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章 機緣巧合 文 / 蕭幾何
「什麼人在那裡爭鬥，而且聲勢如此之大？」蕭寒拾起掉落在不遠處的斬魔劍，縱身躍上不遠處一株高大的樹木，遠眺西方，眼中流露出一絲驚異：「這爭鬥的兩人的神通只怕哪個都下於師尊，修道界哪兩位前輩沒事跑到這裡打鬥？莫非是巨妖？」
目光咻地轉下，見韓雨仍在恬然地睡著，蕭寒喃喃道：「今日因果雖非我所願，但畢竟是一樁天大的過錯，韓姑娘，我蕭寒不是那種不負責的小人，不過，希望姑娘能體諒，我此番下山還未回盤龍山向我師傅覆命，待我將斬魔劍還與我師傅，我自會前往萬花谷以死相贖今日之惡行，若無意外，半月之後姑娘即可取我人頭，暫且告辭！」
俯身摘下一枚綠葉，蕭寒指尖流光閃爍之間飛快地點在其上數十下，張口噴上一口元氣，綠葉朝韓雨身軀處飄然飛下，頭也不回，腳下升起一團銀色遁光，朝西方極速飛去。
蕭寒的身影剛沒入無邊的暗黑中，一雙明亮的眸子便猛地睜開了。韓雨躺在地面，雙目直愣愣地盯著蕭寒背影消失的方向，不知過了多久，才似歎未歎地坐起身來，掌心爆發出一股微弱的吸力，將那枚蕭寒特意留下而落在韓雨身旁的綠葉吸入指間，摩挲著，似乎在感覺什麼，指間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忽然力量大增，綠葉噗地化為一點齏粉，韓雨未有察覺般，又不知多久過去，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目光望向了遙遠的西方，一抹堅毅之色閃過。
……
「蕊，汝活了十萬載，卻仍只是憑本能與人爭鬥，哈哈，難怪妖族先於人族誕生百萬載，卻只在區區數萬載的時間內被人族逼得偏於極東之地，苟延殘喘，哈哈！」『彭』巨人般的蕊與羯對擊一掌，勁風四射，兩人一觸即離，羯猿猴樣的身軀瘋狂捶打厚實的胸口哈哈大笑道：「汝一介妖皇，論元氣天下無人能及，但若是論爭鬥，吾近三百年又自創了一種神通，便讓汝試試其威能吧！天地重負！」
『卡』天地驟然一靜，放佛瞬間陷入了一種時空暫停的狀態，蕊怒目圓睜，臉色漲紅，全身青筋盡顯，肌肉精軋，額上太陽穴蹦蹦直跳，呲牙咧嘴，身軀卻如背負泰山般似流星一樣狠狠地砸入下方神龍湖中，湖水四濺，整個神龍湖的湖水幾乎被蕊巨大的體型直接擠壓出去，但不知為何，湖面中央的那面八卦鏡驟然綻放出萬丈灰色毫光，湖水連綿不絕汩汩地冒出來，瞬息就將蕊淹沒。
「羯，你這個人不人妖不妖的怪胎，以吾等數萬載的交情，辱罵吾便罷了，但你竟敢鄙薄吾妖族之榮光，吾斷不能容能，即便令吾付出退回原形的狀態，吾也要與你拼了！赦！妖之三界塵封！」『彭』朗朗聲音從水底傳出，方圓三千丈的神龍湖巨量湖水應聲若山洪暴發漫空騰飛，蕊巨大的身形閃電般激射而出，一抹詭異的紅綠之色朝羯籠罩而去。
羯尖聲譏笑，雙拳如龍，氣勁如海，音爆如竹，漫空的水珠倒捲而下，『噗噗』無數水珠直入蕊的身軀內，一蓬蓬血霧頓時乍現，蕊放佛放棄了護體妖元力，右拳上一點蠶豆大小的紅綠色光點散發著徐徐微光，好似一隻螢火蟲般，義無反顧。
「嗯？」羯發出一聲驚疑，猩紅的雙目中一抹清明一閃而逝，其身軀瞬間變小，恢復到三米高下，旋即轉身朝另一個方向閃電般墜下，道道殘影出現在其身後，紛紛亂亂，讓人一時難以看清。
「吾付出萬年元氣所化元神的全力一擊，豈能讓你逃脫，禁！」蕊的聲音化為一道音波激射而前，羯留下的道道殘影紛紛化為虛無，聲波無形，瞬息追上了羯墜落的身形，羯猛地一窒，稍定在半空，似乎連周圍的空間也定住了，蕊的右拳彭地砸落在羯的軀體上，好像大象一腳踢飛一隻螞蟻，羯如遭雷擊，身軀筆直地飛出去，但未出十丈，一股強烈至極的紅綠光芒忽然從其身軀內透體而出。
『嗡』悶響一聲，紅綠光芒一現即斂，羯三米高下的身軀突然隨著紅綠光芒消失不見，一個粗狂、充滿憤恨的聲音慘叫和詛咒聲瘋狂地迴響在原處，且遠遠地泛開：「啊！蕊，吾不會放過汝，不會放過妖族，不會放過人族，不會放過這天下生靈的！萬物以吾為聖，天下以吾為尊，汝關不住吾的，十年之內吾必破封出世，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啊哈哈！」
萬丈毫光盈盈漫散而出，八卦鏡滴溜溜地旋轉，其上花樹枝葉間忽然冒出無數點點花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朵朵粉紅奇花紛紛綻放，異香充斥於這片空間，直到所有奇花盛開，才功成身退般一齊凋謝，整株花樹憑空長高一尺，瑩瑩粉紅之光佈滿八卦鏡面，八卦鏡散發而出的萬丈毫光徐徐消散。神龍湖水不知不覺滿滿，且恢復了平靜，漸漸地，八卦鏡連同花樹隱沒在虛空裡，似乎一切都好似一場夢幻。
蕊的身形急劇縮小，身上衣裝變為一片血紅，其神情萎靡，面若金紙，氣若游絲，身軀緩緩飄落在神龍湖邊的草地上，落地即化為一株三尺來高的粉紅花樹，枝葉凋零，主幹枯槁，隱隱有一縷異香在周邊環繞著。
『嗖』一道綠影循著月色激射而來，穩穩地落在神龍湖邊，正好就在蕊所化的花樹旁，目光遠眺，只見神龍湖浩瀚無垠，波光粼粼，緩緩流動的湖水在月光下如一條蟄伏的銀色巨龍，與其他河湖並無甚不同，至少蕭寒沒有看出絲毫異常。
腳下草地一片濕潤，蕭寒目光尋巡在地面，忽然看到身旁一株粉紅的花樹，尺許高，毫無生氣，而草地上其他花草卻生機勃勃，露珠瑩瑩。
「翻江倒海不過如此，好生恐怖的氣勁！」蕭寒深吸一口氣，空氣中滿是濕潤的水汽，冰涼舒爽的水汽吸入口鼻，蕭寒不禁撫胸長吁一口濁氣，右手抓向那株奇異的花樹，但到半空，蕭寒忽然像想到了什麼，握拳收回右手，默默地呆立片刻，一道遁光已然從腳下升起，「也罷，既然是她所需，雖奇異非常，但我這條性命都與了她，這株奇花便也讓與她又何妨！」微微自語一番，蕭寒忽然握爪出手，一股急促的吸力爆發，神龍湖中一蓬湖水飛起，落入蕭寒掌中，蕭寒體內龐大的真元滾滾運轉，掌心緩緩升起一個圓罩，將那蓬湖水裝起，「已有一個月，不知師傅是否辦完事情，回到了盤龍山，是時候回去看看了。」將圓罩收入袖中，蕭寒縱身而起，回望一眼來時的方向，不再猶豫，如流星般繼續朝西方飛去。
再過片刻，又一道綠影嗖地一聲激射而來，恰好落在蕭寒之前停留的地方，顧盼之間，略顯清冷和憔悴，這人正是韓雨，與蕭寒不同，韓雨身形落定之後，目光首先就定在了那株花樹上。萬花谷，網羅天地間所有奇花異草，以花草形態禪定修煉，其乃功法講究天人合一，極端重視生機、靈物。
微微呼吸，便有一股異香入鼻，韓雨臉上頓時不見了憔悴，俯下身，輕輕一掌籠向花樹，掌心吐吞著一道青光，青光觸及花樹，瞬間融入其中，花樹微微一晃，微弱的吸力忽然爆發出來，將那道青光咻地吸走。
「嗯？」韓雨臉色大變，身形暴退三丈，而那花樹吸收了那道青光之後，主幹上粉紅光澤一閃而逝，再度變得枯槁。
「好生詭異的花樹，竟然可以吸取元氣補充自己！」韓雨臉色平緩下來，吁了一口氣，自語道：「萬妖聖壇那株花樹不是我能夠取得的，既然遇上了你這株野生靈物，我不可能放過的，若你生有靈智，最好不要反抗，否則……」，小心翼翼地靠近花樹，韓雨取下背上的清揚劍，緊咬銀牙，一劍刺入花樹下方的土壤裡，左手朝花樹打出一道法訣，隨後運力一挑，塵土紛飛，那株花樹整個飛上半空，韓雨手疾眼快，張掌一吸，將花樹吸入手中，但卻未觸及肌膚。
從袖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個泛著幽光的木盒，一道法訣打上去，木盒自動打開，霞光湧出，將花樹一個席捲而入了木盒中，木盒閉合。韓雨鬆了一口氣，將木盒收入袖中，目光往神龍湖面遠眺，在清冷的月光下，栩栩目光合著湖水隨風蕩漾。
……
葉城，繁華依舊，寬闊的青石街道上人來人往，摩肩接踵，揮袖如雲，仍舊是一片嘈雜，蕭寒默默地順著人流往鬍子和目前的住所葛府而去。原本打算直接飛回盤龍山的，但飛出昊天迷境之後，蕭寒突然想起當初在葉子山上答應庇佑葉重手下十八個護衛的事情，修道者上體天心，既然答應別人，便要傾力而為，正好回盤龍山需經過葉城，蕭寒便去葉子山山下遊蕩了一番，心中因葉重與韓詩音夫妻俱亡而感到淒然，以至於沒敢上山。
時過四五日，那十八個護衛早已不見蹤影，蕭寒只好在一處村落民夫家用於當初胡仲給予的銀兩換取一件衣裝，打扮一番後，前往葛府，一是為了與鬍子和打聲招呼，二便是因為葛府看來有些勢力，可以幫忙打聽一下那十八個護衛的下落。