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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八章 文 / 臥龍生

    林寒青呆了一呆答不上話心中暗道:我好意警告於你有什麼不對?這四大凶人天生惡性你如不小心防備定然要吃他們大虧。

    只聽紅衣凶神問道:「車行何處?」

    李中慧道:「回去。」紅衣凶神應了一聲馬車便向前奔馳而去。

    李中慧取下面紗很仔細的在車上搜了一遍不見有何異狀才低聲對林寒青道:

    「你相信那紅衣凶神的話麼?」

    林寒青道:「不相信。」

    李中慧取下面紗笑道:「他說的都是實言你為什麼不相信?」

    林寒青道:「你怎麼知道他不是說謊?」

    李中慧道:「四大凶人如會說出這般的謊言那也把他們看的大陰狠了……」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我有一件事情請教。」

    林寒青道:「什麼事?」李中慧道:「西門玉霜、白惜香和我你喜歡哪一個?」

    林寒青想個到她會突然提出此事不禁怔了一怔道:

    「這個.都談不上不過三位都是在下心中敬佩的人物。」

    李中慧道:「千萬年來武林中事大都由你們男人主宰但是此刻卻出現了一個新的形勢數十年內武林的劫運可能要掌握在女人手中。」

    林寒青輕輕歎息一聲道:「白惜香和那西門玉霜以及李姑娘都算得不世怪人……」

    李中慧接道:「不要把我扯進去我武功不如那西門玉霜講智謀難及白惜香兩雌相爭的武林形勢中我不過擔任穿針引線人。」

    林寒青道:「白姑娘居於幕後真正和那西門玉霜對面鬥力、鬥智的還是你李姑娘」

    李中慧道:「我擔憂的是那白姑娘身體太過虛弱難以支持到分出勝敗。如著她不幸中途而逝這一場衛道之戰咱們是必敗無疑!」

    她臉色突然一整.變的十分凝重接道:「因為我是女人對女人知之較深萬一那白惜香中途不幸而逝這付擔子就要落在你的肩上了。」

    林寒青茫然說道:「我……」

    李中慧道:「不錯你如果你不願眼看武林遭劫只有兩條路可以選擇。」

    林寒青一皺眉頭道:「哪兩條路?」

    李中慧道:

    「一條是真心全意的去愛那西門玉霜。如若她對你動了真情就不會作出狠毒的事來。」

    林寒青道:「另一條呢?」

    李中慧道:「你這種人做不出來不說也罷。」

    林寒青道:「何以見得?我偏要做出來給你瞧瞧。」

    李中慧道:「暗攜劇毒藉機會毒殺那西門玉霜。」

    林寒青道:「暗施毒手未免有欠光明。」

    李中慧道:「兵不厭詐愈詐愈好。為了千百人的生死毒殺個西門玉霜有何不可?」

    林寒青道:「到時候再說吧!現在未免言之過早。唉!我一個堂堂男子受你們這般擺佈。日後江湖之上不知把林寒青說成一個什麼樣的人物了。」

    李中慧笑道:「武林豪俠香閨情郎傳誦千古不知羨煞多少美丈夫……」

    只聽車外傳來紅衣凶神的聲音道:「稟告教主行車已至宅院。」

    李中慧戴上蒙面黑紗低聲對林寒青道:

    「不論你是否願意都得裝出副深情款款的模樣扶著我走進去。」掀開車簾行了出去。

    這是一處高大的宅院紅門綠瓦一看就知是豪富之家。

    林寒青扶著李中慧當先而行四大凶人魚貫隨在身後過得大門是一座很大庭院庭院中栽植了不少花樹。

    李中慧回頭對四大凶人說道:

    「你們就留在前院廂房中吧!二門為界不聽招喚不得擅入二門。」

    四大凶人應了一聲齊齊欠身作禮。

    李中慧扶著林寒青突然加快了腳步直入二門。

    林寒青低聲問道:「這是什麼所在?」

    李中慧道:「玄皇教徐州分舵快些扶我進入東面跨院中。」

    林寒青目光轉動整個的廣大宅院中不見人跡當下加快腳步向東行去繞過一片花畦果見一個月門。

    李中慧放開了扶在林寒青肩上的右手快步進入月門直奔上房。

    這是座市設精雅的小廳左角處一道小門通往臥室李中慧取下了蒙面黑紗笑道:

    「隨便坐吧在這裡我是主人該我來侍候你了。」

    林寒青道:「在下心中有點疑問不知是否可問?」

    李中慧道:「你說吧!」

    林寒青道:

    「這樣大的宅院定然是豪富之家應該僕從如雲才是何以竟不見一個人跡?」

    李中慧笑道:「僕從女婢都已經連夜遷走如今留在這宅院中的都是我玄呈教中高手表面上你瞧不出一點戒備事實上卻是戒備森嚴步步殺機。」

    林寒青道:「我怎麼瞧不出一點形跡?」

    李中慧道:「他們各人都有著一定的方位有的隱身在花叢之內有的藏在房中一經動連鎖攻敵你不解奧秘自然是瞧不出什麼了。」

    林寒青道:「是啦!你準備今夜誘那西門玉霜到此把她搏殺於此?」

    李中慧道:「我作此佈置之時確有此心但這等孤注一擲之策太過行險萬一不成豈不是反蒙其害此刻我已改變了主意。」

    林寒青道:「你這預定之謀那白惜香可曾知道?」

    李中慧道:「不知道今日咱們吳氏宗祠之行變化又出我意料使我自覺才智實難和那西門玉霜匹敵更減我行險之心。」

    林寒青道:「此刻你作何打算?」

    李中慧道:「依照白惜香之言行事撤除這宅院中的戒備。」

    林寒青道:「撤除戒備未免太過行險在下之意暫時按兵不動作個備而不用如何?」

    李中慧道:「嗯!瞞得過你卻瞞不過西門玉霜。咱們這等森嚴的戒備只怕要激起她反抗之心引起一場火拚既然不打算上刻和她翻臉動手那就不如大方點好撤除戒備。」

    林寒青道:「李姑娘思處周詳在下難及。」

    李中慧笑道:「西門玉霜來時你難道也要這般稱呼我李姑娘?」

    林寒青道:「不稱你李姑娘那要稱你什麼?」

    李中慧道:「這樣太生疏如何能騙過那西門玉霜?」

    林寒青道:「如何才能騙得過她?」

    李中慧道:「你今年幾歲了?」林寒青道:「虛度二十一秋。」

    李中慧道:「可有姊妹兄弟?」林寒青道:「上無兄姊下無弟妹.就是在下一人。」

    李中慧道:「嗯!所以你性格很孤獨。」林寒青輕輕歎息一聲欲言又止。

    李中慧道:「我小你三歲。可以稱你為兄。」

    林寒青道:「這個這個……」

    李中慧道:「不用這個那個你如是不願叫我妹妹那就叫我的名字好了。唉!咱們雖是在作戲也得要讓那西門玉霜看起來有如真的一般……」微微一笑接道:

    「我要用最溫柔的辦法使你感覺女人並不可怕。」

    林寒青只覺得無言可對淡淡一笑默不作聲。

    李中慧突然起身行到門口高聲問道:「何人當值?」

    只聽月門外有人高聲應道:「在下當值教主有何吩咐?」

    李中慧道:「你進來我有話說。」

    語聲甫落大門外微步走進來一個全身勁裝的大漢。

    林寒青凝目望去只見那大漢一身草綠衣褲左肩背刀右肩上卻斜插著一個圓形綠筒既不像兵刃也不像晴器不知裝的何物。心中暗道:這玄皇教總是脫不了形跡詭異。

    只見那人抱拳對玄皇教主施禮道:「教主有何吩咐?」

    李中慧道:「傳我之令要他們一律撤出此宅。」

    那大漢應了一聲轉身而去。

    李中慧道:「神、煞、鬼、魂四大凶人留在這裡。」

    那大漢絕不多問回身抱拳聽完之後又轉身而去。

    林寒青道:「玄室教規戒倒很嚴。」

    李中慧道:「四大凶人天性是何等的惡毒但他們也將逐漸的屈服在我李中慧的手下。」

    林寒青道:

    「姑娘這統馭之能實叫在下敬服能使那四大凶人馴服恐難再找出第二個人。」

    李中慧道:

    「那是誇獎了西門玉霜和白惜香能耐決不在我之下我能作到絕對難不住她們。」

    林寒青正待答話曾見那綠衣大漢又匆匆走了進來報道:

    「屬下已傳教主之令三十八位高手盡皆撤出此宅。」

    李中慧道:「你們在十里外第二分舵候我之命任何人不得擅自離開一步。」

    那綠衣大漢應了一聲回頭就走。他說話時一直是抱拳而立畢恭畢敬。

    李中慧待那綠衣大漢背影消失牽著林寒青走回客室笑道:

    「現在這座廣大的內宅中只有你和我兩個人了。」

    林寒青道:「如若那西門玉霜要來大可暢行無阻了。」

    李中慧眨動了一下大眼睛道:「怎麼你很懷念她?」

    林寒青先是一怔繼而微微一笑道:

    「咱們這話般安排不都是等著讓她瞧的麼?」

    李中慧長長歎息一聲道:「假如一切展都在那白惜香預料之中我真不知要如何排遣心中一股嫉忿和化苦。」緩緩向內室走了進去。

    林寒青望著她的背影流露出無限的淒涼步履間亦顯得沉重無比。似是雙腿上帶了重鉛行動十分緩慢。

    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間天色已完全黑了下來李中慧進入臥房之後似是投放到海中的砂石不再聞一點聲息。

    林寒青突然覺著腹中飢餓起來但又不便呼叫只好強行忍了下去。

    月上樹梢夜空寂靜除了風拂花草出輕微的沙沙之聲外廣大的宅院中再也聽不到別的聲息。

    林寒青心中暗道:這李中慧定是睡著了如是那西門玉霜此時來到真不知該如何對付她才是。心念未完突然火光一閃回頭望去只見李中慧那臥室之中突然亮起了一片燈光。

    林寒青輕輕咳了一聲道:「你睡醒了麼?」

    房中傳出來李中慧的聲息道:「睡醒了現在什麼時光?」

    林寒青道:「初更將過二更未到。」

    李中慧道:「你去前院要那紅衣凶神進來。」

    林寒青略一沉吟依言而去帶來了紅衣凶神說道:「人已請到了。」

    臥室中傳出來李中慧的聲音道:「要他進來。」

    林寒青聽得怔了一怔暗道:你那閨房重地豈可隨便讓人進去?只道聽錯了話接道:

    「可是要他進入房中去麼?」

    李中慧道:「不錯要他一個人進來。」

    林寒青口中應了一聲心中卻是大感奇怪忖道:什麼話非得要他進入房中去講麼?

    紅衣凶神回顧了林寒青一眼大步直向房中行去。

    林寒青緩緩坐在一隻木椅上等了足足有將近一頓飯的工夫之久才見紅衣凶神大步走了出來。

    在這段時光中林寒青心底生出了各種揣想眼看那紅衣凶神出得房來問也沒有問他一聲揚長而去心中突然有種說不出來的忿怒但又無法作望著紅衣凶神背影消失呆呆出神。突覺一隻手伸了過來搭在肩頭之上耳際間同時響起了李中慧的笑聲道:

    「你在想什麼心事?」

    林寒青只覺由心底生出了一種厭惡之感伸手一撥推開了李中慧道:「不用你管。」

    李中慧微微一笑道:「你心中可是很討厭我?」

    林寒青冷冷說道:「不錯!怎麼樣?」

    李中慧突然晃燃火摺子點起了房中的燭火笑道:

    「別忘了今夜咱們還得合作對付那西門玉霜。」

    林寒青目光一轉覺了李中慧眼圈紅腫似是剛剛哭過一場胸中憋的怒火再也無法作淡淡一笑道:「李姑娘說的是。」

    李中慧看他突然之間嫉火全消不禁一呆黯然垂下頭去說道:

    「想那西門玉霜就要來了咱們也該準備一下才是。」

    林寒青緩緩站了起來道:「在下聽候吩咐。」

    李中慧緩緩轉過身去直入臥室片刻之後高聲叫道:

    「掛上室門熄去燭火進入臥室來吧!」

    林寒青依言熄去燭火掛上室門緩走入內室。

    只見李中慧身披薄紗擁被而坐伸出纖纖玉手指指那榻邊木桌說道:

    「此刻我已經是病人了你必得好好服侍我。」

    林寒青道:「好吧!你現在要什麼?」

    李中慧道:「先給我倒杯茶來。」

    林寒青轉身取過茶杯倒上香茗轉臉看去李中慧已仰臥下去錦被覆體只露出一個頭來長散垂枕畔眉目間似笑非笑柔聲說道:「送過來。」

    林寒青緩步行近榻前放下茶杯道:「西門玉霜還未到來這般造作豈不是早了些麼?」

    李中慧道:「到時候也許你作的不像豈不要露出馬腳?」

    林寒青送上香茗坐在木椅上一語不。

    那李中慧出身武林第一世家人既美艷才華又高江湖之上人人對他敬重這幾日受盡了林寒青的奚落愈想愈覺羞忿難耐冷笑一聲轉過身去。

    林寒青似是自知言語神態間有些過分轉目望去李中慧已背轉去心中想說幾句抱歉之言又覺著羞於出口。

    香閨錦帳紅燭高燒這該是多麼香艷的風光但事實上卻是一個尷尬異常的局面。

    時光在沉默中悄然溜走不知過去了多久。

    驀地裡傳入來一陣叩門之聲驚醒了兩人也打破了這冷漠的沉默。

    李中意霍然轉過身來臉上如罩著一層寒霜冷冷說道:「開門去!」

    這三個字說的冷冷冰冰望也未望林寒青一眼。

    林寒青低聲說道:「大概是西門玉霜來了咱們應親……」他本想說親熱一些才對但見李中慧那等冷冷冰霜的神色竟是接不下去。

    李中慧道:「我要你開門去聽到沒有?」

    林寒青呆了一呆轉身而去。

    打開了兩扇木門立時響起了西門玉霜的嬌笑道:「勞駕了。」也不待林寒育相讓身子一側疾如飄風一般由林寒青身側溜了過去直衝臥室。

    林寒青緊隨而入見那西門玉霜已停身在木榻前面心中暗暗吃驚道:好快的身法。

    李中慧面壁而臥對西門玉霜的來到渾似不覺。

    西門玉霜冷冷一聲道:「你裝的很像啊!」

    林寒青道:「不要驚動她什麼話和我談也是一樣。」

    西門玉霜陡然轉過頭來道:「你是她什麼人?」

    林寒青只覺此言很難答覆沉吟了良久道:「朋友。」

    西門玉霜冷然一笑道:「你們為什麼不去赴約?」

    林寒青道:「她病了不能行動。」

    西門玉霜道:「白天還好好的晚上就病了又不是紙紮的人哼哼!騙得過別人如何能騙得過我西門玉霜。」

    林寒青道:「你有何見教現在說也是一樣。」

    西門玉霜陡然伸出手去一把抓住了李中慧。

    林寒青急聲喝道:「不要動她!」呼的劈出一掌。

    西門玉霜頭也不回的微微一側險險的避過一掌冷冷說道:「你如再妄動一下我就扭斷她的右臂!我雖然答應了那白惜香不殺人但卻沒有答應她不傷人。」

    林寒青果然不敢再行出手疾退三尺說道:

    「傷害一個沒有抗拒之力的病人豈是英雄行徑?」

    西門玉霜道:「她好好的哪裡有病了?」

    李中慧緩緩回過身道:「我中了你的毒。」

    西門玉霜柳眉一聳突然放開李中慧的手臂格格大笑道:「你很相信我的話麼?」

    李中慧道:「以你梅花主人的身份自是不會胡言亂語。」

    西門玉霜雙頰微紅淡淡一笑道:「我如想加害你也不用暗中下毒。」

    李中慧一鋌而起。道:「那你是用詐了?」

    西門玉霜臉上笑容突然收斂冷冷說道:

    「隔物傳毒乃武林中上乘用毒之法。不是我西門玉霜誇口。當今武林之中除了我西門玉霜之外只怕還難找出第二個人。不論何人只要和我見過一面都可以中我之毒。」

    李中慧道:「白惜香此道如何?」

    西門玉霜沉吟了一陣道:「她很難測度但我料想她沒有習練隔物傳毒之能。」

    李中慧道:「這麼說來此刻我們都已有中毒的可能了?」

    西門玉霸道:「那要看我會不會下手了。」

    李中慧緩緩站起身子說道:「嘉賓臨門我不能不稍盡地主之誼。」

    她穿著一身蟬翼薄紗燭光下隱隱可見那玲戲的嬌軀燦然膚色。

    西門玉霜微微一笑道:「好標緻的身段曲線玲現肌膚如雪……」

    目光轉注到林寒青的身上接道:「你的艷福不淺!」

    李中慧道:「比起你西門玉霜小妹是自歎弗如。」說罷緩步出室而去。

    燭光搖紅的香閨中只餘下了西門玉霜和林寒青。西門玉霜似是經過了一番修飾而來淡掃峨眉薄施脂粉一襲淡綠勁裝襯托出了動人的玲瓏身材雅淡素服中別有一番撩人風韻。

    林寒青暗道:果然是一代尤物!別過臉去不敢多看。

    西門玉霜兩道攝魂秋波盯注在林寒青的臉上冷然一笑道:

    「她跑出香閨丟下你一個人是何用心?」

    林寒青仰臉望著屋頂說道:「不知道。」

    西門玉霜道:「哼!別認為我會上她的當管教她白費一番心機就是。」

    林寒青暗暗忖道:這女人果然厲害。如果被她識破這番心機當真是白費了!

    心念轉動耐不住問道:「什麼心機?」

    西門玉霜突然展顏一笑道:

    「她想在這宅院中埋伏人手殺了我可是她又沒有膽子。」

    林寒青暗暗吁一口氣道:

    「這廣大的宅院之中除了神、煞、鬼、魂之外別無一個伏兵你此言從何說起?」

    西門玉霜笑道:「我說她沒有膽子中途又變了心意撤走伏兵。」

    林寒青暗道:此人的是厲害耳目如此靈敏。

    西門玉霜不聞林寒青答話又道:「她到哪裡去了?」

    林寒青道:「大概去整備酒菜準備款待嘉賓。」

    西門玉霜冷冷說道:「她以玄皇教之尊難道連個使喚的丫頭都沒有麼?」

    林寒青道:「自然是有不過眼下都不在身邊。」

    西門玉霜道:「為什麼?難道料定我今夜會來麼?」

    林寒青道:「那也不是……」

    西門玉霜突然格格一笑道:

    「我明白了她差走了隨身丫頭侍女卻留下你在此地陪她。」

    林寒青道:「姑娘如此說那也不能算錯。」

    西門玉霜眼波流動上下打量了林寒青一陣。道:「她待你很好麼?」

    林寒育道:「不能算壞。」

    西門玉霜道:「你對她呢?」

    林寒青略一沉吟道:「情深如海……」

    西門玉霜冷冷接道:「你有什麼好她要這般待你?」

    林寒青微微一怔道:「情有所鍾這些事不用你管。」

    西門玉霜笑道:「我偏要管呢?」

    林寒青道:「在下想不出你要如何一個管法?」

    西門玉霜笑道:「辦法多的很我要你們終日不能相見嘗嘗那相思之苦豈不是一件大大的開心事情?」

    林寒青道:「我們心有靈犀十年八年不見面也是一樣。」

    西門玉霜臉色一變.冷冷說道:「我不信世上真有心靈相通的事。」

    林寒青道:「你心懷仇恨嗜殺成性這些事你自然不懂。」

    西門玉霜怒道:「你懂什麼?我倒要瞧瞧看男女之間是否有真的情愛?」

    林寒青目光一轉瞥見李中慧手托木盤站在門內雙目中情愛橫溢凝立不動瞧看自己不禁臉上一熱不再理會西門玉霜快步行了過去接過她手中木盤。

    那木盤之中除了四樣精緻的小菜之外還有一壺燙熱的酒。

    李中慧緩步行入室中說道:

    「不知西門姑娘駕到未備佳餚。幾味小菜一壺熱酒還望西門姑娘多多擔待。」

    西門玉霜原本覺著憋了一般無名怒火而來再和林寒青抬了幾句槓子更覺氣悶難受她為人本就孤傲自負好勝之心奇強心中火了起來什麼事都能做出本想借個事故作好好捉弄兩人一頓或是毀去李中慧的容貌但見李中慧如此誠懇客氣心中雖有一腔怒火卻也作不出長長吁一口氣道:「教主親下廚房叫我如何敢當。」

    李中慧笑道:「不成敬意請隨便食用一點。」

    她早已得到白惜香的警告對待西門玉霜不能太強硬要忽柔忽剛使她無法作剛柔之間以柔為主如是太過剛強說不定會立刻招來殺身之禍。

    西門玉霜緩緩坐了下去道:「咱們乃是敵對相處你這般對待我不覺著太好些麼?」

    李中慧道:「你已答應那白惜香三月內不安傷一人在這三月之內咱們暫可為友。」

    西門玉霜道:「不用你提醒我記得很清楚。」

    李中慧臉色突然一整道:「但三月之後咱們就各行其是各逞其能作一場生死之鬥。」

    西門玉霜格格一笑道:「如若我沒看走眼白惜香活不過三個月的時間如是那白惜香死去之後你倒是唯一可和我對手之人。」

    李中慧心中一凜道:「我怎麼未聽那白惜香說過她死亡的事。」

    西門玉霜冷笑了聲道:「她也許不敢說不過她決活不過三個月就是你如不信再見她面時何妨問問她。」

    李中慧道:「白姑娘有如見不見尾的神龍小妹就是想找她也是無處可尋。」

    西門玉霜突然舉起筷子每樣吃了一口又自斟一杯酒一飲而盡笑道:

    「不知教主是否相信賤體是百毒不侵。」

    李中慧也喝了一杯酒把每樣小菜嘗了一口道:

    「小妹沒有西門姑娘之能不論何種毒物都可使我中毒而亡。」

    西門玉霜微微一笑道:「古語說英雄相借今日方知古人誠不欺我。」

    李中慧道:「可惜咱們是冰炭不同爐異道難相謀三月之後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西門玉霜道:「就憑今宵你一番款待盛情你我之間日後都不會死。」

    李中慧道:「小妹自知難是敵手敗亡必然……」

    西門玉霜接道:「敗雖必然亡卻未必你殺不了我我不願殺你豈不是都不會死。」

    林寒青突然插口說道:「那烈婦塚前的英雄大會不及天下英雄半數但依當時情勢而論如果人人奮勇和你拚命你也未必有把握必勝無敗。」

    西門玉霜冷冷說道:「如非白惜香從中插手作梗料他們都難逃我毒手此刻對酒相論他們早已經身化劫灰。」

    林寒青不服的說道:「天下能有一個白惜香怎知沒有兩個三個?」

    西門玉霜怒道:「你可是不信我說的話?」

    林寒青道:「姑娘把話說得太滿只怕行起來未必就能夠力從心願。」

    西門玉霜目光轉注到李中慧的臉上嚴肅的說道:「這人在你玄皇教是何身份?」

    李中慧道:

    「他不是玄皇教人我們玄皇教中戒規森嚴教中弟子在我面前素來不敢多口。」

    西門玉霜道:「這麼說來他和你們玄皇教是毫無牽扯了?」

    李中慧道:「他雖和玄皇教無關但卻和我很好……」她長長歎息一聲緩緩說道。

    「西門姑娘咱們都是女兒身強煞了又能如何?日後還不是擇人而事嫁為人婦繞膝兒女將會消磨去咱們的雄心壯志……」

    西門玉霜冷冰冰的接道:

    「你為什麼要嫁人呢?我不信一個女人就非得擇人而事不可。」

    李中慧道:「小妹在數年之前何嘗不是也有此想……」她目光一掠林寒青道:

    「那時我視臭男人一個個如同草芥俯抬皆是但自從和他見上一面之後竟是不自覺作繭自縛……」

    西門玉霜喝乾了面前的酒道:「有這等事?」

    李中慧道:「唉!我也不怕你恥笑小妹我此刻已經雄心消沉厭倦了江湖生涯但很能擺脫這玄皇教主之位和他攜手息隱於山林之間坐山看虎鬥笑傲白雲間是何等自由自在的生活啊!」

    她聰慧絕倫極善做作說來一片悠然神往之情。

    西門玉霜凝目瞧了林寒青一眼歎道:「我實在瞧不出他有哪點好處值得你這般傾心。」

    李中慧道:「姑娘灑脫不群不知人間情愛滋味不說也罷。」

    西門玉霜大眼睛眨動了一陣流露出滿臉迷惆之色道:「我想請教一事。」

    李中慧道:「但憑吩咐小妹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西門玉霜道:「我手下除了幾個貼身女婢之外大都是男人其中有不少倜儻英俊之人……」目光轉注到林寒青的臉上接道:「那要比他強的多了為什麼我就覺不出什麼呢?」

    李中慧笑道:

    「也許是你天生冷漠性格也許是你練的武功路子不同早已沒有了七情六慾。」

    西門玉霜嗤的一笑道:「承你這般看得起我我倒為你想出了一個解決辦法。」

    李中慧凝目沉思了片刻道:「小妹想不出有何良策還望指教。」

    西門玉霜道:「你找他一個錯處把他殺了豈不就沒有煩惱了麼?」

    李中慧呆了一呆笑道:「我如能夠殺得了他那也不用煩惱了。」

    西門玉霜輕輕歎息一聲道:「這些事我當真是想不明白咱們不用談它了。」

    李中慧道:「如是有一天你遇上自己喜愛之人你就會想到小妹今宵之言……」

    西門玉霜冷冷接道:「我想這一輩子我是永遠不會遇上了。我練瑜伽攝心術已然小有成就今生今世再不會為情煩惱。」

    林寒青冷笑一聲道:「瑜咖攝心術旁門左道之學乃不登大雅的詭奇武功。」

    西門玉霜霍然站起怒道:「我和玄皇教主說話那個要你多口?」

    林寒青只覺一股羞忿泛上心頭暗道:大丈夫可殺不可辱你武功高強至多把我殺死愈想念覺惱怒拍案而起道:「姑娘出口傷人……」

    西門玉霜接這:「罵了你又當如何?」

    林寒青道:「喧賓奪主你給我滾出去!」

    西門玉霜征了一征湧現出滿臉殺機道:「你罵哪一個?」

    目光轉注到李中慧臉上道:「教主恕我放肆今宵我要好好教訓這臭男人一頓。」

    右手一揮掃了過去。

    李中慧道:「西門姑娘請看在小妹份上不要和他計較。」

    事實上這番話已是白說西門玉霜掌勢早已劈出。

    林寒青身子一閃疾退五尺避開一掌。

    西門玉霜道:「我倒要瞧瞧看你能躲開幾招?」柳腰一挺人已躍過桌面左手虛一招立時有一股潛力逼住了林寒青的雙掌右手緊隨拍出。

    林寒青背已靠壁退無可退兩手又被西門玉霜內力逼住施展不開眼看一隻纖掌捲來就是無法躲避只聽篷然一聲右脅中了一掌。

    這一掌打的很重林寒青身子搖了兩搖幾乎栽倒。

    西門玉霜冷笑一聲道:「你如再敢放肆我就當場廢了你的武功。」

    林寒青微閉雙目暗中一提真氣止住傷疼一語不。

    李中意目光一掠林寒青只見他臉上肌肉顫動雖然極力在壓制內心的激忿但卻無法掩飾眉宇間泛起的煞氣心中暗暗擔憂忖道:他乃生性倔強之人如何能忍受這等羞辱?但雙方武功懸殊真的動起手來萬無幸勝之機就算我全力助他也是難有勝算。

    她心中反覆思忖竟是想不出一個萬全之策。

    但見林寒青緩緩睜開雙目望著西門玉霜淒然一笑道:「西門姑娘的武功果然高強。」

    西門玉霜道:「你倒也算得個識時務的人。」

    林寒青臉色忽然一變冷冷說道:「不過在下並不佩服。」

    西門玉霜道:「你要如何才佩服?」

    林寒青道:「除非是西門姑娘殺了在下滅口要說佩服二字今生休有此想!」

    西門玉霜道:

    「我答應那白惜香三月不傷人命你求死雖難但我可廢了你一身武功。」

    林寒青道:「大丈夫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在下今日受此羞辱實有生不如死之感我還要討教姑娘的劍術。」

    西門玉霜回顧了李中慧一眼笑道:「他這口氣咄咄逼人迫我出手自是怪我不得了我廢去他一身武功也可為你解除煩惱。」

    李中慧長長歎息一聲道:「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在我將終生一世守在他的身旁……」

    西門玉霜臉色一變道:「我就拼著背棄約言把他亂劍分屍」!

    李中慧突然格格一笑道:「我們福禍與共生死同命你如要殺人那就得連殺兩個!」

    西門玉霜呆了一呆冷冷說道:「你可是覺著你們兩個人就可以勝過我麼?」

    李中慧道:「小妹自知絕非敵手。」

    西門玉霜道:「那你為什麼還要求死?」

    李中慧道:「以身殉情死而何損。」

    西門玉霜歎道:「癡情女子負心漢自古皆然。我如是殺了你他就未必會以身相殉。」

    李中慧雙目神凝投注在林寒青臉上默然不語。

    林寒青心中大為感動肅然說道:「在下有得一口氣在決不容有人損傷到她。」

    西門玉霜緩緩坐下去說道:「你們兩個人真的想死在一起麼?」

    李中慧笑道:「你如是有些不信那就何妨一試我們引頸受戮。」

    西門玉霜霍然站了起來道:「我確實有些不信哪一個先來受死?」

    李中慧嬌軀一側迎了上去道:「小妹自知非敵也不用還手了西門姑娘請出手吧!」

    突聽林寒青大聲喝道:「住手!」疾如飄風般衝了過來接道:

    「在下不甘束手就縛姑娘如要出手還請先殺在下!」

    西門玉霜舉起的右掌緩緩放了下來道:「你們這般爭先受死叫我無法下手了。」

    李中慧淡然一笑道:「你現在可是信了?」

    西門玉霜雙目眨動了一陣投注在林寒青臉上道:「我仍是有些不信。」

    李中慧輕輕歎息一聲道:「還要如何才信?」

    西門玉霜道:「我要把他帶走。」李中慧吃了一驚道:「把他帶走?」

    西門玉霜接道:「不錯不過你儘管放心我又不會搶了他。」

    李中慧道:「那你為什麼要帶他走?」西門玉霜突然一伸右手點了過去。

    林寒青眼看西門玉霜一指點了過來只覺封架不住閃也閃避不開略一猶豫肩頭上已中了一指。西門玉露手法奇快右手點了林寒育的穴道隨手一揮已把林寒青挾入脅下笑道:「三月之後我大開殺戒之日才把他交還於你我就信你之言。」

    李中慧道:「別說三個月了就是三年三十年海枯石爛我也相信他不會變心。」

    西門玉霜道:「好!咱們走著瞧吧!」

    李中慧道:「但你得答應我不許傷他。」

    西門玉霜笑道:「三月之後我還給你時包管他毫未傷只不過變心而已。」

    也不容李中慧再說話縱身一躍穿出室門而去。

    李中慧目注西門玉霜消失的去向呆呆出神良久之後才緩緩走回榻邊和衣而臥。

    且說西門玉霜挾持著林寒青一口氣奔行了十幾里路才停了下來揮手兩掌拍活了林寒青的穴道。林寒青似是已自知動手只不過徒自取辱索性不再還手。

    西門玉霜冷冷說道:「你們搞的什麼鬼快些據實說來如有一句虛言當心我點你的五陰絕脈讓你嘗試一下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痛苦。」

    林寒青四顧一眼默不作聲。

    西門玉霜怒道:「我說的話你聽到沒有?」

    林寒青緩緩抬起頭來道:「聽的字字入耳。」

    西門玉霸道:「好說吧!你們這些安排用心何在?」

    林寒青道:「依據在下之意在那宅院之中埋伏不了數十高手等待你去了之後一聲令下全部一擁而上……」

    西門玉霜笑道:「姑不論能否殺得了我但你們這方法就不覺有欠光明麼?」

    林寒青道:「殺你一人可救無數人的性命雖然伏兵圍攻有欠光明但那也管不得許多了。」

    西門玉霜淡淡一笑道:「既是早有預謀為何又中途變卦?」

    林寒青道:「因那玄皇教主極力反對不得不中途撤走伏兵。唉可惜呀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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