誠、膽子亦小,他所僱用的一干人手皆經過嚴格挑揀,事關銀錢出入,有那品行不端的角色,他決不會貿然選取,事實上,『大利錢莊』的老店與分號一向信譽極佳,從未出過漏子,鼎兒的事,我看和他們沒什麼牽連……」

    靳百器道:

    「或許和他們店裡的人沒有牽連,但長山兄,你曾否考量過牟鼎提錢的前後,財白落到什麼不肖之待眼中?」

    牟長山左手的手指在鞍前的判官頭上輕輕敲擊著,眉宇緊皺:

    「我也曾在出事之後,著林妙到『大利錢莊』去問過,『大利錢莊』設於『紫竹圩』的那爿分號,掌櫃的姓蕭,叫蕭祥,他指天盟誓,不曾將鼎兒前往提錢的事透露給不相干的人知道,林妙也說過,提錢的時候,只有蕭掌櫃的領著兩個店裡老夥計當著他們面前點錢,其間並無可疑之人出現——」

    靳百器沉吟著道:

    「提錢交錢,當麵點數,都在什麼地方進行?」

    牟長山道:

    「錢莊後進的一間暖閣裡,那是個十分隱密的所在……」

    靳百器問道:

    「長山兄,是否能以見示,牟鼎和林妙一共去『紫竹圩』提了多少銀子?」

    牟長山毫不遲疑的道:

    「總共提取了五千五百兩現銀,都是十兩一錠的元寶,數目不算很大。」

    微微一笑,靳百器道:

    「數目雖然不算很大,『紫竹圩』卻只是個小地方,『大利錢莊』設在那裡的分號,平日會有那麼些現銀存放著?」

    牟長山道:

    「大凡錢莊票號一類的買賣,端視平日出入的多寡而準備適量的現銀應付顧客。但有時也會遇上突發的狀況,在未獲事前通知的情形,如果數額太大,超出了他們的存底,則他們還有一套同行特定對象的支授辦法,能夠很快調齊差數,滿足顧客,據林妙回來說,當他和鼎兒前往提錢的當口,由於亦未先行通知,錢莊內僅有三千多兩銀子,蕭掌櫃的請他們等候了一會,才把不足的數目補了起來……」

    靳百器沉思著道:

    「蕭掌櫃出去吩咐調錢的辰光,我們可以想像到必然有幾個過程須要進行——受命的人立時出發,到達某處提取現銀,其中免不了彼此寒暄閒話一番,不足之數尚有二千餘兩,更少不得找人幫忙轉……長山兄,這一來一回,知悉此事的人就雜了,有心無意之間,洩底的可能便大為增加。」

    牟長山不由將坐騎的奔速慢了下來,他謹慎的道:

    「你的看法,紕漏是出在蕭祥遣人外調銀兩的過程當中?」

    靳百器道:

    「極有可能,另外,蕭掌櫃錢莊之內的工員執事等也不見得完全無嫌,長山兄,人心隔肚皮,任他們嚴格挑揀,用人唯謹,誰也不敢擔保其中便沒有一個見利忘義之徒!」

    長長「嗯」了一聲,牟長山道:

    「靳兄說得有道理,看來,我原先的判斷是錯了,經過幾次查詢,我本來認為蕭祥那邊不會有問題,這才把注意力轉到附近地面的一些黑窩上,卻難怪勞師無功,半點消息沒有!」

    靳百器道:

    「我曾向林妙提起我的看法,他完全不表同意,並再三向我申辯解說他的理由——就是先時長山兄說的那些,而救人當先,正在大家情緒低落的時候,如果我堅持己見,未免就無趣了……」

    牟長山悻然道:

    「林妙這個肥佬,他懂得什麼?也敢和靳兄你來爭執?」

    說到這裡,徒的臉孔一熱,又乾笑著道:

    「我也一樣疏忽大意,未能早早徵求並接納靳兄的卓見,原因心思煩亂,當局者迷,靳兄千萬莫要計較才是!」

    靳百器笑道:

    「現在還不敢斷言我說得對不對,無論如何,我們的目的都是為了搭救令少君,集思廣益,朝多方面去探究總錯不了。」

    牟長山的屁股在鞍上移動了一下,雙眼望著前路,聲調卻提高了:

    「靳兄,你倒斟酌看,那干王八羔子既然劫去銀兩,為什麼還要擄人?」

    靳百器道:

    「我想,大概他們尚打算再撈一票,這年頭兒,能前呼後擁,隨身揣帶這麼一筆現銀的主兒並不多,可能他們把令少兄當作尋常的闊少來看了!」

    牟長山重重抹了把臉:

    「如果他起意綁人勒贖,怎的至今尚未有風聲或訊息傳來?」

    靳百器從容的道:

    「傳到哪裡?對方決不至笨到自洩根底,設若牟鼎又閉口不言,他們想帶口信還沒有個地方帶呢。」

    咬咬牙,牟長山恨恨的道:

    「我只要讓這些膽上生毛的東西,不把他們一個個剝皮抽筋,我他娘就不姓牟!」

    靳百器神色間微顯憂慮的道:

    「那是最後一段了,長山兄,我如今所擔心的是不知牟鼎還記得我早日的忠告?」

    牟長山不解的道:

    「忠告?什麼忠告?」

    帶馬靠近了牟長山,靳百器道:

    「昔日『梧州府』戴玉魁與莫遠追殺令少君的那段公案,長山兄總聽過令少兄說起吧?」

    牟長山忙道:

    「當然,當然,那次幸蒙靳兄不記舊隙,以德報怨,伸手救了小兒一命,大恩大德,永難忘懷!」

    擺擺手,靳百器道:

    「我不是指這個,乃是另有所言;當時,戴玉魁與莫遠並未存心要置牟鼎於死地,是牟鼎經驗不夠,露了底細,把你老兄的名號報了出來,他原意想借老兄的虎威壓制對方,豈料事情適得其反,那兩個傢伙一聽牟鼎是你兒子,深怕以後遭到報復,索性將心一橫,就待幹起殺人滅口的把戲,在我救下牟鼎之餘,便曾殷殷告誡過他,凡是宜先審時度勢,在情況沒有明朗之前,萬萬不可輕易暴露身份,免遭無妄之災……我希望他還能記住我的忠告。」

    牟長山急切的道:

    「靳兄,你的意思是說,鼎兒可能有殺身之禍?」

    靳百器安慰牟長山道:

    「也不能這麼講,我只是有這層顧慮而已,想令少君素來心思細密,反應靈敏,應該可以編出一番話來暫時敷衍對方,伺機待逃……」

    牟長山煩躁的道:

    「萬一那些王八蛋失去耐性,鼎兒豈不處境危殆?」

    靳百器冷靜的道:

    「不用急,長山兄,你約模也瞭解,有時候財富的魅力是非常誘人的,它可以使急躁者生耐性、令聰明人變糊塗,只要他們一天覺得發財有望,牟鼎的安全便一天沒有問題。」

    牟長山有些迫不及待的道:

    「我們得盡快找到鼎兒,靳兄,財能迷心竊是不錯,怕只怕對方一時間猛悟驚覺,但圖全身自保,那就大大壞事了!」

    靳百器道:

    「快馬加鞭吧,長山兄。」

    於是,雙騎八蹄,揚起漫天的塵土,急奔「紫竹圩」而去,一路馳騁,兩個人一路禱告,但願那干窩在暗處的強梁,把發財夢繼續做下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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