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一章 「偶遇」李五兒 文 / 茉娜
大宋商女第四十一章「偶遇」李五兒
出發已有半日，馬車已駛出了汴京城，萬石駕著馬車穩速行駛在官道上，倆側分別有四個健碩的家丁騎黑馬保護。
鶯兒第一次出遠門，顯然是有些興奮過頭，一上時不時的揭開簾向外張望，此時遠遠的望見官道邊有個茶水鋪便欣喜的問道，「唔……公，前邊有個茶水鋪，要不要去歇一歇？」
天黑前到落腳的鎮時間還有富餘，伊人便應了鶯兒，「那便歇一歇……萬石，在前面的茶水鋪停一停，歇息歇息，喝點兒茶水再上。」
萬石渾厚的聲音從車外傳來，「是！」
不過一會兒，馬車便停了下來，鶯兒當即激動的先出了馬車，站在車外將伊人扶了下來，向茶水鋪走去。
鋪中用歇息的客人見到伊人皆是投去驚艷的目光，不知是哪家權貴的公出行，竟然這般精緻。
雖說是男兒裝扮，但伊人面容精緻，眉目如畫，唇嬌而粉，柔美更甚女，半邊的銀色眼罩平添幾分神秘。一身茶se的錦袍更顯得伊人膚白如雪，腰間繫著鑲翠玉的帶，穿著鑲著白色狐毛月牙白斗篷，貴氣逼人。立於身邊的幾個壯漢一看便是練家，氣質穩重安靜，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家丁，從側面反襯出了伊人不一般的身份。
茶水鋪小二看到伊人等這般架勢，便知不是尋常人，趕忙迎了上去熱情的招呼道，「客官，請坐，要點兒啥？」
不去理會週遭人直白的目光，伊人坐在木桌旁的長椅上，對店小二說道，「來一壺好茶，再上些包，茶葉蛋即可。」
小二當即應道，「好勒，一壺好茶，包雞蛋！」
伊人對站立在身後萬石等人吩咐道，「你們幾人也坐，歇息歇息便出發。」
「是！」萬石應道，便率其餘八人坐在臨近的倆個茶桌。
「你也坐吧。」看了眼正四處張望的鶯兒，伊人無奈說道。
「是，公。」鶯兒聞言，尷尬的吐吐舌頭，乖乖坐在伊人一側。
小二捧著個托盤，將一壺熱茶，一碟包，一碗茶葉蛋放好，招呼道，「客官，您的茶，包還有茶葉蛋，齊了。」
伊人頷應道，「給與我一起來的倆桌也來同樣的。」
小二笑著退下，「好勒，馬上上齊。」
鶯兒倒了杯茶，放在伊人面前，乖巧的剝起茶葉蛋，不一會兒，一個光滑的茶葉蛋便出現在鶯兒嫩白的小手上。
鶯兒獻寶一般將茶葉蛋捧在伊人面前，「公。」
「你吃吧，我不餓。」伊人笑著搖了搖頭，仔細的聽著週遭的人們閒談。
突然，其中一位身形臃腫的商戶對正立於櫃檯的小二喊道，「小二，這幾個月都未在汴京，也不知有什麼新鮮事，你茶鋪常在此地想必有所耳聞，講與我們聽聽。」
聞言小二當即嘿嘿一笑，「要說新鮮事還真有一個，不知各位可知汴京萬家？」
其中一個稍有些年紀的商戶略有些感概的說道，「汴京萬家？有誰不知啊，前些年可是大宋屈一指的商戶啊，只可惜萬家人丁奚落，萬家主事人萬老爺死後就留下一個兒和一個孫女兒，兒卻不是經商的料，被那新起的李家趁機打壓了下去，萬家也就這般敗落了。他們萬家還能有何新鮮事？」
小二繼續說道，「新鮮了，萬家旁系血親來了一位公，現下替萬家主事，牛刀小試，開了一個藥膳居，竟讓萬家在汴京紅一時啊。」
這位年紀稍大的商戶有些不信的說道，「不至於啊，那李家豈能容忍萬家在自己眼皮底下這般大舉動……」
小二也不反駁，只是繼續說道，「客官有所不知，這位公當真是好計策。藥膳居請了廣濟堂的大夫來坐堂，廣濟堂各位定然知道，在姓間口風好，這一舉便贏了尋常姓的心，再者廣濟堂的背後可是張醫，張醫給朝中官員發帖，這般便又贏得了尊貴的客源，這一石二鳥之計穩固了本草居的地位。更妙的是，這本草居的膳食精緻了，以藥入膳，能將藥與膳食好的融合，自然是牢牢的綁住了這些尊貴的客人。有了這一批朝廷大臣經常做客，李家也不敢有何大的動作，竟也只能白白的看著本草居在汴京越來越火，現下能時常進本草居用膳已是身份和財富的代表。」
「果真妙哉，有了這麼一位玲瓏的公相助，萬家再恢復往日的榮光也是有希望的。」聞言，那位年紀稍大的商戶也是點頭稱讚。
伊人聽得正興起，一個女的聲音突兀的出現，「小二，來壺茶。」
向聲音之處看見，是倆位妙齡女，說話的人明顯是丫鬟，站在丫鬟有一位出塵絕艷，蒙著鵝黃色面紗的女。伊人覺得有些面熟，好好回憶，想起此二人正是那日在本草居被人欺負的倆個姑娘。
李五兒也看到了伊人，款款走來對伊人行禮，「公，又遇見了，上次多謝公解圍。」
小二將鋪內掃視一圈，發現已無位置，有些為難的走到伊人跟前，「二位客官認識？小鋪就這麼大點兒地方，已是沒有地方給姑娘們坐了。既然二位客官認識，那便坐一起可好？」
察覺到茶鋪中的人投射的李五兒身上貪婪，不懷好意的目光，伊人柔聲說道，「嗯，坐罷。」
五兒感激的對伊人行禮，坐在伊人一側，「多謝公，雀兒，過來。」
雀兒聞聲走了過來，立在五兒身後，對伊人行禮問好，「公好，上次多謝公了。」
伊人頷
，素白的手拿起一隻茶葉蛋，仔細的剝起來，與五兒閒談，「姑娘，怎會只與丫鬟倆人出現在這地方？」
五兒輕聲回道，「去青州走親戚，也不是只與丫鬟二人，府裡的家丁在外等候。」
「公，和我們一道呢！」鶯兒吞了一口雞蛋，吃驚的說道。
雀兒當即瞪了鶯兒一眼，明明是一個下人，穿著小廝的衣服，竟然敢於主人同桌？這便罷了，竟然還在主人說話的時候插嘴，當真是沒有一點禮數，這萬公縱著這些下人了。
感受到雀兒不友好的視線，鶯兒嚇的趕緊禁了聲，侷促不安的低著頭看著地上。
伊人手中剝的光滑的茶葉蛋，本已遞到五兒面前，但也感受到了雀兒瞪向鶯兒的視線，當即收回送到鶯兒面前，調笑的說道，「一個就夠了？」
聞言，鶯兒抬頭怯懦的看了雀兒一眼，觸及到雀兒警告的視線，趕緊低頭，「小奴吃飽了……」
伊人順著鶯兒的視線看去，雀兒卻早已收起適才的不滿，恭順的低著頭。心中知道鶯兒這是顧及到自己對五兒的態，才被雀兒弄得這般不自在。伊人心中是心疼鶯兒的，不忍看到她這般樣，便不再理會李五兒二人。
李五兒適才還不解為何伊人適才明顯是想要將茶葉蛋遞給自己的，為何會突然收回去……順著伊人的視線看去，看到雀兒恭順的站在自己身後，心中已是瞭然。
雀兒向來很守主僕之間的身份，自然是看不慣鶯兒這個僕人這般登堂入室的與主人同坐，更何況適才鶯兒突兀的出口，定是叫雀兒有些不齒。雖然自己已說過許多次不必那般錙銖必較，但似乎並未有什麼成效。萬公即是讓這小廝上桌，必然是心中看得起這小廝，這般主僕情誼怕是很深，若是雀兒適才對這小廝有何無禮的舉動，想來萬公也是不悅的。
伊人將剝好的茶葉蛋塞到鶯兒手裡，柔聲哄說道，「怕什麼？有天大的事公給你頂著。一個哪裡夠，快吃，吃完了咱們就出發。」
五兒理順伊人突然轉**的前因後果後，沉聲對雀兒說道，「雀兒，與萬公身邊的這位小哥道歉！」
雀兒遲疑的看著李五兒，「xiaojie？」
李五兒堅定的說道，「適才你做了什麼你心中清楚，不必我與你多說。」
雀兒這才不情不願的對鶯兒行禮，「這位小哥，奴婢適才失禮了……」
鶯兒到底還是個孩，當即就亂了神，不知該如何說，當即頭低的越發低了。
伊人安撫的拍拍鶯兒的背，不冷不熱的對雀兒說道，「滿貫自幼跟在我身邊，說是奴才，更像是親人，平日裡我並未把他當奴才看過，自然也不希望別人將他當奴才看。若是雀兒姑娘覺得滿貫不配受你的道歉，大可不必，不必擺著一副不情不願的嘴臉。」
「公，是小女教導不好，雀兒這般失禮，當真是十分慚愧。」五兒見狀也是無奈。
伊人意有所指的看向雀兒，從袖中掏出一張銀票放在桌上，便起身對五兒告辭，「姑娘你很好，不似身邊的丫鬟一般狗眼看人低，無憂不打擾了，告辭。」
五兒還想出口解釋，「公……」
伊人卻早已大步邁開走了出去，周圍鄰桌的家丁與鶯兒也迅速起身快步跟上，徒留五兒與雀兒二人。
雀兒剛想出口解釋，「xiaojie，奴婢……」
五兒苦笑著打斷，「罷了，你這脾氣也是改不了的……要知道守禮本分沒有錯，你錯的是用你自身的標準去衡量他人。現下，怕是我也被你連累了，在萬公眼中我定當也是個迂腐的俗人了……」
今日午時，爹爹探的萬無憂要去青州，便派人也護送自己去青州玩兒幾日，一上馬車疾行，才在這茶水鋪追上萬無憂，本想能一道兒去青州，卻是天不遂人願……
雀兒自知自己今日耽誤了老爺的大事，也是有些擔心的看著五兒，「xiaojie……」
「無礙了，歇會兒再出發吧，還是能遇見的。」五兒認命的說道，卻全然不知這茶水鋪中已有人盯上了她的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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