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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三章 合眼 文 / 玖拾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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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煙裊裊,如繞樑之音,楚維琬漸漸放慢了彈奏的速度,要說剛才是兩軍對壘廝殺,這會兒就是大勢已定殘陽下收拾戰場,徐徐纏繞的青煙好似硝煙瀰漫,只等落日後散去。

    琴聲低吟如泣,指尖緩緩,直至終了。

    一曲奏完,楚維琬沒有起身,她垂著頭坐在那兒,肩膀起伏,勻了好久的氣,十指酸痛,她互相按壓了一番。

    榮和縣主的琴技不是虛的,楚維琬也是使出了通身的本事才把對方壓制了過去,若不是榮和縣主先亂了心神章法,只怕兩人還要纏鬥。

    聞著楚維琳點的香,寧神的味道讓她慢慢平靜下來,楚維琬沖楚維琳嫣然一笑,姐妹兩人相扶著起了身。

    別說對面哥兒們那裡,便是那些太太、奶奶們都想瞧瞧能比過榮和縣主的姑娘到底是如何相貌,等楚維琬一抬頭,才看清這張遠山黛眉、清水芙蓉般的臉。

    崇王世子定睛看著,他能百步穿楊,箭術出眾之餘,眼神也是極好的,隔著湖水對面兩姐妹的一顰一笑都是那般清晰,一個溫婉嫻淑,一個窈窕可人,當真是一對姐妹花。

    他本看得專心,也沒去細想這般盯著看是否合適,直到一旁的常郁明哀嚎一聲才想起那賭注,趕緊收攏了心思。乾咳一聲掩過了尷尬。

    卻還有一人沒有移開目光,桃花眼底淡淡笑容,仿若映入眼簾的是這春日裡最動人的風景一般。

    楚維璟注意到了,拿手肘輕輕撞了撞常郁昀,低聲道:「便是自家表姐妹,也不該這般……」

    常郁昀依舊大大方方,笑著道:「我只是想看看,她們絲毫不給榮和縣主留顏面,會如何收場。」

    這麼一說,似乎也沒有不妥當的地方。楚維璟摸了摸鼻子。不再多言了。

    另一處,亦有人專心看著這場比試。

    長公主設宴,她自己並不參與到官夫人之中,只和幾位王妃、公侯夫人一道。坐在不遠處的水閣裡。

    見底下熱鬧。長公主笑著道:「看著她們一個個。倒是想起我未出閣的時候了。茹娘,還記得嗎?我們那時比的是琵琶吧?你那一曲反彈琵琶可把我那弟弟的心給捆住了。」

    茹娘是崇王妃的閨名,她聞言臉頰微紅。卻不扭捏,道:「這麼多年前的事體,殿下還拿來打趣,不過底下這兩個姑娘的琴技確實不錯,宣平侯的這個女兒,連太后都喜歡呢。」

    宣平侯夫人坐在一旁,榮和縣主比試之初,她信心滿滿,但也說了些自謙的場面話,可任誰都聽得出她壓根沒想過女兒會敗,到了此刻聽了崇王妃的話,只覺得滿滿諷刺味道,訕訕笑了笑。

    崇王妃原本沒有打擊人的意思,宣平侯夫人這般反應,讓她感覺無趣極了。

    本不是什麼大事,姑娘家比試,自然有個高低,她當年沒有讓過長公主,也不覺得官家姑娘就一定要讓了縣主,畢竟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定是榮和縣主挑釁在先,人家不得不應戰。

    遙遙的,崇王妃也留意到了自家兒子那邊的情況。

    知子莫若母,雖然兒子多年不在身邊,可崇王妃一看他的神色就能猜出一點半點來。

    世子隨崇王上戰場,幾年下來,到底耽擱了婚事,做母親的心急卻也不能阻礙了孩子前程,這回世子回京,崇王妃是打定了主意要在迎春宴上相看一兩個合眼緣的姑娘,再把親事定下來的。

    既然世子對那官家姑娘有些意思,不如就順水推舟問上一問吧。

    崇王妃笑著與長公主道:「我走動得少,這底下那麼多孩子,也只認識榮和,與榮和比琴的又是哪個?」

    長公主答不上來,她身邊的年老女官伶俐,過府的各家姑娘的出身背景都熟記在心,便介紹道:「那是楚府的三姑娘,祖父曾做過都察院的左副都御史,雖是楚氏遷來了京城的這一支出身,卻是在舊都養大的。說起舊都楚氏,不曉得長公主還記得康平爺的嫻貴妃娘娘嗎?長公主小時候還由那位娘娘照顧過一個月呢,就是那個楚氏。另外,三姑娘的祖母聞氏,是太祖爺親封的惠毓郡主的嫡次女。」

    「曾祖爺的那位貴妃?我那時小,這會兒想來,只記得是個滿頭白髮的和藹老太太了,」長公主聽完笑了,「這姑娘倒有些來歷。

    提起康平爺的嫻貴妃娘娘,長公主的語氣親暱不少,只是今日請的本就是皇親勳貴官宦人家,真要細細算起來,哪個沒有一點兒來頭?

    崇王妃亦是笑了笑,上下打量著楚維琬,暗自盤算,只聽這隻言片語,出身上雖算不得一等一的好,但也不落了下風。

    坐在邊上一直沒有開口的夏淑人抿了一口香茗,淡笑著道:「去年楚家三姑娘及笄,我去觀了禮,瞧著是個規矩得體的孩子,我很是喜歡,還有那楚家六姑娘,就是剛剛點香的那個,也是個聰慧可人的,要不是我那孫兒太小,我都要厚著臉皮去求一求了。」

    此言一出,人人驚訝。

    夏淑人在各府走動得多,看姑娘的眼神很毒,能得她誇讚,自有過人之處。從前夏淑人讚過不少姑娘,卻從未有過後頭這一句,可見是楚家姐妹當真討了她的喜歡。

    本來這誇耀應當是給了榮和縣主的,哪知讓一個「野路子」搶走了,宣平侯夫人沉著臉,連脖子上那條吸人眼球的南珠項鏈都黯淡了許多。

    另一邊,崇王妃則褪下了手腕上的一隻細巧玉鐲

    鐲,交到了身邊侍女手中:「賞給楚三姑娘,請她下回來府上與我彈彈琴,王府裡那兩個男人常年離京,我一個人悶得慌,能添個知心的女兒,比養個兒子強,」說完,又笑著與夏淑人道,「我最是羨慕你,女兒貼心,再冷的天,這心都捂得火燙了。」

    話音一落,大夥兒都笑了。

    坐在的都是通透人,自然聽出了那底下的意思,這是合了崇王妃的眼緣了,等再多看看,要是楚維琬知禮懂事,自是要抬舉的,若不合適,也不會太損了姑娘家的名聲。

    而在姑娘們這邊,榮和縣主一張臉鐵青,全然沒有了之前高傲的樣子,董凌音雖與她交好,也不敢貿然開口,就怕引火燒身。

    楚維琬緩步上前,略一行禮,含笑道:「縣主承讓了。」

    沒有說是斷弦,也不自謙幾句,只清楚明瞭地說出了勝負。

    董凌音的唇角抽了抽,更是覺得楚維琬太過自大了些,她不敢惹榮和縣主,卻能發作楚維琬,總歸這事因她而起,她若置身事外,還不知道榮和縣主會如何秋後算賬呢。

    「得意什麼?要不是這琴斷了,還不知道……」

    「夠了!」董凌音話未說完,被榮和縣主生生打斷,「還嫌不夠丟人!」

    已經丟了面子,榮和縣主再生氣再懊惱也沒有辦法,可輸了就是輸了,尋那些借口根本就是自尋難堪,楚維琬直白了當,不提那些瑣碎事,反倒讓榮和縣主能夠接受一些。

    要是假惺惺說那些話,她肯定會發作的。

    可再能接受,在看到崇王妃身邊的侍女時,榮和縣主依舊忍不下,扭頭跑了出去。

    「楚三姑娘,姑娘琴藝出眾,這是王妃賞姑娘的,等姑娘方便時,王妃想請姑娘過府。」侍女說得明明白白,把玉鐲子交到了楚維琬手中。

    楚維琬愣怔,她不是不知事,就是太過明白崇王妃的意思,一時之間才不知如何示好。

    「撲哧——」楚維琳先笑出了聲,趁著楚維琬沒有回神,伸手抽走了她袖中的帕子,拿到還冒著煙的香爐上來回熏了熏,「我給姐姐備好了帕子,姐姐若是紅了臉,還有個遮羞的。」

    葉語姝跟著笑了起來,指著楚維琳樂得說不出話來。

    閨閣之事,說羞是羞的,但又偏偏就是這麼簡簡單單,真被說破了,倒也沒那麼扭捏了。

    楚維琬嗔了楚維琳一眼,輕巧奪了帕子回去:「沒個正經!」

    姑娘們這兒哄笑著散了,對面黃氏不知這裡情況,等使人一打聽,難掩面上喜色。

    崇王妃心善之人,既然出了手,斷不會讓楚維琬丟了臉面的,成了,那是皇家親眷,便是不成,以崇王妃的性子也要認了乾女兒,讓楚維琬做半個宗親。

    崇王世子也看到了母親身邊的侍女賞了楚維琬,心緒纏纏繞繞說不清楚,到最後只覺得那是種甜甜的味道。

    許是有了這比琴在先,各處更加熱鬧起來,也有膽大的姑娘知道哥兒們那裡在作對子,讓僕婦去取了來品讀。

    楚維琳陪楚維琬坐著,靜靜等著下面的發展,見楚維瑚要去更衣,她心中沉沉。

    果不其然,過了一刻鐘的工夫,便有侍女進來,悄聲與楚家幾個姐妹道:「楚七姑娘不小心崴了腳,在前頭亭中坐著。」

    楚維琬擔心楚維瑚,起身要去尋,楚維琳拉了拉楚維琬的袖口,道:「我跟姐姐一道去,扶她回來也要人手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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