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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三章 憐卿甘作妾 文 / 臥龍生

    玉昭隨在雷飛身後行了里許左右停下腳步道:「田大爺你要把賤妾帶往何處?」

    雷飛緩緩說道:「姑娘希望回到何處呢?」

    玉昭道:「如若賤妾沒有記錯田大爺似是說過要送賤妄回家。」

    雷飛微微一笑道:「深更半夜姑娘一人如何走法?」玉昭道:「田大爺之意呢?」

    雷飛道:「在下之意今日已晚姑娘請和在下同回客棧信宿一宵明晨在下雇一輛馬車送姑娘回家就是。」

    玉昭道:「這個這個……」

    雷飛哈哈一笑道:「姑娘心中可是有些害怕麼?」

    玉昭道:「田爺以價值連城的寶珠替賤妾贖出煙花依照情理賤妾是應該獻身相報但賤妾仍然是……」

    雷飛笑道:「姑娘把我看成什麼人了?有這位張兄弟和在下同時奉陪姑娘姑娘儘管放心。」

    王昭淡淡上笑道:「路途很遠麼?」

    雷飛道:「不算很遠姑娘如是走不動要我那位張兄弟扶著你走就是。」

    李寒秋暗中察看只見那玉昭表面上似極柔弱實則全無畏懼之約定自他們在暗中監視保護。」

    心念及此不自覺地轉別四顧一眼。

    玉昭緩緩靠廠過來道:「張大爺扶著賤妾趕路好麼?」

    李寒秋道:「這個這個…?」

    玉昭道:「賤妾出自風塵和一般深閨千金自然不同張大爺不用顧忌到男女授受不親的世俗禮法了。」

    李寒秋還待推辭雷飛已哈哈大笑道:「張兄弟不用推辭了以玉昭姑娘之美可當得貌如春花之譽張兄弟怎能拒美人青睞呢?」

    李寒秋暗道:「他這般勸我不知是何用心?」當下伸出手去扶著玉昭而行。

    那王昭全身直靠過來似是想偎人李寒秋的懷中但李寒秋卻只肯扶著她右臂;不讓偎人懷中。

    玉昭微微一笑道:「夜暗人稀景物模糊張大爺還怕人家瞧到麼?」

    李寒秋道:「君子不欺暗室夜色愈是深濃咱們要愈是自重才成。」

    玉昭緩緩說道:「張大爺很像君子啊。」

    李寒秋冷漠地說道:「作人本份。理當如此。」

    玉昭道:「張大爺如此拘謹怎也會涉足***場中呢?」

    李寒秋道:「賞花散心逢場作戲自是無傷大雅的事。」

    玉昭歎道:「煙花女於就是如此的可悲路柳牆花供人賞玩不論是何等人物只要肯花二兩銀子就可以隨手攀摘。」

    李寒秋接道:「但姑娘現在已經從良了從此之後母女團聚應事人倫之樂。」

    玉昭歎息一聲道:「張爺信不信命運呢?」

    李寒秋道:「在下覺著人力當可和命運一爭。」

    玉昭道:」但賤妾卻是迷信命運自然難為良人婦。」

    李寒秋道:「這話怎麼說?」

    王昭道:「賤妾自幼經人相命說我紅顏命苦難免要淪落風塵。唉!田大爺不惜寶珠贖回我自由之後只怕賤妄無法安享天倫樂趣。」

    李寒秋道:「那要你看了我那位田兄聚資豐厚既不惜價值連城的寶珠替你贖身自然會對你別有安排。除非你自甘下賤留戀風塵當不會再淪落煙花了。」

    兩人只顧談話抬頭已不見那雷飛行向何處。

    玉昭停下腳步道:「那一位田大爺呢?」

    李寒秋運足目力望去果然不見雷飛蹤影心中大為奇怪暗道:「他把我丟在此地不知是何用心?」

    只聽玉昭長長歎息一聲道:「難道他生氣了?」

    李寒秋道:「生什麼氣?」

    王昭道:「田大爺也許看我舉止輕薄含怒而去。」

    李寒秋道:「我那位田大哥乃是謙厚之人姑娘不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玉昭道:「那他竟然丟下我們而去原因何在呢?」

    李寒秋道:「也許他別有要事先走一步。」

    玉昭接道:「也許他故意替我們造此機會成全我們。」

    李寒秋道:「可惜的是在下已有家室。」

    玉昭微微一笑道:「憐卿甘作妾。」

    同時向李寒秋懷中緊靠過去。

    李寒秋接道:「姑娘自重在下不是輕薄人。」雙手用力推開了玉昭身子。

    突然間步履聲響一個長衫人大步行來經過李寒秋時故意放慢回眸一笑。

    李寒秋只覺他笑容十分熟悉似是在哪裡見過但一時卻又想它不起不禁呆呆地望著那人背影出神。

    玉昭輕輕咳了一聲道:「你認識他?」

    李寒秋如夢初醒急應道:「似曾相識但卻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玉昭笑道:「***場中。」李寒秋搖搖頭道:「不瞞你姑娘說在下今宵是初度到此等場所。」話說出口已知說漏了急急住口不言。

    玉昭道:「我說呢你怎麼不解風情原來初度涉足。」

    李寒秋心中雖然想轉圈但卻又想不出如何措詞只好默然。

    玉昭不聞李寒秋接口又道:「張大爺知曉你們宿住的客棧麼?」

    李寒秋怔了一怔道:「這個在下怕記不清楚了。」

    玉昭道:『記得那客棧招牌麼?」

    李寒秋心中暗暗急道:「那雷飛走得無影無蹤臨去之際也未有一句交代之言不知為了何故?」

    心中念轉口中卻說道:「那客棧似乎是叫作叫作……」

    玉昭聽他說了半天仍然說不出客棧的名字不禁微微一笑。道:「怎麼?那客棧名字你也忘了麼?」

    李寒秋道:「記不起來了。」

    玉昭道:「你既然不知那客棧在哪裡也不知那客棧叫什麼招牌;此刻咱們要到哪裡去?」

    李寒秋心中自問道:「是啊!我要帶她到哪裡去呢?」

    口中卻應道:「我想他一定是遇上了熟人咱們在此地等他一會如何?」

    王昭笑道:「賤妾是田大爺花錢贖出風塵就是要賤妾在這荒野之中露宿一宵賤妾也是口無怨言。張大爺你這話說得未免太客氣了。」

    李寒秋心中更是不安輕輕咳了一聲道:「咱們等一會如是他還不回來在下自然要妥為姑娘安排絕不會讓姑娘在荒野之中露宿。」

    玉昭緩緩坐了下去道:『咱們坐在這裡等他吧!」

    李寒秋無可奈何也跟著坐了下去道:「姑娘父母仍住在杭州麼?」

    王昭道:「三月之前仍住杭州此刻是否還在賤妾就不知道了。」」

    李寒秋道:「萬一姑娘父母遷居不在杭州那便如何是好?」

    玉昭道:「賤妾是田大爺花錢贖身如老父母遷居不在原地只好聽憑田大爺安排了。」

    只聽暗影中有人應道:「此話當真麼?」

    李寒秋抬頭看去只見雷飛正在大步行了過來滿臉笑容停在兩人身前。

    玉昭低聲說道:「自然是句句實言了。」

    雷飛道:「這麼說來在下當真得送姑娘去趟杭州了。」

    王昭道:「如若田大爺不送賤妾賤妾一人也是不敢獨行。」

    雷飛抬頭望望天色道:「時光不早咱們也該回到客棧去了。」大步向前行去。

    李寒秋生怕雷飛再走得沒了影兒緊緊追在身後。

    行了一陣忽聽玉昭叫道:「兩位走慢一些如何?賤妾追不上了。」

    李寒秋回目望去夜色中只見玉昭遠落在兩丈開外。

    雷飛低聲說道:「這丫頭不好對付咱們要小心一些才是。」

    李寒秋點點頭駐足等候直待王昭追上才舉步行去。

    雷飛當先帶路行到一座客棧前面停了下來。

    李寒秋抬頭看去只見那高挑燈籠上寫著「三合客棧」四個大字心中一動暗道:「原來他剛才故意走失大概是安排這客棧而來。」

    這時已是三更過後時分店中客人大部安歇。雷飛帶著兩人直向客棧中行去進人了跨院之中直奔上房。

    李寒秋看他十分熟悉似是久居於此的客人一般心中暗道:「這人果然厲害片刻之間;竟然找好了宿住之處。」

    雷飛推開房門當先走了進去道:「玉昭姑娘我和張兄弟合住一間客房姑娘也要委屈一下了。」

    玉昭道:「不要緊賤妾只要有一席之地坐上一夜也就是了。」

    雷飛掩卜房門晃燃火把子點起火燭笑道:「裡面一間讓給!」娘我和張兄弟就在外面坐息一宵。」

    玉昭道:「這個叫賤妾心中如何能安呢?」

    雷飛道:「是非只為多開口煩惱皆因強出頭。在下如是沒有那一顆明珠也不會替姑娘贖身了。」

    玉昭欠身說道:「賤妾終身難忘此恩。」

    雷飛揮手笑道:「姑娘不用多禮請入內室去吧!」

    王昭不再謙辭掀起垂簾行人內室。

    雷飛舉手一揮熄去火燭低聲說道:「要警覺一些不要中了這丫頭的道兒。」

    李寒秋道:「雷兄之意可是說她今夜會對我們下手?」

    雷飛道:「很難說我看她十分沉穩絕非好與人物。而且她在那王美舫中身份不低咱們各自分居一處萬一她施展迷*魂*藥物時也不致一網成擒……」語聲一頓接道:「不論生什麼變化非不得已不可妄動。」

    李寒秋點點頭兩人各居一個屋角倚壁而坐。

    半個更次過去內室毫無動靜。

    李寒秋凝神傾聽內室中傳出了一陣陣低微鼻息之聲似是那玉昭已經熟睡心中暗道:「這丫頭大約也瞧出了我們不是一般商旅既當真跟隨我們而來必然早已有備了彼此都有嚴密的戒備之心卻又都要裝得若無其事雷飛這番帶她來此不知是用心何在?難道明日真要送她回杭州麼?」

    忖思之間突聞得一聲輕微的步履聲傳人耳際。

    這聲音輕微得隱隱可聞如非有極好的內功和全神貫注決然無法聽到。

    李寒秋暗吸一口真氣凝神戒備。

    傾耳聽去那聲音又靜止不聞。

    這時坐在對面屋角的雷飛突然站起了身子輕步行了過來。

    他舉動小心聽不出一點聲息。直行到李寒秋身前兩尺才蹲下身子緩緩遞過來三粒丹丸暗施傳音之術道:「兄弟服用下一粒藥物把另外兩粒塞入鼻孔之中沉住氣靜觀變化。」

    李寒秋接過藥物還未及問話那雷飛已然站起身於悄悄退回原位。只好依言服下一粒丹九將另外兩粒塞人了鼻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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